虽然只是片段,但郁十六还是看到了大家苦战的模样,不少见习弟子都受伤了。 “没关系,用不着担心。”玄子枫一抻懒腰,用化形术变成了被舒彩一箭贯脑的壮汉二当家,“铁大头在呢。” “你说是不是啊?小可爱。”说罢,小仙男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抬手摸了摸苍鹰的头。 只是玄子枫还没有自觉,对于小仙男来说,这表情是绝魅蛊惑;对于虎背熊腰的二当家来说,这叫油腻猥琐。 “小可爱”的嘴巴尖尖,狠狠地咬了“二当家”的手指一口。 城外。 铁血一声暴喝,手中的神面青铜钺,与刀疤脸的大刀撞击在一起。 他一头圆寸在灵能的影响下,生长出黑色火焰一样的冲冠怒发。 开口怒目,火发逆立,生威震八方之力,金刚不坏之体。这便是铁血的灵能“威怒金刚”。 刀疤男虽然是五段初阶,但其灵力根基不稳。不像铁血,虽只有四段初阶,但那一身功法坚如磐石、稳如泰山。威怒金刚的灵能强力地增幅身体的力量和防御。手中的青铜钺熟练地挥舞,神面的孔洞破空嗡鸣,猎猎之声不绝。 几个回合之下,刀疤男竟然没有如愿将铁血击杀。 铁血,那个最低调、最努力、最扎实的人。做着最为不起眼,但往往不可或缺的工作,永远是大家坚实的后盾。有铁血在背后,心里就有了底儿,就可以尽情地放手一搏。 这个时候,也依然如此。 当驭灵五段的恐怖威压,全部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时,其他的见习弟子才有喘息之机,向剩下的那一半毒发了的偷猎者进攻。 但短暂的惊讶后,刀疤男便不再轻敌大意。他清楚自己被抓会是个什么命运。而亡命天涯的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大刀盈满灵力,发动了灵术。 “噬心术”,邪道禁术,入体时不过一阵透心蚀骨的凉,但心脏却会在半个时辰内化为一滩污血。 而大量使用灵力战斗的铁血,定会更早激发这禁术的威力。 要不是斩杀了一个濒死的驭灵师,意外获得了修习这种功法的秘籍,刀疤男也不会在两国边境混得风生水起,击败强大的珍奇灵兽。 铁血明显是感受到了噬心术的那股凉气,但旋即抄起青铜钺,在身前一云,拉开了二人的距离,阻止了刀疤男的攻势,借机后退几步。 随后,铁血紧紧咬住下唇,忍住心口的疼痛和烧灼,神面青铜钺利落一劈,断了刀疤男的攻势。 中了噬心术后,像是一块钢板一样毫无破绽的铁血,渐渐多了一份仓促。钺柄在身前一横,有些吃力地挡住了刀刃。 大刀的攻击一下比一下更为凌厉,再加上灵力的碾压,不过十几个回合,铁血的金刚不坏护体便破了,身上多了不少血口子,有些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说,谁派你们来的?给你留个全尸。”刀疤男笑得狰狞,一刀砍向铁血的脚筋。 铁血的青铜钺一落,勉强挡住了刀疤男的攻击。而下一击,铁血显然已经无力支撑,向身后倒去。 刀疤男仿佛闻到了他最爱的血腥味,手腕微微定好,冲着铁血的心口砍去。 就在此时,铁血手中迟钝了很多的青铜钺,突然钩住了刀疤男的脚。 刀疤男顺势后仰。而那钺上咧嘴笑的呆萌神面,竟张开了大口,笑着咬断了刀疤男的一条腿筋。 寒冰猛然间向上生长,不过膝盖高的冰锥,硬生生挡在刀疤男后退的路线上,让他吃痛之下失去了重心。 青铜钺向上撩,彻底掀翻了刀疤男的身体。 再看铁血,哪里还有刚刚那上气不接下的苍白模样。 原本,以铁血这个铁憨憨的性格,是万万不会在战斗中耍这种小心机的。可被玄子枫、穆逸凡、橘清平,这几个浑身都是心眼儿的小子给坑习惯了,自然近墨者黑,学会了攻敌攻心。 眼神无比的坚毅,铁血一转青铜钺,用坚硬的钺柄破开刀疤男的灵力,直接打在肩颈的穴位上。 而倒地的刀疤男歪着头,只看清了他的弟兄们变成了一地的“冰雕”后,自己也失去了意识。 “大头!你没事吧!”舒彩捂着受伤的右臂,飞奔到铁血的身边。 大家都蒙着面,变声术又让舒彩的声音有所改变,铁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没中他的灵术吧!” 铁血这才反应过来,腰杆挺得笔直,微微动了动头,“放心,他那一下,被冰花花的冰镜吸收了,我没受伤,就是灵力耗尽了,不信你看。” 舒彩直接拆开了铁血护心甲,里面确实藏着一大块冰,里面封着一团黑绿色的灵力。 “谢谢你。”铁血对赶来的卓瑛道谢。 “不客气。”卓瑛的声音受变声术影响,而变得更为空灵,愈发像是冰雪的精灵。她手中的冰灵法杖轻轻一点,刀疤男也变成了“琥珀冰雕”。 舒彩一笑,把那块封着噬心术的冰镜交给卓瑛,“姐姐辛苦了。” 卓瑛淡淡点头,“不辛苦,你才是,快去找柳枝治疗一下伤口吧。” 从一开始,卓瑛的灵能就布满了整个战场,和南泽恩熙一样,支援着每一位见习弟子,尽可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对了,恩熙呢?她不是应该统筹打扫战场的吗?”舒彩抬头看向铁血。 铁血一脸懵:“不点儿?没看见啊。” “我在这儿呢。” 南泽恩熙从林子里走出来,千机暗匣别在她的腰间。 暗匣的绳索上捆着一个“大粽子”,南泽恩熙一脚把那人给踢到了众人中央。 “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啊!” 瘦猴哭得如丧考妣,撕心裂肺。趁着所有人陷入苦战之时,他早早儿地就跑了。 就在这时,一只苍鹰自天空盘旋而下。 舒彩发出两个高亢的音节,架起左臂。苍鹰立刻回应,落在了舒彩左手小臂的皮护臂上。 鹰头轻轻摇动。 舒彩对瘦猴道:“把你们的货拿出来,都给我看看。”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瘦猴的上身还被捆着,两条腿解了绑,颠颠跑到了一辆马车前。 “大人您请看,这是麦蒂斯山剑虎的兽牙,内蕴灵力,有好多药都用得上呢!虎、虎鞭也用灵具保鲜着呢……” 地下黑市,一间酒肆内。 “瘦猴”殷勤地打开了一个箱子,向一位华服老板介绍。 “曲大人您可瞧好了,这是麦蒂斯山剑虎最长的犬牙,内蕴精纯灵力,是不少灵药的原材料呢!虎鞭……小六你去取保鲜的灵具盒。” 曲大人看了“瘦猴”一眼,道:“想不到,二当家和三当家,关系竟如此和睦。连做生意也要牵着手啊。” “二当家”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去你大爷的,你以为我想牵手吗?不牵手给他“通”一下,他都看不见,上哪儿你给介绍去? 但“二当家”嘴上说的却是,“我与三当家……也是一番孽缘了。” “瘦猴”当即回握“二当家”的手,贼眉鼠眼笑着调戏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调戏你家庸医老妈子去! “二当家”更加深情,“老二我一介粗人,却也知道其中深意。只有一同经历过生死,才配得上这诗中的战友情谊。” ——不说战友情你的橘妈要杀人了。 化形成“二当家”的玄子枫,和化形成“瘦猴”的穆逸凡,心里各自打着算盘,可眼里却是含情脉脉。 “头儿”一掌拍在扶手上,怒道:“腻什么腻?还做不做生意。” “瘦猴”道:“二当家……你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兽皮是哪个箱子了,你帮我找找。” “二当家”赶紧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好嘞,我这就给曲大人拿。” ——没有必要,绝对不会再碰“瘦猴”的手了,没看见那边“头儿”的脸都阴得快滴水了吗? 城外。 苍鹰轻轻啄了啄舒彩的皮护臂。 “这里最好的皮毛,在哪儿?”舒彩问道。 瘦猴道:“最好的、最好的……自然是头儿的狼头皮挂毯,就、就在最后那个四驾的马车里。” “去。” 当那巨大的挂毯映入众人的眼帘时。 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那不是寻常的一匹、两匹狼全身的皮毛做成的挂毯,而是只取狼的头皮,单单用狼头拼成的。 巨大的挂毯上,三角形的狼头一上一下拼接起来,密密麻麻的,看着渗人。 八百八十七个狼头,八百八十七个含恨的亡魂,一千七百七十四只紧闭的狼眼。 一股冷,顺着脊背冲上了天灵盖。仿佛下一秒,这些交错的狼头就会齐齐睁眼,将无边无际的恨意当作犬齿,撕咬正为之颤抖的灵魂。 除了这张挂毯,这些车里还搜出了一麻袋、一麻袋的兽骨,一箱、一箱的兽皮,一罐、一罐的血液与胆汁……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震惊到灵魂快要出窍了。 舒彩只是略为垂下双眸,她显得比其他人要冷静很多。 她冷声对瘦猴道:“账本拿来,你给我现场签个字。” 舒彩配合着地下组的工作,直到任务结束,苍鹰受玄子枫的召唤,主动飞离。 随后,她给车厢里那个被凌|辱致死的女子,盖上白布。 接着,一拳飞在了瘦猴的脸上。 一拳接着一拳,雨点般落在瘦猴身上,哪怕他早已晕倒。 铁血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还有伤。” 舒彩默默地点了点头,起身。 卓瑛抬起法杖,把瘦猴也冻上了。 “舒彩。”北牧铃操着还有一丝生硬的汉话,“我在西域长大,西域诸国,也打猎,也吃灵兽。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你,是护林猎人,你们会怎么做?” 舒彩低着头没有回答。 所有人都看着她,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让所有人心安的答案。 北牧铃追问道:“这些逝去的生命,怎么办呢?” 那标本再怎么栩栩如生、那皮毛再怎么柔顺泛光、那兽牙再怎么慑人胆寒……也都是死物了,活不过来了。 舒彩双目失神,无比苍凉地笑了一声,“怎么办?没法办,这个事儿至少在我的经验看来,无解……” 卖了吗? 不能。有人卖,就有人买。有人买,有利可图,就有人去杀、去卖。如此往复,永无休止。 一把火烧了吗? 不能。那些生命是这片疆土的灵山大川孕育出来的,他们本应该永生在万物天地循环当中。生是灵流,死为灵流。烧了,便只是灰,只是土、只是一把苍白的热。 烧了,那便是生生浪费了这些可能创造财富的宝贵资源。售卖这些猎物得到的钱财,不知可以让多少贫穷的人吃上一顿饱饭、多少寒门的学子得到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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