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孩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尖叫起来。 “嗡”! 忽然,那块急速坠落的冰雹停在空中,在屏绝阵一拳远的上方定住。 ——这小妮子竟在危急时刻激发出了灵能。 玄子枫笑了,他轻轻拍着女孩的背,道:“没事,你抬头看。” 小女孩怯生生地抬头,被定在空中的冰雹吓了一跳。灵能失效,冰块落在了屏绝阵上。 玄子枫脚下用力,高高跳起,躲过身侧坍塌的房屋和地面。 “冰雹刚刚竟然停了,姐姐你怎么做到的?好厉害啊!”女孩的眼睛里亮起了星星。 等两个人稳稳地落在地上,玄子枫笑道:“不是我做到的,厉害的是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女孩满脸不敢置信,“真的是我吗?” “是啊,是你。想想刚才的感觉,我们再试试?”玄子枫淡淡地笑着,仔细地引导女孩寻找催动灵力、灵能的感受,将灵力轻缓地从后心注入。 两个人一起深呼吸,小女孩攥紧拳头,闭上眼的小脸蛋皱成了小包子。 “嗡”! 以小女孩为半径的五米范围之内,所有的冰雹都凝滞在半空中。连同闪着紫光的转运石也漂浮着。 玄子枫轻笑着扫了一眼周身的冰雹,叹道:“嚯,这可真是有点东西。”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女子竭力呼喊的声音。 “那边有人吗?快点护住头,往这边走!这里有避难所!” 没等玄子枫抱着女孩向前方跑去,白色的帷帽轻纱便映入眼帘。 正是灵天门门主之女郁丹若。 ——来的真巧,这还真是转运了? 见此,玄子枫以化形术调整自己的面容,变成灵天门弟子熟知的“玄老板”。 郁丹若提着百迭裙的裙角去迎他们,“撑住,跟我走!” 不愧是灵天门弟子口中天赋异禀的奇才,郁丹若抵御冰雹的法子灵巧得很。 她利用涣意心法的特性,在周身布下流动的旋涡,冰雹砸下来就在灵力旋涡里转着圈,待冲击力被卸掉,再“啪”地掉落在地。如此一来,倒是比玄子枫举着屏绝阵硬扛要来的省劲。 此处乃是郁丹若和她的侍女们用阵法拼成的临时避难所。棚子里都是幸存的南湾镇居民和流浪的小动物,摸约百余个生灵挤在这处。潮湿与阴冷被短暂地隔绝在外。 虽然幸而大难不死,但棚内还是一片哀叹之声,间有啼哭。 玄子枫略略扫了一眼,听了一耳朵,顿时了然。 满面沧桑的农户、衣衫褴褛的平民、还在救治的伤患、腿脚似乎有残疾的孩童…… “这冰雹……田里的小麦全都没了,没有收成,可怎么过啊……” “我家新房,才刚盖好啊!怎么就、就没了啊!” “听说,灵石矿那边也塌了,很多矿工还埋在里面。” “织造局还好着呢。要是这雹子下到明日,咱们不能按时上工,肯定做不满五个时辰,那样工头又要扣我们工钱了。” 安置好小女孩,玄子枫转身又举着屏绝阵,踏入灵天雷暴之中。 见此,郁丹若急忙道:“公子,请留步!现在外面还是太过危险,不宜走动。小女子知道公子心系天下苍生,但万不可如此不顾己身的安危。” 玄子枫回头笑道:“郁小姐真是折煞我了。我哪儿担得起什么大义?只不过为了独善其身,求个自己安心罢了。看,那儿。” 顺着玄子枫手指的方向,郁丹若看到了低洼处废墟间、砖瓦石块下,还有一窝雏燕。 “不值一提的小东西,不占地儿,姑且让他们躲一晚上吧。” 郁丹若有几分怔愣地看着那道墨发湿润散乱的背影,再一次带着满身的伤痕,冲入大雨滂沱、天降重雹之中。 就这样,玄子枫在雨中来来回回,拎回来一窝雏燕、两条狗、三个穷学生、四只大白鹅。 “嘎!——” “汪呜!” “唧!” “……” 他还振振有词道:“灵天门不都是人跟动物混养吗?要不是郁小姐您肯定有经验,我也不会贸然把它们往回带啊!” “……” “要郁小姐实在是嫌累赘,鹅也可以烧了。” “……” 郁丹若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开口,“公子,这可是您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怎么能下锅呢?灵天门自当全力救治。” …… 抱玉城,五味楼。 大堂、二层铺满了桌布、被褥,整个五味楼满地全都是人。雅间被当作重伤患者的病房。厨房的小灶就没有闲过,熬着姜汤和热粥。 比起刚刚忙乱的模样,这会儿五味楼之内已经安静下来,因而显得雷声更盛。人们默默地围坐在一起,熬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在这等天灾面前,五味楼坚实的房顶,在众人心里也像是纸糊的一般。窗外的惊雷闪电好像随时都能劈裂房屋、打到室内来。 “阿姨,我好害怕。” 小女孩怯生生地抓住了舒彩的衣角。 “……阿姨?”舒彩脸都绿了。 忽然,一声响雷在上空炸开。 小女孩吓得急忙抱住舒彩,往她的衣服里钻。 在这种情况下跟父母失散,极为敏|感的孩子本能地找上了最具亲和力的舒彩。 舒彩虽然不喜欢小孩,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蹲下,看着那个有些脏兮兮的小姑娘,拉起那双湿冷的小手。 “没关系,咱们不怕啊!”舒彩脸上是温暖而坚定的笑,她柔声道:“它只是声音比较大而已,等我们的声音比雷声还大,就不怕它了。” 女孩眼里蓄满泪水,“可是我声音很小……” 舒彩笑道:“那我教你唱歌吧,我们一起唱,声音就比雷声大了。” 有力的臂膀将小女孩高高举起,放在五味楼的戏台边缘坐好。 圣女圣咏有洗涤人心的能力,抱玉城的民歌小调也耳熟能详。 于是,舒彩轻轻踏着地板,击节而歌。 五味楼内的人们纷纷抬头,看向戏台的方向。 风雨交加的夜里,人们总需要一些鼓盆而歌的勇气。 待古灵唱腔的圣咏平复内心的慌乱,将平静与安宁播撒,舒彩敲击的节奏骤然快了起来。 那是游学路上他们唱过的那首热情而欢快的西域游牧民歌。舒彩很有耐心地逐句唱着,小女孩壮起胆子跟她开口。 渐渐地,女孩熟悉了旋律,声音便大了起来。稚嫩的童声横冲直撞,时不时还会用力过猛唱跑了调。舒彩清亮的声音跟着大了起来,牵着女孩的声音不会偏得太远。 又是一道响雷落地,吓得小姑娘打了一个激灵。 舒彩轻轻拉着女孩的手,像是偷偷说坏话那样附在女孩耳边道:“你听,这雷实在是傻得冒泡,连节拍都踩不准,乐团绝对不会要它。” 看着舒彩夸张地嫌弃雷声,小姑娘似乎是没那么怕了。 “我们接着唱,看这个傻瓜什么时候能踩准拍子。咱们唱个新的,唱个……老鹅鹅赶、不,是‘老爷爷赶鹅’‘老爷爷赶鹅’!” 女孩被舒彩的口误逗得破涕为笑,垂在戏台边上的两条小腿随着节奏轻轻晃动。 “老鹅鹅赶爷!哈哈哈,姐姐你说成了老鹅鹅、哈哈哈……赶爷!” 舒彩已经感受不到“阿姨”变“姐姐”的快乐了。她捂住脸,尴尬地缅怀自己逝去的完美形象。 某位平时就皮得很的男见习弟子来劲了,故意把歌词中所有“老爷爷”换成“老鹅鹅”,所有的“赶鹅”都唱成“赶爷”。几个男生跟着起哄,把“老鹅鹅赶爷”唱得震天响。 “你们几岁了?啊?!当自己幼儿部的吗?” 打遍见习弟子无敌手的“舒老师”这回是真的翻车了。 算准了舒彩不会当众收拾他们几个,这几个小崽子非但没停,反而胆大包天地开始单曲循环了。 魔性歌声极具传染力,很快半个五味楼都开始在笑声中跟着唱起了“老鹅鹅赶爷”。 就在这时,五味楼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砰”! 奄奄一息的郁十六出现在门外,血腥味、焦糊味和门外风雨寒气涌入大堂。 “哔!” “喵!” 郁十六将怀中两个严重烧伤的黑团子递给门口有治疗能力的一位见习弟子。 “石榴!你回来了?!”舒彩闪身跑到门口,“怎么样,城郊那边火龙卷……” 没等舒彩说完,郁十六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前倒下,坠入舒彩怀中。 “当”! 烧焦的带子断裂,蓝脸的脸谱面具掉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不倒翁那样摇了几下。 舒彩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一样,旋即,她收回自己震惊的神色,若无其事地从灵玉佩中抽出干燥的毛毯,把郁十六从头到脚都蒙上。 作者有话要说: 鸡仔的聆风堂分店——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瘦马 侮辱性词语,意为可以对女性任意摧残和蹂|躏,如同役使凌虐弱小的马匹一般。亦指被人养来卖给权贵做小妾、卖到青楼的女孩。 “瘦马”被买入时通常只有7、8岁的年纪,13、14岁就会被卖出。 养瘦马 一项暴利的产业,许多牙公牙婆专门从事此项职业。他们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授以诗词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 鸡仔:敲黑板,养瘦马属于人口买卖,在抱玉城内是不合法的,已被明令禁止,请大家不要吝啬地大声唾弃这种行为。
第7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嘎!” 四只战力极强的大白鹅被郁丹若的侍女引到了棚屋的四角,姑且把它们充当看家护院的门神,没有烧了它们。 临时的简易避难所之外,冰雹愈发猛烈。原本只是偶有几块冰雹是脸盆大小,现在几乎块块都是那么大,密集地砸在棚顶的阵法上。 本就不是特别坚固的阵法岌岌可危。 一位侍女神色匆忙地从棚屋另一侧赶来,附在郁丹若耳边道:“小姐,阵法恐怕要撑不住了,我们的灵力都不够了。” “怎么会这样?”郁丹若显然有些慌乱,“阵法至少能维持三个时辰,现在明明才……” “回小姐的话。除了冰雹,空气中还有灵力乱流和风刮来的异物,这些东西也在不断攻击阵法。我们最多也只能再撑三刻钟。”侍女万般无奈地摇头。 此番乃是逼音成线的耳语,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听得见。但奈何玄子枫的暗探耳朵灵得很,修为又高出那侍女足足两段。这话在玄子枫那儿,就跟拿着流音箱广播似的。 白纱遮住了郁丹若的容颜,但不用看也能猜到,此刻的她定是焦急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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