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霆曾同我说,在我之前的那任副官使剑使得非常了得,而他自己一贯爱武成痴,会与对方交好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罔顾天律、私放重囚! 他的一时姑息导致殷沉岚得以残喘,并引出了此后一系列事件,将师尊、鹤怜、白耀还有我全部卷进了他的阴谋,而浚霆更是因此恶果累及自身! 神仙总说因果轮回,可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有了切肤的体会! 白耀见我神色大变,已有心绪崩溃之象,连忙扶我坐下:“我也是那日碎了分身回到天庭才从浚霆那得知了前因后果,但这件事情倒也不全如你所想。并非是浚霆私纵了他,而是殷沉岚在被押解去往地界途中逃走,浚霆只是将此事压下未表。” “……这又有何差别!”我捂着头,隐隐袭来的刺痛让我已经没办法好好思考,明知作恶的是殷沉岚,可还是忍不住想迁怒浚霆,“说到底他的确是因一己之私闯下了弥天大祸!他怎么能——” “唔!” 我心神大乱,越想越觉心痛,泥丸宫内的元神在这一刻剧烈颤动起来,我两眼发黑,疼得直接滚到了地上。 “隐华——?!” 白耀是第一次见我魔息发作,被我此刻的痛不欲生的模样吓得面色苍白,我死死抓住他垂在草地上的衣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鹤怜不在,没有九鹭丹减缓这种非人能承受的剧痛,我的意志几乎瞬间就被击溃。而魔息中种种恶念更是如滔天巨浪般涌上来,我宛如置身无间地狱,受三千业火无尽炙烤,痛得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哪才好。
第095章 我痛得在地上打滚,几近神志错乱,也不晓得师尊是何时来的,浑噩中只看见他同白耀急迫地说了几句,白耀便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我。 他大声同我说话,可我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他大概是想救我,尽管识海里充斥着想将全天下人都杀光焚尽的恶毒念头,但还是咬牙在黑暗中紧紧抓住最后一丝光亮,艰难地握了握他的手。 神志最后的清明,是见到白耀的灵台内钻出个光芒有些暗淡的金色小人,那小人朝我冲来,直接就撞进了我泥丸宫中,紧接着我整个人就好似栽进了一方深不见底的潭中,一直、一直往下沉,再然后,我便什么也不晓得了…… 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那间竹阁,残余的疼痛仍然明显,但泥丸宫的元神总算是被稳住了,只是那具缭绕着黑色魔息的小人似乎变得与之前有些不同。 没等我细究,一直坐在榻边师尊见我苏醒,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即便露出凝重之色,与我说话的口吻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隐华,你的肉身与别不同,自幼便不染浊气,可你体内……怎会有如此巨量的魔息?!” 师尊的诘问如此突然,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想到那殷沉岚是师尊舍了尊严也要维护的心上人,而我却不知羞耻地与他日夜媾和,甚至还求他用那种方式将魔息渡给我,这实在是…… 见我面色又红又白,偏偏埋着头不说话,师尊目光闪了闪,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惊问道:“难道是……隐华,是不是他逼迫你的?!” 是他逼迫我吗……? 我很清楚不是,我是自愿的,在我明明知晓他不是曲幽,甚至对我别有用心的时候,我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现在我有什么脸说是他逼迫,分明是我自己恬不知耻到了极点。 然而我这副模样落在他眼里,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也被他猜到了三四分。他手上力道渐渐松懈,接着长长一声叹息,无可奈何道:“隐华,你糊涂啊……!” 师尊这一叹似是对我失望至极,仿佛下一息就要头也不回地舍我而去。我心中越发难受,握住他垂下的手痛声道:“师尊,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渡劫,师尊,我不能再失败了!” “渡劫?” 我抬眼对向他不解的目光,犹豫再三,终于将自己的境况和盘托出。 师尊越听越是愕然,等到我说完,他已是一副难以言喻的震惊模样。 “你说你……夺了云江的仙缘,抢了他的仙路?!这是谁告诉你的?殷沉岚,还是云江他自己?!” 我摇了摇头说:“谁告诉我的都无所谓,但是师尊,我陆隐华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其中有这番曲折,我是决计没有登仙的指望的。” 他默然了片刻,方才过激的情绪也悉数收敛,只拍了拍我的手背,轻声同我道:“那日为师不在少庭山,等回来时你已飞升,而云江他……他的状况很不好,且不说伤得有多重,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往日的气势全散了,只牢牢握着一支簪子,为师问他什么他都不愿说。” “隐华,你说你占了他的机缘,为师是信的,但是……但是云江他也是对你有情的,他……” “师尊——!” 我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尽管这样做十分失礼,但我不愿再听他说下去了:“师尊,别再说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 这次魔息发作得十分厉害,醒来后仍然头昏脑胀,连下地都不方便,我本想继续去推演水镜出口,师尊却执意让我再躺着休息一会儿。 他离开不久,白耀便推门进来,见到我时面色也很难看。我以为他也要和师尊一样劝我,没想到他只是一语不发地坐在榻沿上注视我,反倒叫我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隐华,你体内的魔息与当初曲幽的不同,并非无解,我可以碎去一部分元神将之渡走,然后慢慢净化。” 沉默了良久,白耀终于开了口,与之前师尊又急又气的口吻不同,白耀的语气十分平和,仿佛他口中的那个净化魔息的办法就跟掸去袖上的灰尘一般简单。 可我知道并非如此,即便白耀在元神上的修行登峰造极,这件事也绝没有他说得这样轻易,我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星君说笑了,碎去元神岂这么轻巧之事?那日在地宫你散灭分身耗去多少年修为?一千年?两千年?还是一万年?而那部分散去元神又真的都回来了吗?” 方才我虽痛得神志不清,但白耀的元神小人不复往日的精神奕奕我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而若不是他之前受了损伤至今没有恢复,又怎会如此。 白耀的神色有一瞬的错愕,但旋即便隐藏了起来:“只是小事,无妨。” “小事?”我心尖一痛,又问道,“那你唤醒师尊的时候呢?殷沉岚与你宿怨颇深,怎么可能会让你轻易得手。若我所料不错,他定然也在师尊身上施了手脚,并以此将你算计进去。方才你进入我泥丸宫为我稳固元神时,我察觉到你的元神之力甚至还不如之前那具分身!” 这一回白耀神情骤变,却仍然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我看他这样,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白耀,浚霆已经出事了,如果连你也……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以为你还能瞒得下去?你老实同我说,你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第096章 魔龙复活,浚霆涉险,如今这形式有多糟白耀必然比我更清楚。 他见我已猜到了七七八八,知道继续瞒着也没有意义,只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殷沉岚的确在景文的心底虚境做了手脚,我唤醒了景文后,元神上被加了禁制,神力被封了九成,也没法化出分身。” 什么——?! “这样严重的事,你居然还想瞒着我?!”我简直怒不可遏。 “无妨,区区几缕魔息,我可以用神力净化,这只是时间问题。”白耀刻意把话说得简单,但我知道他越是这样,事情越是严重。 若是白耀无事,待出了水镜,我们便可直接去焚神渊阻止殷沉岚的阴谋,救出浚霆,但白耀现在不仅神力被封,还无法回去天庭,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伸手贴上他的额头,仔细探了探他的情况,他的元神果然虚弱得很,还有数段魔息化成的锁镣,以咬尾蛇的姿态缠绕其上,若要用正常手法解开十分麻烦,耗时耗力。 但…… 我的肉身能够净化魔息,但我的神魂却与魔息十分亲近,因此魔息对我的侵蚀也比常人快了十数倍。若用我的元神作引,就不必管那个禁制如何解法,白眼元神之上的魔息就能被我吸走。 只是……他大概是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罢。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魔息于我已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只要能将白耀的禁制解开,他便能回天庭向天君禀明情况,浚霆那头的危机也能解除。 思及此,我拉住白耀的手将他压倒在了榻上,趁他睁大眼睛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埋头吻了上去。 我的吻技大多是从他身上学来的,这段日子被调教得愈发纯熟,三两下便撬开了他的唇齿,探入舌头长驱直入。白耀还在愕然当中,并没有配合我的动作,我学着他从前调戏的节奏,一面与他吻得难舍难分,一面用手去抚摸他略显僵硬的身体。 这人的肌肤生得光洁如玉,比许多女仙都来得细腻白皙,我摸着摸着就有些上瘾,连指头从他的领口探进胸膛也没有意识到。白耀虽然不解,但我主动投怀送抱的事他还是头一遭碰到,在清醒过来后,立刻也环抱住了我的腰肢,与我深深相吻起来。 白耀吻得投入,灵活的巧舌带动起丰沛的津水,没一会儿便被他抢占了上风。我任他纠缠扫荡,却暗中施法,将自己元神悄悄逼出,正欲趁他七情六欲最盛之际入他灵台,身体却忽然后仰,猛地被他推了出去。 “隐华你做什么!”在我险些要从榻上栽下去时,他又伸手把我拉住,携着欲色的眸子里溢出一抹难言的怒意。 我两手撑在榻上,有些羞愧但又很是愤怒,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都舍命陪君子了,竟然这么不给面子,我道:“还能干什么,替你把魔息引出来!你别跟我说什么不行不可以之类的废话,现在是什么形式,你又是什么身份。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你身上的禁制去掉,是回天庭搬救兵还是你自个儿直接去焚神渊,我都不拦你!” 白耀被我的大实话震了一震,两眼呆怔着望了我片刻,旋即说道:“殷沉岚只是夺了曲幽的神体,但他本身还未修得神位,只有魔君的实力,即便他封了我九成神力也不是我对手,你不用这样做。” “可他还有两条魔龙!”我恼怒他的不合时宜,言语间也犀利起来,“我现在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不过,殷沉岚设在你元神上的那点魔息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我将它引走,你就能挣脱禁制,恢复本来的实力。而你现在这样,叫我怎么放心让你去焚神渊!” 我见他还是犹豫,干脆把他重新推倒,俯下身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白耀,你信我,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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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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