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术无声无息地展开。 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逃不开这致命的诱惑,他们会对九尾狐俯首称臣,交出自己所有的秘密。 杜程也笑了一下,“对,很重要的秘密。” 完全不受魅术影响。 九尾狐:裂开。 “你……”九尾狐皱眉,忽地脸色一变,直接按住杜程的头往水里按,“不准出来。” 杜程入了水,灵体姬满斋也跟着下了水。 姬满斋在水里没有收到丝毫影响,发型都没乱。 杜程也是一样,在水里反而更自在。 “阿莘——” 杜程:老板来了。 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并不好奇的杜程拉着姬满斋的手,与他面对面,隔着水帘,杜程无声道:我不是曲觞。 姬满斋回得很快:你是。 杜程:我不是。 姬满斋:你是。 来回扯了三四个回合后,杜程不耐烦道:笨蛋。 姬满斋:…… 像开启了某种不良开关一样,杜程继续骂:你是不是猪啊,老婆都会认错,不,猪精都比你聪明,猪精也考上大学了,你老婆是一棵桃树,就种在你房间的窗前,你天天都看着他,你忘了? 姬满斋静静听杜程说完,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曲觞。 杜程:……服了。 岸上,九尾狐与唐芙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杜程仔细听着。 九尾狐的名字叫阿莘。 老板是王上。 两个人似乎很恩爱,说话黏黏乎乎的,听得杜程相当不适,恨不得赶紧离开梦境算了。 “九天揽月楼已经造好了……” “……到时你想……” “我随你高兴……” 老板听上去真像个舔狗。 阿莘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一股令人喜欢的骄矜,让人忍不住想捧着他,让他高兴。 这关系,杜程想不通为什么之后阿莘会送出那么珍贵的尾巴给唐芙,如果说是唐芙献出一切给阿莘,倒还更合理一点。 两人在谈论要去九天揽月楼接受臣民的朝拜。 恶补妖怪体系知识的杜程知道,人类真心的朝拜对于妖怪来说是非常好的修炼,阿莘留在唐芙身边做王后的原因大概就是这样。 说的高兴了,唐芙提出要和阿莘一起泡温泉。 杜程:啊……这…… 赶紧结束这个部分! 他不想看情侣在他面前泡温泉! 九尾狐显然也知道温泉下还有别人,言语推拖着。 杜程急了,攥着姬满斋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姬满斋一直挺乖巧安静的,被杜程使劲一攥后,疑惑地歪了歪头。 姬满斋无疑是英俊得近乎夺目,而长发显然要更适合他,令水中的他看上去仙气飘飘,过于苍白的脸色竟让他有了一丝脆弱感。 杜程鬼使神差地用口型道:你能带我出去吗? 下一瞬。 心想事成,杜程逃出了梦境,回到了宿舍里。 一毯之隔,白袍姬满斋趴在他身上,双手扒拉着毯子,似乎企图钻入他的毯子里。 杜程:达咩。 会冻死。 为了不吵醒白飘飘,杜程忍住了喷嚏,躲到卫生间里,罩着毯子连打三个喷嚏。 拉下毯子,姬满斋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杜程依旧是无声交流:看什么看,没看过妖怪感冒? 姬满斋露出无欲无求的笑容,刚要张嘴,就被杜程伸出的手叫停,“别叫我曲觞,我叫杜程。” 杜程。 姬满斋念了一下这两个字,露出甜美笑容,优美的唇形温柔地吐出“杜程”。 杜程不知怎么,还有点高兴,大概是终于澄清了事实的开心?而且杜程多好听啊,土木工程是多牛的专业。 看着面前傻白甜的姬满斋,杜程忽然福至心灵,他问:“你是丹宸君吗?” 姬满斋没有犹豫地乖乖点头,双手去碰杜程的爪子,张嘴“曲”的口型都要说出来了,在杜程的眼神压迫下,硬生生地改成了“杜程”。 哦,原来姬满斋就是丹宸君。 曲觞是姬满斋的宠物?等等,拿一棵桃树当宠物也太猎奇了吧,杜程暗暗吐槽。 然后还娶了这个宠物当老婆? 姬满斋,真有你的。 现在能确定的事情是他和曲觞一定长得非常相似,就算不是长相,也可能是灵力、气息这方面的类似,总之是会让人产生错觉。 太笨了。 姬满斋不是精怪,如果是精怪,大概率应该是小龙虾成精。 否则,怎么会在他反复强调的情况下还认错老婆? 别摸他手了!小聋瞎! 杜程不耐烦地打掉灵体姬满斋的手。 姬满斋被打了一下手,依然是笑,忽地俯身要凑过来,杜程不客气地扬起手推开姬满斋的头,“你再试试,我真揍你了。” 敏感的杜程已经发觉就算是在梦境里给了他一剑的白衣姬满斋,在他面前依旧无害得像只小白兔,杜程的胆子开始越来越大了。 受到暴力威胁的姬满斋还是笑,他低下头,黑发顺着脸颊滑下,头顶往杜程的手掌下蹭,抬起脸,桃花眼笑着,像是在说‘你打呀’。 看错了,不是小白兔,是狗来着。 杜程忍无可忍,裹着毯子走人,姬满斋像他身上的挂件一样跟着他走。 杜程裹着毯子气势汹汹地穿过小半个精怪学校,走到姬满斋的办公室前,很大胆地、像回自己家一样用力推开了姬满斋办公室的门。 杜程连打了两个喷嚏,冰凉的手很关切地摸了摸他的脸,杜程表示麻木。 在鲁莽推开卧室门和礼貌敲门之间,杜程选择了后者。 不能因为白袍姬满斋就迁怒黑帽姬满斋。 很奇怪的是杜程很自然地把两个姬满斋区分开了,当成了两个人。 杜程轻轻敲门,“姬满斋?” 几乎是下一刻,姬满斋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姬满斋睡觉的时候习惯脱外套,他虽然不是妖怪,身上的衣服却跟妖怪一样,会自然地变成长袍睡衣。 “什么事?” 姬满斋的脸上毫无睡意,不像是被杜程叫醒的。 杜程裹紧了毯子,决定还是说出来,他回头想扯白袍姬满斋,问姬满斋能不能看见,一回头却是扯了个寂寞。 那个冷冰冰的幽灵一样的姬满斋不见了。 好吧。 又新学到了一个知识点,两个姬满斋貌似不会同时存在。 但是杜程还是想说。 存了点告状和埋怨的心思,杜程鼻音浓浓,“你有个兄弟……”他大眼睛忽闪了一下,朝姬满斋身后看去,“就在你背上。” 偶然的夏日凉风吹过,办公室内的窗户“啪”的一声。 恐怖气氛拉满。 而姬满斋很镇定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没有。” “他现在不在,等你睡着了他就跑出来了,”杜程从姬满斋身边挤进屋子,宿舍的床太小又太硬,睡惯了姬满斋房间的床,杜程膈得难受,在被褥整齐的软床上倒下,杜程喃喃道,“他把我冻感冒了。” 没头没尾毫无逻辑的话语并没有让姬满斋忽视杜程说的话,他走到杜程床前,想轻轻拉开毯子,好听清杜程到底在说什么,谁知杜程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打了下姬满斋的手掌,声音清脆响亮,不输耳光。 杜程一晚上耗费精力,两次进入白飘飘的梦境,本来就已经累得不行,加上初次感冒,头昏脑胀,不知不觉地就把对待两个姬满斋的态度混淆了。 其实也无所谓了,他现在就只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天王老子来了也别碰他。 手背隐约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姬满斋摘下手套,手背浮现出淡淡的红色。 小妖怪一点都没有留手。 “别烦我……”半梦半醒的杜程翻了个身,嘟囔道,“我不是曲觞……你这个小聋瞎……”
第37章 杜程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坐着姬满斋,他裹着毯子一抖,生怕姬满斋的背后灵突然出现,令他本在好转的感冒雪上加霜。 姬满斋闭着眼睛单手扶额,似乎是睡着了。 杜程瞄了一眼姬满斋身后,嗯,没有背后灵。 他还以为姬满斋睡着之后,白袍姬满斋就会出来,看来也不是,还得同时满足晚上这个条件。 杜程缩成一团,还很有兴致地分析起姬满斋身上的灵异情况。 不知道姬满斋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丹宸君呢? 杜程眼睛一亮。 正巧这时,姬满斋睁开了眼睛。 “你是丹宸君!”杜程鼻音浓浓,兴奋得要命,活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裹着毯子在床上站起来,对着刚睁开眼的姬满斋又是一顿输出,“丹宸君丹宸君丹宸君……” 像是对“曲觞”的坏心报复。 姬满斋仰头,静静看着满脸写满了高兴的杜程。 杜程被姬满斋的毫无反应弄得泄了气,慢慢又蹲下来,蔫蔫道:“早上好。” “早,”姬满斋平静起身,过去从衣架上穿好外套,右手拿下帽子盖在头上,背对着杜程道,“妖怪生病比人类更难恢复,最近就在家好好修养。” 如果杜程再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姬满斋的帽子带歪了,走出卧室的步伐也比平常要更快。 可惜杜程缠绵在感冒中,误以为他的攻击无效,没滋没味地躺下开始睡回笼觉。 卧室的门一关上,姬满斋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丹宸君”。 像一个尘封的咒语蓦然将迷雾驱散,心口剧烈的疼痛一直蔓延到全身,就连被手套包裹住的手掌也泛起了针扎般的刺痛。 “仙君” 怯生生的。 “丹宸君” 崇拜的。 “丹宸子” 亲昵的。 “神君” 如释重负的。 全都来自同一个声音。 像水墨滴入水中,从两片鲜红的唇开始晕染开,逐渐显现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孔,眉眼讨喜可人,脸上的每一寸都像是会笑,尤其是侧脸浅浅的酒窝,令人见之忘忧。 “丹宸子……”嘴唇张合,那张脸从画上生动地活了过来,他在笑,笑得却极勉强,“那我走啦……我真的走啦……” 别走。 呼唤声被不甘心地咽入喉中,他装作无动于衷,冷漠地看着那人走远,在心中已追了千万里,脚下却是被铁浇筑了一般一动不动。 很好。 脑海内的记忆总算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片段了。 姬满斋撑起身,擦了擦唇边溢出的鲜血,整理了自己歪斜的帽子,他自嘲一笑,早知过去应当不会太美妙,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窝囊,爱而不说的苦情戏码竟由他亲自上阵。 原本的记忆碎片中全是鲜血淋漓刀剑相向,姬满斋误以为最次也能是个相爱相杀,万万没想到真实情况比他设想得还要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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