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鸣不喜欢那些寻常女子身上常常带着的脂粉香膏,她觉得闻着也就那样。 倒是不知是不是天天和草药待在一起待久了,锦鸣闻着这种清苦味,觉得好像也不错。 于是别的女子身上的香囊天天换不重样,香得能招蝴蝶翩跹,她身上天天带着草药锦囊,一天换一种不同味道的草,不仅苦得千方百样,还特招灵兽嫌弃。 小猫凑近锦鸣身边仔细又嗅了一阵,确认了气息来源是锦鸣腰间缀着的锦囊,于是弓起身蓄力一跃,准备叼走锦囊,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暗讽他拉跨的疑问,脚下一个趔趄,顿时扑了个空。 弥谦:“……”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其实我只是个出窍期呢?! 洛慕清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道:“境界差距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用天赋技能弥补的,我见吞噬和魔尊交过手,吞噬大概出窍期的修为,对上化神中期的魔尊,虽然稍落下风,但也能有一战之力。” “吞噬不一定是出现的晚,也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出现呢?吞噬和魔尊敛星看起来不像简单的竞争魔尊之位的关系,倒像是有血海深仇。” 有仇,有大仇。 不用你们人族出手,那老东西迟早要寄。弥谦嘀咕。 锦鸣噢了一声,感到底下什么东西扑了一下她,不由得好奇地向下看,和小猫郁金色的瞳孔对上了。 锦鸣:“?” 慕清养的小祖宗跑我这来干嘛呢,现在可没空哄你。 本来小猫作威作福惯了,想要什么向来是叼了就走,强取豪夺的习惯不是很能改的过来,这会被锦鸣这么一盯,竟罕见地稍微有点心虚。 小猫眨巴着眼,想了想,顺着锦鸣的衣袍爬了上去,克制着蹲在锦鸣的膝头,一只前爪抬起来看着锦鸣。 锦鸣悟了,但没完全悟,她试探着把手伸了出去,小猫便把一只雪白的前爪搭在她手里。 见锦鸣没动作,小猫也没收回来,脚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渣猫从前见了她就跑,这回怎么改了性子,肯这么亲近了? 她见小猫似乎暗示她做点什么,于是收拢掌心,轻轻捏了捏小猫雪白的前爪。 然后小猫像是终于满意了,飞快地抽回爪子,顺势叼了锦鸣腰间的灵草锦囊就跑。 锦鸣:“……” 锦鸣这回终于懂了,敢情这是看上了自己什么东西,不好意思明抢,所以强买强卖呢? 可恶,一只爪子换一个安神镇痛的高阶药草锦囊,全天下的猫都没它这么会算计吧?! 不过那雪白的猫爪还真是好好捏啊。 呸,再理它本尊是狗。锦鸣面无表情,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声。 渣猫就是渣猫,它没有心。 小猫达成目的,叼着锦囊又回了洛慕清身边,熟练地顺着洛慕清的衣角上爬,把苦苦的药草锦囊往他怀里塞,在他怀里另找了一块舒适的地方,把自己窝了进去便不动了。 清苦的药草气味隐隐约约萦绕在鼻尖,左肩痛得发麻的剑伤仿佛没这么难受了。 洛慕清心里仿佛被小猫不轻不重挠了一下,他默然片刻,轻轻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脑袋,被小猫两爪抱住,泄愤似的咬了咬。 力道重得差点咬出尖尖的印子。 直到门廊上的灯自动燃起,浅淡的晚云拂过圆月,门主们才从房里出来,各自离开。 往常若是有这种情况,小猫在怀里常常要没心没肺睡个三四轮才能等到洛慕清忙完。 这次小猫却没有睡,安安静静地窝在洛慕清怀里,偶尔起来闹腾一下,无聊地拨玩着锦囊,磨着材料上乘坚韧的锦囊布料试试爪子的锋利度,忍不住上嘴咬锦囊的丝带,被苦到了就嫌弃地往旁边一推,继续窝着。 好容易熬到月上梢头,听见大家起身离开的动静,小猫毛茸茸的小尖耳活泼地动了动,支棱了起来。 洛慕清边走边轻轻揉着小猫的耳朵,被揉摁下去的耳朵下一秒又支起来,很好玩。 小猫:“喵喵喵。”该顾顾你自己了吧? 洛慕清脚步不停,曲起指弯轻轻敲了小猫一下,道:“扰民。” 小猫不服气,还想去咬他,被洛慕清轻巧躲过了。 眼看洛慕清往思过崖去,小猫惊疑不定。 这是要来找我算账了吗? 这么晚了,您歇歇行吗!
第19章 哄人 自己可还在师尊手上呢,这位要是直接去了思过崖,保准一抓一个准,弥谦根本不用怀疑,这要是被师尊抓到自己干了坏事还偷偷溜出禁闭,他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收拾收拾在思过崖养老吧。 小猫像一团小煤球一样,本来安安分分窝在洛慕清右手,这会扒拉着洛慕清一个劲儿地想往下跳。 因为左肩的剑伤,洛慕清左手微有些使不上力。他用右手拦着小猫,略微疑惑道:“想去哪?不要乱跑,宗内不安全。” 这话弥谦可没法接。 洛慕清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不好一直拘着你,你若执意要走也行。” 洛慕清拦不住一只一心向下的猫。怎么让踏雪不在他眼皮底下时也能安然无恙,他能想到的方法,也只有在小猫身上再设一个替它承担伤害的阵法了。 所以他快速结了个银色的阵,就要往小猫身上印,不料小猫像是后背长了眼,倏地炸了毛,喵了一声,不顾洛慕清的阻拦跳了下去。 小猫四爪着地,往前跑出一段距离,这才转过身来,冲着洛慕清哈气。 洛慕清稍微一动,生气的小猫便如临大敌般后退一步,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喵声拖得又长又凶。 “可是我担心你。”洛慕清看着小猫十分抗拒的样子,微叹了口气,俯身向它伸出手,道:“好吧。” 一人一猫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僵持良久,小猫抬了抬前爪,往前一步。 洛慕清垂眸静静看着它,道:“走了,回去了。” 听了这话,小猫一点都不犹豫,转身就跑。 信你才有鬼。 洛慕清:“……” 煤球一样的小毛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三两下就消失了踪影。 追上去对洛慕清而言其实并非难事。但他没有追,他只是望着空荡荡的草丛,静静站立了一会,若有所思。 隐藏气息对弥谦而言并非难事,当初怎么从思过崖溜出来的,现在就能怎么偷溜回去。 弥谦往草席上一躺,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睁着眼和闭着眼都没区别。 他本想装睡等洛慕清过来,没想到左等右等都没动静,倒是弥谦自己越想越气。 弥谦一想到洛慕清身上的剑伤还不处理,还要再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承伤阵法,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没有心的吗?! 好在外面终于传来开锁的声音,弥谦也顾不得什么装睡了,腾一下就坐起身,随着光亮流泻进来,一个人背光踏入。 弥谦道:“师尊!” “嗯。”洛慕清应了一声,眸光不知为何在他身上定了片刻,这才道:“走吧,跟我回去。” 弥谦还没来得及察觉异样,次数重获自由,从地上的草席一骨碌爬了起来,追上去道:“您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洛慕清道:“你若是省心一点,为师何至于这么晚过来提你兴师问罪。” “……”弥谦一口气卡在喉咙,没话讲。 就这么一路跟着洛慕清往回走,弥谦不自觉屏息,等他开口问罪,心里又惦记着他的伤,那叫一个抓心挠肝。 走出了好几里,弥谦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师尊,您是不是受伤了?” 洛慕清偏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微微诧异道:“没有。何出此言?” “……”弥谦几乎焦躁起来,还没等他继续说,就听洛慕清闲聊似的开口:“好玩吗?” “啊?”弥谦的思绪被打断,愣了一下,“什……什么好玩?” 洛慕清从来都很有耐心,此时以为徒弟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改剑法啊。不好玩吗?” 弥谦:“……” 师尊的声调随意而漫不经心,听着就不像是问罪,但他斟酌再三,求生欲还是战胜了理智,他说道:“不好玩,不好玩。” 洛慕清转过来看他,挑挑眉,道:“那你为什么改?还专门跑出来塞人手里,不就是想看你的同门们群魔乱舞的场景吗?” 弥谦:“…………”这么解释也、也行叭,省得他自己再瞎编了。 于是他说道:“好玩好玩。” 却又听师尊道:“这么好玩,那你给为师也舞一遍?” “师尊——师尊!”弥谦苦着脸,实在没法接,干脆破罐子破摔,耍起赖来:“您就别拿我当乐子了,行吗?” 洛慕清就笑起来。 平日冷淡如谪仙的师尊竟然会有一天拿他打趣,弥谦走在洛慕清身侧,偏头看他笑起来的模样,莫名心痒得不行,刚想把手放在人肩上,却猛然想起洛慕清身上还有伤。 弥谦脸上的笑容变淡了。 靠师尊近了,他总觉得自己鼻端萦绕着一股极淡的血味,可往伤处一瞧,没有任何异状。 他便道:“师尊,您受伤了。” 陈述句。 说出这句话时,他们恰好到了青冥峰。洛慕清推开门进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紧跟在身后的弥谦打断了。 他反手啪一下把门关上,沉声道:“您骗不了我,我闻到了。” 洛慕清失笑:“狗鼻子吗?” 弥谦走上前,把人拉到榻上坐着,催促道:“快把障眼法关掉,不能再拖下去了。” 有点不对劲。 从一开始洛慕清就发现了,弥谦一直在不动声色地避免碰到自己受伤的左肩,走路要走自己右边,方才抬了一下手,似乎是想搭在自己左肩上,却忽然又放下了。 可是,白日里只有在剑堂里的弟子们才知道自己受伤这件事,能清楚记住自己是左肩受伤的恐怕没有几人,况且还被勒令不许说出去,要是给丹门门主听见就罚他们去劈山海石。 再加上思过崖位置偏僻,洛慕清不觉得他们会说到思过崖来。 他又无端想起了发现自己要去思过崖时极度抗拒的踏雪。 没等他细想,他便感到了唇上有温软的触感一触即分。洛慕清回过神来,看见弥谦勉强笑了一下。 洛慕清看着小徒弟无不难过的眼神,听他轻轻说道:“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是神,不会疼不会痛,所以才总觉得旁的人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每次一出事,你都把伤口藏着掖着,当作看不见,就不存在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 弥谦一哽,说不下去,便干脆不说了,冷冷地瞪他。 洛慕清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沉默半晌,慢吞吞地解了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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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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