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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瑞恩说随便，克拉克依旧在那堆营养剂里挑选了一个，才递给了他。 瑞恩接过，发现是一个略带甜味的口味，味道接近于地球时代的甜菜，不难吃，当然也不算多好吃。 “我们得早点出发。”瑞恩说，“下午3点，不能迟到。”他提醒。 “你紧张吗？”克拉克低头问。 “有些。”瑞恩承认，即便在宇宙时代，在类似于男性的身体里植入孕囊已经成为一个比较成熟的手术，但宇宙联邦依旧不太建议这项手术。 有一定的风险性，并且在此之前需要做多种手术风险的测试。 当这一切结束之后，还要等待半年左右的手术排期——在此期间，你完全可以选择终止手术，不需要赔偿任何费用，只需要取消申请就行。 从任何一个角度上看，都很贴心。 “柯拉的排期在下个月。”瑞恩说，他和柯拉几乎是同时申请的排期，但因为一些缘故，柯拉比他落后了几位，这就导致他的排期足足延期了一个月。 克拉克稍微弯腰，撑着料理台的位置，“如果你紧张，我们可以取消。”他说。 “虽然我们都很期待孩子的到来。”他对瑞恩表示，“但如果你感到不安，我们可以立即取消手术。” 取消手术？ 瑞恩的脑袋里闪过这个想法，但却从心底感到厌恶，他知道自己和克拉克一直期盼着一个孩子的到来，甚至对大部分参与新移民计划的种族来说，有个孩子很重要。 “不。”他对克拉克说，“我已经约了医生。” “我们都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 这篇的节奏会比较慢，但是也不会是很长的故事
第4章 4 新移民时代的医院和瑞恩记忆里的地球医院，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这也因为他们所居住的这颗星球，是一颗较为偏远的星球，远离宇宙联邦的中心。 除了某些日常生活里难以见到的仪器之外，这所医院倒是意外的很普通——这也是瑞恩之前每次来这家医院时的印象。 接待他和克拉克的是一个无法辨认出种族的雄性，对方的脸上有某种明显的虫子特征，但又混有豹子之类动物的特点，而在耳后的位置，还有些触须——虽然新移民的生活已经让瑞恩习惯了宇宙里各种模样的种族，但他承认，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位医生的时候，还是在心底感慨了几秒，当然，只是短短的几秒。 “这是你的丈夫？”纳特医生问，他声音温和，给人一种与外貌截然相反的印象。 克拉克点了下头，他与纳特医生打了个招呼，解释自己之前一直在出差，以及各种工作，难以与医生见面。 纳特医生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克拉克一眼，但在面对瑞恩的时候，表情还是变得温和了一些——这是瑞恩与纳特医生相处半年之后才发现的细微表情变化——他对瑞恩说，“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事实上，这不是纳特医生第一次这么对瑞恩说，他会对每一个来医院安装人工孕囊的“母亲”都这么说。 即便宇宙联邦已经逐渐推广了这项技术，在大部分时候，这项技术都是安全可靠的，但不可否认，生育这件事从过去到现在，总是会对母体造成一些损伤。 更别提像瑞恩这样的人类男性。 他并没有宇宙联邦公民普遍的身体素质，远远低于宇宙里的平均值，他是男性，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人工孕囊，在此之前，医院也没有给人类男性做人工孕囊的经验——这是当然，毕竟距离地球被泽维尔王虫发现也只是短短十多年的事情。 这之前的大部分时间里，宇宙联邦和泽维尔王虫里的那些虫子，都在商量一件事，是否应该赋予地球居民一些基本的权利。 还是作为泽维尔王虫侵略下的一颗新的星球，让整个地球变成泽维尔王虫的养料基地。 纳特医生对于这件事了解的并不算深刻，毕竟宇宙太大了，地球对他们这样的土著居民来说太遥远，当然泽维尔王虫也是，这种虫子一般不会聚集在偏远星球，那些虫子看不上他们这种混血种。 “我已经等待半年了。”瑞恩温和地说，他转头看了眼克拉克，察觉到了对方金色眼睛里的担心，“我记得这是很成熟的技术。” “是，但是从没有给地球男性做过手术。”纳特医生不客气地说，他看向克拉克，“我觉得你们应该再考虑下。” 克拉克闻言，似乎真的犹豫了下，他半蹲下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瑞恩，“你考虑好了吗？”他身材高大，即便蹲下来，也能和坐在椅子上的瑞恩平视。 瑞恩看向对方金色的眼睛，或许因为是宇宙种族，克拉克的眼睛和地球人的有很大区别，他没有瞳仁，乍看之下，眼睛里只有一片金色，仿佛不能聚焦一样。 但此时他金色的眼睛里装满了心疼、期待以及犹豫的情绪，他期待孩子的诞生，又对即将要做手术的瑞恩感到心疼，在犹豫是否应该取消手术。 瑞恩在到达医院的那一刻，莫名有些不安的情绪又被克拉克眼神中满溢的情绪安抚了下来，他伸手抚摸了下自己丈夫的白发，“放心。”他对克拉克说，“他们都说这很安全。” “只是在身体里植入一个孕囊，只要等待三天，孕囊植入成功之后……”他伸手抚摸了下自己肚子的位置，“这里就像人类女性的子|宫一样，具备怀孕的可能。” ”提醒一下，邦尼族怀孕的时候，并不是只怀一样。”纳特医生说，“一般至少会怀4到6个。” 瑞恩闻言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肚子，即便那里还没有装上孕囊，但他也被纳特医生的说法吓到了。 他从没有想到邦尼族的生育能力会如此……惊人，这让他下意识看向了克拉克，就看见克拉克微微低头，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肚子上。 “没关系的，瑞恩。”克拉克对他说，“并不是所有的邦尼族都这样。”他安抚道。接着闭上眼睛，用脸颊贴在了瑞恩柔软的腹部，感受着衣服下，这块肌肤微微散发的热量，以及独属于瑞恩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布料，伸出手抚摸了下瑞恩的肚子，“如果你感到害怕，我们可以再等等。” 瑞恩身上的衣服很薄，所以当克拉克的头靠在他腹部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穿透了他的衣服，洒在了他的腹部。 他抚摸了下自己的腹部，摸到了克拉克也覆盖在上面的手掌，他犹豫了几秒，恰好这个时候，克拉克抬头看着他，“瑞恩，我们可以立即离开，只要你感到害怕。” 但瑞恩记得一件事，一旦停止申请，必须再等一年之后，才能重新向医院提交意向，紧接着是半年到一年不等的排期。 这意味着如果他停止了手术，那么等下次他再想要坐在这里，等待手术，至少得是2年之后的事情。 这让瑞恩觉得有些迷茫，他还记得一件事新移民计划有要求，他们必须尽快和本地居民结婚，并且在五年内生下后代，否则会被宇宙联邦视为欺骗——为了躲避去垃圾星这件事。 瑞恩在心底计算了下时间，如果他放弃这次植入孕囊的手术，他必须要等2年后才能再次安排上，除非在这段时间，他和克拉克立即幸运的怀上下一代，不然他就极有可能被宇宙联邦的道德警察控诉。 有大概率会被执行处罚，除非克拉克愿意帮他证明，并非因为他个人的原因，才导致下一代迟迟没有诞生。 然而瑞恩并不确定，克拉克愿意做这件事。 确实，他承认自己现在与克拉克正相爱，但他无法预料到2年之后的事情。 所以在心底思考了很久之后，他才对纳特医生说，“我还是希望能够手术。” 纳特医生点点头，而趴在他膝盖上的克拉克，则握紧了瑞恩的手指，让他稍微有些疼。 …… 植入孕囊确实不是太大的手术，在宇宙联邦的医院里，他甚至不需要被麻醉，只需要躺在一个透明的舱室里，就会被隔绝痛苦——这个舱室里储存着大量能隔绝痛苦的气体，医院专供，但对某些种族来说，极易成瘾，所以严格管控。 瑞恩躺在透明的舱室里，他已经换上了手术服，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能看见纳特医生拿了东西进来，进行了一些操作—— “能感觉到疼痛吗？”纳特医生问。 瑞恩迟钝地过了几秒，才感觉到了自己肚子上的一些触感，没有疼痛，只是能感觉有什么东西戳在上面。 他如实回答。 纳特医生点点头，确认他的身体确实感觉不到痛苦之后，才开始做手术。 …… 手术过程里，瑞恩能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被打开，有什么东西被放了进去，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但那种皮肉被切开的触感还是让他觉得很诡异。 他的四肢被绑在手术舱内，只能抬头看着天花板，那些光线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闭上了眼睛。 很莫名的，他的脑袋里想起了多年前，他还在地球时代，和朋友一起看过的电影。 电影是普通的科幻片，在那个电影里，可怜的女性被外星生物当做了苗床，她的肚子不断蠕动，下一秒里面的怪物就要从母体诞生。 电影里，她用飞船里的手术设备，切开了自己的腹部，在怪物破体而出之前，先把怪物弄了出来。 瑞恩的脑袋里想着当时电影院里看见的血腥画面，他莫名感觉到一些不舒服。 他已经感觉到有什么放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知道，那是他肚子里的孕囊。 ---- 电影是《普罗米修斯》里的那段
第5章 5 手术很成功，瑞恩躺在床上，他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肚子依旧那么平坦，但却要即将孕育一个新的生命，这让他心底有些紧张，甚至有了想要呕吐的情绪。 “有任何不适吗？”克拉克端着饮料走了进来。他端着的是一种类似于地球牛奶的饮料，但却是从某种植物里提取的，那种植物也是宇宙联邦中最普遍的存在。 瑞恩其实并不喜欢这种饮料，即便闻起来很像，但这些饮料喝起来，依旧有种让人觉得反胃的苦涩口感。 “给你多加了一些糖。”克拉克说，他换上了米白色的上衣和同色的裤子，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更柔软了些。 他伸手抚摸了下瑞恩的肚子，“就在这里吗？” 瑞恩低头看着克拉克的手掌，对方近乎雪白的手贴在了他的肚子上方，略微施加的力道让他觉得有点不适。 “你想看看吗？”瑞恩问，他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刚刚植入孕囊的肚皮。 宇宙时代的外科手术异常先进，但纳特医生发现瑞恩似乎对宇宙联邦提供的一些药物过敏，所以只能用最简单和原始的缝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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