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刚过,忘忧便缓缓地睁开了眼,像是睡醒般,以残臂伸了一个懒腰道:“血止了,是时候出发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旁的长风想伸手搀扶着他的残臂却被他轻轻避过道:“死不了。” 他看着Emma道:“我没猜错,此间两处突起的石块,需要两件重物立其之上,方能启动机关,对吗?” Emma轻笑了一声道:“恩公聪慧。” 忘忧轻叹了一声道:“不是我聪慧,是这里建得太明显了。”明显得他都怀疑建这墓穴的人是特意告诉自己要如何启动机关了,要不然便是建墓之人是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 他看着上官望舒道:“所以殿下,你要谁站上去?” 这个问题问得微妙,上官望舒心道,若然要忘忧站上去,机关启动之时,倘若有何变挂,在石台上的人多数便凶多吉少。如果不让他站上去呢?放眼看去,也没有可用的人选。 长风,他不想放手,毕竟已在他身边呆了十年之久,已建立了彼此间的默契。上官嘉佑是他的皇叔,虽然已变得不是小时候自己认识的皇叔,但也依旧是他的亲人,他曾经尊敬之人。至于Emma,想都不用想,她本来就不是自己一伙,何以命其站于石台之上? 思前想后一番,上官望舒向Emma道:“姑娘既是对此墓穴熟悉,想必对这机关也熟悉,姑娘可否告知在下,石台上的人,是否会有危险?” Emma以衣袖掩着嘴轻笑了一下道:“台上台下,皆安全。” 忘忧心里暗笑,脸上淡淡地看着上官望舒,等待着他的命令。 而上官望舒微顿后道:“那,我与忘忧站上去吧。”他微笑看着忘忧道:“可好?” “好。” 当然只能是好,他身上有死灵契,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对方,也便不可能在此刻使诈了。 他默默地看着Emma,心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书信上虽写着我可以信任Emma,可只简单的寥寥几字,我便相信了吗?” 莫名其妙。
第二十四章 探入地宮(八) === 上官望舒幽幽地走到了右面的石台跃了上去,衣缺几乎不带一点尘埃,负着手,一脸微笑地看着还在原地的忘忧。他的微笑像是藏了许多,又像是表达了许多,让忘忧不禁避开了他的目光,迈开了步子,往左面的石台走去。他本想像上官望舒一样,跃上那石台,可只余一残臂的他却发不上力来,正想以手扶着石台爬上去时,手臂便传来了一股温热。他回头看去,只见长风一脸淡然地抓紧了他的手臂,另一手托着他的腰往上提去,便把他整个人提到石台上坐着。 忘忧居高临下地与长风对视着,总觉得眼前这人与前夜初遇时如判两人,也不知是何事把这人改变至此。他也不知道为何目光往前移去,看着对面石台上负手而立,没有看向自己的上官望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燥之感。 长风松开了放在忘忧腰间的手,退了一步。两面的石台便发出了轰轰的声音,慢慢地向下沉去,带起了顶上落下的灰尘,洒在众人的身上,整个洞穴就像正在下着灰色的鹅毛轻雪般。台上的二人面色凝重地戒备着,台下的二人也做起了随时应变的姿势,只有那红衣女尸脸上依旧挂着一脸微笑,静静地站在这落下的灰雪之中。 两块石台慢慢地下沉,石台之间的前方,慢慢地隆起了一条方形石柱,石柱的中心有一个形状奇特的凹下之处,像是需要把那形状物品放上去般。须臾,下沉与上升的声音渐没,顶上落下的灰尘也渐渐停了下来,原本高起的石台,此刻已下沉得几乎与地面贴着。上官望舒皱着眉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长风便已然走到了他的身旁,微弯身子道:“殿下,让属下来。”上官望舒没回话,停下了手微微张开,长风便轻轻地替他拍着身上的落灰。 忘忧坐在地上,干脆盘坐起来,一脸事不关己地看着那主仆二人,沉默着,不去看那隆出的石台。 上官嘉佑快步走到了石台的前面,轻轻地抚过了那凹下之处道:“这形状,并不像我们方才取得的水与木的钥匙,这形状奇怪得很。”他想起了方才那红衣女尸说,若要开启往下之门,便需要用到交付于忘忧的那个东西才行。他转过身来,看着面无表情在地上坐着的忘忧道:“这位小兄弟,方才是否取有一物,可否一试?” 忘忧只瞟了他一眼,便又把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道:“抱歉,在下只听令于三皇子殿下。” “忘忧,不得无礼。”上官望舒摆了手,长风便把拍打灰尘的手收了回去,退到一边。上官望舒走到了上官嘉佑的跟前拱手道:“皇叔请见谅,是侄儿教导无方。” 上官嘉佑轻轻地摆了手笑道:“无妨,我只一介布衣,礼仪什么的,不值一提。倒是可否让你的这位侍卫,取出这位姑娘所赠之物,以对比一二?” 他脸上一直微笑地以平淡的语气说着,听上去就像真的不介意忘忧的无礼般,可听在上官望舒的耳里,却是透着一种冷,一种轻蔑,一种自嘲般。 他看着忘忧道:“忘忧,拿出来看看。” 忘忧双眉轻皱,像是显得有一丝不满般。可Emma知道,那只是忘忧的戏,他在虫洞时,Emma便告诉了他,开启下层门锁的方法,只他必须在这些人面前演着一场戏,就像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也是被迫着,才把那东西拿出来一样。 忘忧走到了石柱旁,看着那凹下的图案,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淡然道:“嗯,应该是一样。”他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取了一个红色的物品出来,放在了那凹下去的位置,刚好贴上。石柱后面地上的一块石板便慢慢地打开,露出了通往下层的梯阶。 他把凹糟的枪拿出来,打开的石门也不见关闭,便想把枪收拾起来,却忽然犹豫了片刻,向长风道:“你还有纱布吗?” 长风道:“有。” “给我。” 长风从乾坤袋中抽出了一些纱布,可忘忧却说:“不够,再多一些。”,长风再从袋中抽了一大串纱布后,忘忧才满意地道可以了。他把枪交给长风拿着,以右手与牙齿,把纱布绕着自己的双肩绑了起来,可一只手是真的不便,他试了几次,还是笨手笨脚的绑不到他想要的样子。 Emma轻笑了一声,走近了忘忧,从他的手上接过了纱布道:“恩公所想,奴家许是猜到,让奴家侍候。” 忘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淡淡地看着那双黑洞没有说话,Emma双手绕到他的腰间,把纱布从后往前带上。她以尖甲把纱布划断了数块,在他的断臂旁边绑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小圈,然后退到了一旁微笑道:“好了。” 众人虽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二人,可心里却是有同一种想法:男女授受不亲之事,看来皆是浮云。 忘忧看着Emma,轻笑了一声,从长风的手中取回手枪,放到了断臂旁的三个小圈中,刚好把手枪恰当地卡在他的身侧,那便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枪套。 上官望舒道:“这是什么?” 忘忧淡淡道:“Emma说,这叫枪,是武器,她教了我使用方法,就差实践。” 上官嘉佑摸着下巴道:“这是千年前的枪?形状却与我们使用的长枪大有不同。” 长风到了上官望舒的跟前拱手道:“殿下,此次让属下开路可好?” 上官望舒轻眨了长眸,看着长风微笑道:“好,不然别人要是又断一臂,你可要把我抛诸脑后了。” 长风把头压得更低道:“属下不敢!” 上官望舒轻拍了长风的肩膀道:“开个玩笑,去吧。” 长风拱手点头,便越过了忘忧的身旁,向着那一直向下延伸的梯阶走去。 那梯阶并不像他们从小屋中走过来的那段梯阶般,除了只有头数级梯阶布上了刚刚打开石板时落下的灰尘外,基本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让他们不禁想,这道通往下层的门,自墓穴建成以来,从来没有打开过。 那梯阶壁上的油灯,随着石板的打开,便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亮光一直向下,像是左右两边有着两条发光的线般,把下层与上层的空间连在一起。 整段路并不长,也没有任何迂回,甚至没有一丁点弯角,当年的工匠就像边建下这段路,边以直尺量度以建之一样,笔直得让人心中产生了一股寒意。 道路的尽头,便像上层一样,有一个空旷的石洞,石洞的两边分别有两道石门,就像是两个被锁上的房间一样,众人知道,那许是与上层一样,是两间不同属性的房间,里面以阵法封着两把不同属性的钥匙。 石洞中间的尽头,有着一个巨大的阵法图,阵法的上、中、下及右方位置分别有着相同形状的凹槽,左方的位置却有着一个长形的凹槽。 上官望舒走到了阵图的不远处,看着那些凹槽道:“若以方才的经验,这些位置,许是分别代表四种属性,北水,南火,中土,右木。水与木,我们已取得了钥匙,至于这火与土,许是这两边的属性,而这个……,”他指着左方的凹槽道,“与忘忧取回来的盒子长度相仿,若然猜得不错,盒子内的东西,便是其中一把钥匙。” 忘忧第一眼看见那阵图时,便知道上官望舒猜想的那些解阵之法,而且对左面那空缺的位置,也猜想到是盒子中的东西,可他不能告诉这些人,自己有办法解开盒子,他也不知道所谓他的旧物是什么,便一直默不作声,一脸淡然事不关己地等着这些大人物去想办法解决。 上官嘉佑把那盒子取出来,皱眉道:“可这盒子,实在没有任何缝隙可供开启,要不,把它破坏试试?” 上官望舒轻轻地摇头道:“不能破坏,也不知道,若然我们贸然把盒子破坏,会否对内里之物做成影响。我们先放下盒子,先把另外两种属性的钥匙取回来再作打算,可好?” 上官嘉佑轻点着头,把盒子重新收进了乾坤袋中道:“也对。”他看着左右两方石门外的标记道:“左面是火,右面是土。这两种属性都对我们有利。”他摸着下巴,看了一眼忘忧染红的半边衣衫,轻叹道:“若再让你这位侍卫到这两石室,也实在说不过去,可我的灵力也几乎全失,没有多少作用。望舒,你来下决定吧。” 上官望舒心中有一种想法,不能把长风与忘忧集在一起行动,也不是战力的问题,而是他不想,仅仅出于不愿意而已。可是以实际来考虑,确是他们俩一同进入石室会比较有利,在思考犹豫之间,长风便拱手道:“殿下,忘忧已然受伤,不能再战,请容属下单独前往。” “不行。”忘忧在身后传来了轻淡的声音道,“不可以。” 上官望舒道:“你且说说。” 忘忧轻揉着断臂的肩膀道:“不知道石室的情况如何,若然像方才那些石室一样凶险,以长风的身法,未必能避过,只会白白送死。我已断了一臂,而且喝血便能自愈,虽不能独战,可我与长风一同前往,总归是胜算高些。”他看着上官望舒那冷峻的脸道:“况且,不能让殿下往险中送去,殿下呆在此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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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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