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明踏着枯叶走到了上官望舒的不远处,看了看身旁那红袍鬼族,不自觉又向后退了两步把距离拉开,抽出腰间的配剑指着上官望舒厉声道:“你如何解释此处有鬼族之事!” “不,皇兄有所误会,隐是来救我的。” 上官子明冷笑道:“呵,连他的名字也知晓了?救你?你若是没有与鬼族勾结,鬼族何来会把你救下?” 他若没有勾结,确实是解释不了隐救下自己的事情,一时之间竟语塞不语。 隐把手递到空中,向着插着箭的那棵树手指一收,那嵌得极深的箭便凭空到了他的手中。上官子明与上官望舒均以吃惊的眼神看着隐,而隐的红瞳却没有任何感情变化,他把箭握在手中道:“这是你的箭。” 上官子明又退后了两步吃声道:“不是!” 隐冷冷道:“箭上有你的气味。” “皇兄……!” 上官子明的额冒着冷汗,握着长剑的手在微微颤抖着道:“上官望舒,你污蔑母后使邪术召唤魂不够,还要把我拖下去?” 隐以脚尖踢起原本踩着的头颅提到跟前道:“说,你受控于谁。” 上官子明看不见黑雾,只见隐像是看着自己的手与空气说话,额上的冷汗便更泛得要紧道:“你,你在对谁说话!” 隐淡然地看着上官子明那被吓得铁青的脸道:“与蠢材看不见之物。” “……”上官望舒不敢作声,像是默默地承认那句“蠢材”般。上官子明虽心中有怒气,却是打从心底对未知的鬼族产生惧怕,竟也一时沉下声来。 魂的脸上浮着痛苦表情道:“我回答与否,都必死无疑,不是吗?” 隐冷冷道:“是,只是你回答与否,决定你是痛苦地魂灭,还是利落地魂灭。” 自他的头颅被隐生生掐断后,他再也不敢说鬼族无法对付自己的话来。他确实是有对付自己的法子,让他就此魂散容易,让他像现在这样承受着这痛感,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深呼了一口气道:“说不了,我有咒缚。” “呵,想得还挺周详。”血红的双眸发着寒光,他提着魂的手青筋巨现,空气中充满着魂声嘶力揭的惨叫声:“住手!住手!”上官望舒听得心生寒意,不禁对眼前这位救下自己的鬼族产生了强烈的畏惧来,就连看不见魂的上官子明,也感受到了隐手中传来让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气息。 隐的手掌收紧,黑雾就像血浅般散在在空气的周围,映进上官望舒的眼中,就像那些一缕缕的黑气变成了血红,让他不禁软靠在身旁的树上,泛起了冷汗。 虽明知隐此举是为了探出幕后之人,但眼前一个头颅生生被他以一掌之力握散,那巨大的力量让他几乎站不稳脚来。 鬼族与人族的差距实在太大,而且那还是被削去了力量的鬼族,若是结界不存在,鬼族要是有心入侵人界,那人界必定注定覆灭,也不知道如此巨大的力量差距,当年的人族是如何把鬼族驱赶出浮生大陆。 让人压逼的气息散去,上官子明软坐在枯叶泥土之上,愣地向上仰望着那头银发,说不出话来。他此刻后悔方才在远处看见上官望舒时,心里产生的那一股杀意,驱使着他拿起手中的猎弓,向上官望舒发出的那一箭。 明明出发前,他的母后已叮嘱过,不要去接近上官望舒,不要做多余的事,他却被心中的不甘打败,行走于此地。 上官子明心中有数,那看不见的魂许是他的母后所为。若是能以魂杀了上官望舒,那便毫无证据指向任何人下的毒手,到时候只会是邪灵作祟而不了了之的结果。 但有鬼族出现,所有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上官望舒没有死,难保他回去后向上官敏博说方才发生的事情,无论上官敏博相信与否,他都必须想方设法让上官望舒闭嘴。 而让别人闭嘴最保险的方法,便是让他从这世界消失。 上官子明原本畏惧的心被此刻浓厚的杀意覆盖,他收紧了手中的剑,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能把上官望舒一击毙命的时机。 林中再次传来沙沙的声音,上官子明向身后看去,只见一名高大的黑袍男子从暗处走来,停在了他们稍远的地方。那黑袍男子同样看不清面容,只因他的面上戴着一个华丽的白色雕花面具,把他的口鼻以上的面容遮盖。 黑袍映入红瞳之中,声音随着微风飘来道:“上官望舒必须死。” 隐藏在红袍之下的手默默地收紧,他感受到从黑袍人身上发出比普通人族要强许多的气息,甚至与鬼族接近,此番为冲破结界而来身负重伤的自己未必能轻易把他拿下。 上官子明的心里暗喜,他虽不明白现状,却感觉他方才等待的时机像是忽然从天而降。 上官望舒直起了原本靠在树身的身子,目光紧紧地凝视着那雕花面具,不敢喘上一口大气。 红袍与黑袍的对视,让林中的空气冷了几分,像是大家等待着谁先动手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 隐冷冷道:“你要他死,为何还不动手?” 黑袍人顿了须臾,发着轻笑声道:“我杀不了。” “呵?”隐看着地上的上官子明道:“所以你要让这小子动手?” 黑袍人没有看向上官子明的方向,沉声道:“我要让你亲手把他杀掉。” “那是不可能的事。” 黑袍人没有走近,站在原处轻叹了一声,像是思考着一些事情,缓缓道:“能,只要使用魂刻。” 隐的红瞳浮起了一丝轻藐,静静地看着那个雕花面具,淡淡道:“那也是不可能之事。” 黑袍人仅露的嘴唇轻抿了一下,微微张了口道:“箫白榆,听令。”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隐的身子颤抖着,双眼发着不可置信的目光道:“你怎会……!” 黑袍人的手指轻握着拳头,轻声道:“箫白榆,现在把上官望舒杀掉。”
第九章 往事如烟(五) ===== “快走!”隐的声音穿破着林子的空气传到上官望舒的耳边,他不明所以,只知道隐的红瞳中散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之色。 黑袍人递手至空中,收紧了手指,那些在上官子明身后的弓箭像听令般全数飞出把他的衣衫钉在了树上,让他动弹不得,黑袍人冷冷道:“不要妄想弃衣而逃,你若是有想逃之意,我便把箭钉在你身上。” 上官望舒的嘴唇颤抖着道:“你是,金属之人?” 黑袍人没有说话,虽然上官望舒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魂的那般杀意,却在他身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隐抱着头痛苦地倚在树身,狠狠地看着那黑袍人道:“你是何人!” 黑袍人轻叹了一声道:“果然,你的意志比常人要坚定,使了魂刻也能分毫未动。”他轻轻地摸着那戴在脸上的雕花面具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使魂刻控制你。” 黑袍人看着那额上泛着汗,极力与自己的意志挣扎着的隐,嗤的发出了一丝声音道:“箫白榆,去杀上官望舒!” 隐痛苦地半跪在地上,冷汗顺着他的额发流到了脖子上狠狠道:“不可!” “箫白榆!”黑袍人以近乎咆哮的声音怒叫着:“你不杀了上官望舒,你便只有死路一条!为何你要执意他的性命!” 隐脸上带着痛苦之色道:“那你为何不自己把他杀死?非要借我之手?你的目的为何?” “这不干你的事。” 忽然一把冷剑从正面向上官望舒穿插而来,上官望舒还没反应过来,滚烫的鲜血便溅在他的脸上,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血红,微张了口说不出话来。 “白榆!” 黑袍人咆哮地念着名字,却传不进上官望舒的耳朵里,只因眼前的血红,是那一身飘在空中的红袍。 上官子明握剑的手颤抖着,脸上浮着惊恐,冷剑插进了隐的胸口。隐狠狠地把剑拔出后向前横掃,从上官子明的脖子划过,鲜血再次喷射,上官子明便倒在了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上官望舒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颤着嘴唇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上官子明喃喃道:“皇兄……。” 黑袍人的气息又在他的身旁出现,只见黑袍人扶着隐的身体狠声道:“你疯了吗!你知道诛心意味着什么吗!”他又狠狠地看着上官望舒道:“你为何不死!你为何不死!”他拾起了地上的血剑,猛然地向上官望舒刺去,却像有一道看不见的气息把他的剑挡下,让他的剑尖分毫未进。 他把剑狠狠地向外甩去,搂着软靠在自己身上的隐,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上官子明,那仅露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像是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按在隐的胸口,向他输着灵力,修复着他的伤口,咬着牙道:“幸好偏了一点,不完全诛心,还来得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隐回复了气息发出了一丝轻咳,那抿紧嘴唇的黑袍人嘴角缓缓地放了下来。 隐半睁着眼看着那白色面具,轻声道:“你身上的气味,很奇怪……像是……。” “不要说。”黑袍人从腰间抽出长剑,在手臂上划破了一道血口,递到了隐的唇边道:“喝。” “……为何?。” “你的气息渐弱,不喝血,自愈能力便发动不了,先喝上,我带你回鬼界。” 隐没有说话,微张了口,嘴唇附上了那流血之处,吸着从那里流出的鲜血。 上官望舒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不敢再看向倒地的上官子明,悲痛之色浮在脸上。若上官子明方才不是想偷袭自己,他根本不会被隐反杀,此刻他心里的悲痛,也分不出是对上官子明的杀意悲痛,还是上官子明身死而悲痛。 他把目光放在了方才以身挡剑的隐身上,又把目光投向黑袍人身上道:“隐会死吗?” 黑袍人轻呼了一口气道:“不会。” 上官望舒沉默地看着吸着鲜血的隐道:“谢谢你,隐。” 隐离开了那道血口,抺过嘴边的鲜血轻声道:“血契在,我便是身死,也会把你救下,不该谢。”他把手放在胸口道,以一种淡然声音道:“你是何人?” 黑袍人搂着隐的手指收紧,欲把他横抱起来道:“我是何人有那么重要吗?” 隐欲把他推开怒道:“你是何人!” 黑袍人像是失去了耐性般,重重地在隐的颈后敲了一记手刀让他昏了过去倒在他的怀中,他把隐横抱起来,向林中的深处走去。 黑袍人转过头来看着被钉在树上的上官望舒,轻叹了一声道:“我对你是无可耐何了,是不是?” 上官望舒疑惑地看着黑袍人默着声,他并不明白黑袍人为何要杀自己,又为何杀不了自己,却又不像是皇后派来的人,而他好像与隐认识,隐却不知道他是何许人,感觉他的身份,比隐还要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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