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珏:“你说的这个不需要冰墓中的古籍,在现在的术法中就已经存在,名为搜魂术。只不过,搜魂术是禁术。” 宋凌霜:“禁术?为什么?” 长孙珏:“因为搜魂需要魂识进入对方心脉,与其达到神魂共振,所以很容易遭到对方神魂之力的反噬。若是施术不精,还很有可能会损坏被搜魂者的心智。” 宋凌霜若有所思,继而追问道:“搜魂术是怎样的?你画给我看看。” 长孙珏:“你为何想要知道?” 宋凌霜心中之事仅为猜测,长孙珏大伤未愈他还不想平白惹他担心,于是随意说,“我最近将你的凝魂术可是练得炉火纯青了,就想着能不能拓展拓展,毕竟还得写我们的霜珏符术录不是!” 长孙珏盯着他看了一眼,见他满脸认真也不曾怀疑,在地上画给他看。 宋凌霜边看边点头,仔细记在心里。 长孙珏问:“如何?” 宋凌霜琢磨着道:“我暂时还没什么点子。但我觉得说不定还真能跟凝魂术融合,你容我再想想。” 长孙珏:“搜魂术反噬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害人害己,未有把握之前不可胡来。” 宋凌霜笑着打趣:“知道了!怎么以前不觉得我媳妇儿这么啰嗦?” 长孙珏微微一笑,“这才几天,师兄就嫌我啰嗦了么?” 宋凌霜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又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长孙珏收了笑,忽然道,“还有三四天,就该到芦花荡了。” 自宋凌霜抢亲以来还不足一月,再加上秀廉君荣升国师,意欲结交之人更是要表明立场,为谢大小姐抱不平批判长孙氏之声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更甚。想来霜夫人必然也是承受了不少的压力。长孙珏心中愧疚,他知道宋凌霜定然也是如此。 宋凌霜听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着安慰,“丑妇还总得见家翁呢,是不是?”他其实心中的忐忑也并未好到那里去,只是不愿再给长孙珏多添愁绪。 长孙珏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宋凌霜:“怎么了?不舒服?” 长孙珏:“冷。” 宋凌霜连忙将他的手拉过来,塞到自己怀里,神色担忧地问,“哪里冷?多冷?” 长孙珏望着他:“全身冷。” 宋凌霜忙道,“那你等等,我去打盆热水来……” 长孙珏:“不必。”说罢双手一用力就将宋凌霜拉入怀中,“我有火炉。” 宋凌霜此时不可能还不知道长孙珏什么意思,将他推开,“你身子还……” 长孙珏嘴角一抬,那笑让宋凌霜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危险。 “我好得很。”某人俯下身,在宋凌霜耳边轻语。 这一夜,长孙珏身体力行地告诉宋凌霜,他的确好得很。 第二日醒来,宋凌霜睁开眼,长孙珏还在睡。 这样的日子很少见,往常长孙珏都比自己醒得早。 他连忙去摸他的额,见温度正常才放心。 他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他实在是不该因着那声带着湿气和些许哀求的“相公”就心软,随了某人的性子…… 他望着身边熟睡的侧颜,又是心疼又是怜爱,他这才体会到,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是什么感觉。 这个人为他承受了太多太多,今后他不愿他再多受一点苦了。 对于皇城发生的事,他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在这个人面前,都可以再放一放。 三天后,宋凌霜和长孙珏的马车停在了芦花荡大门口。 宋凌霜先下的车,山门弟子见了吓了一跳,紧接着又看见长孙珏,更是慌张,一路小跑前去通报。 宋凌霜预先设想了许多情景,如若师娘还不愿见他二人,他该如何说服她。最差最差,他可以不进去。长孙珏是她亲儿子,又带着伤,师娘总不至于拒之门外吧。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很快通传的弟子就回来告知二人可以进去了。 不要说是宋凌霜,连长孙珏见到自己的母亲,心情都是紧张又复杂的。 霜夫人见到二人,先是吩咐其他人都下去,然后沉默地看了二人好一会儿。最终所有的心绪都化作一声叹息。 “不是让你们晚点回来?” 宋凌霜刚要解释,长孙珏抢先答了,“回来破境。” 简单明了,没有半点说明。 自己的儿子,霜夫人又怎么会不了解,尤其又看见宋凌霜一脸歉疚,她面露担忧,问道:“你……” 长孙珏:“暂无大碍。” 他虽如是说,霜夫人也能猜到一些。既然他不愿说,霜夫人也不再多问。担心归担心,自己儿子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 她对长孙珏道:“你先下去吧,我与他说几句。” 长孙珏:“母亲……” 霜夫人:“怎么?我养了他这么多年,现在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长孙珏闭了嘴,望了宋凌霜一眼,看见宋凌霜对他笑了笑,只能压住心底不安,行礼退了下去。 长孙珏出去有一会儿了,霜夫人却一直没开口。 宋凌霜心里有愧,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后来实在是觉得霜夫人不打算说话了,才走到她跟前,双膝跪下。 “师娘,我错了。” 霜夫人没有去扶,任他跪着,眸中神色复杂:“你错在哪里?” 宋凌霜一时语塞。他心中有愧不假,但若重来,他还是会毅然决然做同样的选择。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霜夫人:“莫非你对珏儿并非真心?” 宋凌霜急了,忙道:“此心日月可鉴!” 霜夫人目光中多了几分怜爱,“既然如此,你与心悦之人携手,何错之有?” 她轻叹一声,“何况,我自己的儿子,我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宋凌霜:“师娘……” 霜夫人:“这说起来,还是我的错。在你还不懂事的时候,要不是我和你娘逗你,说我肚子里的是你媳妇儿,你也不会当了真。你们小时候‘媳妇儿’‘相公’地追着叫,你娘就总是跟你生气,还是我拦着,说不用管,等你们长大就明白了。” 后来两个少年长大了,她做娘亲的,如何会看不出来自己儿子眼里的那份超乎寻常的情愫? 她以为让他早点成亲,他就总能缓过来,可她却终究是看轻了他的心。在宋凌霜跌落轮回堑,她的儿子也跟着死了。 她亲眼看着他从不放过一丝希望到绝望,十年了,也不曾真正从悲痛中走出来。直到后来知道宋凌霜没有死,他才再一次活了过来。 到头来,冥冥之中,原来早就注定。 霜夫人苦笑道,“可谁能想到,我这个傻儿子,还真就被你给哄走了。你们宋氏也就剩你一个,珏儿也是独子,真不知道你爹娘知晓了会作何感想……但要是你师父还在,肯定能气背过去……” 宋凌霜低头跪着,心里难受。 不孝以无后为大,长孙珏跟了他,不仅是众人眼中的离经叛道,更是放弃了子嗣,负了宗族。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 霜夫人蹲下身子,将他扶起,“罢了罢了,你起来吧。你是没错,可珏儿作为长孙氏的嫡子总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你既然要与他共度余生,替他跪这么一会儿,不亏。” 宋凌霜心中满是感动,紧紧握着霜夫人的手,“不亏不亏,只要师娘不生气了,凌霜跪多久都行。” 霜夫人到底还是心疼他,拍拍他的头,“要跪你们两个就去祠堂跪,顺便给你师傅磕个头!要是能把他从地底下给气活过来,就再好不过了!” 宋凌霜听得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腔感激无以言表,“我们这就去!” 他走到门口,又大步走回来,用力地给了霜夫人一个拥抱。 “师娘,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会对他好!把他对我的好翻上百倍千倍万倍地对他好!” 霜夫人嘴上虽在赶人,眼中却有些湿润,“还磨蹭什么,赶紧去!” 她拍了拍宋凌霜的脸,“磕完头,可就要改口了!” 宋凌霜点头,迫不及待去寻长孙珏了。 霜夫人望着左手腕上的玉镯,这是丈夫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一戴,就是一辈子。 她缓缓转动着镯子,仿佛那个人还在她身边。 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对着某个人说话,“你别怪我,我要是不答应,你怕是连两个儿子都要没有了。你也不许怪他们,他们都是好孩子,别人不心疼,我们还不心疼吗?” 宋凌霜从霜夫人房里出来,发现长孙珏就在不远处等他。 他走过去,就迎上了长孙珏一脸关切的询问,“母亲与你说了什么?” 宋凌霜给了他个憨憨的笑,“师娘要我们去给师傅磕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等磕完头,我就得改口了!” 长孙珏这回听明白了。他想象过许多可能性,也在心中练习过无数次劝说母亲的措辞。好消息来得太突然,他反而愣了。 他转头望向还亮着灯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但最终都化为感激和喜悦。 宋凌霜也笑得灿然,仿佛他之前背负的种种都消散在刚才与霜夫人的拥抱之中。 他觉得自己欠了这一家人许多,但这份感激里终于不再带有愧疚。相反,他很高兴,他终于可以用自己的一辈子来还,来对他们好。 宋凌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掌心却传来一阵淡淡的凉意,是长孙珏牵起了他的手。 宋凌霜:“你走慢点儿,这是去哪儿?” “去磕头!” 头上皓月如霜,身边伊人如旧。 手是凉的,心是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婆媳关系也融洽了~嘿嘿~
第79章第七十九章 劫雷淬体对现在的长孙珏而言是解药也是毒药。长孙珏要闭关,但却着急不得。即便是对于一个健康的人来说,破八境也是件凶险非常的事,何况是现在的长孙珏。这些天霜夫人恨不得把芦花荡所有的灵丹妙药都灌倒长孙珏肚子里去。 之前艾子轩开的药方也没有停,还是每日宋凌霜亲自煎了端过去。方子里不知是不是添了安眠的药草,好让长孙珏充分休息,每次喝完药长孙珏都要小睡一会儿。宋凌霜几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在长孙珏身边,比贴身的丫鬟还要照顾得周全,只有在这段时间内会自己一个人行动。 他和长孙珏刚回来的时候,芦花荡几乎炸开了锅。但内门嫡系的兄弟们都是打小玩闹出来的感情,用不了一天也就释然了。 就连小时候因为被猥琐大叔摸过手而极为厌恶断袖的老八,也在扭捏了一天以后接受了现实,还特地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宋凌霜这里,说自己永远敬重他这个师兄,要他好好对待宗主。闹得宋凌霜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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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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