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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立刻满怀希望，“你不责怪我？” “我很高兴你告诉了我，”菲德开始慢慢踱步，“如果能把海兹生擒，FOV绝对可以大赚一笔。以他的传奇，还有你的新研究成果，我们绝对会有更多的基金支持。”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乌木，似乎在说给自己听：“我是个商人，不是政客，别动的我不管，我只管怎么挣钱，还有怎么让FOV在星际生物研究领域拥有一席之地。” 短短思量了一下，她忽然转身朝向乌木，像是灵光乍现，“除了派给幽曜的改造人，你那里还有多少可以使用？” 乌木一时间对她的话困惑了，“呃……有，几个，三四个。” “足够了。”她又开始踱步，但眼睛没有看向乌木，“我可以给你弄来星际飞行许可证，甚至能给你一架星船，在派一些飞行员。你带着改造人，可以赶在幽曜之前抓住海兹。” 虽然觉得这主意过于疯狂，但他内心其实期待无比，他的研究之路即将一片璀璨，一想到这样，冒险也是值得的。不过他权衡片刻后，却没有立刻同意，他说：“幽曜在等海盗帮的谈判信号，也许就这几天。他们派了一个卧底，他会登上海盗星船。”他一边回想刚才他们谈话的内容，一边计划着，“幽曜小队的组长，帕掣，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和海盗心平气和地谈判，到时候的情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也许我们可以隔岸观火，等他们打完了，我再带人去抓海兹。” 菲德轻轻地发出一声“噢”，以掩饰她对乌木的另眼相看。在她的认知里，像乌木这样的书呆子，根本对谋略一无所知。“我会给你支持的。”她简单地承诺道。 谈话到这里，乌木把该说的都说了，也得到了一份意外的承诺。他正要离开菲德的办公室，却被她又叫住了。 “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你的这次谈话。”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以没有起伏，却蕴涵危险意味的声音继续说：“我派给你的星船，不会有任何FOV的标志和信息。” 乌木感觉自己的脑袋因为那个警告的眼神激灵一下，她的言语仍令他警觉，利益的天枰一旦倾斜，她一定会死守FOV的利益。如果他一招不慎，让代表女王的幽曜发现他背地里搞这些，菲德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给他支持，让他和FOV划清界限。 “明白。”他匆匆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处死时陷的消息很快通过星际新闻站传到了海兹的耳中。他和杜尔，还有达武在血腥玛丽号的驾驶室里谈论着这件事。中央的控制台上搁了三个杯子，里面蓝色的饮料快满杯了，但没有人碰过它一下。海兹不允许船员们在全员戒备的时候喝酒，头脑必须保持清醒。 这时，舰长沙鹰闯了进来，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手臂，带动装饰在胡须的珠串摇摇晃晃，他粗声粗气说：“奥瑟要处决伊萨将军的副手？”
第三十八章 一听到沙鹰沙哑急躁的嚷嚷，杜尔不禁面露不悦，薄薄的唇抿了起来，她把手搭在眉毛上，以挡住脸上的表情。她打实验室里关着的时候就结识了这家伙，是个有些狂妄自大的人，杜尔向来对这种人没有好感。 不过见他来，海兹倒是一副“来得正好”的神情，说：“你和反抗军黑武士打交道比较多，我正想叫你来。”之前是由沙鹰将他们从掮客手里买来的拓石送往反抗军黑武士派来的舰艇上。 沙鹰坐在了驾驶椅上，压得椅子嘎嘎作响，纵向的黑眼珠因为室内光线逐渐变宽，他说：“上次你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你说你想用其中一个人质交换伊萨将军。”沙鹰捻了捻绑成麻花绳的胡子，若有所思道，“那我们还在犹豫什么？奥瑟要杀了伊萨的副手，就在我们绑了他们的最高总督之后，这明显就是要跟我们开打。” “可是现在打起来对我们很不利。”海兹稳重地纠正道。 还没等他说完，沙鹰就已经把他的话解读为服软，顿时来了火气，“哦怎么，跟那些奥瑟人心平气和喝上一杯？跟他们说，‘嘿，朋友，很高兴你杀了反叛军的首领，干得漂亮’。”他故意做作地说。 那股目中无人的模样令杜尔更加厌恶了，而且他一副不把海兹放在眼里的样子，杜尔用食指重重地连敲几下台面，提醒道：“你应该把指挥长的话听完，沙鹰。” “谢谢提醒，长官。”沙鹰以讽刺的口吻迅速说道。这时，达武拿来另一个盛满饮料的杯子，哐一声往沙鹰面前的台面磕了一下，“喝点这个。”他声音又低又含糊。 “谢谢，”沙鹰端起杯子，仰头猛灌了大半杯，重重一声放回台面时，他故意朝杜尔看了一眼，“看到没？这才是队友。” 杜尔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海兹，接着刚才被打断的话题，说：“也可能是个陷阱。奥瑟从没有主动向外界放出消息，要处决黑武士的首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知道，你跟我猜测的一样。”海兹神情凝重，“很显然，帕掣那只老狐狸已经猜到我们下一步的打算了。”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个陷阱，不然怎么样，我们不和他们开打，难道要跳进布置好的陷阱里？”沙鹰又忍不住跳了出来，他的声音像沙砾摩擦地面一样，一高起来就很刺耳，他那纵向的黑色瞳仁不知何时变得又细又窄，这是他警戒状态下的形状，继续说： “我知道时陷这个人。伊萨将军的参谋来时说起过，他和伊萨在同一时间被奥瑟抓住了。时陷很受他器重，所以不能让他死，我们还需要黑武士的帮助。” 沙鹰的嘴唇这时显得很僵硬，似乎努力想要避免咬牙切齿，“我们不能妥协。” 杜尔提醒他：“但我们需要的是伊萨将军，不是他的副手。黑武士肯加入我们，必须得到伊萨将军的命令才可以。” “帕掣要跟我们打？”一旁的大块头达武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里，他吼道，声音中带着不满的情绪。他不怎么思考，杜尔总说他只想听他想听的话，此时应了她的话，达武把沙鹰的话记在了脑子里，他把海兹的仇人，帕掣记得清清楚楚。海兹把他从实验室里装动物的兽笼里解救出来，还把他带出了伽马区，达武将海兹视为救命恩人，所以才会把他的仇人记得清清楚楚。 达武作势就要拔出背后的增强炮，“好，我们就跟他打！”说话时，他的口吃并不是很清晰，因为受到了基因改造的副作用。 “冷静点，达武。”杜尔把他的手按下去，“听听指挥长的意思。”不管情况再怎么糟糕，她都站在海兹这一边，支持他的决定。 海兹依然保持着冷静，继续说：“帕掣不敢跟我们开打。现在奥瑟已经无力控制母兰了，星际联盟只是在等待奥瑟能颜面无损地交出母兰的统辖权。” “我想奥瑟王室也不会花多余的精力在营救那两个总督身上。”杜尔说。 海兹说：“不过问题也在这里。如果奥瑟打算以不痛不痒，息事宁人的态度结束对母兰的统辖，那就意味着拖延的时间一定会很长。我们这次的行动就是在加快奥瑟撤出母兰的进程。”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奥瑟销毁拿母兰人做改造实验的证据了。”杜尔说。 海兹说：“所以我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后抵达伽马区，拿那个人质让奥瑟撤除伽马区，保留证据。”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凝重了不少，“我们的家园再经不起奥瑟消耗了，没有多少时间了。” 生命之树一旦全部枯死，便不能再生，只有在它们被采伐殆尽之前，用大批果实，拓石做养料，才能让它们继续生生不息。而这个方法，奥瑟并不知道。 看出了海兹忽然间的消沉，达武把手搁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抚，“我们的飞船上还有拓石，从那个贩子那里买来的。”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楚，说话也比其他人慢一些，“只要拓石还在，生命之树的养料就不会枯竭，它还会再生长起来的。这是我们的任务之一。” “所以我们不能示弱，既然奥瑟不敢跟我们起冲突，释放伊萨将军的谈判，我们不能让步。”沙鹰把话题拉回了反叛军黑武士的身上。 “那么时陷怎么办？他是伊萨将军的副手，总不能看着他被处死。”杜尔的手指在台面上依次抬起又落下。 “奥瑟想让我们跳，那我们就跳进去。”海兹随即起身，叮嘱杜尔：“给奥瑟联络站发信号，我们要进行第二次谈判。” “不，等等，海兹，你要谈判？还要谈判？跟奥瑟人喝茶吗？”沙鹰阻止道，“那个什么叫帕掣的，他不是你的仇人吗？你怎么还愿意心平气和地谈判？”他把“谈判”两个字咬的很重，脸上的表情在说“我劝了你这么久，你还忍气吞声？” 海兹回身看了他一下，打断对方一发不可收拾的怒意，说：“我的怒火没有让我失去理智。相信我。我们不会陷入被动的。”
第三十九章 “我会让你好好享受，不过你要知道，在那之后你会有多么厌恶自己。” 不知睡了多久，那阵恶魔般的低语忽然回荡在迦南的脑袋里，无需细想——海兹对他所有的威胁里，这是最让他惧怕的，还有把他扒光了绑在床上。 飞船上的一响钟已经刚刚敲起，黑暗中，迦南听到海兹的床吱呀地响了一声，这个时间如果在奥瑟，即将破晓。听到海兹起来了，迦南赶紧假装睡着，然后是好一阵寂静，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海兹在看着他。他这下能理解为什么鹿在猎食者的伏击之下会一动不动。 他猜不到海盗之后会拿他怎么样，前一天海兹还拿他向展品一样，险些把他卖给手下。原本熄灭的照明灯按照规定时间缓慢亮起，迦南保持背过去的姿势，一动不动，等到房间的门传出像是年久失修的关合声，迦南才确定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了。他蜷缩在那张破旧的毯子里，断断续续地又睡了一会儿。 已经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的意志正在逐渐被消磨。还没有食物和水送进来，也许一天只送一次，他得省着点喝。他又把手伸向自己几乎不长胡子的脸颊，相比之下，那个海盗脸上的胡渣坚硬粗糙。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他觉得长胡子更显得威严，适合他最高总督的身份，但现在倒成了方便之处，被关在海盗的房间里，海盗生活才不会有让他按时刮胡子的条件。不过那个海盗头子倒是每天都打理一下，看得出他的胡茬茂盛，所幸他打理得很干净。 迦南从毯子里坐起来，为云信祈祷了一番。可怜的云信，那些海盗把他的尸体怎么处理了？他在心里向云信承诺，他一定要坚持下去，活着离开这里。等回到奥瑟，为他补办盛大的葬礼。祈祷完后，迦南盘着腿，闭起眼睛，提醒自己必须专注眼下，驱走忧虑，以免发疯。 被困在这里的八天里，他基本摸清了海兹进出房间的规律。飞船上早班当值开始，那个海盗差不多就离开房间了，时间大约在五点。一天当中有时在午饭前他会回房间一趟，不过基本都会是他们两独处，会有船员来向他汇报航行情况，不限于海盗们又打劫了哪家商用飞船、来找他的船员迦南都见过，没什么新面孔，大副杜尔，沙鹰，有时是达武。气氛最轻松的该属达武来这里了，他脑子不太聪明，来这里也是和海兹闲聊几句，时间很短，但海兹乐意他来，还会从抽屉里拿出些饮料，一起喝上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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