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顿先生,”洛加突然抬头,“为什么他们都称呼你为尼克尔森?” 这是个什么问题? 尼克尔森正琢磨着洛加方才的话,猛地被人询问,他倏然懵了一瞬,小家伙的思维跳脱的他有些跟不上,只能机械的回答:“因为我叫尼克尔森·亨顿。” 洛加好像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他慢慢地点了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叫你亨顿先生,”他又猛地仰起头,“阿贝尔也叫你尼克尔森,亨顿先生,我也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白色的发丝垂在眼前,小家伙的眼睛像是吸走了路灯光一般。 尼克尔森拿着绅士杖,轻轻打了一下洛加的屁股,他倏然笑了出来:“当然可以,”他又打了一下,“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 洛加被打了屁股也不生气,正相反,他心情还不错,他的亨顿先生同意他换了称呼,这件事足以让他开心很久了。 只不过这个“很久”也没有持续太久,梧桐林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10624的牌子逐渐出现在眼前,门口的警卫室依旧黑着灯。 “亨…尼克尔森?”洛加利落的换了称呼。 “嗯?”尼克尔森顺着他应了一声。 “你说…”洛加看着警卫室,刚刚才散去的阴云又聚了起来,“白天的那个人,真的是库珀先生吗?” 尼克尔森没有回应,他避着警卫室不去看,伸手牵起洛加的衣袖,带着他往家走去。 洛加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好像并不在乎尼克尔森回不回应他,他好像笃定了那个模糊的人影就是培休。 尼克尔森遮住了洛加的眼睛,带着他走过血腥的走廊。 还有几步就到了家门口,洛加突然在他颈边说道:“尼克尔森,我还有一个想法,你想听一听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垂阅。
第19章 挂窗帘 尼克尔森并不想听,小家伙的想法多多少少都有些可怕,尼克尔森摇了摇头刚想说拒绝,但他余光一瞥,正瞥见了洛加那张映在灯下的脸。 壁灯记得煤油好像不多了,光不太亮,虚虚的投在墙壁上,墙壁将光变得柔和了不少,但落在洛加脸上就变得有些阴森了。 小家伙扯一双眼睛里映出了壁灯的光,两个光点随着眼波晃动,唇角轻轻牵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笑意完全不达眼底,像是刀刻上去的一样,再配上洛加这张没什么血色的脸,都不像个活人,倒像是橱柜里精致的布娃娃。 “噢老天,”拒绝的话被噎了回去,尼克尔森捂着胸口,想要护住里面颤动的大齿轮,“你想吓死我吗弗莱尔先生?” 洛加怔了一下,眉毛轻轻一抬,双眼霎时圆了起来,一丝无辜破开了面上的那股阴森。 “啊?”这话一语双关,洛加有点茫然。 尼克尔森没应话,屈指敲了敲洛加的头,他蹬掉皮靴,光着脚走去了客厅。 身后是洛加收拾鞋柜的声音,他将窗帘随手扔在地毯上,瘫进沙发里,扭头看见洛加拎着他的拖鞋走了过来。 “你怎么生气了?”洛加把窗帘放在地毯上,又将拖鞋轻轻放在尼克尔森脚边,慢慢跪了下去,“气的都不穿鞋了?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洛加把壁灯的光带了过来,水润润的眼睛盛着细碎的光,他盯着尼克尔森看了一会,接着垂下眼,把光收敛。 洛加拍了拍尼克尔森的膝盖,将拖鞋递了过去:“穿鞋,先生。” 他用了敬称。 窗边落进了朦胧的光,在洛加的发顶上留下了一个光圈,煤油灯微弱的将那光圈映的更亮,尼克尔森看着那光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他就着洛加的手,抬脚塞进了拖鞋里,右脚腕处的球形关节随着动作咔嚓响了一声。 尼克尔森想拽洛加起来,但洛加躲过了他的手,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小跑进了卧室,在衣柜顶上拿下了那瓶润滑油。 他抱着玻璃瓶,站在沙发后面:“你需要这个吗?” 尼克尔森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好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他的耳朵里灌满了齿轮的咔咔声。尼克尔森需要,他觉得自己非常需要,不只是脚踝,他觉得他的脑子,他的大齿轮都得上点油才行。 “你不用这样,”尼克尔森回身接过玻璃瓶放在沙发上,接着他牵着洛加的手腕,引着洛加绕了过来,“我没有生气,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他带着洛加坐了下来,送开了手:“想说就说吧小家伙,我听着呢。” 洛加坐得乖巧,两只手交叠放在腿上:“这只是一个想法,”他仰着头,注视着尼克尔森,“警卫室后面空场地上的铁皮屋,是跟太阳一块儿出现的。” 他时刻关注着尼克尔森的神情,只见尼克尔森稍稍皱了皱眉。 虽然只是细微的蹙了一下,但洛加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登时闭了嘴,不再往下说。 尼克尔森都没有察觉自己皱了眉,他正等着下文,可耳边突然没了声音。 “怎么停了?”他扭头过来,只见洛加咬着双唇,“噢小家伙,”尼克尔森哭笑不得地捏了捏洛加的脸,将他的唇搓了出来,“你不用这么小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这样惶恐简直是我的罪过,说下去小可爱,我听着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微凉的手覆在脸上,洛加这才确定了尼克尔森真的没有生气,他无意识的在人掌心蹭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铁皮屋和太阳一块儿出现,我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联系的,虽然我说不上来,但我认为,这一定不是巧合。” 洛加一口气说完,语速快极了,那只手还在脸上没有收走,他讨好一般的又蹭了蹭。 尼克尔森捏了捏蹭他的脸,接着收回手来,他不置可否:“你今天一天都在想这些事情吗?” 洛加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选窗帘的时候没有想,和你聊天的时候也没有想。” 他回答的诚恳,那双眼睛就没在尼克尔森身上离开过,这副神情勾得尼克尔森的大齿轮卡了好几下,尼克尔森不得不敲了敲左胸。 大齿轮又转起来了。 “去装窗帘吧小可爱,晚上不要想这些东西,”尼克尔森说,“小孩子想太多会长不高的,装了窗帘赶紧睡觉,今天真的太累了。” 说着他捞起窗帘就往卧室去,大半窗帘还拖在地上,缠着尼克尔森的小腿。洛加见状忙跟上去,将窗帘拎了起来,走了两步他又扔了窗帘,倒回去拿沙发上的玻璃瓶。 “今晚该上油了尼克尔森,”洛加抱着瓶子晃了晃,“你都响了,我还听见了你的大齿轮也在响,那个声音可要比你的脚踝还要清楚。” 尼克尔森不生气了,洛加便又开始唠叨了,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的尼克尔森头疼,他真的很想冲到弗莱尔夫妇的坟前,好好问问他们是怎么把儿子养成的这样的性子。 “好好好,”尼克尔森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他怕他不答应,洛加今夜一夜都不会消停,“弗莱尔先生,按年龄算,我才是那个老年人,可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比我还要老态龙钟。” 洛加放下玻璃瓶,哈哈一笑走上前来,他拉过一旁的椅子站了上去,接着伸出手,捏起了尼克尔森怀里的窗帘。 “我觉得我有照顾老年人的义务,”他挂着窗帘,嘴巴也不闲着,“所以我照顾你也是天经地义。” 尼克尔森闻言嗤笑一声,绅士杖不在手边,他索性脱了鞋,用了点力打在洛加屁股上,随着“啪”的一声响,椅子跟着洛加的腿一同晃了晃。 洛加一声低呼,赶忙抓住窗帘杆,尼克尔森一把扶住椅子靠背,拿着拖鞋的那只手下意识的环成了一个半圆,在洛加身后护住。 “怎么不拿一个稳一点的椅子?”尼克尔森语气有点急,他倒是先怪罪起人来。 “没事,”洛加扶着窗帘杆,继续挂窗帘,“很快就能挂好,没有去拿椅子的必要。” 他说的理直气壮的,完全没有要换椅子的意思。 卧室里没点灯,只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那是警卫室顶上的一盏电灯,虽然有点远,但也足够亮了。 白光柔和的打在洛加脸上,窗帘挂上一截,就会将那光遮住一点。 尼克尔森想去拿个结实的椅子,但又不敢走开,他怕这瘸腿椅子把洛加给晃下来,只得一直在人身旁,维持着这个累人的姿势。 明天就扔了。 破椅子。 作者有话说: 感觉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 谢谢垂阅。
第20章 铁皮屋爆炸了 除了空地那的铁皮屋,这个夜还是很安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洛加今天说的太多的缘故,尼克尔森一晚上都在想着那个铁皮屋,还有无故消失的培休。 挂钟敲响了十二下,那些研究员们好像不需要睡觉一样,大半夜的还在铁皮屋里忙个不停,那把巨大的锁不停的砸在门上,咣咣声响彻整个研究所。 尼克尔森刚睡下就被吵醒,他扭头看向隔壁的床,只见小家伙正卷着被子睡得正香,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屁股和腿却撅在外面,睡裤掉在腰上,露出了一截。 或许是空气实在是不通畅,洛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尼克尔森好几次回头,都不见洛加动一动,他朝着把自己憋死的方向玩命的睡,尼克尔森看不下去了,起身把人捞了出来。 “嗯?”洛加突然醒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你又卡了吗?” 他揉揉眼睛,茫然的看着悬在脸前的,尼克尔森的脸。 “没卡,”尼克尔森敲了敲他的额头,“老实睡觉小可爱,你差点去见上帝。” 洛加像是没听懂尼克尔森的话,他双眼无神,没有焦点,他看着尼克尔森,却又像是透过尼克尔森看着被挡住的天花板。 洛加呆了许久,眼皮慢慢的掉了下去。 尼克尔森见人又要睡,他给洛加掖了掖被角,将要起身离开,就见洛加猛然睁开双眼,鬼使神差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左胸。 “?”尼克尔森怀疑洛加在梦游。 “尼克尔森,你的大齿轮很好看,”洛加打着瞌睡,说的含糊不清,“我好喜欢,和喜欢怀表一样。” 他嘟囔着:“不,比怀表更喜欢。” 夜里睡前,洛加抱着玻璃瓶要给尼克尔森上油,尼克尔森本来想说他自己可以,但看到小家伙两只眼睛直放绿光,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他实在是不愿辜负洛加的好奇心,只得解开扣子脱了衣服,将左胸前的那块皮肉打开。 那是一块仿生的人皮,与尼克尔森原本的肤色相近,却要比人皮硬许多,仿生皮向右与原本的皮肤融合,再向左向上便是肩膀处的一个球形关节,只在交接处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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