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仞说:“已经没事了。” 陆洺:“你嗓子哑成这样叫没事?” 云千仞不敢继续吱声,讨好地朝陆洺笑了笑。 陆洺没再说什么,直到晚上云千仞换药的时候走到他面前主动请缨:“哥,我帮你换吧。” 云千仞弯起明眸,感激地点点头,将药递给陆洺。 陆洺让云千仞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他身边,接过药后放在一旁桌子上,然后伸手解掉云千仞脖子上缠着的绷带。 陆洺没有立刻帮云千仞敷药,他看着他脖子上的乌黑青紫的掐痕,伸出修长微凉的手指,用蜻蜓点水般的力轻抚。 指尖撩着侧颈,带着难以言喻的触感,似蝶扑扇着薄翅落于伤处,云千仞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洺,见他仔细瞧着自己的伤,耀目如血红玛瑙的眸竟有心疼,云千仞的呼吸莫名变得不顺,他干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疼吗?”陆洺问云千仞。 云千仞摇了摇头。 “骗人。”陆洺说。 他说着嗔怪的话,语气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药,拧开盖子用右手挖了些润白的膏药在中指和食指的指尖,涂在云千仞脖子青紫的地方。 冰凉的黏糊感从脖子上传来,云千仞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就一直盯着陆洺看,忙垂眸低头,收敛眸光。 “哥,你这样挡住脖子了,我不好帮你抹药,头抬一些。”陆洺伸出没有沾药的左手,抚上云千仞的脸颊,掌根抵住他的下巴,稍稍使劲,托起他的头。 云千仞:“……” 云千仞情不自禁地又干咽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陆洺抬起云千仞的脸后,手一直贴着他的脸颊没有收回,直到涂完药后陆洺看向云千仞,发觉什么有趣的事,微微歪头:“哥,这么一看,你的脸好小,显得我的手好大,你看我这样能捏到你的耳朵。” 他说着,真的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云千仞的耳垂揉了揉。 云千仞吓了一跳,捂住被揉的耳朵整个人猛地往后一躲。 陆洺因云千仞过激的反应愣了一下,一挑眉:“吓到你了?” 云千仞也怔了片刻,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 陆洺没多说什么,用干净的纱布帮云千仞在脖子上缠了一圈以免药被蹭掉。 云千仞低头,不与陆洺对视:“谢谢。” 陆洺给药拧上盖,将废弃的纱布丢进垃圾桶:“早点休息吧哥。” 云千仞:“嗯,好。” 陆洺:“晚安。” 云千仞:“晚安。” 两人互道晚安后,陆洺便进了盥洗室清洗手上残留的药,以及洗漱准备休息。 云千仞呆坐在沙发上,感觉有团火从刚刚被陆洺揉捏的耳垂烧到脸颊,心脏跳动得莫名快速,似恨不得从喉咙跃出。 云千仞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猛地灌下去后稍稍恢复了平静,他用手背擦去嘴角因喝得太急而残留的水渍,心中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的一举一动怎么那样奇怪。 - - 翌日清早,又到了给脖子换药的时间,云千仞怕自己又莫名其妙失态,自己给自己换好了药。 陆洺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云千仞,想帮他敷药。 见云千仞自己换好了药,陆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不悦地撇了撇嘴。 陆洺洗漱完换上墨黑色军装就出门去集合训练了,自从绞杀计划开始后,人人神经紧绷,新兵的训练强度增加不少,而陆洺的训练成绩一直是新兵里的最后一名,这让一些严厉的教官忍不住给他加训。 云千仞喉咙有伤,所以没打算出宿舍,准备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书。 就在他拿出研究精神体的相关文献时,宿舍门忽然被敲响。
第三十九章 满脑子只想着他 站在云千仞宿舍门外的是孙子良军士长。 云千仞没想到孙军士长会来搭档宿舍找他,先是一愣,反正过来后立刻敬礼。 “小云,你喉咙怎么样了?”孙军士长询问。 云千仞说:“没事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孙军士长听他声音确实不像昨天那样嘶哑,放下心来,说出自己来这的缘由:“塔里的高层要见你。” “什么?高层要见我?”云千仞感到困惑。 孙军士长点点头:“是的,你现在收拾一下,跟我走。” 虽然不解,但云千仞没再质疑多问,迅速地穿好雪白的向导制服,整理好袖口和领口,跟着孙军士长一路往塔的顶层去。 两人先是达到八十层,又穿过玻璃走廊去乘坐高层专用电梯,路上,云千仞忍不住问:“军士长,高层见我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孙军士长点头:“是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想让你亲口汇报当时的情况,你别担心,如实汇报就行。” “好的。”云千仞虽说有些紧张,但并不慌乱,他忽又想起什么事,询问道,“军士长,昨天那名哨兵他还好吗?” 孙军士长的脚步一顿,突兀地停在原地。 云千仞困惑地看着他。 孙军士长犹豫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云千仞说了实话:“那名哨兵,他……自杀了。” “什么?!”云千仞错愕地瞪大眼眸。 孙军士长:“昨天那名哨兵清醒后,不再是暴走的状态,表现得非常平静,医护人员都以为他好转了,当天晚上没有进行监护,结果他留下了一封遗书,偷了一把枪轰烂了自己脑袋。” 云千仞不敢置信地喃喃:“怎么会这样……” 孙军士长面色沉重,无奈地摇着头:“所以即使哨兵和向导烙印后能大幅度提升战斗力,当局也不建议哨兵和向导进行烙印,甚至明令禁止一些核心人物烙印,毕竟在战争年代,烙印就是一种诅咒。” 这段对话让气氛变得凝重,接下来的路,两人都在沉默。 高层专属电梯平缓向上,直达塔的最顶层。 而顶层,只有一间办公室。 电梯门打开后入眼的是一条宽敞的铺着红毯的走廊,走廊装潢庄严,两边的墙壁上各挂着十二名在二十六年前在战役中牺牲的哨兵和向导的肖像。 云千仞边往前走边用敬畏的目光望着墙上的肖像,他曾在书籍上阅读过他们的履历,知道每个人都是有着累累功勋的战士。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淡金色竖条纹的双开门,一名身穿雪白军装制服的中尉站在门口朝两人点点头。 “中尉。”孙军士长和云千仞敬礼。 中尉:“人交给我吧,孙军士长辛苦您等候片刻。” 孙军士长:“好。”说完他拍拍云千仞后背,示意他上前。 云千仞于是跟着中尉走进门里。 一入门是一个会客区,以暗红和淡金色装饰为主,放着高雅的装饰陈列品,会客区右边有个门,进门是生活区,此时门紧闭,而会客区的正中央,放着一张亮黑色镶金纹茶几,一人正坐在茶几旁的浅灰色沙发上阅读着手里的文件。 听见声响,她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来。 这是一名样貌看起来约三十几岁,但无法看出实际年龄的女性,她有着一头披肩的亚麻色头发,发尾末端卷起大波浪,她的五官立体,身姿婀娜,嘴唇艳红,眸子乌黑如墨。 她穿着墨黑色哨兵制服,肩膀上的金色徽章耀目无比。 云千仞认得她,每一名在第七子塔服役的人都认得她。 阿依古丽少校,第七子塔负责人,S级哨兵。 中尉敬礼:“少校,这位就是昨天A级哨兵暴走事故的当事人,云千仞向导。” “好。”阿依古丽站起身,几步走到云千仞面前,笑着对他说:“云千仞向导,你好。” “少校。”云千仞立正挺胸,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阿依古丽上下打量着云千仞,眼里有老辈看到晚辈正值年轻意气风发的感慨:“我刚刚在看你入塔后的履历,很特别啊,理论考试都是第一,每项任务都执行得近乎完美,但是对哨兵的疏导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二,因此差点被遣返回居民区。” 她说着说着,拇指食指摩挲着下巴琢磨起来:“看来塔里有关遣返的条例该改改了啊。” 云千仞没敢随意言论,静静地听阿依古丽少校说着。 阿依古丽自言自语完,又抬眸看向云千仞:“你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同行搭档因第三子塔变异事件战亡,你因此去找了心理医生对吗?” 云千仞点点头:“对,孙军士长建议我去的,与心理医生见面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阿依古丽:“现在再提到这事,你的想法是什么?” 那日异族的戏弄和睥睨以及金勋死亡的惨状一一浮现在脑海里,云千仞垂落身侧的手缓缓攥成拳,眸里闪着坚毅的光,他一字一顿说:“绝对,绝对不能让异族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阿依古丽笑了笑:“你有要守护的东西,这很好,信念是有力量的,那么,第二个问题,蜕变是谁教你的?” 云千仞微怔,看向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继续道:“说实话,看到事件汇报上写着蜕变二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写错了,毕竟知道这个词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你是从哪学来的?” 云千仞于是把那天遇见孟清筠的事告诉了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恍然大悟,看着云千仞勾起嘴角:“有句古话特别适合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竟能得到她的指导,属实是幸运,不过话说回来,你竟然能成功进行蜕变?” “来。”她说着朝云千仞伸出手,“对我做。” “什么?”云千仞面露错愕。 阿依古丽:“云千仞向导,请对我进行蜕变,不用慌张,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是。”云千仞很快就定了神,握住阿依古丽的手,深吸一口气释放精神触丝。 阿依古丽的精神图景与孟清筠很相似,极其的宽广辽阔,不同的是,阿依古丽的精神图景带着草木干燥的气息和浓郁芬芳的花香,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事。 好在这些天的训练让云千仞已经熟稔地掌握了蜕变,他集中注意力,用精神触丝细密地包裹住阿依古丽的精神图景,将图景里少得几乎可以忽视的负面情绪转化为平静。 蜕化结束后,阿依古丽的神情完全变了,之前那种轻松随和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讶。 她缓了许久,感慨道:“云千仞向导,幸好你没有被遣返回居民区,否则……真的是……”她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当下的情况。 阿依古丽吐了口气,笃定地说:“云千仞向导,从这刻开始,你的向导等级提升至A级,从今往后,你的待遇、执行的任务等级都将提升至A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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