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我的错,先回家再说?”白芜莳试探性问道。 “……”唐皊安愤愤地瞪了他一样。 “那…..回你的琴行?” “……”唐皊安又是瞪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那儿已经不安全了,我娘现在肯定在找我们。”唐皊安顿了顿,提到月母时不自觉咬了咬牙。 “嗯?”白芜莳一直看着唐皊安,叹道:“放心吧,有我在,她伤不了你。”说着他冲着唐皊安咧了咧嘴。 “依芏婆婆知道一个关于月神的秘事,但我一直没问她,本来想带着你一起去问的,但现在……算了,没那个必要了。”唐皊安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疲惫地合上了眼。 山雨又大了些,道路渐渐变得泥泞,雨滴顺着瓦峰倾斜而下,形成一道小小的水帘,隔断了外面的世界和庙内的二人。 雨倒映在唐皊安的眼中,一滴滴滑落。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倾盆大雨袭来,唰唰的雨声吞没了二人的呼吸声。 “哒……哒……”唐皊安猛然睁开眼,盯着庙外:“有人。” 白芜莳听罢从地上爬起,细细一听,也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正慢慢靠近,他将头探出去张望,在一片白茫茫的雨雾中,一个女童正背着竹筐撑着油纸伞朝月神庙的方向走来。 “小年!”白芜莳下意识喊出声来,唐皊安和不远处的女童都是一惊。 女童听到呼唤快步跑了过来,等到了近前一瞧,果真是小年。 小年疑惑地看了看白芜莳,又朝周围望了望,似乎在寻找唐皊安。 “咳……小年。”唐皊安也看到了小年,轻唤了一声引起了小年的注意,小年目光扫向庙内,顿时便惊了,她顾不得收起纸伞连忙跑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唐皊安,她赶紧放下了竹筐蹲在唐皊安身边,焦急地看着他,似是想赶紧把唐皊安带回去。 “不行……咳咳,要被我爹看见就不好了……”唐皊安摸了摸小年的头,摆了摆手。 小年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又摇了摇头,唐皊安眉心微微舒展开来道:“……啊,他不在家么?” 小年点了点头,起身背上竹筐便欲搀唐皊安起来。 “别,他现在很虚,还是我来……”白芜莳抢了一步上前就准备将唐皊安扛起。 “不要,我自己走。”既而那冰冷的声音像是命令般呵斥住了白芜莳。 白芜莳眼睁睁看着唐皊安在小年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了脚,可刚走一步,两腿便开始颤抖,软绵绵地摇摇欲坠。 小年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她清澈的眼眸有些担心地看向庙外的瓢泼大雨,又看了看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的唐皊安,朝他直摇头。 眼看这雨越下越大,唐皊安仍旧不屈不挠地蹒跚前行,他也不知道身子为什么突然这么无力,恨恨地咬了咬牙。 小年个头矮,卖力地踮着脚尖为唐皊安打着伞,但雨水还是打湿了他的衣衫。 白芜莳终究是看不下去,心一横,快步上前打横抱起了唐皊安。 “放我下来!”唐皊安一拳打在了白芜莳的脸上,这一拳的力道比之前重得多,白芜莳脸上瞬间肿了一块,他不管唐皊安如何反抗,用力将他裹在外衣里。 “小年,走了。”白芜莳说着猫腰钻到了伞下,小年先是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跟着白芜莳的脚步在雨中穿行下山。 在被唐皊安一路拳打脚踢之下,三人终于艰难地回到了唐府。 “嘭!”一声闷响,白芜莳面前的房门被狠狠关上,他知道唐皊安在生闷气,只得垂丧着脸坐在木廊边。 从山上回来一路上小年和唐皊安没淋着多少雨,倒是白芜莳成了落汤鸡,他又伸手摸过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唐皊安把房门锁上后,一头栽在床上,身上又酸又痛。屏风后面,小年早为他接好了热水,唐皊安拖着疲惫的身子,靠在木桶边出神,身上的外衣还是白芜莳的,有一股药草香。 他回过神来连忙故作嫌弃地将外衣扯下丢到地上,接着烦躁地褪去衣衫坐进桶中,头一埋便沉进了水中。 温暖的水流滋润着身上的每寸肌肤,唐皊安在水下睁开了眼,隔着水波,他看清了自己胸前的银牌,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猛地从水中坐起,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又慢慢顺着桶边滑下,只露出半个头在水面上。 “白芜莳……也信她?”唐皊安喃喃说道,心底闪过一丝落寞。 …… 处理完伤口,唐皊安换了身干净的白衣。小年早已把饭菜摆好,安静地站在桌边。 “吃过了吗?”唐皊安坐下后,笑问道。 小年点了点头,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真。唐皊安心不在焉地扒着饭,却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小年,那个,”他放下筷子,踌躇着开口道。小年歪了歪脑袋,眼中一片迷茫。 “…….唉算了算了。”唐皊安挠了挠头,又拿起筷子闷头吃饭。 还没扒几口,他便又啪一声将筷子搁下,深吸了口气,问道:“白,白大夫吃过了吗?” 小年又是歪了歪脑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他人呢?”唐皊安又问道。小年笑着指着门外,她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从门缝中可以看见白芜莳正靠在柱旁背对着门,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唐皊安望了眼便将头迅速转了回来,默不作声地夹着菜,时而用筷子戳着米饭,时而抬头望着桌面,不一会儿便出了神。 吃完饭后,唐皊安又在床上小眯了一阵,谁知醒来时天色已晚。他翻身下床,偷偷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白芜莳依旧是那个姿势坐着。 “喂,傻子。”唐皊安喊了一声,却不见白芜莳回应,于是便绕到他身边轻拍了拍。 “唔……”白芜莳睡得正沉,不情愿地睁开鳏鳏的双眼。 “衣服换了吗?湿成那样了都,小心得病。”唐皊安在旁边坐下。已是傍晚,大雨过后的天空有着一抹血红的晚霞。 “嗯,换过了,不过你的衣服太小了……”白芜莳见唐皊安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下。 “你那间屋子昨天已经让下人收拾完了,今天可以睡那儿了。”唐皊安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间小屋。 那是以前白芜莳住过的房间,他不禁慨然:“真是没想到,我还能住回来。” 唐皊安抱臂靠在门边,伸手玩弄着门帘上的流苏。一片银杏叶随风飘来,恰好停在了他手背上,他瞥了眼在手背上摇摇欲坠的叶子,随即将它吹开。 夜里又下起了雨,雨滴轻叩击着窗棂,在静谧的雨夜里那声音格外清晰,今夜大家都各有心事,无法睡去。 一直到正午,唐皊安才从被窝里拱出来,雨过后是一个大好的晴天,久违的阳光透过纸窗照了进来,几只麻雀排在光秃秃的银杏枝干上叫唤个不停,但屋外仍旧静悄悄的,没多大动静。 唐家的仆人们因为唐问年的命令从来不敢在唐少爷的院子前多呆一秒,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个禁地。不过今天却又两个不要命的正躲在院外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 “这确定是唐少爷的院子了吧?”其中一个略高的瘦挑女人小声说道。 “不会有错的,大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另一个微胖的女人回答道,说着她伸手推了下木门,木门竟吱呀一声打开了,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是有些错愕。 “这,这真是唐少爷的住地儿么?”胖女人不禁缩了缩手。她们犹豫了片刻,冲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一起溜了进去。 “啧……我还以为有多富丽堂皇呢,原来就这么简陋吗?”一进门,瘦女人便小声嘀咕着 “也亏唐老爷非得把这儿锁着,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莫不是怕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偷了去吧。”胖女人抿嘴笑道。 “嘘,小声点,别把人招来了。”瘦女人瞄了眼四周,提醒道。 这时,角落里的一间木门被打开,白芜莳揉着满头乱毛边打着哈欠边走了出来,刚抬眼便对上了那两个女人诡异的目光,三人都微怔了怔。 白芜莳一脸茫然,怎么会有两个女人站在唐皊安的院子里,还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诶?没有胎记,这不是唐少爷啊,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二女回过身小声议论着,瘦女人睁大了自己的三角眼又打量了一番白芜莳,和胖女人对视了一眼。 “看他打扮也不像是仆人啊……”胖女人眯了眯眼,“长得倒不错。” 白芜莳看着正窃窃私语的二人,皱了皱眉,他才来唐府不到两天,唐家的仆人也没见着几个,想必这两个女人是唐家仆人,可为什么这两个人能进来呢? 心里正疑惑间,忽见门外闪进一人,二女突然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眼里布满了惊惧之色。 阳光照耀下,二女背后寒光闪动,两把匕首分别抵在她们的后心,一个冷冽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二女后方,他头束玄冠身披团鹤帔,深邃的眸中透出一股森然之气。 来人正是唐问年。 二女显是被他的气场镇住,唇齿不住打颤。 “爹?”木门轻启,唐皊安正好从房中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唐问年,再一看被他用匕首抵着的两个女人,有些惊讶。 那两个女人在听到唐皊安的声音后扭头齐刷刷看向他,胖女人的嘴角瞬间抽了抽:“看,看到没!那个面具,是他!”还未等她说完,血光一溅,胖女人凄厉地惨叫一声,胸口露出半截匕首尖,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嘎!——”一声尖锐的鸦啼划破长空,胖女人刚刚被刺中,身旁的瘦女人猛地身体爆裂开来,黑色的羽毛纷飞,一只通身漆黑的乌鸦腾空而起,扑棱着翅膀仓皇飞出院墙。 唐问年眼疾手快,一把匕首掷出,一道银光迅速飞向那只乌鸦。 “嘶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匕首直接横穿过鸦身,由于用力过猛,匕首带着乌鸦直直刺入了院外的香樟树上,震得树叶猛然一颤。 只是眨眼之间,两个女人便全死在唐问年手下。 白芜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望着地上的鲜血,胖女人的尸体已经不见,倒在血泊中的是一只黑色乌鸦。 “晦气。”唐皊安走到乌鸦旁边,一脚狠狠跺了上去,乌鸦的尸体瞬间化作一团黑气随风消散开去,而唐皊安脚边也出现了一行小字:明日三更天。 “明日三更天?”唐问年看着这行小字,不禁凝眉,他转头看向唐皊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三更天?”唐皊安也是一脸不解,他脖子上的银牌隐隐发光,白芜莳眯眼瞧着,他悄悄从怀中取出银牌,却发现自己的银牌也闪着淡淡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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