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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那边。”塔塔尔自己另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壁开始涂画，画的题材正是跟罗伊部落的斗争。无论是薇安还是其他人，他们都是为了族人牺牲性命的战士，塔塔尔希望能有人记住他们。 这边的巴图抿唇，垂眸盯着手里的石粉好几眼，随后走到一处远离塔塔尔的偏僻角落，他的手起起落落，最后笨拙犹豫地落下第一根歪扭的线条，不一会儿，又是一个手握长矛的黑色小人出现了，而旁边，巴图画了一个略高的黑色小人，几乎和其他普通的黑色小人并无区别。 巴图退后看了好几眼，觉得并不满意，于是又过去把自己的黑色小人画得离代表着塔塔尔的黑色小人更近了一些。他前前后后涂改了好几次，巴图都不满意，他的黑色小人是离首领的黑色小人越来越近了，但是还不够。 突然想到了什么，巴图扭过头看了一眼塔塔尔仍在忙碌的身影，于是有些心虚地再次落笔，将自己黑色小人的脖子往塔塔尔的黑色小人的脑袋方向延长，随后再加上自己的脑袋。 这么一看，就是两个圆圆的脑袋彻底靠在了一起，姿态亲密得就像亲在了一起…… 巴图被自己隐秘的胆大而激得耳红，既希望塔塔尔能看到又不希望被看到。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把壁画涂黑的时候，塔塔尔走过来了，他好奇地往巴图的跟前凑：“你在画什么？” 巴图猛地站起来，用高大的身躯去遮挡身后的壁画，“没画什么。” 塔塔尔没多问什么，“那我们就出去吧。” 巴图的余光再流连了一眼自己的画作，随后起步跟着离开了。 只是当他们走到石柱林的时候，脚下忽然一阵轻微的晃动，有些石柱摇摇欲坠，塔塔尔想扯着巴图的胳膊把人拉到空旷的地方，却没想还反过来被巴图抱在怀里护住脑袋。 等到余震过去了，两人立马冲出了洞穴。 “这到底是……”巴图尚未放松警惕。 “地啸。”塔塔尔的表情凝重，部落里的长老曾说过这是自然之神在提醒他们一些未知的讯号，“不管怎么样，先下山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久等啦（滑跪）
第36章 异香 希瓦亚部落的先祖也曾在洞壁里描绘过有关于地啸的场景，但记述不多，无法从中获悉有用的信息。尽管如此，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地啸还是扰乱了众人的心神。这次地啸的震幅说不大也不小，就像虚晃一枪的恐吓，把人震懵了又突然消失，让人反应不过来，但塔塔尔还是在议事屋召集了希瓦亚部落的长老们共同商讨。 议事屋中，人人各执一词，众说纷纭，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一长老摸着胡子不以为然：“从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所以啊，大伙们根本不用这么紧张。” 另一位长老一听这无所谓的语气，急得立马拍桌：“可是以前的地啸也没有这次的那么明显啊，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站在河边钓鱼，差点站不稳摔下去！”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小心点……” “小心点？怎么个小心法！你是能提前知道地啸什么时候来，还是它来时你这两条腿倒腾得比较快？” 一群长老七嘴八舌地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且说着说着就容易互呛急眼。 艾登长老安抚了一下盘在手臂，近日来不安焦躁地吐着蛇信子的爱宠，让大家都安静下来，转而看向塔塔尔：“大伙都消停一会儿，叫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吵架，比谁的嗓门大的。” 这话一出，长老们都咻地闭嘴了，眼神齐刷刷地望向他们的首领。塔塔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赫拉：“赫拉长老，您一直不说话，是想到了什么吗？” 赫拉坐在石椅上，神色看似如常，但松弛耷拉的眼皮下的瞳孔藏着凝滞的忧虑，她摇了摇头，忽然叹出一口郁气，不知道是在回答塔塔尔的疑问还是在惋惜什么：“先祖曾经说过，地啸的来临，是给我们提示，我在想，我们应该去灵丘那里看一看。” “灵丘？” “为什么要去那里？” 赫拉看了圈在座的长老，无法给出准确的回复：“或许，我们会在那里找到答案。” 等他们一行人浩势荡荡地来到灵丘之后，赫拉继续引着大家往神树的后方深入进去。 有人走着走着没注意脚下的路，险些摔倒在地上，被塔塔尔一把扯了回来。 “小心。”塔塔尔拉着人后退一步。 “你们看这里！” 大伙全部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出现的坑缝，这条坑缝出现的位置很隐蔽，但一拨开草丛才发现这条坑缝貌似不是单纯的地表裂痕，人一靠近周边还会陷进一些稀松的泥石。不仅如此，这条坑缝还一直延长到林中深处，地表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宽，还越来越深，地底深处往外冒出淡色的烟雾，就像沸腾的水汽，让人越看越心惊。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赫拉指着这道坑缝解释：“今天我在灵丘祈福，地啸发生时这道裂痕是在我眼前出现的，要是再经历一次地哮，那么它裂开的方向就很有可能是朝着我们的部落，要是再加上雨天，我们的部落也会被山上的泥石流和河里的洪水瞬间淹没覆盖。”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都很差，这就意味着他们到时候无法预知危险来临，也无处可逃，直至被这地啸一网打尽。 有人喃喃开口，声音有点底气不足：“但这只不过是一条裂缝，说不定不会像赫拉说的那么严重。” “可这要是真的地啸裂开到部落里头了，别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那难道我们离开部落吗？离开去哪里？更何况快要入冬了，到时候我们往外一跑，别说那些吃人的野兽会虎视眈眈，就凭这鬼天气随便刮风下雪都是死路一条！” 这事关乎于所有希瓦亚人的生死存亡，但不管怎么选择面前都好像竖着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众人一顿吵吵闹闹之后，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在了塔塔尔的身上。 他们习惯于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英勇果断的首领身上，让塔塔尔代替他们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并像以往一样引领着族人走出一条生路。 这里是希瓦亚人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地方，说要离开谈何容易。更何况冬季即将来临，彼时四处的高山和平原都是白雪皑皑，他们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度过一场漫长的冬季已经是万分难熬。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迁移部落，除了保证每个人的安全，部落里充足的食物来源，以及基本的御寒保暖之外，还要随时提防着地啸再次来临。 塔塔尔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帕普塔鲁山脉即将迎来冬天，我们这个时候选择离开所面临的挑战一点都不比留在这里的少……” 众人一听这话都静了下来。 “但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有所准备。现在我们就回议事屋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塔塔尔带着长老们回到议事屋后，经过彻夜的商量最终还是决定留下，并派人时刻观察着灵丘那边的动静，一有异变立刻通报。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塔塔尔继续在部落里有条不紊地为冬季的来临做出一系列的安排，他让族人们一如既往地加强自己住处屋顶的承重柱，以防被堆积的厚雪压塌，还用木头和石头加固矮屋的底基，以免地啸来时倒下砸到人。除此之外，塔塔尔下达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私自上后山狩猎。为了尽最大的能力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塔塔尔决定重新在另外一块开阔的地带搭建御寒的临时避难屋，这也得到了族人们的同意，他们陆陆续续地往那边运送过冬的粮食。 就连部落里的孩子都忙着动起来，他们不能外出打猎，就在部落周边搜集一些耐存的果实，以及准备给红尾马过冬的干草。 无论何时何地，食物都是最重要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地啸所带来一些潜在未知的危险，紧张的氛围再次席卷了希瓦亚部落。 一些食草动物已经开始往温暖的地区迁徙，留在玛雅森林里的大型猎物也越来越少。这段日子里巴图几乎每天都要和大伙们外出狩猎，对此更是深有感触，他们能猎到的猎物越来越少，于是走的地方也越来越远，所耗费的体力也更大，要不是有红尾马驮着他们走，狩猎的过程中也会更加吃力。 部落里的事务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所以这天塔塔尔难得也跟着出来狩猎了。幸运的是，他们今天出来不久就遇到了一只离群的水鹿。 但不幸的是他们高兴得太早，这只水鹿因为被围猎而爆发出惊人的求生力量，疯狂的逃窜到森林里的另一边，并凭借着与枯色的灌木丛相近的毛色东躲西藏。 他们一群人骑着马跟在后面追，以至于跑到了一片不熟悉的地方。 “嘿！居然让它跑了！”加西气愤地翻身下马，从灌木丛缝隙里艰难地捡回了被卡住的箭。 塔塔尔抚了抚气喘吁吁的亚玉的鬃毛，随即抬眸环顾四周。这边再往外走就快要靠近塔其部落的狩猎区域了，所以平日里他们也鲜少涉足这里。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乌斯的嗅觉一向灵敏，此时他的鼻尖耸动，疑惑出声。 巴图：“我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不算难闻，反而有种形容不上来的醇厚异香。 塔塔尔率先驱赶着亚玉前往一探究竟：“那就过去看看。”
第37章 果酒 入了秋的玛雅森林就像每时每刻都处于薄暮的日落黄昏之中，漫山遍野都是热烈的金黄色。 各种奇特的果实都成熟了，虽然大多数果实看起来都色泽鲜艳，饱满诱人，但还是要注意多方辨别才能入口。 林中散发出异香的源头并不难寻，塔塔尔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附近。 高大挺拔的红杉无声地拔地而起，树底下的泥土湿润软绵，溪流潺潺地蜿蜒而过。塔塔尔下来走路，放任亚玉带着其它红尾马在林中吃草撒野。 “怪了，这里是气味最浓郁的地方，怎么也看不见树上吊几个果子。”乌斯摸了摸鼻尖，开始怀疑自己的嗅觉。 巴图径直走到一棵杉树旁，灰褐色的树皮质感粗糙，纵横交裂，他用食指刮了刮不知道从哪里蹭到树干上的半透明粘液，“你没带人走错，就是这里。” 塔塔尔也跟着走近，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巴图准备放下的手腕，他微微俯首去嗅闻那指尖上残留的气味，温热的鼻息像雨丝一样细致地打在上面，让巴图瞬间僵直了片刻，身体也不敢动弹。 “这个是果浆的味道，我们刚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好在塔塔尔并没有闻多久，他放下巴图的手，然后抬头看了看，“也许是鸟窝上滴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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