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回客栈。” 松生托着林丘的屁股,揽着他的单薄的身子把他抱起来,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小弟子的背,看起来像在安抚孩子。也没理旁边这些灵族,直接转身消失在原地。 一众灵族看着松生来去匆匆的模样啧啧赞叹。 “他真急了。” “他刚刚拍的不对,换我就拍屁股。” “难得看见他这副模样,急得像媳妇被人抢了。” …… 林丘趴在松生肩膀上,细白的胳膊环绕着师尊的脖颈,下巴搭在松生肩膀上,呼吸吐出来的气吹在松生的耳垂与发丝上,全然一副不设防的依赖模样。 松生的坚冷的心脏在某一个瞬间悄悄塌下去一块。 被这么一闹,林丘现在睡意全无,他百无聊赖地在师尊怀里一左一右地翘着脚。 刚刚那些灵族在说什么呢?在外面自己还能称得上一句读书人,到了这里完全成了一个文盲,听也听不懂,看也看不懂,不过师尊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林丘把脑袋支起来,问:“师尊,刚刚那些人都是谁啊?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要不要学点方言,或者找个译者?” 不对,师尊不就是译者么。 正好回到房间,松生把他轻轻放在床铺上,回答:“不必,明日去玄武府上做客,现在睡觉。” 林丘期期艾艾地说:“我睡不着,刚刚睡过好一会儿了,我想听听师尊怎么和玄武认识的。” 那可是玄武,传说中体型庞大,堪比山岳的巨兽,据说一脚就能踩出一个湖泊大小的坑,吐一口气就能形成超级龙卷风。 林丘从前还看过一则逸闻,大概内容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无意中得了一小块玄武壳,放在心口处,延长了十数载的寿命。 松生只说:“睡觉。” 他在一些事情上有自己的坚持,比如睡觉,比如吃饭,比如学校,松生大概率不会允许林丘在这些事情上任性,在这方面,他是严厉的大家长。但在其他方面,他又表现得很宽容,对林丘追逐年轻修士间流行的事物表示尊重,并给予一定程度物质上的支持。 他严厉,但绝不古板。 林丘知道没有改变他想法的可能,便把身子翻过去,面对墙壁,只留了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给松生。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睡不着,林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床被他折腾得摇摇晃晃。 松生在两刻钟后点了一根安神香。 林丘闻着香味,顶着腮帮子上的牙印睡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松生坐在床边端详了好一阵那个牙印,然后果断伸手把它抹去。光是这样做他还觉得不够。 林丘拜师这么久,他都还没有做过几次亲密的举动,怎么就让旁人抢了先。 松生心里不大痛快,尽管知道这些灵族的思维方式和外界的人们不一样,但长期生活在大衍宗的松生免不得被当地的思维影响。 他偏头看了一眼正在飘白烟的安神香,这是上好的香,能让人迅速进入深度睡眠。 他把头转回来,伸手把林丘腰部的被子推上去,林丘睡觉不太老实,上衣总是会向上凑,漏出一截白白软软的肚皮。 松生伸手捏了一下他腰侧的软肉,明显感觉到林丘浑身一抖。 上一次在温泉里吻他的时候,松生就发现林丘的腰部很敏感,不过他今天打算换个隐蔽的地方。 林丘侧着睡,正好方便了松生,他把林丘的裤腰往下扯了一截,露出小半个圆润白嫩,低头在臀部与腰部交接的地方咬下一个牙印。 松生满意得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噙着笑意,把林丘的裤子拉上去,被子放下来,一切都恢复原样,他也重新恢复成可靠的师尊模样,没人知道他会在夜晚对徒弟做出怎样出格且冒犯的举动。 次日,林丘站在玄武的府邸前,觉得自己小得像一只蚂蚁,他们去的时候,府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松生没有告知林丘,其实这里的人都是来看他的,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坐立难安。 林丘亦步亦趋地跟在松生身后,像条长在松生身上小尾巴,不敢远离半步,人生地不熟的,这里又这么大,他还不会说方言,问路都没法问。 松生熟稔地和这些人打招呼,林丘则负责在松生推他出去的时候笑一笑,说一句“你好”就行。 “师尊,我有点难受。”林丘扯着松生的袖子说,“周围的灵压好重。” 其实大家已经不约而同地收敛灵压了,但还是会有丝丝缕缕的灵压漏出来,周围人又很多,积少成多,林丘只觉得全身都被挤压住了,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下一秒,松生在林丘身边支起一层防护罩,低声询问:“还难受吗?” 林丘摇摇头,脸上露出一点疲惫的神情。松生带他见过最后几个人便入座了,这个桌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丘觉得奇怪得很,便问:“师尊,其他客人呢?” “他们和我们吃的不一样,在其他地方。 ” “那他们吃什么?” “露水,腐肉,花瓣,泥土,木头……” “那玄武前辈吃什么?”林丘太好奇了,饭也不吃,一个劲儿得追问。 “他杂食,什么都吃。” 林丘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松生用筷子敲敲他的碗口,发出清脆的“铛铛”声。 林丘立刻往嘴里塞了一大筷子米饭。 在林丘看不见的地方…… 玄武:“他在吃饭……只吃了一点点,不会饿死吗?” 久酒渊也来了,他算是这一批人里,最早见到林丘的,玄武知道他去参加拜师宴后悔得不行,早知道那会儿就不睡觉了。 他也在旁边偷看:“差不多,他多大,你多大,在场的有几个能够吃得过你。他看起来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有自我认知障碍吗?” “看起来是的,他以为自己是人。” 第 28 章 久酒渊看见二人吃完饭,自告奋勇地去给他们引路。 宅邸内的一切都十分巨大,堪比城墙的墙壁伫立在地上,从林丘的角度看,几乎遮蔽了太阳,由于长久的无人打理,一些藤本植物从墙脚开始生长,攀爬在平坦的墙壁上,一些躲在阴暗处疯长,也有一些竭尽全力的够太阳。越往上,植物越稀少,墙壁越发空白。 院落中也没有种一些花花草草,摆放什么精美的摆件,虽然从外表上看,这座宅邸就像是人族宅邸的放大版,但只要一进去,就会发现内部近乎纯天然的状态。 久酒渊站在巨大的门边将几条触手按在上面用了好些力气才把门打开,他甩甩触手,颇有些抱怨:“你整这么大屋子干啥,又不睡。” “不建大点怎么挡得住我,哪有人在家睡觉还把身子露在外面的,那不是变态吗。” “你又不是人。” 林丘远远的就听见他们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定睛一看,是上次拜师宴上见过的前辈,顿时眼前一亮,可算找着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久酒渊站在门边朝二人招手,待二人走近,他伸出一根触手,拍拍林丘的脑袋,以示友好,然后转头开始和松生说起方言。 林丘:“……”没有人在意一下他的感受吗。 两个人边往里走边说,叽里咕噜地讲了好一会儿,说两句就转头看看林丘,弄得他心里不上不下的,像猫挠一般。 “他还不知道当年的事。” “看出来了,他现在是个听不懂灵族话,不认得灵族字,还不认识字的小文盲。” 松生回头瞄了他一眼,对久酒渊说:“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到哪儿都得带着他,有些事他还不方便知道。” “也是,看起来,你这次回来不打算长住。” 松生一只手牵着林丘的手腕,说:“他的身体还需要修复。” “他即便是跟着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留在这里,又不是没地方住。” 松生沉默地摇头,态度坚决:“不行。” 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一条巨大的腿落在二人面前:“你们走得可真慢,在聊啥呢?” “是你的院子太大了。” 玄武没搭理他,巨大的头凑到松生身边,睁着一双比林丘整个人还大的眼睛端详林丘,在对视上的一瞬间,林丘眼中天地骤变。 周围熟悉之人消失殆尽,脚下尽是猩红,厮杀声在耳边骤然响起,他惊惧地在原地打转,却看不见一个身影,刀光剑影似乎照瞎了他的双目。 林丘恍恍惚惚地奔走在这片土地上,被脚下突兀挺立的石子绊倒了,摔在地上,回头,他看见一个人的胸口迸射出血液,右手往前伸,试图够到自己,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只是一粒没有发芽的种子。 异族的鲜血浇透他的身体,在这个缺少水源的地方,他靠着这些鲜血长大,原本鲜嫩的青色变得暗沉,生长的本能促使他将细长的根茎扎入周围的尸体来汲取营养。 无数根系在短时间内疯狂蔓延,穿透一具又一具尸体,皮下的血肉被吸干,只留一层薄薄的皮还覆盖在骨骼上。 树干拔高,枝条扩散,叶片的脉络中流淌着不详的暗红色液体,一颗颗果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花,结果,坠地,一株株轻盈的种子从破裂的果实中流出,风一吹,便散落各处,繁衍生息。 在这已经结束对战的角落,诡异的植株迅速繁衍,直至吞噬整个战场的尸体。 随着分株的成长,林丘感觉自己的视野在不断被扩散,树冠笼罩之下,没有任何生灵能逃过他的目光。 随之而来的代价,是他的神情越发恍惚,脑海完全被力量占据,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直到所有的身体被砍断,意识消失,他才停止了这场可怕的吞噬。 玄武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对松生说:“我早就告诉过你,问他没用,他那会儿根本就没发育完全。而且,那些事你明明都知道,何必非要亲眼看见。” 林丘从猩红的梦境中脱身,那些可怖的记忆迅速从他的脑海中淡去,他张张嘴,正想问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真是奇怪,我刚刚想说什么呢? 而且,师尊到底想要看见什么? 不对!他怎么突然就能听懂灵族的方言了,难道是玄武大人的法术吗? 林丘正想和松生分享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松生说:“不亲眼看看总是不安心,当初从他身体中拔除了强烈的求生欲,这似乎也对现在的他产生了影响。他之前告诉我,他只活一两百年就够。” 玄武本来就大的眼睛这下瞪得更大了:“那不跟没活一样。人族那边对寿命的追求也没有这么低吧!” 林丘直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师尊话里说的人分明就是他,又说什么“当初”“拔除求生欲”,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长这么大不是一直都在阿爹阿娘身边吗?他还能很清楚地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追青蛙掉进沟里,砸昏一条鱼的光辉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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