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丘对暗流涌动的夜晚一无所知,只知道半夜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师尊非常及时地进来照顾自己。 那盒药膏确实很管用,林丘今天早上起来,已经不怎么疼了,他洗漱前扭着身子照了半天镜子,确认只留下一些红痕,很快就能消掉。 林丘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伤好得快不用一直遭罪,但遭罪的频率会变高。 今日去上课的时候,封丹曲和张修还感叹他今日居然完好无损,看来已经逐渐适应松长老的教学方式了。 林丘怎么好意思说昨天打的那处,当时光顾着叫了,现在回想起来,后三下被按在腿上打,那是家长教育幼童才用的方式,虽然以自己的岁数,在师尊面前确实只能算幼童,但还是很羞耻啊! 干脆顺着二人的说法,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了。 今日课少,他上完课没有立刻回雪芽峰,而是根据林母留下的地址去找那个林母口中被夸上天的小何——何间。 何间只大他两岁,儿时他总是追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叫,两个人还一起玩过许多幼稚的游戏,比如过家家,捉迷藏之类的,为了公平起见,他们俩轮流当爸爸妈妈。 地方不难找,尤其那些杂役弟子知道他是松生的徒弟,争先恐后地想要带路,态度十分殷勤。 林丘拒绝了他们,独自找到了那个院落,杂役弟子们都是十二个人住一个院子,每个院子里有四间房,一个房间住三个人。 林丘礼貌地敲敲门,里面的人一开门,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丘,看见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内门弟子,态度温和地问:“道友是来找人的吗?” “我找何间,他在吗?” “在的在的,您先进来喝杯茶吧。” 林丘跟着他进去,走到一扇门前,那人似乎是有些害怕,没有敲门叫何间,而是让林丘自己叫人,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躲回自己房间里了。 咚咚咚,这里的门有些破旧,林丘敲了几下,还能听见“吱呀吱呀”的声音。 何间打开门,一张精致俊俏的少年面孔映入眼帘,他瞬间瞳孔骤缩,随即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扯出一个笑来:“小丘,好久不见了。” 林丘道:“好久不见,我来之前还怕你认不出我来呢?没想到你一下就认出来了,我刚刚入门不久,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你比我先入门,我该叫你师兄……” 何间的一口道出林丘的身份,使林丘心中升起无法抑制的亲昵,完全收不住话匣子。 看见他对昨晚的事全然不知,何间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笑着跟林丘说:“进来说,在门口站着像什么?” 林丘进门之后,刚刚引路的那个人将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门缝里隐约可见三个脑袋。 “原来是攀上松长老的亲传弟子了,看不出他还有这种本事。” “难怪突然变得那么厉害,谁知道他用的什么肮脏的手段,怕不是让人家走后门了。” “不就是长了一张好脸,成天端着正义使者的架子,等我告诉小月姑娘她们,看他还怎么维持自己的形象,呸,真让人恶心!” “有本事就进内门,当什么杂役,之前下手这么狠,这次可让我们逮着小辫子了吧。” 几个人用尽自己心中最下流的猜想去揣测二人的关系,但出于对何间的忌惮,他们也只敢在自己的房间里小声蛐蛐几句。 第 10 章 房间内虽然简陋,但十分干净整洁,处处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林丘左右环顾一圈,发现房间里似乎只有何间一个人居住的痕迹。 何间走到桌边给林丘倒了一杯水:“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只能供你勉强解解渴,可别嫌弃。” 多年不见,他暂时摸不清林丘现在是什么性格喜好,只能小心斟酌着说话,毕竟二人的身份如今已是天差地别。 林丘扬起一个笑脸,口中说着儿时一同玩耍就定下来的称呼:“不嫌弃不嫌弃,我不爱喝茶叶,普通的水就好,谢谢小何哥。” 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何间愣了一下,脸上带上了些真心诚意的笑,跟林丘聊起来:“没想到你居然能拜入松长老门下,他上一次收弟子已经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事了。” 林丘手里端着茶,一边喝一边说:“我也没想到。” 这话听起来有些装模作样,但何间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有存心炫耀的意思。 “小丘现在可比我厉害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该改口叫小丘哥了。” 面对何间的调侃,林丘挺起胸膛,顺着他的话,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玩一次过家家,这次我当爸爸,你当儿子。” 由于年纪较小,儿时林丘的力气没有何间大,腿脚也没有他那么灵活,所以,每次玩过家家的时候,都只能可怜巴巴地从何间手里分到一个儿子的身份。 何间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沉默过后,他爆发出欢愉的笑声,二人之间仿佛从未分离。 二人相谈甚欢,林丘被勾起往日的回忆,小嘴不停地说着各种儿时的趣事,兴奋到忘记时间,最后还是何间没忍住提醒了他一句,临走时二人还添加了联系方式。 “有事传音耳扣联系。” 留下这句话,林丘就匆匆忙忙地往雪芽峰赶,何间送他到院外,站在门口目送他有些焦急的背影,当林丘刚刚走远,方才一直没有出声的残魂立刻出声提醒何间:“离他远点,他现在已经不是儿时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孩了,他是浮岚道人的弟子。” “我知道。”何间垂下狭长凌厉的眼眸,遮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阴狠,低眉顺眼地回答残魂。 残魂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又威胁一句,声音嘶哑而残忍:“我的手段,你都领教过。” 何间没有回答,而是转而去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不是沉睡了几千年吗?几千年前,松长老应当还没有成名,你居然也如此忌惮他。” 残魂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何间。 林丘着急忙慌地回到雪芽峰,山上明明只有师尊一人,氛围却十分紧绷,就连枯荣殿门上的辅首都紧闭双眼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叼着圆环。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企图先偷瞄一下情况,然而随着门缝扩大,出现的是一条绣着暗纹,镶嵌玉石凳腰带,林丘猛得往后一仰,险些被吓得摔倒。 难怪辅首都不愿意说话,原来师尊就在门后面! 林丘站直了身体,掐着嗓子,讨好地向松生打了一声招呼:“师尊好~”不等松生主动询问原因,林丘就主动开始解释,希望师尊能看在他还算老实的份儿上不计较他晚归的事情。 结果松生的脸更黑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林丘说:“你以后少和他接近,他不是个好人。” 林丘可不乐意听这话,立刻就开始反驳:“师尊都亲自没见过他,怎么能说话这么武断。”他天真地认为,师尊对小何哥的了解,仅限于寻找晚归的自己时,神识探查到的几个瞬间。 “我们小时候就一起玩,小何哥一直都很好的。” 松生反问:“很好就是让你当儿子吗?” 林丘的脸一下子红了,皱起眉头,抬高声音,义正言辞地对松生说:“师尊怎么连这个都偷听!这是我的隐私!” 松生说:“……进来吃饭。”然后直接转身进枯荣殿,没有再和林丘争论。 林丘一看师尊似乎有些生气,连忙跟在后面进去,一路上好话说个不停。 “师尊,师尊别生气,我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松生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又转了回去。 饭菜都做好了放在林丘的专属小桌上,温度刚刚好,一荤一素一汤,林丘爱喝汤汤水水的东西,松生几乎每天都会做。 林丘往自己的碗里盛了汤,殷勤地凑到师尊身边,开始借花献佛:“师尊喝汤,超好喝的汤。” 他靠着松生,举着勺子往他嘴边凑,松生没有张嘴,林丘就这样一直举着,最后松生败下阵来,喝完了汤匙里的汤,已经有些凉了,林丘大受鼓舞,准备再喂一勺,松生推开他,说:“你喝吧,快去吃饭,要凉了。” 林丘也没有强求,手上的勺子方向一转,毫不嫌弃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松生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林丘微微张开的水润红唇,和一闪而逝的鲜红舌尖。 今天闹得有些晚了,松生只给林丘上了一会儿课就被放回卧室休息。 临睡前,林丘还在想今天的事。 师尊明显对小何哥的印象不好,他原来还想着多在师尊面前美言几句,好讨些丹药法器什么的送给他,师尊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他们这种低阶修士收益许久了。不过师尊暂时不允许他使用外物辅助,只说已经准备好了适合的东西。 如果是借口自己要用,肯定是要不过来的。 林丘烦躁地翻了个身,把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一定要采取措施改变师尊的想法。 怀着纷杂的思绪,他渐渐沉入梦乡。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丘始终没有想到完美的解决方法,其实最直接的就是邀请何间去雪芽峰小住一段时间,师尊接触了小何哥,一定就能明白他的好了。 可是师尊大概率不会同意。 林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他感觉自己愁得都老了几岁。 今天是每月领取丹药的日子,很巧,今天还是之前的那位师兄,不知是林丘的忧愁太过明显,还是这位师兄太会察言观色,他一眼看破林丘最近有烦心事。 赵玉京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主动对林丘说:“有什么困难可以和赵师兄说,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建议呢?” 林丘也不是没有寻求过别人的建议,张修和封丹曲都是个不靠谱的,净出一些不着边际的馊主意,真听他们的话那才真是没救了。 不过,问问也无妨,林丘小心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对赵玉京说:“赵师兄,如果你的一位长辈对你的好友印象不好,你会想什么办法来解决?” 赵玉京表情不变,心说:原来是松长老对林丘的好友有意见啊。 “那那位好友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那位长辈产生了这样的印象呢?” “嗯……呃……就是……”林丘也不知道,总觉得师尊还和小何哥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不愉快事件。 “不知道原因吗?那有些难办呢?”赵玉京的表情勉强,很快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暗含笑意,“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林丘急切追问:“是谁?” “当然是大师兄啊。” 林丘仔细一想,发现大师兄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年轻有能力,辅助掌门操持宗门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对人情事故再熟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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