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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再…”苍晓似乎意识到这话的不妥之处，即及时住口，话留一半，给青使一半脸面。 青使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别让我再看见你，可是苍晓本就眼瞎，他说这话毫无威慑。越是生怒，越是不甘落在下风，势必针锋对麦芒，也要刺的对方满身伤疤。 “苍晓仙君看来不止眼瞎，心也瞎啊。这云宫人人都可可以，凭什么就独独我不可以。还是说，苍晓仙君来者不拒，对我只是欲拒还迎。” 山风呼啸而过，直白地甩了青使一巴掌。 “滚！” 青使自讨没趣，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赢呢。 青芥没跟在青使后面离开，他知道是梦仙故意让他看见这些的，他只能顺着梦境的安排向前。 可怜的苍晓似乎是极度厌恶，在拼命压抑内心的怒火，一把浮光剑祭出，胡乱砍劈。整个宫殿被劈的丝毫无伤，反观其本人，狼狈不堪，在青芥这个外来者眼里看来，实在是…疯了。然后他杀意腾腾地提着流光剑走出殿内，这是去找青使决战了吧？ 下陷挣扎，沼泽带着强劲的吸力，把人拖入下一个场景。 支离破碎，断断续续的记忆，一点点回层。这梦真实的令人心惊。 青芥踏入了云宫主殿，十二方云宫仙使汇聚。青芥意外看见了藏在众仙身后的季岚的半身影子。当青芥想要仔细看看云宫上的季岚，他竟然主动躲开了。 青使大人手里蓄力，凝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息尘在一旁拉架，“诶呀呀，青使大大，别说了。” 玉鸾蹲在仙台上坐视不管，眼神躲避。 既然众仙云集，梦仙呢，梦仙在哪？ 青芥想，八成是怕自己被发现，藏起来了。这场景肯定就是云宫坍塌那一刻了。可能是早就知道结局，哪怕是在梦里，青芥也没有丝毫恐惧。不是说噩梦吗？为何……他一点都不怕。 他下意识抬头看见云宫的仙首位上巨大的仙像，直觉告诉他，就在这里。是觉得最强大的地方最安全吗？ 梦中仙使还在继续阻拦青使大人轰炸云宫。青芥迈步上前，与青使照头。跟梦中的自己相会是什么感觉？ 青使愣了一下，周围的仙使们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术，只有眼前这人缓步前来。 青使：“你是……” 青芥：“我是未来的你，被蓑笠翁拉到了梦魇中了。” 青使低头蹙眉：“你是说，你是我的后代子孙。也就是说，我是你祖宗！” 青芥汗颜：“可以先这么说。现在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你能借我点火，把仙像后面的梦仙给炸开吗？” 青使：“你自己的仙器呢？” 青芥：“鬼镰吗？不知道，丢了吧，我还在找。” 青使说：“正好，我早就想炸掉这个云宫很久了。” 两人一拍即合，四手鬼火凝集成巨大的熔岩烈焰团，对着仙像就是一阵猛轰。绿色明亮的火焰混着鬼气森森的青色萤火直冲梦仙蓑笠翁的仙像。 被定住的众仙心急如焚，动弹不得。此刻青芥和青使还颇有闲趣地聊天。 青芥：“你和那个苍晓是什么关系？” 青使：“我怎么会和他扯一块，算合作关系吧。怎么？该不会众仙传闻我跟他有一腿，后世还在传吧？” 青芥：“好像还真是，我一路顺着梦仙安排的戏码，看到的都是你和苍晓的桃色绯闻。” 青使严正声明：“我为什么会喜欢苍晓？因为他仙力强，长得美？还是因为我帮过他，他帮过我？那他们凭什么认为我和他会是那种关系。凭我取向是男，所以我就应该喜欢上一个和我同等阶位的仙吗？” 青芥：“非常认同，这是合适，不是喜欢。那你......喜欢季岚吗？” 远处角落被定身的某人有一瞬间紧张。 青使瞻前顾后，闪烁其词：“…他啊，能是什么关系，就小跟班呗…但是我之前把他的仙元给捏碎了，他怕是不会再跟着我了。” 说完，青使还抬眼找了一圈季岚的踪迹。 青芥脱口道：“都是一个人，跟我在这装什么？” 青芥看着不开窍的自己，对东方既白倒是又调戏又清楚的，怎么就是眼瞎看不见季岚呢？ “桃夭跟我说了，季岚他喜欢你，喜欢了你几百年了。别让他失望啊。” 青使手抖了一下，彷徨心乱：“你说啥！” 青芥嘲讽似的叹了口气，就装吧你。然后直接雷厉风行把定住的季岚拉到身边，当着青使大人的面吻了上去，难舍难分。 虽然只是个梦，但是青芥就是不想让季岚就这么遗憾地跌落下去。他低着头，小心捧着季岚的侧脸，很轻很轻地去吻。还好梦中的虚影被定住，这样唐突的举动不会吓到季岚。忽而他又想起现世不听话的季岚，惩罚似地轻咬对方的舌头。 明明是梦中虚影，可是季岚却眼珠颤动，温凉柔软的唇贴着自己。季岚紧闭呼吸，生怕惊扰到周边的一点风。寂静的空间里炸开了无数碎石和阴黑的尘雾，他们在梦中接吻，心照不宣，掩息盗香。 云宫坍塌，梦境破碎，青使炸掉云宫的同时，也把藏在钓鱼台的蓑笠翁给炸了出去。 青芥在最后一秒抱住季岚跌了下去。蓑笠翁藏身的仙像裂成碎片，上面还带着鬼火焚烧的烈焰。 青芥在梦仙惨叫声中听见逐渐远去的回音。 季岚：“这个平安结不是送给苍晓大人吗！” 季岚：“青使大人，你为什么要抱…救我？” 季岚：“你……喜欢我吗？不喜欢，也可以。” 青芥：“那就……如你所愿。” 青芥从淤泥中冒出头，大口喘气。在无数次挣扎中，找到了属于荷茹的一重梦境，然后一把火烧了重重叠叠的硕大的荷叶台。拉着荷茹脱离梦境。 荷茹的魂魄被强行催醒，同一刻，客栈里的荷茹颤抖了一下手指。 蓑笠翁口吐鲜血，倒在湖上的一处礁石，身边水下盘还旋着一只巨蟒。 青芥仰躺在附近的小船上还有心情数星星，气的蓑笠翁又吐了一口血。 秦莽不露面，载着蓑笠翁游走：“青使大人，我们来日再正式见面，在此之前，我有一份大礼给您送上，希望您会喜欢。” 青芥就跟没听到一样，专心看着头顶的星星。 “滚吧，都滚吧。让我一个鬼静静。”他缓了一会，翻身侧躺，忍不住伸手按着自己的嘴唇，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吗？ 不过，是谁把梦仙也给拖进梦里的呢？ 第18章 脾气 紫珠在旁边燃烧平安符，可是床上的荷茹还没醒。千裕一声声鸣叫也不起作用。 黄槐看她们两个人比来比去是谁先能唤醒荷茹已经看麻木了。 紫珠不想听见那鱼鬼叫，扯着铜钱串，越拉越紧，都把千裕快拉成一根香肠了：“闭上你的鱼叫，你吵到娘亲了。” 荷茹在魂魄完全适应了身体后，慢慢睁开了眼，看着面前这嬉笑怒骂的场面。略微沉声问道：“青寻呢？” 荷茹记得水下梦境救她的青芥，还有紫珠，千裕，蓑笠翁，以及多年相识的老朋友黄槐。 醒来第一句便是：“青寻呢？”她虚弱开口，问身侧的紫珠。随后似乎觉得不妥又问：“你是谁？” 紫珠下意识想逃，毕竟她曾经确实骗过荷茹，被千裕挡住出路。 黄槐不合时宜地问：“这不是失忆了吧？” 紫珠嗫嚅开口：“我...我叫...紫...珠。” 荷茹的眼神好像亮了一下：“我有个女儿也叫紫珠，可是她不在了。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我会保护你。” 千裕吐着水泡沉到了瓷瓶底。 紫珠慌乱地看着黄槐，想找个能帮忙出主意的人。 荷茹：“我在域里和梦里的记忆虽然有些凌乱，但是我一见你就心生喜欢，看你自己决定。” 紫珠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虽然她幻想和家人重聚已经很多次了。 “你们...不怕...我不是好人吗？” 荷茹姐笑了：“那你看青寻就是好人吗，开个玩笑。我们不需要你是好人，我们需要你是家人。” “可是...我会犯错，犯错了，你们就不喜欢我了。”紫珠退了一步，嗫嚅道。 荷茹温暖地笑了：“哪会有家人因为犯错就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熟悉的语调又来了，荷茹姐开口：“想当年，青寻一天一个马蜂窝，还伙同白末，一起犯错，两个人被罚的哭着跟郁褐求饶，接着还是死性不改。” 青芥这个当事人被迫隔着窗户在外面听自己的黑历史。 这才是他梦想中的团聚啊。如果现在站在荷茹面前忏悔自白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他悄无声息地退下，随手捞了店家的一坛酒，坐在隔壁门口的台阶上，独饮。客栈楼上传来嬉笑团聚的鼓掌和跳跃声。 没一会，紫珠就寻了出来。 紫珠：大青鬼，你蹲人家门口做甚呢？ 累了，歇会，走不动了。 鬼也会累吗？ 当然，鬼还会哭呢，要不然，我给你哭一个。 小祖宗，拉我一把，起不来。 紫珠比了个鬼脸，略略略地跑走去给荷茹买药。 送走了这个小祖宗，青芥终于可以静下来。 他的鬼魂躲在这个布偶娃娃里，身穿青绿华衣，腰挂编织的祥云长结。紫珠没看见的是青芥的鬼魂偏离娃娃三寸，逐渐透明，坐在石阶上闭眼休息的娃娃没有一丝生气。 说起来，这个娃娃还是季岚给他买的，当时因为这个绿色的头发被笑了好久。经历了火烧，水淹，居然还能这么**地走来走去，真是坚强。可鬼魂不是。青芥耗费魂力，支撑操控着娃娃行动。已经逼近极限。无论是桃夭那致命一掌，还是息尘域里的绞杀，亦或是蓑笠翁营造的梦境沼泽，几乎都是差点魂飞魄散。若不是青芥还想回家，若不是亲人尚处在水深火热，他何苦在这逗留。 客栈里，迟景炖了粥去端给东方既白滋补。 青芥依旧看不清东方既白的面容，在他眼里，东方既白就是一团晃眼的光球，炽热又神秘。但是想来应该是和云宫上的苍晓一个模样。他察觉到东方既白对迟景的抗拒，下意识弹了一颗石子击碎瓷碗。 迟景和小白同时看向罪魁祸首，青芥想起梦里苍晓怒骂的神情，想必此刻，东方既白也是如此吧。 迟景委屈含泪匆匆跑开，晨乌盯着弟弟迟景离开的方向，转头瞪了青芥一眼就追出去了。 还没等东方既白过来，季岚就挤到青芥身边，拿着新发现的青草跟青芥炫耀，好似找到了什么宝藏。 东方既白也说不清这种微妙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似乎很久以前，他想去和某人说句话，总是有人会横插一刀挡在中间，于是他们总是一直错过，一直存在着误会和说不清的暧昧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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