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你从哪跳出来的啊!” “白末,臭小子藏哪了,找你半天都没看见。” 白初一看自己的泥鬼全都倒下,再加上寡不敌众,黑手伸向看似孤立无援的季岚,另一边淤泥卷起沈庭梧的布偶身体就想跑。 谁知,黑手还没有触碰到沈庭梧,就被生生扭断。黄槐突然加入战局,用铜钱红线串起十方铜钱变作铜钱剑直接刺穿了痴缠在沈庭梧尸体上的淤湿。 沈庭梧的鬼魂被装进布偶娃娃,操控着自己去挡在黄槐面前。 青芥一把鬼火持续烧着白初的泥浆,慢慢竟凝成了一个灰色的泥人。白末左手一把匕首直接击碎,土崩瓦解。 白初堆在地上,眼睛依旧死死地看着干干净净沈庭梧的尸体。 庭梧娃娃握紧双手,死前记忆渐渐回到脑海中。 *** “我以为只要高中,就可以早早脱离白府,去找有钱哥哥,把钱还他,告诉他自己已经成了状元。没想到三年挑灯夜读,屡屡不中。” 白初的快乐便是沈庭悟的痛苦。 “我本来不觉得这有何不对,可能只是我能力不行。而且白初向来以折磨我为乐趣,看着我希望重燃然后破灭,再以新的诱饵点燃出路。我是真的累了。” “直到那天晚上,我听见批卷的考官跪在白初脚下,他居然称呼白初为殿下。这北朝当时能有哪个殿下,我意识到白府可能藏着前朝遗孤。谁知惊醒了里面的鸟,被暴露出隔墙有耳。” “他哭着求我不要传出去,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低声下气求我。可是这原本就与我无关,我也根本不想牵扯到皇宫密辛。但是监考官疑心慎重,为了殿下的大业,一定要杀了我。我当时很恐惧,白初低着头握着我的手也越发紧。”“后来我醒来后发现,我的双手没有了,舌头也没有了。” 白末阴沉着脸,脚踩在那滩烂泥上。空荡荡的右边袖子对着青芥,令青芥不可置信。 白初理直气壮,不知悔改:“贵为天之骄子,却只能如蝼蚁藏在这白府之中。我只是想要个干干净净的人,凭什么都要阻拦我。这天下万民都是我的,一切是你们都想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哈哈哈哈。” 白末右脚使力,狠狠地碾碎了这滩干涸的肉泥。 祭堂渐渐没了声音。 *** 白初破碎后,院子里的鬼魂去掉泥浆,这院子里的奴仆鬼魂依旧还在,是什么在支撑他们行动? 知道了小沈庭梧的过去后,黄槐下意识会把铜钱剑收起来,而非大大咧咧挂在腰侧,以防误伤。 青芥走在白末身后,原本想开玩笑调笑几句,却在看到空荡荡的袖口后闭上了嘴。 前堂之上,紫珠和荷茹姐端坐不动,神情僵硬,就好像是被人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千裕在紫珠的水球里疯狂撞壁。 黄槐刚踏进客厅,突然意识到不对,转身立刻用左手把青芥向后一推,推到了季岚怀里:“别过来!” 庭梧娃娃的右手去拉黄槐,被反拖进阵局。 只见,客厅主位置上,一对中年鬼夫妇正对着空荡荡的前堂举酒宴客。这正是白末的父母,白定安和许映月。 黄槐被强制按在座位上,庭梧娃娃坐在他身侧。 空中一把匕首抵在季岚后腰,捅着他向前进入阵局,不可抗地被吸在座位上。 青芥和白末不出意外,心里默契地达成共识。两人一同踏进前堂。 上位传来声音:“末儿,还不上前给各位来客敬酒,真是不知礼数。” 白末握着刀的手越发颤抖,他在白府东躲西藏,就是不想这样对上父母。 青芥看得出白末的纠结,也深深感觉到从上位传来的相似的厉鬼鬼气。 为何生前万人敬仰,风头正盛的白父白母会落到厉鬼这一步。还有白末的右臂怎么回事,是谁砍断了他的右臂? 白末问:“还记得我们的同盟组合叫什么吗?” 青芥右手燃起绿色的鬼火:“记得嘛,杀人放火,一个不留。” 阵法强制霸道,黄槐、荷茹、紫珠、季岚、沈庭梧只能分坐在那里两侧,看这场好戏,完全插不上手。 *** 青芥对着阵石持续鬼火轰炸,丝毫没有反应。 白末的匕首泛着冷白的光:“别费力了,这是生死场。也就是说,等我们杀到只剩一个的时候,它自然会打开。” 青芥惊异于白末对阵法的熟悉:“我们?二选一的死局,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末摇头,站在青芥身后。 青芥蹲在地上发呆,这可怎么打啊! 上面是白末的父母在观战,左边是荷茹和紫珠,右边是黄槐和季岚。门外是乌泱泱的围观者家仆鬼影。 白末颤抖着左手,匕首比飞刀还快,出其不意地向青芥后背袭来。 黄槐荷茹眼神冷静,沈庭梧无舌张口惊呼,紫珠季岚瞳孔颤抖:“小心!” 白玉匕首穿胸而过,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洞口。 青芥慢慢低头看着棉花做的身体被穿了一个洞,不可置信,疑惑不解:“白末,你……也太心急了。” 白末阴沉着脸:“你是失忆了吗?还是故意装忘记了。” 青芥沉默不语,他是真的想不起来忘记了什么? 白末漠然开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青芥下意识回答:“通天苑,和秦莽同归于尽,被烈火焚烧而死。” 白末死死盯着他,若是有一丝一毫撒谎,白末会毫不犹豫杀上去。可是没有,没有撒谎。 白末抓着青芥的领子,咬牙质问:“你知道我的手怎么断的吗?你知道黄槐为何疯的吗?你知道荷茹姐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还有郁褐?你全都忘了吗?” 青芥迅速回答:“是秦莽死前发动的溯洄,我们被送回了原点。槐叔是被乞丐逼疯的,荷茹姐的孩子是成渝杀的,你的手我猜是被笔仙印贞伤的。郁褐大哥被溯洄到菩提寺,我全都没有忘,我是来找你们回家的。” 白末握紧拳头对峙:“通天苑那晚,是你,一脚踢飞黄槐,头部撞到了柱子上,导致的发疯。也是你,一脚踹在荷茹的腹部,让她流掉了孩子。也是你,一剑捅伤了我的手。你这个…叛徒,人渣,骗子。”白末飞踢一脚,把青芥踹飞。 青芥满眼不敢相信,他扭头去看宾客席上的黄槐和荷茹。只是得到沉默不语的承认。 难怪,黄槐醒来后,一看到他动手前去包扎就浑身发抖。难怪荷茹姐醒来看见他的影子,满眼都是愤恨。难怪四海宴上处处的试探和超度。 可是,青芥没有,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还不等青芥反驳,季岚直接在坐席上开骂:“你扯的哪门子疯话。要是叛徒,青芥会回来一个个找你们吗?要是人渣,你们一个个都对他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骗子,我看最大的骗子就是你。你怎么不说,白府被封后,你哄骗青芥一路护送你回北大营,骗他进入生死场,你这样的人不配做他的兄弟。” 白末充耳不闻,为了不破坏机会,他刚刚一匕首把这个小孩抵进了宾客席。独独拉青芥一人进生死场。他招式伶俐,处处刺向青芥死穴。这还是青寻教他的,一招必杀,致人死地。 青芥闪身躲避,处处避让。 白末攻击性十足,不断质问:“为什么要背叛?” 青芥扛住一刀,扣住白末手腕:“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冷静商量一下。” 白末反手转刀,下一秒又捅进青芥心脏。 白父白母在高堂上拍手鼓舞,像两个纸扎的皮影人,僵硬地做着惹人逗笑的动作。外面围观的鬼影张牙舞爪,欢喝庆祝。 青芥棉花做的身体很快支撑不住了。他倒在地上握住白玉匕首,双眼盯着白末。 “我们是两肋插刀的朋友对吧,白末。” “……” 随后而来的分尸其实没有那么血腥,无数棉絮飞舞在半空,残破的布偶娃娃面无表情地烂在地上,一缕青魂飘出阵法结界,不沾棉絮,飞到季岚的怀中,而那里藏着被平安结包裹的种子。 结界打开的那一刻,白父白母欣慰着消失在原地,连外面的家仆也一一消失不见,仿佛这才是白末的成人礼。席上的阵法也随之撤销了。季岚捂住胸口平安结那个位置,冲出白府大门。 他快速跑到一片土丘上,挖开一个洞,把平安结埋在里面。 “为什么会这样?”季岚的眼泪一滴滴打湿在泥土上。 白末看着季岚向外奔跑的身影,突然想起那年,也是青寻拉着自己逃离了白府。 而现在已经有别的人带你逃了。 白末扭头看向高位的父母,低头自言自语。 我父母给我的家教严格,我一直以为这是严父严母对我的器重和责任,所以拼命练剑来回报他们。我理解他们的怒骂,理解他们的怨憎,所以我非常能忍耐,他们只是情绪不好在发泄,后来,根本不是。 他们愚忠麻木,冷血自私。为了讨好王帝的孩子,不惜冷落亲生子。 如果这就是为人父母,那就把血肉还回去吧 我的出生,我的一切,本就是他们的。 可是青寻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又为什么要背叛我啊! *** 黄槐和荷茹来到白末身后,拍了拍他的左右肩膀。迟早要公布真相的,只不过,这个结局谁也没有想到而已。 “收拾一下,我们去找郁褐吧。”黄槐抱着沈庭梧的娃娃说道。 “清除了叛徒,接下来应该会好走许多。” 紫珠跟在荷茹身后,不发一言。 白末收起匕首,无意间看见地上放置的酒坛子。这种酒叫醉生梦死,据说喝了醉生梦死,忘却往事前尘,展望明朝如虹。 黄槐记得青芥来白府找被溯洄到的白末,敲门的时候左手是提着一壶酒的。 白末扭头,内心纠结不爽地当做没看见,离开了。 第30章 心意 季岚坐在土丘旁边,拿出背篓的毛线开始缝娃娃。缝娃娃这种针线活本来就是慢工,像季岚这样心急如焚,没一会手指被扎了好几个红色的针眼。原本被割伤的右手此刻更是惨不忍睹。 白末的匕首划破的只是娃娃,没有伤到魂魄。青芥看着越缝越不成样子的季岚,叹息着拍了拍他的头。 为什么不跟黄槐他们一起走呢?槐叔有钱,等季岚和荷茹,紫珠到了南朝后,你们就有家了。 很快,一个歪七扭八,实在是丑不拉几的娃娃终于缝好了。青芥叹了口气,从平安结出来挤了进去。 *** 傍晚,乌啼,微雨。 “手上伤,好点没有?下次不用再这么缝娃娃了。”青芥低头跟着季岚身后。 “你不怕我是那个见人就杀的恶鬼吗?黄槐,荷茹,白末全都因为我或疯或伤。”青芥继续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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