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顾骄抬头看他,眼角微红,睡意未消,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沈先生,昨晚我成功了吗?” 别的事都可以先放在一边,这件事才是他最在意也最想知道的,他真的很想很想帮上沈月卿的忙。 “如果你指的是精神力疏导……”沈月卿说,“当然,你做得很好。” 他摊开双手,神色坦然。 “你看,我已经恢复正常了。” “太好了!”顾骄堵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沈月卿抚了抚他的头说:“先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去赛场。” 顾骄点点头,接过早餐吃了起来。 沈月卿带来的早餐是一份熬得浓浓的三鲜粥,还有两个裹满糖霜的小甜粽,色泽鲜美,满屋飘香。 顾骄食指大动,低头喝了一口粥,没想到受伤的唇舌格外脆弱,他立刻就被烫出了眼泪,斯哈斯哈地把粥放到一旁。 沈月卿俯身用手帕细细地为他擦去眼泪,温声说:“别着急,时间还很多,你想吃多久都可以。” 顾骄抿着唇,舌尖抵着唇瓣上的破口,看着眼前温柔的沈月卿,脑海中又浮现那些荒唐的画面。 他犹犹豫豫地问:“沈先生,昨晚……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沈月卿动作一定,随即掀眸看他,眸光中带着些自然而然的惊讶,“为什么这么问?” 顾骄:“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换过衣服了,还有……后来我好像有点糊涂,发生的事情记不太清。” 他真诚地说:“如果我有任何冒犯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好好道歉的。” 沈月卿轻笑一声,端起热粥缓缓搅拌,语气从容淡然,“没有,我说了,昨晚你做得很好。” “至于记不清事,大概是因为你受到了我的精神图景侵蚀,记忆有所缺失。” “你为了保持清醒,在自己身上弄出许多伤口,完成疏导后就晕了过去。原来那身衣服沾上了血,所以我帮你换了一套,换完我就去了隔壁房间休息。现在可以放心了?” 原来如此。 所有的情况都对上了,顾骄对沈月卿的解释深信不疑,正因如此,也为自己脑海中那个断断续续的春梦感到羞愧。 自己怎么可以将沈先生想成那样?就算是梦也不行! 沈月卿将吹凉的粥送到顾骄唇边,“来。” 顾骄听话地低头喝了,不好意思地说:“沈先生,我自己来吧。” 他只是嘴巴受伤了,手还能动的,怎么能让沈先生这么照顾他。 沈月卿笑着摇摇头:“你就当这是我对你的感谢吧。” 他这么说,顾骄也不好再拒绝,红着耳朵小口小口吃完了早餐,洗漱整理一番后,他们差不多该去赛场了。 站在镜子面前,顾骄总觉得少了点重要的东西,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骤然发现头上那抹刺眼的白。 他没戴帽子! 在主星的这段时间,帽子几乎成了顾骄身体的一部分,他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摘下来,他害怕看到那些将自己视为异类的诧异嫌恶的目光。 顾骄捂着脑袋,在门口蹲下来。 “沈先生,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沈月卿也跟着半蹲下来,温柔地平视他的双眼:“怎么了?” 顾骄闷闷地说:“没戴帽子。” 沈月卿:“你不戴帽子也很好看。” 顾骄目光微微一闪,对方能这么说他还挺高兴的,但沈月卿不能代表所有人,长时间形成的自卑感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消弭殆尽。他低下头,轻声说:“还是……还是算了吧,不去了。” 沈月卿抬腕看了眼表,时间不算太紧。 他起身开门,对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 顾骄才知道门外还有人候着,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吗? 他抬头看过去,房门半掩着,他什么也看不见。察觉他的目光,沈月卿投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过了不到五分钟,领命而去的符辛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带着七八顶款式颜色各异的崭新帽子,往首领面前一捧。 沈月卿扫了一眼,挑了顶鹅黄色的针织帽,随后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沈月卿回到房间,对顾骄说:“戴这个可以吗?” 顾骄连忙点头,只要有帽子戴,他什么都不挑。 沈月卿给他戴上,将帽檐细细抻平拉好,再将遮住眼睛的碎发拨到另一边。 戴好后看向镜子内,他勾唇欣赏自己的作品。 与宽大神秘的兜帽不同,鹅黄色的针织帽柔软轻便,软化了原本疏离感十足的白发,露出的眼眸清澈漂亮,又不失少年意气。 之前的顾骄看起来高冷淡漠,浑身上下透着不好惹的厌世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而现在的他眉眼惊艳,发丝柔软微卷,唇瓣饱满嫣红,左右各三枚高调的黑曜石耳骨钉,与独特的白发交相辉映,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容貌已经足够让人自惭形秽。 任谁来看都是张扬桀骜的酷仔一位。 可顾骄不觉得自己酷,他只担心针织帽太短,不能把自己的头发全部遮住,一路上不停将帽檐往下扯,恨不能将眼睛也遮去一半。 酷帅的发型被他折腾得乱乱糟糟,沈月卿伸手将快要把他吞没的帽子提到正常高度,“再往下拉,你就要被它吃掉了。” 顾骄讷讷放手,努力适应自己的新造型。 两人从酒店出去,对面大楼楼顶,微弱的镜片反射光一闪而过。 贺岩身上挂满露珠,脸上戴着高倍监视镜,一动不动监视对面,他已经在这里蹲守了一整晚。 上次他意外被顾骄发现,任务出现重大失误,本该被处罚替换,但由于在顾骄面前露了脸,且一定程度上获取了对方的信任,他的任务反而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所以得到了将功补过的机会。 因为沈月卿的忽然出现,他不得不暂时离开顾骄身边。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沈月卿的洞察力,这一路来根本不敢靠近两人,直到他们进入酒店,他才有机会去对面楼顶监视。 说是监视,但由于离得实在太远,他也没能观察到多少详细情况。 如今见他们终于出来,贺岩立刻向武装部汇报。 “顾骄和沈月卿一同从天马星际酒店出来,经过观察,他们昨晚在同一房间内过夜。顾骄现在——呃……” 调整镜片倍数,看清顾骄现在的状态,贺岩难得在汇报时噎了下,因为对方唇瓣红肿破损,神色倦怠,后颈上有个深深的咬痕,看起来实在很像……事后。 当然,没有根据的猜测他是不会乱说的。可当视线转向沈月卿,他的嘴唇怎么也有点红肿? 再看他们身上明显与昨晚进去时不一样的衣服,贺岩陷入沉默。 这该怎么说? 他不知道,于是直接选择放开权限,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与武装部联络员同步。 “现场情况复杂,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分析吧。” 几个联络员疑惑地点开监控画面,然后不约而同露出震惊的表情,睁大眼睛面面相觑。 有人比贺岩直接得多,脱口而出: “他们这是睡了吧?”
第20章 “废话!这么明显,一看就是啊!” 几个联络员不假思索,立刻上报。 如果说之前联邦对顾骄的重视程度为三颗星,那么现在直升五颗星。 和沈月卿睡过的人,不管其身份是恋人还是一夜情对象,都足够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沈月卿这个人性情极度古怪,平时除了杀人会亲力亲为,其他时候根本没人能近身。 以前曾有过一任指挥官尝试对他使用美人计,卧底执行的任务不是低级□□,而是深入了解他的过去,复刻他的喜好,与他情感共鸣,以他绝对契合的灵魂伴侣的形象出现,面对这样的人,不管是圣人君子还是在世阎罗,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卧底用完美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甚至一度成为影卫军一员,得以近距离接触沈月卿,用直击心灵的办法拨动他的情感。 最后卧底得到了沈月卿温和的微笑,还有自己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好似很苦恼,还带着些不解。 “你好像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 第二天,卧底被完美剥离的一整张人皮挂在了指挥官家门口,这位指挥官很快结束了自己的工作生涯,自此在联邦高层中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 由此可见,能和沈月卿睡到一张床上的人,绝对不是正常人。 武装部办公室,宋奇收到了内线报上来的消息。 虽然人在主星,但因为顾骄参与百校联赛的缘故,他这些天一直有意关注着天马空间站,沈月卿一着陆他就得到了消息。 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 按照现有的信息来看,顾骄应该还不清楚沈月卿到底是谁,此时的亲密信任,是基于他认知中沈月卿的普通联邦人身份。 可如果他知道了暗域领主的真实身份呢?如果他了解那个暴君曾经做出过多少令人难以想象的残酷之举,犯下过怎样尸山血海的滔天杀孽,他还能若无其事笑脸相迎吗? 宋奇的笔尖长久停留在纸面上,直至浓墨晕透纸背。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他们应该最大限度去争取。 若是顾骄能为联邦所用,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无所不敌的污染区神话,有了软肋,也就离死不远了。 * 经过前几天初赛和复赛的激烈淘汰,赛程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成功入围决赛圈的选手,每一个都称得上各自领域的天才。 顾骄进去之后发现赛场里的人比前几天更多,除了每个学院的专属席位上坐得满满当当,外场和看台也站满了人。 他本来想陪沈月卿到看台角落的长椅上落座,可现在那里人满为患,挤不出一个座位,他们只好往联邦学院的专属席位走去。 好在这里还有空座,旁边也没人,顾骄就悄悄拉着沈月卿坐下来。 只要他们别太招摇,大家都在关注比赛,应该没人会注意到。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坐在最后一排,发现今天大家的回头率高得吓人。 “顾骄?那是顾骄吗?他今天看起来好不一样。” “靠,他一直这么帅的吗?我今天才注意到!” “好像带家属了,他身边那个长发美人是谁?没见过。” “嘴巴肿肿的,看起来好诱人……嘿嘿!” “简直极品……” 大家一会儿看比赛,一会儿看美人,眼珠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赛场本来就嘈杂,和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混在一起,顾骄更听不清了。 他的帽子是不是不够大,大家为什么都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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