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新身份牌的体力惊人,否则我真的会想跟着躺下来, 实在没办法做那么多。 我率先去检查傅霖的身体。 我最担心他的情况。 比起商河星, 我自然希望漫画主角是傅霖,也希望他能赢过商河星。从个人观感来说,我会做出这种支持无非是因为傅霖对我比较好,看看这个刻薄没有礼貌的商河星成天都在说我矮。我明明只是差一厘米也可以四舍五入说自己是一米八的人。而傅霖就很不一样, 礼貌温和善良, 为人也很正能量。不过,要讲老实话, 会做这种决定, 仅仅只是因为我肯定傅霖能够给我带来平静的生活而已。 商河星这人对我任何举动都太敏感了。 我有点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 也不知道他下一秒到底会做什么出来。 虽然现在也不确定他们要怎么换回身体, 但是总归是有机会换回来的。 所以,在这基础上, 傅霖也得好好活下去。 “……” 我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傅霖现在脸色苍白, 眼窝深陷,由里往外透着一股子病态的倔强。 因为之前他缠斗的时候, 他怎么也不肯屈服消停,所以我在肚子上狠揍了一拳。要害处被猛烈攻击后, 傅霖的呼吸很快就弱了下去, 整个人几乎就是脱力,连手指头也动弹不了。 我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他的眼珠子——眼瞳对光还有反应, 脑补神经和意识水平还处在正常的范围,还没有完全昏过去,就是累得动弹不了了。 我松了一口气。 重新检查傅霖的身体外伤时,我发现我之前判断还是说轻了。他身上没有一块好皮,现在看都是烂疮,在污水浸泡那么久,皮肉破裂,伤口处或红肿或发胀泡白,有化脓情况,结痂处还在持续渗血。 现在傅霖渗血有两个比较大的可能,一是因为刚才搏斗过程中拉扯到伤口;二是可能伤口感染。 直接送他去医院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身上都挂着蛆虫,直接送过去,就太惹人怀疑了。 这防空洞里面应该都有基本的医疗工具和设备。 我还在寻思着我要怎么处理傅霖的情况时,杰利无意识发出的痛苦声让我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伤员。 因为杰利毛毛躁躁的性格,让我忽略掉了之前傅霖开始反杀我们时,杰利还有惊呼的声音。 现在我把注意力放在杰利身上时,发现他的腿上和手上明晃晃地挂着某扁平细长的无脊椎环节动物。在我视线落在它们身上的时候,吸饱血的水蛭们微微地蠕动了一下。 比起傅霖的状态,杰利是陷入了中度昏迷,瞳孔反射明显弱了很多。 “……” 这下我明白过来傅霖整个人的出逃计划。 他利用的是「下雨」和「水蛭」。 持续不断的下雨会让地下水道污染更严重,尤其是连接到城市排水系统时,有可能会将未处理的污水直接排入地下水道。同样的,长期积累的污泥和沉积物也会因为雨水而扰动,跟着进入水道。 傅霖可能一开始就注意到水牢里面有水蛭。 毕竟这种生物也是会在污染区比较严重的水域生活得比较快乐。水蛭大概率上都是没有毒的,但是它本身会携带常见的细菌、寄生虫、水中毒素或者化学污染物,通过吸血的方式,引发人体感染。 也许在第一天进水牢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些存在,并且发现水蛭带有一定的毒素。于是他内心的计划就开始形成了。 他要提高水位,这水位越高,越会影响别人的动作,而且大量水蛭也会跟着从水道里面涌入池子。只要有人一下水,就会像杰利那样被攻击。 如果一个人被水蛭咬得陷入昏迷了,另一个人也在水中,甚至就是在水底,傅霖反击的胜率会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就算最后失败,以傅霖的性格来说,让对方也吃些苦头,对他来说也不会算亏。 只不过我很幸运,完全没有被咬。 傅霖之所以没事,很可能是因为「商河星」的过敏体质让他对某些毒素产生抗体,又或者因为他本身是玩家,也有体质增强的影响。 不过,不管怎么说,整个计划在我脑袋里面成型后,我自己都要哑然失笑了。 他这人的性格实在难缠得要死。 * “这个商河星疯了吧?!” 杰利醒来后,听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傅霖,“他真的不怕死吗?” 水蛭的毒素并没有让他的腿变色,说明也不是那么严重。他清醒过来后,整个人又变得活蹦乱跳了。 他说的话也让我很赞同。 我觉得,以傅霖那种奋死一搏的状态,如果我在他还清醒的状态下,试图背着他离开的话,我的肩膀或者脖子都会被咬出一口血下来。 幸好,我还是不客气地捅了他的肚子。 杰利还是无法理解傅霖的脑回路,喋喋不休道:“他不会被折磨疯了吧?我差点都以为自己要死在水池里面了。我以前没听说过商河星是这么一个疯子。” 严格来说,以杰利被水蛭咬了之后就在水中陷入昏迷的情况,他确实很容易死在里面。 我一边听着杰利的话,一边给我家小鸽子喂了一些剥好的南瓜子,“他现在只是没有劲,不是昏迷了。你说的话,他都听得到。” 杰利立刻就收住了口,往我的方向靠了靠,说道:“老大,那你为什么完全没事呢?还是你都在硬撑着?” 我平淡地反驳道:“硬撑着的话,我还能花几个小时帮你清理伤口,把你们搬到安全屋里面躺着吗?” 一般情况下,我不愿意把话都说得太直白。可是,眼前的杰利是属于要用很简单直接的语言,才能有效进行交流的人。 “不愧是代号为「血腥玛丽」的男人!”杰利双眼发光,“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这件事别说出去。” 我本来还想说理由,可我用手剥南瓜子的时候,小鸽子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我,又焦急又不得不耐心地等着我给它投喂。我又专心给小家伙填饱肚子。 我这边不说话,杰利也不敢说话,连呼吸也开始放轻了。 “为什么不说话?”我说这话的时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又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我以为你在生气,所以不敢说话。” 我解释道:“这件水牢事件是我们掉以轻心造成的后果。要是人跑了,我们也免不了受到处罚,现在只是把风险压到了最低,没什么好值得往外说,平添麻烦。” 杰利听着,连连点头,“都听老大的。” 我不希望往外说,是因为我想把事情全部控制在我手上。 我肯定不会想把傅霖再往那个监狱里面放,现在的我就在好好盘算着怎么利用剩下的时间。 这新卡牌明显是系统为我捏的,包括从杰利那里知道的情报。这个「马栗」的身份背景也是语焉不详。很显然,等100个小时满了之后,我这个身份很可能就会被系统处理了。 如果我想要躺平过完这100个小时的话,那最好是把傅霖逃离的时间,压在我离开的那个时间里面,这样就算组织想要追究我,我也可以少受些波折。 …… 卡牌时间还有91小时。 这段时间还得养好傅霖的伤势。 我估计他今天那么一折腾,以「商河星」那体质,估计还得躺两天才能恢复。 思绪正往外飘,我就看到杰利还在盯着我的脸,想想自己刚才那段发言多少有点像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犯错了,于是我又亡羊补牢地故作高深,道:“早上不是也提到过,最近组织有卧底吗?商河星刚好又落在我们手里,很难不想有卧底为了找到商河星所在而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踪迹。” “如果他们查到了地下水牢的地点的话,”我努力想扯出一抹教科书级别的冷笑,可是感觉脸部肌肉不受我的控制,于是别过头,避开视线,说完最后一句,“恰好是人去牢空。想要救走商河星,痴人说梦。” 杰利的眼神顿时一亮,下一秒便倾身说道:“连这步都猜到了,你太强了!这好像都看到了一样。” 我平常是会对称赞都是淡然处之的,可是现在被杰利这么说,耳朵忍不住熊熊燃烧,感觉自己在做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心虚得不得了。 我嘴巴张了张,发现自己喉咙有点干,还说不出话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杰利的肚子恰好“咕噜”响了一声,“你自己去找点东西吃吧。” 杰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话的时候也跟着站起身,“那我去买东西,也给老大带一份。” “不用了,我刚才吃过了。” 我觉得单独出门在外,情势不明朗,尽量不要吃自己看不到制作过程的食物会比较好。 他离开前,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询问道:“老大,我的手机呢?你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没看到吗?” “没看到。”我为什么要注意这件事,下意识地问道,“你上次看到的时候是在哪里?” 杰利的脸瞬间铁青,“…水牢。” 我一听,那不是很好找嘛,池子也就那么大。 “下水的时候,记得穿防水服和橡胶靴。” 我补充道,“哦,被水蛭咬住的时候,不要再直接往外拔。带个盐罐就可以了。” 这话刚落,杰利顿时哀嚎得就像是我一脚把他踢入地狱似的。 这把我想让他顺便抓一筐水蛭给我研究的心思,压了下来。 * 杰利离开后,我耐心地多等了五分钟。 确定不会有人来打扰后,我赶紧又继续拿出医疗箱,戴上无菌手套,拿出一次性输液器和注射针头,打算给傅霖继续开一个小灶——全静脉营养(TRN)套餐:脂肪乳、氨基酸还有葡萄糖。 「商河星」的皮肤很白,肘窝的青筋也很明显,只要再稍微揉几下手臂,静脉就跟着显现。 然而,我刚用酒精棉擦拭他的肘窝中央,打算给他加餐的时候,傅霖的手动弹了一瞬,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直接把我的手拍开。因为被手铐拷着,他的动作幅度有限,不过也让那针头险些往我自己身上扎,营养液也有一小半洒在地上。 不仅如此,傅霖还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心头顿时烧起一股名为新仇旧恨的火。 我这么救他照顾他,也不要求他给一句感谢。 他居然还要瞪我。 我现在就应该敲他脑袋,让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在大马路上自生自灭。可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杜穆里埃的《群鸟》。主人公纳特面对无端攻击他们全家,刺破他的脸和手的小鸟们,也只是体贴地说,它们待在黑暗里,不知道到底是哪,所以太害怕了而已。原句不是这么说的,但是差不多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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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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