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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知道他是尸体又怎么样，你连去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满身黑色的男人缓慢抬头，黑框眼镜下的双眸已经泛红，泪水从眼角流落，他恸哭地盯着白野，吐出一句凉薄的话。 “亲眼看着喜欢的人变成一具尸体，你会有这个勇气吗？” 他说完，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江漾。 “你什么意思！”白野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男人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只是我突然想起，你们是情侣。” 白野抿了抿唇，和江漾对视了一眼。 “我们可以帮你找到凌彦。”江漾尽量忽略掉男人说这句话时的不对劲，提出了他们的条件。 “怎么找？”他似乎已经颓然，完全没有任何希望，晦暗的眸子让人心中发闷，“不用找了，我不想找了，就这样挺好的，我不看见他，就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白野盯着他，突然松开了手。 他面无表情的冷哼连连，“话是这么说，可你为什么又献祭这个世界？让它成为死亡游戏，将所有玩家拉进来，帮你找他？” 他伸开双手，男人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下意识地偏过头，却发现他直接从窗户里拽出来一个人皮怪物，丢到了男人的面前。 “那这个呢。” 他垂眸，踢了一脚蜷缩在一起的人皮怪物。 “让我猜猜，这是凌彦的皮，还是其他人的？” 男人颔首，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野眉头紧皱，“好好好。” 他白了这个男人一眼，骂了一声，“无可救药。”说完，牵着江漾的手就准备离开。 “这条路行不通，我们还是直接去找凌彦。”他意有所指，男人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瓦解，接恸哭之后的冷淡，他眼眶又红了一圈。 江漾停住脚步，抓住了白野的手，朝他摇了摇头，白野意味深长地瞥了男人一眼，明白了江漾的意思。 “凌彦曾经有一个日记本，他常常放在身上，就算你不想找凌彦，你想看看那个日记本吗？里面写的，是他对你的一切。” 这些，也是江漾从同学的闲聊中听到的。 “还有一罐折纸星星。”白野上前补充了一句，“他远远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男人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他低着头，双手捂着脸恸哭起来，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像是要将这些年的沉寂全部吐出。 他满身黑色，与凌彦日记本里所说的阳光帅气完全不一样，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 地上的人皮怪物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从地上蠕动着立起来，伸出并没有骨头和肉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拍了拍。 江漾皱眉。 这个画面，有点诡异的温馨。 男人情绪释放后，终于焕然一新，他站起身来，擦掉了令他狼狈的眼泪，转过身，打开了画室的门。 声音比之前更坚定，“我答应你们。” 画室的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气息里，腐败中夹杂着新生，这里的画似乎又多了几幅，白布盖的严严实实，不让人窥探一分。 男人长腿一迈，径直走向了一处，伸手将它掀开，迟疑的话语随之而来，“不是我不想去找，只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全部都由我控制，你们应该也猜测到了，一些特定的人已经是NPC，他们有固定的话语范围和思考范围，而有些人，我控制不了，所以才将这个世界献祭为死亡游戏，让玩家帮我来牵制住那些人。” “你是说……校长？”江漾问出声。 男人点头，在他的手指下，是一幅几个人的肖像画，正中间的，是校长，左边的方脸男人，是这个学校的生物组组长，而右边的另一个小眼睛男人，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 “他们三个，是我无法控制的。” 男人叹然，“凌彦的失踪，或者……死亡，也跟他们有关系。” 他说着，又走向了另一边，在这些画的最后面，还有一幅较长的话，他伸出手也将它掀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笑容灿烂的学生，穿着校服，并排站在一起，盯着前方，大致数了一下，有十来个人。 男人指着其中一个容貌清秀的学生，嘶哑着声音道，“他……就是凌彦。” 少年站在最右侧，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朝气蓬勃，他满怀笑容地盯着前方，温柔中带着小心翼翼，像是不敢窥探，羞涩于面对喜欢的人。 白野眉头一皱，“这些学生，全部都失踪了？” 男人点头。 江漾：“这些学生有什么联系吗？” “松果体！”
第33章 诡异校园19 “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松果体这个东西了, 它激活之后，能让五感更加灵活。就算是几百米之外的悄悄话，你都能听见。” 男人伸手抚上了那幅画, 指尖停留在凌彦的眉眼处, 眸中氤氲着无尽的愁思, 他呢喃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白野看了过来, “如你所见，我们的松果体也被激活, 暂时拥有这个能力, 诱饵已经抛出去了, 接下来就只要等鱼儿上钩了。” 男人没有回头, 继续问了起来，声音有些冷漠，“你们带我找到他, 想要什么？” 他不相信他们什么也不图。 “出口！”江漾接过话，言语坚定。 男人神色有些恍惚，眸子闪过一瞬, 沉默了几秒, 才“嗯”了一声。 之后, 他就一直看着那幅画出神，没有再说一个字, 白野与江漾对视了一眼, 默契地转身离开了画室。 走到楼梯口，江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屋门紧闭的舞蹈室，从窗户看进去空旷至极，没有任何东西, 而前门后门都锁上了，而且并不是在外面的锁，还是内嵌的锁。 “接下来，我们就只要等了。” 白野似乎没注意这么多，走在他的前面，语气轻快地说了起来。 “这么开心？快通关了？”江漾收回目光，随口一问。 白野不置可否，“应该快了。” 只要知道幕后的人将他们带到哪里，他就能够找到之前失踪的那些人。 也能够很确定，校长，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但我们并没有说怎么合作。”江漾停下脚步，有些迟疑，思来想去，复盘他们的对话，并没有提及。 “不用说。”白野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黑色方块，还闪着暗淡的红光，“有这个就行了。” 江漾眼眸一亮，诧异地盯着他。 追踪器？这是什么时候拿的？他怎么完全没有注意到？ 看出了他的疑惑，白野好笑着解释道，“人皮怪物给的。” 江漾若有所思，继续下楼，“我刚开始以为，那个人皮怪物，还有寝室走廊游行的怪物，是凌彦。” 白野点头，“我也怀疑过。” 但很显然，这些怪物听命于这位老师，但他肯定不会让凌彦做出这种事，就算这些怪物已经赋予行动力，可却也丧失了思考能力。 况且，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脑海中回想起人皮怪物和那个单脚怪物，江漾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是凌彦，或许……是其他失踪的学生。” 假设失踪的那些人尸体被老师找到了，直接将它们变成怪物NPC，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 “现在呢？回宿舍吗？”江漾看向他。 两人已经下了楼，江漾问出这句话时，学校的天空，平白起了一层浓雾，蒙蒙地视野中，像是有风吹过，却吹不散。 无尽的阴霾逐渐笼罩上方，黑夜将至。 像是尘封在深处的至暗，即便有光存在，却依旧被黑暗吞噬，江漾缓缓抬头，下颌随着动作勾出轮廓，他呢喃道，“雨好像要来了。” 罪恶终被洗刷，而他们，是寻找水源的人。 浓雾蒙蒙中，有人穿透而来，白衬衫将他的啤酒肚修饰的极好，秃顶的地中海更显得他生活格外的富裕。 校长目光殷切搜寻，径直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过去，手上扇着风，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怎么好端端地就起雾了，真是晦气……” 话刚说完，就在一转眼看到了站在一楼食堂下的江漾和白野，顿时喜笑颜开，两步并做一步迈了过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 “校长还有什么事吗？”江漾乖巧地笑了笑。 秃顶校长朝他招手，颇为语重心长，“补助金的那件事已经有着落了，资料也下来了，不过还需要你最后签字，跟我走吧。” 江漾配合着眼睛一亮，“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男人耐着性子回答。 “谢谢校长！！”江漾立刻鞠躬道谢，俨然一副懵懂好学生的样子。 校长和蔼地笑着，招呼着他的手过去，江漾却突然又有点迟疑，他拉住一旁看戏白野的手，哀求道，“校长，我想让他陪我一起去。” 男人脸上明显闪过不悦，睨了白野一眼，欲言又止，“高中不要早恋啊！这件事主任在年级大会上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们要以学业为重！” 江漾听的一愣，很快就明白他误会了。 不过这两个人原人设也是情侣，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白野自然伸手和他十指紧扣，讨好地看向校长。 “我们绝对没有耽误学业！校长放心，是我对他死皮赖脸的，嘿嘿，你就让我陪他一起去吧，他胆子太小了。” 说完，宠溺地摸了摸江漾的头。 后者还配合着低头，脸有些绯红。 校长面色如土：“……” 他是被喂了一嘴狗粮？ 知道自己有要紧事，他也没多再教育，眉头一皱，转身先走了，“快点跟上吧，耽误的时间可是你们的，到时候晚了就没有钱了。” 他向来知道这些穷鬼对钱肯定很上心，故意说出这种话，果不其然，他偏头，在余光中就看到了慌乱赶过来的江漾。 心里不由冷嗤。 走快点吧，过不了多久，你就走不了了。 跟着校长一起，从食堂的方向出来，白野牵着江漾的手就没有放开，他另一只手揣在裤兜里，手指将那追踪器点了点，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红点正在缓慢闪烁。 前后不近不远的距离，白野边走着，突然低头，沉眸低声道，“怕吗？” 江漾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拧眉看着前方。 浓雾随着他们的步伐逐渐加深，来到行政楼前面时，雾气几乎将十几米之外的校长都阻拦了，置身之地，看不到其他东西。 浓雾好像把他们分成了各自为主体的小隔间，让人无法进入，也无法出去。 大概是有一会儿没有看到江漾他们，校长本来进了行政楼，又折返回来找他们，面色不悦地催促，“快点啊！” 江漾立刻笑了笑，和白野再次进了行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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