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跟你讲的这里风水不错,对方绝对都是在诓你。这里前不靠水,后不靠山,又在田间,没有人气,日日被阳光照射,别说滋养阴气,就连一般的风水地都不如。你还缺德地把自己家坟盖在别人家头上,光把坟盖高了,就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压的住吗?风水上的禁忌被你家踩了一遍,还想荫蔽后代,做梦吧你?” 姜斯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把话讲了出来。男人听完后脸色铁青又不敢说什么。 他知道姜斯是个有本事的人。 想到自己一直生病的儿子和女儿,心里对那个半吊子阴阳先生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姜斯垂眸不语,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一块红印在时间的发酵下隐隐已经有发青的迹象。 男人也看见了,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跟瓷娃娃一样,不就扯了一下吗? 他想了想,还是放低了姿态,主动提出请姜斯办事,“刚才是我冒犯了,请您帮我们家看看,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把这事给消了就行。” 姜斯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纤长的眼睫稍稍垂落,遮住几分阳光。 “你去找人,明天这个时间把坟迁了。只要有树荫遮蔽,地方通风又不空旷就行。” “明天就迁?这是不是太着急了?”男人犹豫,他上个星期才把老母亲下葬,现在就迁走,可是会招村里人闲话的。 “多迟一天,你的孩子就会多一分危险。”姜斯把其中的后果给他讲个清楚,“反正是你孩子,你随意吧。” 果然孩子就是父母的命脉,男人不再犹豫。 “迁!我马上就去找人。您还有其他的要求吗?像纸钱这些呢?是不是也得准备点?” 姜斯心里微动,第二单生意这不就来了吗? 他矜持地轻轻抬了抬下巴,“咳,你去拿两套丧葬品一起烧过去就行了。” “哪买的都行吗?您有推荐的店没?” 罗妍自觉该到自己出场了,立即上前推销,“正好找姜老板买啊,他家的货特别好,都是他亲手做的呢。” “行,那我一会就跟着您回去拿货。” 男人一口应下。 姜斯心情好了许多,看他的眼神也和蔼不少。男人心里想着事,留下姜斯的联系方式,匆忙带着人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罗妍这才反应过来这事就这样弄成了。 “姜老板,您真是厉害啊。我还以为今天非得打一场不可呢。” 姜斯微微颔首,语气平静,“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不好。” 实际上是他压根打不过。 罗妍深以为然,又想起来什么忙问道:“他们人都走了,一会警察来了怎么办?” 姜斯扭头看了她一眼,带着无奈,“我都没说这是哪,警察怎么来?” “那……不是,你没报警啊?”罗妍震惊,姜斯那副认真的表情把她都骗到了。 “我又不知道这是哪,怎么说地址?”姜斯回了句,弯腰又走到那堆没烧完的元宝边给重新点着。 这买都买了,也不能浪费。姜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负责任的良心老板。 看着神情呆滞的老太太,他低声道:“明天就给你搬个家,你且忍耐一日。” “姜老板,你在跟谁说话呢?”罗妍好奇。 “没谁,我自言自语。”姜斯将这些东西点燃,看着它们烧成黑灰又确认火灭了这才起身离开。 回程路上,罗妍一直在问姜斯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家事的,姜斯不方便直说,干脆编了个理由。 “我瞎说的。没想到真对上了。” “真的假的?你这么厉害,把那么多信息都说出来了。”罗妍直觉不相信他的话,旁敲侧击地试探,“我听说干你这行的都多少会看点事?您刚才说那个坟地风水不好,那我们家是不是也得迁走?” “没有——”姜斯一口否定,“绝对没有,你不要瞎说。我可是坚定的马列主义者,崇尚科学的唯物主义者。”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风水什么都是我编的,你们家不用担心,要出事早出事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罗妍:“......” 有道理。 姜斯悄悄松了口气,总不能说是见到老太太的样子猜出来的吧?那男人一看就没给自己母亲烧过什么贡品,老太太形销骨立,身上的怨气对大人没什么作用,但是对年纪尚小的孩子绝对有影响。 那个男人看起来是儿女双全的面相,他就随口一蒙,谁知道真对上了。 “您一直在从事这个行业吗?感觉干这行的年轻人不多了。”罗妍继续问道。 姜斯一本正经道:“我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才选择辞职回家发展的,毕竟也是传统文化,不能这么就丢弃了。” 传统丧葬文化也是传统文化。 姜斯没有丝毫心虚,本来在他父母离世后,爷爷就一心想让他继承衣钵,只是那时候姜斯醉心艺术对这不感兴趣,死活不想回老家发展。 现在经历社会的打磨后,姜斯已经完全蜕变成为一个合格的当代牛马,没有牛马还要自己给自己买犁拉磨的道理。 在自费买了半年咖啡提神后,姜斯终于悟了。 于是,骂完老板、辞职回家,他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无数的同类一辈子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 “确实是。”罗妍听君一席话,对姜斯的好感更是直线飙升,“最近榕城打算推出特色文旅项目,我改天跟领导提提,不能只看见那些戏曲茶艺文化,这种丧葬文化也得被看见。” 想到这,她低声叹气,“只可惜我们单位人才不足,现在短视频宣传都不新鲜了,要是有其他艺术形式展现就更好了。” “这还是一个比赛项目,奖金二十万呢。姜老板您要是身边有适合的朋友也可以投稿来试试。” 姜斯闻钱心动,一双眼睛放出光芒,直勾勾看着她,“你确定吗?会不会是萝卜坑什么的?” 罗妍:“......我相信您上过班了。” . 姜斯看完罗妍发来的文件后确实有些心动,但他如今一个人去做一部半小时的动画实在太赶了。 从剧本到分镜再到后期的动草和特效都是一大问题。 他擅长二维动画,因此率先考虑的就是制作时长问题,按一拍二的帧数算,半个小时也得两万多帧。 看着屏幕上标红加粗了的截止日期,姜斯有些可惜地摇头,就是累死他也没办法按时画完。 钱和命相比,那还是命重要点。 合上电脑后,姜斯便打算去睡觉,没成想刚躺床上就收到好友王兆的电话。 那带着愤怒又尖锐的声音霎时间充满整间屋子,似乎打算通过音波将天花板掀开。 “张烁那个贱人,简直要气死我了!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姜斯把电话扔到一边,等他发泄完后才懒懒地问道:“张烁怎么了?” 王兆安静了片刻,快速道:“你不知道张烁成为你那部电影的导演了吗?” 本来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姜斯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愣了愣,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张烁你记得吧!《避世》明明是你们一起的毕业作品,结果在你辞职后,他立刻就署上自己的名字,现在都已经官宣上映时间了。” “明明你才是电影的导演。现在倒成了他的作品了。”
第3章 王兆在那头越说越气,一会嘟囔着要去发微博曝光这事,一会又劝姜斯振作起来,拿出作品狠狠打张烁的脸。 一个人唱了好长时间的独角戏后才发现姜斯一直没说话。 “老姜?你没事吧?”王兆有点担心,姜斯看着脾气不错,其实比谁都犟,认定的事就算撞了南墙也决不回头。 他屏息凝神好长时间,才听到姜斯带着睡意的声音,“爱写谁名就写谁名,管他呢。就算写我名字能给我分钱么?” 王兆:......到底是什么把一个艺术青年变成如今这样一身铜臭的样子? 姜斯翻了个身,继续道:“你不用管这事,就这样吧。我先睡觉了。” 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不给王兆留一丝劝说的机会。 白皙细长的胳膊搭在脸上遮了半天的光,姜斯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了过去。可下一秒他忽然一脚踢开被子,直勾勾地看着被暖光灯晕染地泛黄的天花板。 在外面跑了半天,他把吃饭都忘了! 说起就起,姜斯套上件白t和黑色短裤就出了门。 外面已近天黑,紫红的晚霞飞满天幕,笔直的马路一直延伸到消失点,两排路灯夹杂在路边的梧桐间,照出一地斑驳树影。 晚上的温度降了一些,正适合出门散步。姜斯溜溜达达到附近的广场打算去找点夜宵吃吃。 这边是老城区,城建偏旧却有一个相当大的鼓楼广场,附近商铺林立,华灯初上,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正走在路上,姜斯余光瞥见不远处似乎有个奇怪的男人,可正眼去看时,只有三两个女孩穿着汉服站在灯下拍照。 他没把小插曲放在心上,也没发现自己口袋里面的纸人活过来似的不停挣扎,发出细微的声音。这悉悉簌簌的声音被周围嘈杂的人声盖过,丝毫听不见。 原本站在人群中茫然的海棣发现天色一下就黑了。周围的人声鼎沸霎时间褪去,像是隔了一层阻挡变得模糊起来,只能努力去摸索紧贴着自己身体的东西。 他发现是两层柔软的布料。 “?!!” 姜斯拎着加满小料的奶茶回到自己家所在的老小区。 这边以老人居多,此时不少人已经休息,因此一踏入小区,声音忽地就小下来。 海棣能清晰地感受把自己揣在身上的那个人细微的呼吸声以及走动间布料的摩擦声。 听着他开门又关上,将奶茶放在桌上后,又打开平板看起了电影。 他感觉到时机已经到来,于是用尽全力试图去发出动静让那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小小的胳膊去推搡对他来说极为厚重的布料。 “嘿——” 他使出全力去推。 好消息:动了一点。 坏消息:他胳膊弯了。 海棣无语。 . 姜斯恍惚间看见一个黄色的纸人站在自己面前时还以为在做梦。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去,忽然发觉不对劲。 这个纸人有点眼熟? 姜斯翻身坐起,仔细去看那个纸人,终于想了起来。 早上罗妍来的突然,他就随手把剪好的纸人揣进了口袋。即便纸人没有五官,姜斯也能感觉到它在与自己对视。 轻薄短小的胳膊在空中摇晃几下,海棣努力站稳身体让姜斯发现自己的存在。 姜斯当然能看清它的动作,感觉一片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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