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头太痛,发疯了? 伤者连忙摇头,还真把自己摇得有点头晕,想吐,但不敢说出来,只是辩解:“我只是觉得脸上有点痒,可能有个蚊子,所以拍一下,我没睁开眼睛。” “我知道,”执剑者冷冷说,“我现在带你走,你起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伤者感觉自己听见对方说你起来这话,像是听见皇上在对大臣说,你不必行礼了。 可是传闻只说,半山别墅囚禁着前朝先帝,没听说这里有两个皇帝。 伤者一边疑惑一边从床上爬起来,还在思考可能会走哪条路,怎么回去要走多久,他就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向自己迎面扑来。 紧接着一只手伸到他背后,提着他的衣领子,就把他拖了出去。 他连忙用双手揪住自己的的衣领,免得把自己勒着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喊:“我自己可以走的。” “我知道,”执剑者隐约有些不耐烦,“要走的路不必你走,这样比较方便,一会儿就到。” 伤者只能小声回答:“好的。” 执剑者再次警告道:“不要睁开眼睛。” “我明白的。”伤者虚弱而认真回答。 眨眼之间,又是一阵风来。 伤者能感觉到那阵风把自己的头发吹乱了。 他忍不住抿了抿唇,感觉唇间有一缕头发,正想问我能不能捋捋头发,就感觉提着自己衣领的手松开了。 他一边大口大口呼吸,一边用手捋头发。 执剑者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他身后对他说:“现在已经是山下了,你自己回家去吧,我就不送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执剑者已经消失。 伤者试探着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果然正在山下,大吃一惊,心中喜悦,连忙狂奔回到了村中。 等他回到村里的时候,村子里已经在给他筹备葬礼了。 因为没有人觉得他入山之后过了一夜未归,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他在村口看见屋旁挂着随风起舞的魂幡和一地的纸钱,有些犹豫,在村口徘徊了一下,在众人惊慌而惊恐的目光中缓缓走了进去。 立刻有人狂奔到村长家敲门。 砰砰砰!嘭嘭嘭! 村长被敲得心慌,连忙开门问:“究竟有什么事?这样着急!” 敲门的村民脸色惨白,气喘吁吁,惊慌失措,说:“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回来了。那个被罚跪在祠堂的人的朋友回来了。那个上了山的冤魂回来、回来了!!!” 村长倒吸一口凉气,两眼发直,差点摔倒。 村民连忙扑上去把人搀住,一边把人送到椅子上坐下,一边倒水递给他问:“咱们现在怎么办呢?他朋友还搁这祠堂跪着呢。” 村长回过神来:“你快去把祠堂里的人拽出来,别让他跪了。小心那个鬼看见了,到时候找我们麻烦。 年纪轻轻就横死的鬼,可能是要厉害点。 但他也不能怪我们不去救他。 那地方那么危险,他们偷偷跑进去本来就已经很过分了,还要我们救,我们哪里救得了?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 村民连连点头又跑了出去。 他跑到祠堂的时候,伤者还没走到这边。 但跪在祠堂面向祖宗牌位的少年依旧在垂泪。 村民一把将他拽起来,一边把他往食堂外面拽,一边大呼小叫:“祖宗诶,别哭了,你要找的人已经回来了,快去见他吧,把你脸上的眼泪擦一擦,别叫他担心。好不容易回来了,咱们讲点儿高兴的啊。” 少年跪了大半夜,早就已经腿软了,膝盖上青了很大一块,被突然拽起来,眼前一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被拽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 在门槛绊的那一下,恰好是村民对他说,回来了那句话的时候,他猛然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村民之后的话证明,他没有听错。 他猛然揪住村民的衣领子,整个人扑到村民身上,把他抵在墙上,瞪着已经哭得通红的眼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已经回来了,谁回来了?真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不信你们不许我去找他,你们也不去救他,他一个人怎么回来?你敢骗我?!” 他越说越生气,手里摸出了打破碗时收起来的碎瓷片,抵在村民的脖子上,手上稍微用力,村民的脖子就流出一点血。 村民连忙大喊:“真的是他!真的已经回来了,不信你出去看呐。” 少年将信将疑,皱着眉头,把手里的碎瓷片狠狠摁在村民的脖子上,骂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敢骗我,我不捅死你,也把你家烧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去吧。”村民连连点头。 少年收起碎瓷片,转身跑了出去。 起初他还跑得趔趔趄趄,不太适应走路的状态,但很快就熟练起来,毕竟他昨天晚上前半夜就是这么跑回来的。 虽然身体依旧很疲惫,膝盖比昨天晚上还要痛,但精神上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他整个人都兴奋得可怕,完全没有困意。 任谁看见他都会觉得他比鬼还像鬼。 他就这么跑到了村子里的路上,和正在找他的伤者,迎面撞上了。 少年猛然一愣,张着嘴一时缓不过来,眼泪刷的一下从两只红红的眼睛里掉了下来,他往后踉跄了两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话还没说出来,立刻哭了。
第5章 乍一看,刚从祠堂里跑出来的少年,比身上受了重伤一股药味儿的伤者还要像是个鬼,倒分不清昨天晚上留在山里的人是谁。 “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少年一边呜呜咽咽哭着,一边抹眼泪对向着自己走来的伤者哭诉道。 伤者对他笑了笑:“我这不是没事儿回来了吗?” 少年猛然往前一步想要抱他,但是突然止住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哭着说:“对不起,我没能把人带过去救你,连自己也没过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我不该走的。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包扎没有?上药没有?吃饭没有?” 伤者小心翼翼抽出帕子递给他:“擦擦眼泪,不用担心。” 伤者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少年接过帕子,一时忍不住笑了,脸上倒还挂着眼泪,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到我家去吧,还有点儿吃的,勉强可以对付。” “好。”伤者点了点头。 二者便相互搀扶着往少年的家中走去。 少年弄了一些吃的来摆在桌上,一边吃一边问:“你究竟是怎样逃出生天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一个人走回来的吗?有没有谁发现?那上面还有什么?” 伤者略一犹豫,低声道:“有人救了我,我睡了一觉才起来,紧接着就回来了,是救我的人把我送回来的,我只知道他穿着白衣,拿着一把剑,一见就把那熊杀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要再问了。” 他停顿了一下,吃了一口饼子,喝了一口水说:“咱们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以后我再也不去那儿了。” “可是,”少年很赞同他说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话,却迟疑着说,“我昨天回来的时候真的向他们请求,让他们跟我一起去救你,我说了你在哪。” 他们两个可以不说什么,但是保不准其他人不说什么。 “那我们尽快换个地方住吧,也许可以逃得。”伤者略微一想,就坚定说。 少年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吧,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横竖我也不能一个人待在这儿。不然,事情发了我肯定要把你牵扯出来。还不如早点儿走呢。” “两个人是比一个人安全些。”伤者含笑点头。 “那吃完我们就立刻走。”少年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往嘴里加东西。 伤者点头道:“正该如此,事不宜迟。” 他们吃完了立刻收拾东西。 正要走的时候,村民们都十分高兴,偷偷摸摸在后面送他们,就怕他们改变主意。 毕竟,一个看起来像鬼的人,一个看起来像疯子的人,凑在一起会闹出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 还是早点走了好。 万一其中有一个鬼或者两个鬼,那当然更是走了好。 但是脖子上流血的村民抹了把自己脖子上的血,忽然就发了狠,冲到了村长面前,一把拉住他说:“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村长愣了一下,踉跄两步,有些疑惑皱起眉头问:“你在说什么?” 村民大声喊:“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走了,上面的人要是知道他们进了山,找我们问起来怎么办?我们又找不到人,又叫不出人。 到最后,就只有我们去负责。可是我们能怎么负责?无外乎一死罢了。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放了他们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替他们顶罪,我们替他们去死吗?难道你们心甘情愿吗?难道你们什么都没想? 你们以为今天这么多人,事情一定不会被发现吗?” 前面两个人顿时奔跑起来。 村长本来还没想好,见到人要跑了,觉得事情不好,已经不容回头了,立刻对其他的村民喊了起来:“快点把他们两个摁住!不许他们跑!” 这两个人一个是受了伤才醒没多久,另外一个是跑了大半夜,跪了大半夜,又才吃了一点饭,一个跑起来伤痛,一个跑起来肚子痛,没跑多远,就被身强力壮还吃饱喝足的村民们,死死按在了地上。 少年叹了一口气,伤者趴在地上转头对他说:“可惜了,早知道应该偷偷摸摸走的,不能让他们知道。” 少年噗嗤一声笑道:“下次再说吧,下次一定偷偷摸摸的。” “别在这里叽叽呱呱,老实点儿,你们已经被抓住了。别想着再跑,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踢了他们一脚,说。 两个人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村长被脖子上流血的村民扶着,慢吞吞拄着拐杖赶过来,看见事情已经这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造孽啊,真是造孽。” 他还在那里忍不住摇头,村民已经等不下去,催促他说:“快点给个解决办法吧,一直这么压着也不是个事儿,要是让外面人知道了,我们更麻烦了。” 村长只好拄着拐杖深深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先把他们弄到,地窖里面关起来。每天给他们送饭菜,进出都让4个人看着,过两个时辰换一批人,不许告诉外面的人,也不许他们跑。听见没有?”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微微把腰直起来看向周围的人,人虽然已经老了,但目光依旧如炬,此时发号施令,倒也有德高望重的震慑感。 众人连连点头。 少年和伤者就被捆起来丢进了隐蔽的村长家附近的一个大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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