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指指鱼:“想吃鱼。”
雪追处理鱼速度一流,几分钟烧出一锅奶白的鱼汤,他又用妖术给鱼汤降温,降到猫舌头不会觉得烫的地步,才装碗端到谢时面前。
谢时如平常一般低头。
谢时很快卡住。
猫要怎么吃东西来着?
雪追用鱼骨熬汤,鱼肉都片成了薄薄的鱼片,沉浮在汤碗里,人身可以很轻松吃到的东西,对猫来说就是难于登天。
谢时既不可能用爪爪把鱼片捞出来,也不可能把汤全部喝完。
小黑猫求助地搭住雪追的手:“喵呜。”
雪追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这只大猫看起来很无辜,可他并不知道,他身后的尾巴摇起来了。
很微小的弧度,尾巴尖在空气里晃了晃。
这只坏猫还是故意的。
谢时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一笔,决定等他恢复了,就给这只猫绝育:“我吃不到,你喂我。”
“哦。”雪追应了一声,凭空捏出一只小小的汤匙,舀起鱼片,递到谢时面前,兴趣盎然地说,“来,张嘴。”
小猫咪忍辱负重地张嘴,卷起鱼肉咽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饭,小黑猫尾巴扫扫桌面:“喵。”
他现在没有工作能力,这件事怎么也得通知一下其他员工,好重新安排这几天的工作。
雪追了然地抱起它下楼。
听到脚步声,几个人一起抬头,首先是发现谢时居然不在,其次发现这男人怀里的居然是小雪背着的那只黑猫。
“谢医生呢?”
“小雪呢?”
两个问题一同被问出来,雪追不急不慢地说:“谢时有急事,带着小雪一起回老家了。”
众人担忧地问:“什么急事啊?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他能处理好,倒是医院,他说要多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几个人摆摆手,又忍不住好奇地瞄了他和小黑猫一眼。
谢医生带着小雪走了,那这男人和小黑猫算是被留下来的家眷吗?
哇哦。
雪追一天都在和小黑猫玩,阮甜看得心痒痒的,忍不住在下班前问:“我能摸摸这只猫吗?”
这只小黑猫真的好嗲!
雪追本来在和谢时玩游戏,闻言,当即把小黑猫往怀里拢了拢,戒备地说:“不行。”
阮甜:“……好吧。”
不行就不行呗,这男人也不用摆出这种严防死守的架势吧,跟是他老婆似的。
谢时被捂住脸,不满地给了他一爪子:“我要喘不过气了。”
雪追微微松开手:“哦。”
“待会你带我去喃喃家。”
“怎么又要去?”
“约定好的,跟小朋友不能说话不算话。”
雪追更不高兴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答应。
谢时坐着雪追牌人形车车,准点按响了喃喃家的门铃。
还是保姆出来开的门,雪追把同样的理由一用,和喃喃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小时。
喃喃:“大哥哥呢?”
雪追:“回家了,我和你玩。”
“不要你,要谢时哥哥。”喃喃毫不犹豫摇头,她怀里的小哈看到小猫咪就兴奋,蠢蠢欲动想跳出来和猫玩,又被喃喃抱着动不了,小哈挣扎着,本能咬了喃喃一口,以此来警示她松手。
喃喃吸了口气,放开小狗。
小哈还不知道自己犯了错,只以为自己自由了,欢乐地摇着尾巴跑过来,雪追敲了它一下,把它敲得动弹不得,小狗摔倒在地,委屈地哼唧出声:“呜呜呜。”
喃喃低头,看着自己被咬的地方。
小哈没有用力,可小朋友的皮肤本来就娇嫩,这一下还是咬破了皮,渗出了丝丝血迹。
“喵呜。”谢时睁大眼睛,雪追心领神会地起身,走到喃喃面前。
“为什么汪汪要咬我?”喃喃不解地眨眨眼睛,“喃喃给它吃狗粮,给它买窝窝,给它买玩具,还教它坐下,它为什么还要咬我?”
客厅里的动静惊动了保姆,她连忙走过来,握着喃喃的手查看:“喃喃被咬到哪里了?痛不痛?快起来,阿姨带你去消消毒。”
喃喃摇摇头,执着地看着雪追:“哥哥,你帮我问问谢时哥哥好不好?”
她本该灵动的眼里没有多少神采,呆呆的,像是被困在难解的困境里。
小黑猫拍拍雪追的手:“喵呜喵呜。”
雪追翻译:“谢时哥哥说,因为小狗太小了,小狗只想要玩,还没有学会爱。”
喃喃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有:“那,小狗怎样才算是爱我?”
“喵呜喵呜。”
雪追尽职尽责:“谢时哥哥说,等到它长出更厉害的牙齿,它也不会咬疼你的时候。”
保姆去找消毒药水了,喃喃看看雪追,又看看他怀里的黑猫,对着猫咪恍然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谢时哥哥。”
谢时镇定地竖着耳朵:“喵。”
“谢时哥哥你怎么变成猫啦?”喃喃抬起手,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摸,她摸了会不会也变成小猫咪?
“喃喃被汪汪咬了吗?”保姆应该将喃喃被咬的事情告诉了女人,没一会,女人就从书房里出来,疲惫地揉揉额头。
听到喃喃说话的声音,女人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之前喃喃再怎么样,也不会把猫当成人,现在她会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女人仿佛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凉,这段时间以来顶着的巨大压力全都垮塌,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眼里涌出了眼泪。
“喃喃不痛,”喃喃有些害怕地看着她,“妈妈不哭。”
女人擦擦眼泪,看向雪追:“不好意思,我要带喃喃去一趟医院,今天的教导课就到这里吧,麻烦你了。”
“无妨。”雪追不以为意。
被小狗咬了去打疫苗很正常,但谢时总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好,于是按了按雪追的手,轻轻叫了一声:“喵。”
雪追会意,出门之后没有回去,而是变成猫,蹲在别墅房顶。
女人很快就给喃喃换好了衣服,带她上车,而后发动车子,开出大门。
雪追跟在车后,一路跟到医院。
不是指定打狂犬疫苗的医院,而是专门的精神病院。
“喵。”虎斑猫踩着空调外机,几步蹿上女人带着喃喃来的楼层。
大猫蹲在外面,听着屋子里说话的声音。
女人焦躁不安地问:“医生,喃喃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她还有好转的空间吗?”
医生温和地说:“不要紧张,先让我检查一下吧,之后我们再做判定。”
等检查完,医生摇摇头:“没有严重的迹象。”
“可是……”
房门突然被推开,喃喃父亲的声音冷漠地响起来:“医生,这个孩子已经没有培养的必要了,是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医生斟酌开口,“也有很多小朋友出现类似的精神损伤,最后在父母的照顾下好转的。”
喃喃父亲不耐地打断他,对着女人说道:“你现在听到了,喃喃已经治不好了,你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跟你一样只知道计算成本和利益吗?”女人被这句话压垮了,崩溃地喊起来,“可是我现在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了!喃喃是我生的,她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把她逼到跳楼,难道我还要像从前一样吗?十月怀胎在产房里忍着疼把她生出来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这么轻松地说放弃她!”
小黑猫从窗前探出头,看到男人面无表情站在门前,眼里闪过一丝被当众指责的怒意。
他并没有对喃喃的愧疚,只有被揭穿了想法的狼狈和愤怒。
但他依然维持着无动于衷的姿态,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体面和尊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罢了,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没有看喃喃一眼。
女人脱力般倒在椅子里,深深捂住脸。
“……妈妈,别、别哭。”喃喃怯怯地移到她面前,女人抱着她,紧紧攥住她的肩膀:“喃喃,喃喃,妈妈有没有吓到你?”
喃喃摇摇头,女人似哭似笑:“喃喃,你为什么要变成一个傻子?你是不是恨妈妈,所以才要变成这样?喃喃,妈妈跟你说对不起,妈妈再也不会逼你了,你变回来好不好?”
喃喃迟钝地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妈妈,不哭。”
房间里一时变得很安静,只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我怎么觉得这事没完。”雪追闻了闻气息,“那个男人回家了,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谢时心不在焉地说:“哦。”
虎斑猫的身形伸展开,变成一只巨大的白虎,谢时跌进它的毛毛里,几乎要被长毛淹没。
“坐稳了。”大白虎说着,一步就跃出五百米。
“喵呜……”
白虎几步跑回喃喃家,轻盈地踩在瓦片上。
别墅里传出小哈被打的声音,男人泄愤般狠狠踹了小哈一脚,把它踹进角落:“马上把这个东西扔出去,我不想再在家里看到它。”
“汪呜。”小哈惊惧地缩成一团,保姆大气也不敢喘,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抱回喃喃的房间。
“作孽哦,”保姆揉揉小哈的肚子,嘀嘀咕咕地说,“总是打小狗干什么,小狗么,你不教它,它哪能懂事的啦。”
男人打了小狗还没完,又给父母打了电话,没多久,他父母就赶过来,等女人回家。
谢时瞳孔缩了缩,拍拍大白虎的爪子,认真询问:“你能不能打这个男人一顿?”
大白虎眨了下眼睛:“可以。”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5 首页 上一页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