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们齐声说:“用我们上次送给你的羽毛/龙鳞。”
“啊。”谢时恍然,刚要从口袋里拿出羽毛和鳞片,大妖怪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人,按住他的手,不高兴地说:“不可以。”
他站在谢时身前,尾巴圈住谢时的手腕,人类看不出他的姿势意味着什么,但对于同类的妖怪很好分辨,这是一个绝对保护和占有的姿态,一旦再进一步,走到被保护的人类面前,不管是谁,都会受到这只大妖怪的攻击。
这只妖怪对于谢时的独占欲强到匪夷所思。
幼崽们立刻意识到,它们的和平联盟还不能垮,起码不能在这只大妖怪在的时刻垮。
两只幼崽再度结盟,龙崽爬上凤凰崽的头顶,一起用眼巴巴的目光看着谢时,可怜兮兮的,像两只小狗勾。
谢时心软了,拍拍大妖怪的尾巴,想让他松开,没想到雪追缠得更紧,瞳孔也悄然变成血红色。
两只幼崽倔强地抬起头,英勇无畏地说:“……啾啾!”
雪追哼了一声,风一般卷起谢时进了卧室,直接杜绝根源,不让谢时和这两只幼崽接触。
幼崽们:“……”
它们好恨!
谢时被大妖怪按坐进床,大妖怪则满脸严肃地坐在他面前,气势汹汹地说:“你不准联系他们。”
谢时笑了一下:“嗯?”
大妖怪的气势莫名虚了下去:“你不要联系他们。”
“为什么?”谢时用被他圈住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们是本座的仇人,你不要和他们玩。”大妖怪的语气傲慢又理所当然,很像那种拉帮结派的小学生,讨厌别人,所以也不许朋友和别人玩。
谢时忍住笑意,大概也能猜出来,他和幼崽们的父亲多半是那种从小一起打到大的似敌似友的关系。
大妖怪不会真的允许他血海深仇的仇人活在世上,本质上,这是一只相当唯我独尊的妖怪。
“我不和他们玩,”谢时说,“可是他们的幼崽还在我这里,我总得联系一下他们,让他们把孩子接回家吧。”
这倒也是。
大妖怪想想那两只讨嫌的幼崽,想想更讨嫌的幼崽爹,眉毛都不耐烦地皱起来:“本座迟早要找他们算账。”
账可以以后再算。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尾巴拿开?”
“……哼。”
大妖怪撩起眼皮,快速扫了谢时一眼,不情不愿地放下尾巴。
尾巴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既可以用来战斗,也可以用来捍卫自己的领地,当他把尾巴圈在某个人身上,就意味着这个人是他的。
不缠着谢时,雪追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少了一块。
谢时查看手机里这几天积攒下来的消息,大妖怪一本正经地坐在他身旁,半晌,雪追悄悄瞄了他一眼,尾巴又神不知鬼不觉缠住他的脚踝。
尾巴缠上去的那一刻,雪追终于满意了,手肘搭在膝上,得意地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空气里的浮尘游动。
谢时:“……”
不要以为缠的动作轻他就感觉不到。
不过看到大妖怪神采飞扬的样子,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谢时看完消息,挑着重要的回复一遍,最后找到程曼的联系方式,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望喃喃。
程曼过了一会才回:随时都可以。
她把新地址也发了过来,谢时记下来,等下班再去。
出发前,他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大妖怪,温煦地问:“你可不可以变成猫?”
雪追:“?”
“你看起来太凶了,”谢时摸摸他的头,“还是变成小猫咪可爱。”
大妖怪在外人前确实很凶,程曼现在独居,两个男人一起上门,特别是其中一个看起来就特别妖邪,谢时也担心她会感到不安。
雪追满脸怨气地变成虎斑猫,趴在他肩上。
谢时:“你好重。”
“喵!”
虎斑猫不满地叫了一声,缩小再缩小,直到只有巴掌大,两只爪子牢牢地勾住谢时的衣服。
谢时勉为其难地带着它,买了份礼物登门拜访。
程曼搬的地方同样是高端小区,只不过从别墅变成了平层,才搬不久,客厅里还有显得有些空。
小哈也被她带了过来,本来在叼着玩具来回兴奋跑动,闻到某只大妖怪的气息后,它愣了几秒,忙不迭钻进了屋子。
这只猫可凶了,老是揍它,还吓唬它,小汪汪也会感到害怕。
“家里没有茶叶饮料,只能让你喝白水了,不好意思。”程曼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倒了杯水摆在他面前。
她倒也不是担心之前见过的男人会做什么坏事,只是他长得实在太邪气了,就,虽然知道他不是坏人,但是很难相信他……
“麻烦了。”谢时眼一弯,虎斑猫看到她的表情,更不高兴了,不善地对她露出尖牙。
“哎呀。”程曼仔细观察这只小猫,它的花纹很少见,像是和那只大虎斑猫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于是笑着问了一句,“这只小猫是那只大猫生的吗?”
“嗯?不是,那只大猫是公的。”
程曼又仔细观察,怎么看都觉得这只小的跟那只大的是父子,不然不可能长得如此相似:“那,是那只小黑猫生的吗?”
虎斑猫眼睛一转,收回了对她的成见,还觉得她这句话深得妖怪心,懒洋洋趴在谢时腿上,赞同地、毫不羞耻地点点头:“喵呜喵呜。”
谢时呛了一声,放下水杯,敲了一下它的脑袋:“不是,那只小黑猫也是公的。”
“啊……”程曼情不自禁有些遗憾。
谢时回归正题:“喃喃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还是在睡,带去医院检查,说她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问题。”程曼笑了笑,心情复杂地说,“我想她大概是恨我们,所以才会选择一直睡到现在吧。”
谢时只说:“她会醒的。”
喃喃恨不恨父母呢?他不好说,也不会擅自替喃喃来回答这个问题。
“希望吧。”程曼长长叹了声气,试探地说,“喃喃现在也不醒,教导小狗的课,我可以跟你学吗?我会按照市价付你工资,不会白占用你的时间。”
“嗯,好。”谢时问,“你为什么会想学这个?”
“我最近没什么事,只想在家里陪喃喃,”程曼组织着语言,可能因为不习惯剖析自己的心理,她有些语无伦次,“我也想知道,喃喃在教汪汪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如果我也跟着学,说不定也能理解到一点……而且,小狗总是要教规矩的对吧。”
“其实大人教小狗,要比孩子教小狗效率更高。”谢时温和地说,“因为小朋友容易心软,容易害怕,很难正确训导小狗。小狗在教学期需要的是严肃精准的指令,温柔对它并没有什么用。”
程曼从前没有养过小狗,这种话也是头一回听到:“这样……”
很多人爱狗,爱狗狗的忠诚,但很少人会说,狗狗的忠诚也是训导出来的。
小狗也不是生来就会爱人的。
“小狗就像小孩子,不过,教小狗总不会比教孩子更难。”谢时拿了一把引导用的狗零食,放到程曼手里,“你想学,我就教你。”
程曼本来在蒋正卓的公司,她决定离婚之后也没有再去上班,每天都在家里,不是和律师团商议怎么快速有效离婚,就是在照顾喃喃,下午再跟谢时学训导小狗。
她学习的效率要比喃喃快很多,小哈也学会了几个基本口令,以及非常重要的一点,不护食。
喃喃还是没有醒,好在她身体状态很好,程曼也没有过分焦急。
她不知道的是,谢时每天都会把她的情绪传递给喃喃,通过神线一点一滴把她的爱输送给喃喃,仿佛是在给一个久病的小朋友输液治疗。
她期待的太久了,所以要的也会多一点。
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后。
程曼和蒋正卓的离婚拉锯战终于结束,蒋正卓不同意离婚,除非她净身出户,就是利用她迫切想离婚的心理,但程曼还没有这么傻,没有割舍财产图自由的心理,该她的就是她的,不仅要离,还要分毫不让的离。
她和他算是一起经营公司,财产分配也很麻烦,各方面琐碎的细节都要顾虑,每一点都要由律师专门确认,官司打了几轮,终于拿到了离婚证。
从法院出来后,蒋正卓气急败坏地扔下一句“算你狠”,坐上车喷了她一身尾气。
程曼如释重负地拿上离婚证回家,当晚忽然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从前,在喃喃刚出生的时候。
她怀孕的时候一直想吃酸的,老话说酸儿辣女,所有人都以为她这一胎生的是儿子,毕竟蒋家的事业需要儿子继承,没想到生出来的会是女儿。
当时的程曼也没想到,只是她生的孩子,她怎么都喜欢,蒋家人虽然意外,也没有表现出不满,高高兴兴围在一起,商量给孩子取名。
蒋母说:“既然是女儿,不如叫胜男吧,希望她以后能比男孩子还要聪明。”
程曼摇头:“这个不好听。”
蒋母:“可是寓意好呀,比男孩子还有出息,听起来多精神。”
程曼还是摇头:“不。”
蒋母笑着的脸有些僵:“好么,不要这个就不要这个,你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取名。”
她和蒋父没待一会就出去了,蒋正卓不赞同地看向她:“一个名字而已,何必要让妈不高兴?”
“我就是觉得不好听。”
“名字代表不了什么。”蒋正卓追求实用性和利益,不理解寄托在名字里的意义,也不认为这样就能有什么用处。
多少父母给孩子起了一听就寄予厚望的名字,望子女成龙成凤,可他们的后代还不是只能在底层打滚。
程曼知道他不理解,也没有试图说服他,只是捏捏婴儿的脸,小婴儿太小了,什么也不会,闭着眼睛,小小的手指攥成拳头,皱巴巴的,像一只小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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