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好。” 只见多日未归的长绝剑仙宋晚尘出现在门口,持剑长身而立,冷玉般俊俏的脸扫视着屋内每一个人,声音不怒自威:“这是做什么。” “无情宗的规矩,难道就是以下犯上吗?”
第5章 剑仙 “上尊这话是何意,难道觉得我们在为难师兄?” 众人皆不敢言。风师弟第一个站出来,将矛头转向秦朔,似笑非笑道:“师兄你说,我们方才可有冒犯你?” 言外之意太明显,不过是想逼他隐瞒下来。秦朔愣了一愣,看着面前连装都不打算装的师弟们,脑海忽地闪现一个接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只会罚站的毛头小子成长到与他并肩的宗门新秀,或开朗或温柔地喊他大师兄。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吗,怎么还像在昨日一般。为何曾经疼爱的师弟们,会用这般咄咄逼人的眼神看他? 从失忆那日起便想不通的事,到现在终于有了点苗头,秦朔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低下头,他想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口中频繁提到的小师弟。 是不是只要自己愿意代替小师弟去仙门大会,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说到底,都是为了小师弟……” 秦朔喃喃着,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楚,自嘲地笑了:“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不就是仙门大会吗,我参加就是。” 他回答得如此果断,叫在场的弟子都吃了一惊,忙问道:“师兄所言当真?” 秦朔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几位师弟都笑了,对视一眼,又恢复往日的热情,巴巴的凑了过来,嘿嘿笑道:“就知道大师兄为人正直,断不会见死不救。仙门大会的事,容我们先去禀报师尊,明日得空再来看你。”说完没忘对宋晚尘行礼:“上尊,我等告辞。” 宋晚尘闻言皱眉,却没有插手。等他们走后才收起长剑,语气似有责怪之意:“你对他们还是太宽容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过来握住秦朔的手,放轻了声音:“我怕这样下去,哪日我不在,他们会更明目张胆地欺负你。” “欺负倒不至于,都是同门,平日对我也算恭敬……” 失忆以后,秦朔唯一能信任的便是宋晚尘。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他握紧了宋晚尘的手。尽管想不起来他们过去是如何在一起的,尽管对方看似完美的表述里也有许多漏洞。 但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找个肩膀靠上一靠,一小会儿就好。 “不管他们怎么样。” 蜜合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着,低沉的声音在宋晚尘耳边响起,胸膛紧紧地贴着,如此温暖,令他心跳都停了半拍。向来不愿与人亲近的秦朔,此刻却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再小声地念叨着:“……只要你不变就好。” 太久没见,秦朔真的有点想念失忆后第一眼就见到的宋晚尘,他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试图以此找回过去在一起的记忆。只是不知为何,宋晚尘身体始终是僵硬的,甚至连回抱都没有,单单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回答得有些敷衍:“你我相识多年,又有婚约在身,怎么会变?” “可我总觉得,事情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秦朔有种错觉,宋晚尘是他手里的一捧沙子,越想抓越抓不住。明明人就在面前,就在他怀里,可怀抱还是好冷好冷。他想装作不知情,又骗不了自己,只能慢慢松开了手,心头有些酸涩,但还是笑着问:“晚尘,你是不是也在骗我呢?” 宋晚尘仿若被刺中了哑穴,可缓过神来还是坚定地告诉他:“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假话。婚约是你当初委托师尊向长绝峰提的,不会有错。在这之前,我们也的确有相处多年的情谊在。” “是情谊,还是情意?” 这是秦朔最想知道的问题,他并非质疑婚约的真实性,而是想弄清宋晚尘在这场婚约里的真心。 人人皆道是他失忆前死皮赖脸地追着以清冷出名的宋晚尘,不惜用小师弟的性命威胁才让对方答应婚约,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一厢情愿的亲事又有什么意义? 不如一刀两断的好。 他想他是喜欢宋晚尘的,要不然也不会时时想起,时时惦记。可这份喜欢若是用卑劣手段求来的,秦朔真无法心安理得的继续下去,必须在今日做个了结。 宋晚尘性子向来别扭,在这样的逼问下,头一次对他冷了脸,“还问这些做什么,不是都答应得好好的,仙门大会结束后,你我就在道化掌门见证下结为道侣吗?”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向师尊请命,取消婚约。” 秦朔的神情从未如此认真过:“我不想勉强谁,只希望你不要骗我。” 其实要终结这个话题很简单,只需真心诚意地说一句我心里有你,宋晚尘却说不出口,他眼神冷冽地看着秦朔,将长剑一把扔在桌上,声音隐隐含着怒意:“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拿退婚来激我,欲擒故纵是个好招数,但你玩得太过了──” 每一次? 秦朔不明白,他开始怀疑宋晚尘之前说过的话也是假的,难道失忆前他们就经常争吵,并没有宋晚尘说的那么要好?那欺骗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也是为了小师弟吗? 话才说完,宋晚尘便在房中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扫视一圈后停在角落的柜子──那把放着白玉折扇的抽屉,不等秦朔阻止,下一秒抽屉就被灵力驱动打开,折扇凭空飞到了他的手中。 他一眼看出这是谁的东西,不禁冷笑了一声:“难怪会说这种话,原来是和那只狐狸见过面了。”最后一个字落地,那把折扇便被骤然升起的灵火化为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秦朔瞪大双眼,万万想不到他会这么做,正要辩驳之时,宋晚尘却一改方才的冷漠,看似平静地望着他道:“说白了,你不过是想要我一句保证,对吗?” “话虽如此,但……” 话音未落,便见宋晚尘拿起桌上长剑,硬生生用灵力将其折断,断剑当啷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长绝峰宋晚尘……” 他用断剑割开手心,将血均匀地滴在两段剑上,“愿以断剑起誓,今生若有辜负无情宗弟子秦朔之意……” “必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宋晚尘正对着秦朔,拿着断剑的手不断往下滴着血,啪嗒,啪嗒地落在了脚边,也滴进了那颗彷徨不安的心。 “如此,你还不能对我放心吗?”
第6章 保证 以断剑起誓在修仙之人眼中无异于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了承诺上,此时只需秦朔点头,誓言即可在念力的约束下生效。 但望着眼前犹如雪中寒梅的宋晚尘满手是血地握着断剑,清雅绝尘的眉眼尽是决绝之色,嘴唇都因失血而泛白,付出如此代价只为给他一个保证,纵是秦朔铁石心肠,也不能不为此动容。 本就是孤舟一叶,水漂何方算何方,若有心仪渡口让他停留,自然再好不过。 何必质疑真假呢? 叹气的那一秒,秦朔向他妥协了。心里总觉得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或许真印证了那只狐狸的话,失忆之前,他是把宋晚尘当宝贝放在心坎上的,舍不得让人受苦。 “不必起誓了。” 自己身为主动的那一方,受点委屈也没什么,毕竟…… 「毕竟我才是大师兄,这些事理应由我来承担,晚尘,不必为我担心。」 脑中的声音瞬间闪现,好似过去与现在重叠。秦朔一愣,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和师弟们描述的不同,出乎意料的温柔稳重。 宋晚尘连拉扯都没有就低笑了一声,像是早已确定结果,扔掉手中的断剑,抬头又换了一副面孔,明明是带着笑意的眼眸,却叫人见之生寒,“那你不会再怀疑我了,是不是?” 秦朔回想被打断,对过去的记忆又模糊了,一时有些头疼,只囫囵回了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谁料这话却激起了宋晚尘的好胜心,攥紧带血的帕子迎过来,阴影整个盖住了他,声音极有压迫感:“你又在想谁?” 秦朔视线受阻,抬头便和那双冷清的眸子对上了眼,对方明明是长绝第一美人,他却在此刻有种被蟒蛇凝视的窒息感,转而回避视线道:“没什么,你这次从长绝峰过来,能留几日?” “算上今日,大概四五日的样子。” 宋晚尘脸色微微好转,又低声道:“师叔江涯子大限将至,他托我来无情宗取走当年留在这里的几样宝物,不想去了藏器阁才知道,这里早年便有几次失窃。神宗阁送来的浮生镜、师叔留在这儿的唤梦铃,还有预言未来的残卷都已不见踪影,想来仙门大会结束后,要去人间走一趟。” 这几样宝物都是秦朔曾在传言里听过的,其中要数浮生镜最为珍贵,能通过镜灵看到自身的过去与未来,但每人一生只有三次使用机会,且镜灵不受任何人约束,可自由穿梭到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是不是失窃还真不好说。至于唤梦铃和预言残卷,数百年来都未曾有过器灵,想必就是被偷的了。 唤梦铃顾名思义,因梦生,因梦灭。既能唤醒物主过去的记忆,又能凭空造梦,篡改人潜意识的想法,是以正法使用为正,以邪法使用为邪,全看使用者如何操控。若是落在凡间还好说,落在有根基却心怀不轨的人手里,怕是要引起一场劫难了。 预言残卷对比前两样更为邪气,堪比生死簿一般的存在。原本有上下两卷,上卷明察过去,下卷预知未来。共同点在于都能落笔修改,不可用寻常笔墨,得用物主之血代替。切忌残卷只认修改的第一笔,之后再怎么改都无法恢复,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使用者要付出二十年的寿命来换修改的人生。 “唤梦铃与预言残卷本是一体,只丢其中一样还有得补救,两样一起丢了,怕是会闹出不少乱子吧?” 秦朔虽了解得不多,但也知其中的严重性,不免皱眉道:“看守藏器阁的弟子是谁,师尊可知道这件事?” 宋晚尘抿唇:“这也是我今日来找你的原因,宝物是两个月前丢的,那时候你还未失忆,而看守藏器阁的人……正是小师弟。” 他握住秦朔的手,掌心的血迹都因此覆盖了上来,语气隐隐有恳求之意:“此事若被道化掌门知晓,小师弟定然逃不了责罚。但你不同,你深得掌门喜爱,若能将此事扛过去,想必也不会受多大的惩戒,顶多责骂两句,关一段时间禁闭也就过去了,可阿毓他无依无靠,要是因此被赶出师门,再受裂骨鞭刑,恐怕就没有活路了。” 秦朔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呼吸顿时变得有些困难:“你是说,要我替他担下这个罪责?”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宋晚尘移开视线,只低声说着:“你的人生比他好太多了,我想经此一事,也能扭转其他人对你的看法,并不单单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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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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