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看我让我兄弟顶替你女儿去娶亲行不行?”
络腮胡子爽朗一笑,伸手拍在了时银的背上:“我这个兄弟模样出落的好,完全不必你女儿差,你看看行不行。”
“这......”村长看着时银犯了难。
时银看着络腮胡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手,幽幽的盯着他。
络腮胡子被他看的心中发怵,连忙移开自己的手,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到:
“兄弟,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是处子之身吧?我们这些老爷们长的三五大粗的,也就你是我们全村的希望了!”
时银看他,正想自己该怎么回答他呢,就听到自己闷声闷气的声音:
“我是。”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络腮胡子高兴了,立马招呼那些喜娘不要给囡囡化妆了,赶快来给时银装扮装扮。
囡囡本来还生气时银抢了自己的风头,正准备闹呢,结果被村长制止了下来。喜娘们原来还心有怨言,但是村长都发话了,也不敢不尊,只好规规矩矩的给时银上妆,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嫁衣。
那嫁衣原本还是村长媳妇以前穿的,一直被珍藏到现在,原本以为再也用不上了,直到今天时银的出现。
看到喜娘们给时银化好妆,穿好衣服,囡囡也不闹了,缩在村长的怀里一个劲的说“好美的姐姐”。
时银被络腮胡子赶鸭子上架,套着女装,头顶着金冠,还有些束手束脚。村长媳妇的婚服显然不是很合他的身,他举手投足间,就感到一阵捉襟见拙的局促感。
喜娘们又贴心的在时银白皙的脖颈上系了一块红色的丝巾,让他看起来更像女子了。
火红的烛光下,时银穿着一身红嫁衣,银色的长发被挽成发髻。
盖上红色的盖头,除了看起来比正常女子高大些,完全没别的差异。
络腮胡子一高兴,又想去拍他的肩膀。时银这次却是后退了半步,冷冷地看着他。
“绝了!绝了啊兄弟!”
络腮胡子改拍肩膀为拍手,迫不及待地就想把时银拉出去参加那个宴会。
他站在屋子里,和左右的吩咐:
“到时候那个捞什子海神一出来,我们哥几个就冲上去一梭子突突突地干死他,这个副本结束了,我请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时银听了他的话,暗中皱眉。
络腮胡子显然是个鲁莽之人,光有一腔勇气却没有头脑,要是那海神真有他说的那么弱,这都不叫副本了。
只是他刚想张口说话,门外敲锣打鼓的声音就传来进来。
“吉时已到!新娘子可准备好了?!”
小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鲜红的鱼内脏从门口一直铺到了村口。
在这一段路上,新娘子们要赤脚踩着这些内脏,一步一步的走向村头的喜轿内。
时银被络腮胡子慌忙地盖上了盖头,当门打开的时候,一股香臭的味道从门外蔓延了进来,时银心下一紧,脚上就踩到了一滩软软的滑腻的东西上。
内脏鲜血什么的,是洁癖的大忌。
时银当即就要跳起来了,但是胳膊被络腮胡子紧紧的拽在手心,死死的不让他动。
时银心中难受,强忍着恶心走完这一段路,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断掉了。他痛的皱眉的同时,心中也起了对这个人的忌惮。
这个络腮胡子不简单,光是这一身蛮力,估计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强行把时银塞进喜轿中,络腮胡子弯下身来,压低了嗓音:
“待会出了什么事你先跑,这个迎亲队伍很不对劲,你万事小心。”
第18章 鱼女(十八)
络腮胡子嘱咐完之后,喜轿的帘子就被人重重地放下。
时银感到轿身一轻,有人将轿子抬了起来。喜庆里的乐师顿时开始吹吹打打,外边有人跟着喜轿一起往海边走。
贺喜声、哭声、敲锣打鼓声,混在一起,把这个边陲渔村渲染的好不热闹。
过了不一会,时银感到轿身一动,喜轿被人放下。
有不阴不阳的腔调在外唱到:“吉时到——请海新娘下轿——”
这声音一出,顿时左右的人都不敢说话了,耳边只剩下人呜呜的哭声。
是被海神选中新娘的哭泣声。
那声音哀怨至极,哭的肝肠寸断,让听到这哭声的人满心凄切,想跟着她一起哭。
“哭嫁礼成,出海——”
这声音一出,时银就感觉喜轿的帘子被人掀起,一股大力拉着他往外走。
“不要——不要!我不要嫁给那什么海神!我不要离开我的爹娘——”
同样被拉出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少女,皆是被打扮得喜气洋洋,但是却哭的梨花带雨。
时银透过眼前盖着的红幔,看到现在自己正身处海边的一处码头上。
说是码头其实也不准确,因为这是一个在从码头搭起来的祭台。面前正站着一个祭师打扮的佝偻老人,正拿腔怪调的唱着献祭的词。
空中顿时沉寂了起来,除了剩下了呜呜的哭声,几乎所有的人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祭台上。
四周的氛围很沉重,眼前除了烛火和火把汇聚成的一条火龙,其余的都是一片黑暗。
海面上没有风,连月光都不见一丝。
耳边祭师唱词唱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和新娘们呜呜的哭声参合,让人越发感到瘆人。
有人强硬的拉着海新娘的胳膊,把她们从父母的身边拉开,推到祭台前面站好。
时银这才看见祭台前面是三艘装扮火红的小船,每只船上都放了一只短短的蜡烛,幽幽的火光闪烁着,映着黑色的海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看到小船的一瞬间,另外两个新娘也不敢哭了,只是啜泣的看着面前的小船,一双眼眸里满是绝望。
她们心知待会自己就要被推上这艘小船,永远的流放进大海中。
“吉时到——”
祭师沙哑的声音响起,乐队再次敲锣打鼓起来,伴随着从海水的深处传来隐隐的雷鸣声,场面再度热闹起来。
这乐队的音乐再次响起,新娘们都知道了自己逃不过这被献祭的命运。一个两个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一下,满脸的凄切。
祭师听到了海底深处的雷鸣声,很是高兴,立马吩咐左右道:
“还愣着作什么?海神很满意我们这次的祭品,快把这些新娘推到小船上去。要是耽误了时辰,海神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听了她的话,左右的大汉纷纷反应过来,一把一个揪着尖叫的新娘们往小船上推。
时银也被粗鲁地推到了小船上。
站在船上,他看到络腮胡子隐藏在人群中间,正往自己这边看。之前与他同行的几个玩家不知去了哪里,看到时银被人推到了小船上,他一边跟着船走的方向,一边疯狂的冲这边大喊。
只是岸上太吵了,时银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只能通过他的口型勉强判断出对方的话。
“等我们过去——”
等他们?时银立马想到了那几个消失了的玩家,对方肯定是在这段时间里去做了准备,只要跟着海新娘,马上就可以找到海神所在。
时银坐在小船上,听祭师发号施令,在第三声海底的雷声响起后,三只装着海新娘的小船被从祭台放出。
小船上只有一只短小的蜡烛,在海风中摇曳着,几欲熄灭。
岸上的火龙离自己越来越远,两边的姑娘都在低低的啜泣。时银见没人了,一把揭下自己的红盖头,然后坐在船边开始洗脚。
刚刚踩了一地的鱼内脏,那滑腻的感觉在他的大脑萦绕,他直到现在心里都还一直犯恶心。
天上阴云不知何时散开了,月亮的清辉照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夜里的海水还有着淡淡的温度,清亮的水从脚背上浇下,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双沾满了内脏碎屑的脚露出本来的洁净,在月光下反射着莹白的光。
耳边呜呜的啜泣声小了下来,时银敏锐地抬起头。
天上的皎月又被浓云遮掩,岸边的火龙已经看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小船船头一点烛火幽幽的闪烁着。
“咕噜...”
“咕噜...”
海面冒起一个又一个水泡,时银下意识地一提裙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只是他的用力有些过猛,小船在海面上飘摇,连带着烛火也快熄灭了。
“哗啦——”一声,有人人从海底破水而出。
四周漆黑一片,突然一只苍白地手扒上了时银所的小船。
时银目露紧张的盯着那只手,然后看到水底紧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蓝发鲛人倚在船上,伸手无聊的玩着自己的长发,一双银色的眼眸却是死死地盯着时银:
“小渔夫,我们才刚分别不久,你怎么这么心急的就跑过来找我了啊?”
时银没想到这个隐藏副本里面的“海神”居然就是之前刚进副本碰到的鲛人,皱了皱眉:
“我没有。”
他说完,看着自己身上的喜服,有一瞬间的沉默,立马又道:
“这不是我的意思。”
池琸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好玩极了。
“你什么都别说,我都知道。”
他绕着小船游了一圈,强壮有力的鱼尾拍打着水面,溅出的水花淋湿了时银一身。见时银面露窘迫,他撑着船往时银的方向靠:
“小渔夫,你叫什么名字?”
小船本就只能承受一个成年女性的体重,承载一个时银已经是极限了,更别说他几乎将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小船上。木制的小船开始往一边倾斜,海水往船底浸了进来。
时银一个劲往后靠,满脸的警惕:
“不告诉你。”
池琸一歪头,有些遗憾,但是并不生气。
他松开小船,潜入海中,只露出一双银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时银。
“你就是海神?”
为了打破尴尬,时银拧干裙摆的水,开始找话题。
“嗯哼。”
池琸从水里吐出一个泡泡,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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