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再再后来，就陷入了挣的钱只够勉强维持游乐场运转的境地。
那就等赚到钱了再盖。谢天谢地，游乐场地盘占得够大，还有很多空间可以发挥。
在没有鬼屋之前，员工是鬼这一点，能不能利用起来呢……
“咱们游乐场，这样接待鬼魂大概会持续多少年，几十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范无咎一脸的你在想什么好事，“地府爆满，投胎速度又很慢，一百年后都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很好，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乐安游乐场改造成恐怖主题游乐场。”
柏安信心满满的说完，在场的两个听众却并没有给出热烈回应。
“我经常听到来玩的那些人说游乐场很恐怖哎，还投诉我们卫生间盖得太偏僻。”
没范无咎这么直接，木安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直接让鬼吓人，原理要怎么解释呢？以这里的设备状态，说配备了高科技的话，大概会引起怀疑吧。”
这一点柏安倒是没有太担心。
“没关系，人类可是很擅长脑补的。只要乐趣足够，他们会自己找出存在得理由。
“在咱们这儿，科学唯物主义也是普及的很到位。藏着掖着或许还会有阴谋论出现，越是坦荡荡，大家越是会用科学的理由解释一切。”
这么一讲，柏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轻易就接受了世界上有鬼这件事。
“影子这件事，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自己伪装也行，让别的鬼假扮一片阴影也行。”
所以其他游客很难有发现真相的机会。如果会看到员工脚下的空白，估计也会跟自己一样接受吧。
听完柏安的解释后，范无咎也来了点兴趣。
“柏总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泄露身份，不要被普通人发现。让他们直接出来吓人，没问题吗？”
“地府的要求是不能伤人，也不能故意让人不舒服，对吧？”
柏安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恐怖片就是一种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惊吓产物。”
“在人们不知道真的有鬼的情况下，恐惧惊吓带来刺激之后，是可以释放压力的。鬼屋也是一样的道理。”
喜欢看恐怖片，一段时间不去鬼屋就心痒难耐的，可是大有人在。
范无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让那些每天就是来耗时间的鬼参与一下的话，游乐场岂不是会变得很受鬼欢迎。”
看来这位鬼差大人也并不是完全不懂变通，只是懒得想那么多。
这种反正能混过去干嘛急着改变的心态，柏安在人类身上也见了很多次。
“没错，完全可以双赢。”
让顾客化身兼职员工，还能收到谢意，资本家听了都要甘拜下风。
要是有鬼缺少后辈祭拜，就多给他们点几次香当做报酬吧。
“今天晚上就告诉他们？那我叫个人过来。”
“别急，吓人也不是直接冲上去就行，我们开的是游乐场，乐趣和刺激得保持一定的平衡。”
柏安还没想好是提前准备剧本，还是让鬼魂自由发挥。
剧本的话，倒是很容易控制流程，但对鬼顾客来说，趣味性会下降不少，真就变成单纯打工了。
“既然暂时够用，就先继续这样经营吧，我还得好好想想。
“人类顾客调查过了，待会儿再去看看鬼顾客。赚钱的同时，顺便提高各方满意度，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还没到鬼顾客出没的时间，柏安先去员工那儿调查了一番。
在是否想要改变经营形式这一点上，得到了百分百肯定回答。
即便大家根本不知道这个新老板会怎么改。
正事说完，柏安忍不住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其实我有个问题，要是不礼貌的话，你可以不用回答，先提前说声对不起。”
“是范经理要求你们必须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吗？”
第6章 六
穿着款式有些老土工作服的鬼员工，用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点了点头。
这有点过分了吧，柏安正想打抱不平，就听对方继续说道：“不固定表情的话，一有情绪波动，就容易显出死前的样子。”
“你要看一下吗？”
“不用了，辛苦你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柏安迅速告辞回到人群中，人类的热闹气息抚平了刚刚立起来的汗毛。
范无咎本来也不像会刻意为难普通鬼的样子，还帮游乐场的员工固定了形态，以免不小心误穿人类。
真是何必多问这么一句。
柏安意识到，自己虽然是字面意义上的见了鬼，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直面真实的鬼怪。
还是把这场会面推迟到需要确定惊吓效果的时候吧。
“喝点热水吧。”木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保温杯，还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无师自通了这种备受吐槽的直男式照顾。
事实证明，只要用对地方，热水就会变成非常贴心的一种安慰。
“范经理给我分了一间员工房，保温杯每人……每个员工，都有一个，其他日用品也是配齐了的。”
黑无常大人虽然有点目中无鬼，但该做的事还真是一件也没忽略。
“他让我来问问你，今晚住柏总之前的休息室可以吗？”
柏安点点头，“最近一段时间我肯定是要常驻游乐场啦。对了，去试试跟着我，你能不能离开游乐场范围吧。”
这会儿也没什么新顾客了，很快便试验出了结果。
“那，你之后想到要去哪儿的话，就叫上我一起吧。”
还真是随身生魂的设定，柏安甚至忍不住有点怀疑起来，该不会是自家老爸从哪儿抓了个优质男青年，然后塞到游乐场创造一场偶遇吧。
思考两秒之后，排除了这个答案。
柏宏元没这么冷酷无情，也并不在意自己女儿有没有对象。
“咱们就在门口呆一会儿吧，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人类游客陆续离开之后，游乐场看上去简直像个闹鬼小镇。柏安拍了几张空场照片，打算当做广告素材。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恐怖路线，那自然是越惊悚越有吸引力。
把手机交给木安拍了几张不同视角后，发现比自己拍的要好看很多，当然构图精美也并不会隐藏起阴森事实，只是恐怖的更有质感了一些。
“明天先去给你买个手机，以后多拍拍照。等我申请好各种游乐场账号了，放上去定期刷刷存在感。”
木安一心想做些什么来回报游乐场的收留，并不会在没工作就要先得一个手机这种事上纠结。
“不如把账号交给我来照看吧。虽然不了解的东西还有很多，但刚刚看了范无咎在手机上的操作，现在应该什么都可以从网上学到吧。
“在没学会之前，单纯发发照片，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有人愿意帮忙分担，当然是好事。学点东西，有事情做，大概也就没空去烦恼失忆的状态了。
“好啊，那之后就拜托你咯。你能正常吃饭，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再供香，我问一下范无咎。”
在柏安等待回复的间隙，有两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游乐场大门内。
吓了一跳之后，意识到是因为只有在游乐场范围内鬼魂才能被看到，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人类游客都走光了，才没做遮掩，还是一直都假设这个时间点肯定没人能看到。
肯定是有游客重合出现的情况，才会需要安保防护啊。
追发了一条询问信息给范无咎，柏安清了清嗓子，拦住了最先到达的这两位鬼顾客。
“你们好，我是乐安游乐场的新员工，我们最近打算进行改造计划，不知道方不方便聊两句呢？”
和员工们如出一辙的冷白皮，不过这两位显然是能做表情的，打量了一下柏安，便发出惊呼声，“你是个人！”
这话说的……
“咱们游乐场一直有和人类合作，您之前不知道吗？”
其中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鬼顾客看向自己的同伴，“那不是个中年人吗？怎么我都死了还能再得上老年痴呆啊？”
“你傻啊，这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柏安赶忙制止了两人的内讧，年纪大的那位越生气，嘴巴就越发乌，显然是员工之前提到的，要显露死前的样子了。
“两位都消消气，在让游乐场变得更有趣这方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呢？”
两鬼立刻停下了争吵，不过却没直接说些什么，犹豫中还隐约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柏安想了想，试探的问道：“是担心范经理反对吗？请放心，改造的决定他是同意了的。”
两位大叔明显松了口气，“嗨，之前有人说游乐场东西破烂，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剩下的鬼哪儿还敢多说什么。”
虽然有点抱歉，但柏安也能理解这种，自家设备只能自家骂的莫名情绪。
希望鬼的痛感不会和人一样敏锐……
“游乐场要增加项目的话，你们有什么想体验的设备吗？”
“如果能有麻将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我儿子烧给我的只能过过眼瘾，在游乐场里应该能正常用吧。”
看来范无咎口中的用没问题，也是游乐场限定啊。
已经做好鬼顾客们的要求会非常离谱的准备，却收获了这种朴素回答。
即便麻将和游乐场并不太搭，柏安也立刻决定，要为自己的第一个访问对象，实现这个愿望。
接下来确认了顾客们对和人类接触并不排斥，就放两人进去游玩了。
和当天的鬼顾客们互相惊吓了好几次，柏安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调研。
在回房间整理之前，柏安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木安，他们进来之前，你能看得到吗？”
木安摇了摇头，“大概比起鬼魂，我其实跟你的状态更接近吧。”
这时，柏安的手机收到了范无咎的回复，游乐场大门被阵法覆盖，检测到鬼顾客会出现在人类视线范围内时，便会自动进行伪装。
还真是又迷信又高科技的一种感觉。
既然说到了阵法，不知道世界上那些号称能通鬼神的人，到底有几个是认真的。
于是回去之前，柏安又去找了一趟范无咎。
“道士？正规道士肯定是知道咱们这个地方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管鬼，他们管人。
“至于那些不正规的嘛……尽管来找我，正觉得有点手痒呢。”
既然范无咎自己提起了，柏安便顺势提出要求。
“以后不能随便打鬼。”
“总得有个标准吧！按规矩进游乐场的，我才懒得多看他们。”
“除非他试图伤害别人，要不然都不能打。”
看着范无咎不爽的表情，柏安又补充了几句，“咱们以后还要靠鬼赚钱呢，有鬼说不好听的话，你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再不然也能讲讲道理，你不想多说，那就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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