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晋强定下心神,吩咐:“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夜你就同咋家一道回宫。” 近兵愕然,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你那二十个弟兄恐怕永远也回不来了。”毛晋哀叹一声,袖中的玉球又开始无休无止地转动。 “城主府这会儿,藏着吃人的东西。” - “色/戒?”思衿涨红了脸,结结巴巴“你你怎么就破色/戒了?” 这戒难道不是只有男女之间才可以破吗?难不成孔雀一身男子打扮,其实是个女人?怪不得他的衣着与寻常男子不同,不穿暗色,倒偏爱一些光鲜亮丽的配色,尤其是蔷薇粉和芙蓉粉,信手拈来,比寻常女子穿得都好看。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的思衿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曲。 所以自己真的……对他,哦不,对她做了什么吗? 凌曲用手遮着疯狂上扬的嘴角,从狭长的指缝中感受小和尚此刻天塌地陷的面部变化。 反正先前趁人睡着时他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检查翻看过了,小和尚的屁股干干净净,压根就没有邵氏说的那劳什子痣。 只要小和尚不是巫马真和邵氏所出,那还不随便他玩了? “城主为何不说话?”思衿硬着头皮问。他发现凌曲从刚才开始就遮了半张脸,只用一双比蛇信子还要毒的眼神打量他,仔仔细细地打量。 这反常的样子实在是令思衿坐立不安。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凌曲答。 凌曲的回答无形之中坐实了思衿的想法。思衿的脸愈发通红,手中的佛珠都被摸得滚烫。 自己竟然破了佛门中的大戒。 虽然西厥得道的佛修中有娶妻的先例,可是年岁小历练低的僧人中还没见过有人娶妻的,因为一朝破戒,势必就会断送十几年的修行,得不偿失。 就自己身边的人来说,其他修行者思衿不知道,师兄反正是一定不会娶妻的,而自己追随师兄,定然也不想娶妻。 可是……他望着眼前安然坐着的孔雀。 这只孤高的花孔雀在他眼里竟然逐渐变得水一般柔和,挺阔修长的身子也诡异地窈窕婀娜起来。 竟然是一只花里胡哨的……雌孔雀吗? 思衿吞咽,额头上渗出汗来,嗓音都带着半分哭腔: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破的戒……” 他太委屈了。活这么大,寺里的师父主持什么都教,就是没教过他色/戒要怎么破,所以醒着的时候他尚且都不会,难不成昏睡中就天赋异禀起来了吗?! 况且听刚才孔雀一本正经的语气,估摸着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也不会等着他来负责了。可是自己一无所有,怎么负得起责呢? “你的身体同寻常人不一样。”凌曲慢条斯理地胡说八道,“这条件想必日后怀个一男半女的都不是问题。” 什么?孔雀还想怀他的孩子?! 思衿要哭了:自己在师兄眼里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让别人怀孩子呢! “怎么,”凌曲见他脸色不好,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连先前温泉泡不尽兴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了,“是在思索怎么对我负责吗?” 思衿咬着牙,垂眸。 片刻,他像是鼓足了勇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我虽然是个僧人,但不至于欠了债不还。” “你城主的身份是假的,统领的身份八成也是假的。若是你仍旧孑然一身,执意让我负责,我便负责到底。” “哦?”凌曲眼神变得玩味,“你想怎么负责到底?” “我会请求主持和师兄,将我的法号从太和寺历谱上除去,然后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 孔雀:玩脱了:)
第22章 木梳 “你想……娶我?”凌曲眉目一挑,觉得十分有意思,“你怎么敢的?” “不对,”他忽然扶额,尽量不让此刻严阵以待的思衿看出他的笑意,“你要想清楚了,娶我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他日若后悔了,我可是不会允许的。” 思衿想得很清楚了。他还能怎么办呢?若是师兄在这儿,定然也会教育他要为他人负责。祸是自己惹出来的,也活该自己要收拾烂摊子。 见思衿神情未变,一副末日临头自己一人顶着的努力样子,凌曲罕见地良心发现,觉得玩笑开得有些大,有点过意不去:“其实我是……” “你不用多说,你有你的苦衷。”思衿接过他的话,眼神竟多了几分温柔和担当。女子柔弱,在这样混乱的乱世中生存很不容易,思衿能理解他。 我有我的苦衷?凌曲眨了眨眼睛,不知这话从何而来。 他不由地凑近思衿,挑起思衿的下巴,想看清楚这张干净到毫无人间烟火的脸,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和尚脑子怕不是睡坏了吧? 思衿任他挑着,乖乖的也不反抗。 还能怎么办呢?自己都决定娶她了。 虽然思衿很不能适应这样亲密的举动,可是他打心眼里并没有十分地抵触。大抵是因为这个晚上过去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了,他必须从现在开始习惯。 “日后我无论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反抗了是么?”凌曲眼中藏着笑意。 真是……意外之喜。 思衿只能点头。虽然是只雌孔雀,可是身高和气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下意识地就会被凌曲牵着鼻子走。 “所以,你愿意让我娶吗?”思衿认真地问。 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愿意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嫁呢!得事先询问对方的意见方能显得尊重。 “现在还不是时候。”凌曲忽然俯下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待我杀了想杀的人,你再娶我也不迟。” 思衿怔怔地望着他。原来孔雀背负了太多东西,怪不得前些日子总觉得看不透他。 真是太不容易了。 “若我四面树敌,还未来得及嫁你,就有死敌想置我于死地,你会保护我吗?”凌曲问。 “会。”思衿认真果断地回答。 修行者不会食言。既然选择相守,对方遇难,思衿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甚好。” 听到想听到的答案,凌曲舒展出一个微笑,唇竟轻轻贴在思衿耳廓。 思衿触电似的挣扎了一下,想从凌曲的唇边逃出来,然而下一秒,凌曲就用牙齿,咬住了思衿的耳朵。 “啊!”思衿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只是被咬了一下耳朵而已,竟然反应这么大,以往修行者的心如止水全部都化作云烟了。难道是因为中了莫名其妙的毒的缘故? “你这一声,竟比我巫山作的曲子还悦耳。”凌曲说。 他滚烫的舌尖裹挟着思衿的耳垂,原本如白玉一般温润的耳垂愈发变得滚烫炽热,不一会儿甚至直接从白玉变成了朱玉。 思衿不愿再次失态了。他推了一下凌曲,示意对方放开自己。 凌曲意犹未尽地松开他,舔了舔嘴唇。 “你平日里的糕团点心是不是都吃到耳朵上去了,怎么这么甜?” 思衿委屈地揉捏自己的耳朵。 凌曲看在眼里,笑了一声:“时辰尚早,要不躺回去继续睡?正好我喝了点酒,也有些困了,可以与你共眠。” “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榻。” “有甚要紧。你我都同床共枕许多次了。” 思衿有些纠结:“今时不同往日……” 凌曲挑眉:“今日有何不同?” 思衿沉默,心里却在回答:今日是自己立誓要娶他的第一天。两人还未成婚,怎么能随便睡在一张床上呢? 这不是对对方不够尊重吗? “我……我睡不着。”思衿结结巴巴地说。没办法,自己现在太过紧张了,紧张的状态下是没法入睡的。 凌曲抚摸着他的后颈,声音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 “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入睡,想不想试试?” - 毛晋握着关键证据,连夜赶回皇宫,却在入宫门的那一刻,被大公主的人拦下来。 毛晋是西厥王身边的掌事太监,宫里谁人当差心里都有个数,见了来者,便朝身后的近兵使了脸色示意他不要露面,自己则换上一副无事发生的谄媚笑容,迎上去: “大公主深夜派人来找咋家是为了什么事?” 来者是大公主身边的近侍翡翠,见了毛晋,欠身行了礼,悄声说:“大公主遣奴婢来请总管去公主府喝茶呢。” 毛晋见推脱不掉,便让近兵先下去,自己跟着翡翠去公主府。 入了公主府,月色如银,月光尽数洒在紫藤架上。 淑麒不久前才沐浴过,披着浅淡的衣帛,此刻正在月下专注抚琴。毛晋驻足听了一会儿,才轻轻咳嗽一声。 行了礼,他柔着嗓音道:“几日不见,公主的琴音越发动人了。” “总管过奖。”淑麒按下琴弦,让琴音渐渐消散下去,“我这琴技实在没什么长进,倒是总管这几日忙得连人影都不见,对我这把琴生疏了而已。” 她话里有话,令毛晋低下了脑袋。 “公主有事就直说吧。大晚上的,咋家不想叨扰您休息。”他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淑麒端起一杯早已沏好的凉茶递给他,道了一句,“总管慢用。” 毛晋连忙双手接过,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总管这次替父王办的差事可办妥了?” 知道她要盘问这事,毛晋并不觉得惊讶,他饮了一口茶,便说出早就想好的托词出来: “这事儿公主还是不要过问得好。” 大公主私会巫马真的事宫里一夜之间都传了个遍,自然也传进西厥王的耳朵里。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在这特殊时期却足以让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看来总管是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了。”淑麒淡淡一笑,仰首将一杯甜酒送入喉中。 “恕咋家直言,当下西厥正在商议和北疆和亲的事,大公主您和二公主势必会有一人做出牺牲远嫁北疆,您在这时候犯王上忌讳,后果也许会不尽人意啊。” “我替父王抚恤忠臣,犯了什么忌讳?”淑麒反问。 知道她明知故问,毛晋便又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城主便是王上的忌讳。” “公主你若不同意北疆这门亲事,大可直接与王上说,犯不着舍近求远,将自己送入城主府。您是知道的,巫马真功高震主,又和三军关系复杂,若有朝一日拥兵自重,势必会成为王上心头的一大隐患。您若是嫁给他,就等于断送了与王上的父女情谊了。” 毛晋说的不无道理。淑麒承认当时的所作所为的确欠缺考虑,但事后经过仔细思索,她发现只要稍微改变一些细节,嫁与巫马真可能就会由坏事变成好事。
那就是,让自己成为父王的眼睛,盯住他。 她心里盘算着,嘴上却说:“依总管之见,我该如何才能让父王打消拿公主和亲的念头?我跟浇麒姐妹情深,我不愿远嫁,更不愿看她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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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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