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婷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然而那女孩却不放过她,她狰狞的脸一下贴近玻璃,几乎要立刻挤进来。她的脸是肿胀的,雪白的,像是被浸泡了许久。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朱玉婷,眼神是尖锐的,嘴却是笑着的,有说不出的诡异。她张开嘴,哇地呕吐出一口黄色的秽物,那东西好似硫酸一般浇在玻璃上嘶嘶作响,继而冒出一股白烟——玻璃被融化了,她长长的舌头得意地伸出来紧紧贴在玻璃上,一只精瘦的手从融化的玻璃中伸出来,冲着朱玉婷抓来。 朱玉婷死死地捂住脑袋,她几乎听到了手指甲划到她头发上的声音,她慌忙地往门外冲,突然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她看也不看,拼命地挣扎起来。 心理医生抓住她的双手:“怎么了玉婷?” 朱玉婷听到了她的声音,大口喘息着张开眼,看见心理医生正关切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我刚进门听见你叫,就进来看看。” 朱玉婷浑身哆嗦着,手指颤抖着指向玻璃。 医生说:“怎么了?窗外有什么嘛?” 她伸手擦掉糊满泪水的脸,壮起胆子往窗外看去,窗外根本就没有红雨伞和小女孩,她吃了一惊,死死抓着医生的手:“我刚刚看到了,我看到了,是王萧,一定是王萧死了,她的鬼魂来找我了!” 医生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哪里有鬼魂。是你太累了。这两天你有好好休息吗?” 朱玉婷茫然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关我的事,大夫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她们,都是她们……” 医生说:“都是她们?是谁?做了什么?” 朱玉婷摇着头,没头没脑地说:“都是她们做的,为什么要来找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们……” 她突然瞪大眼,仿佛记忆里,王萧也有一次无助地看着她,含着眼泪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她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医生把她从地上搀起来,扶她坐在床上,柔声安抚说:“没事了,没事了玉婷,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来打一针镇定剂好吗?让我们安静一下。” 朱玉婷神经性地颤抖着身体,任由医生把她的胳膊拉开,拿出针管给她注射,她感觉到一阵疼痛,突然想起为什么这次医生连消毒棉都没有给她擦,又想到之前注射镇定剂的明明都是医院的护士,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医生给她打针了? 她正在茫然思索,突然看见窗外每日来给她治疗的心理医生正从一栋楼的后面出现,然而,外面却是一片阳光明媚,甚至地面也是干的,医生慢慢地走近她家,原来她还没有进来,那么现在坐在她对面给她注射的人是…… 朱玉婷惊恐地转过头,看见给她打针的,正是满脸狰狞的王萧。她和红伞小女孩的脸重合在一起,肿胀的地方裂开了,血和脓汩汩地流了下来,顺着她手里的针筒全部注入到朱玉婷的胳膊里,朱玉婷眼看着自己的胳膊鼓了记起来,那黄红交汇的腥臭液体正顺着血管流过全身。 她发出尖利的喊声,浑身软绵绵地倒下了。 柏瑞年赶到的时候,朱玉婷抢救后并无大碍,但是麻药劲没过,还在沉睡。据说是心理医生去她家时候才发现,她竟然拿圆规把自己的胳膊扎的千疮百孔,更匪夷所思的是,扎开后,她企图用给鱼缸抽水的小型水泵往自己身体里充水。 病房外,陈如梭和心理医生以及朱玉婷的父母正在说着什么事,看见柏瑞年,他连忙小跑过来:“你可过来了。” 柏瑞年说:“人还活着?” 陈如梭说:“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恐怕也要留下点后遗症。大师兄啊,这次真是太危险了,真、真就不能再放任下去了,这次是侥幸才让这女孩保住一命,下一个呢?你没发现这东西的手段越来越狠了。还是就是吓唬,现在是怂恿人自残,再往后还不得蹿怂人自杀啊?” 柏瑞年无语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这不是你们校长的意思么?” 陈如梭说:“还大事化小呢?家长都要疯了,说是再不解决就要把这件事登报。” 正在说话的途中,突然陈如梭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眉头都拧起来了:“还有这种事呢?” 柏瑞年眼神盯着几个在楼道里爬行的小鬼,他们有的还是胎儿的模样,好不容易熬到轮回,却没有机会重生,因为□□被搅碎,他们的生魂也血肉模糊,从产房里爬出来,拖着一条长长的血印,脸上的怨气也加重了几分。
陈如梭挂了电话,转头对他说:“完了完了完了,又中招了一个。”
第30章 李璐怡 柏瑞年说:“嗯?” 陈如梭说:“哎呀可要了亲命了,这个还没解决,那边又出事了,教导主任来电话说,宿舍里面那个叫李璐怡可能被上身了,自己跑出去在学校闹事呢,你赶紧跟我去一趟救命吧师兄!” 柏瑞年冷笑一声:“救命?救谁的命?校长不是不想闹大么?这回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陈如梭说:“哇大哥,这时候您就不要跟校长那老糊涂斗气了,这孩子也中邪了,你由着她在学校闹,这是要出人命的啊!万一她再把什么东西带到学校里,我失业是小事,那么多孩子呢!你怎么能看着不管?师父他老人家说过……” 柏瑞年手指一弹,一张黄符比值地射出去,贴在陈如梭的嘴上,一闪就不见了。 陈如梭呜呜了两声。 柏瑞年说:“去也可以,但是他必须把所有人的资料给我。再拖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们学校。” 陈如梭拼命的点头,脸憋得通红。他们刚要起身,朱玉婷的父母快步走过来,拉住陈如梭:“陈老师,你们校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孩子在上学期间中的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学校就不负责么?” 陈如梭呜呜着看着柏瑞年,柏瑞年打了个响指,陈如梭连忙喘了口气说:“您不要着急,学校一定给您一个答复,但是现在我们有急事要回去一趟,请您务必理解一下。” 朱玉婷的母亲说:“理解一下?我理解不了,今天这个问题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柏瑞年看见一个肚子上带着口子的魂魄悄咪咪地躲在她后面,可能是手术中死亡的,肠子流了一地,他一边往自己肚子里放肠子,一边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可能是朱玉婷的母亲情绪波动太大,肝火旺盛,精气神就此消彼长,被这新死鬼看上,过来借口阳气。 柏瑞年默不作声,对着那鬼跺了一下脚。那东西吓了一跳,到底是新死的,毫无怨气,胆子也不大,发现有人能看见自己,哧溜一声就跑了。 陈如梭说:“请您相信我们!”他拍拍柏瑞年的肩膀,小声说:“大哥,你先去学校帮我顶一下,我随后就来,就当是我替学校聘请您了还不成么?亲师兄!柏祖宗!就算不关系到我的饭碗,你说谁家鬼干这么多缺德事,你是不是也应该管一管?” 柏瑞年简直想给他一脚,他看着陈如梭被朱玉婷父母拉扯着的样子,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出了医院,往学校走去。 李璐怡的问题更严重,她得了厌食症。 她自从王萧出事那天起就立刻办了休学,整日整日地待在家里不出去,连上厕所都一定要家人陪伴,然而她还是频频遇到怪事。 有一次她坐在马桶上,突然觉得有什么爬到她的屁股上。 她开始以为是蹲久了麻痹回血,但是很快就觉得不对,那好似是一只手,湿漉漉地从马桶里伸出来,尖锐的指甲先是轻轻地划过她的皮肉,紧接着,它狠狠地掐住她,甚至想伸手进去,抓住她的肠肚一并拽出来。 李璐怡吓得发出尖叫,被她陪在一边的母亲一把从马桶上拉下来。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她却在地上失禁了。 从学校分开之后,她跟宿舍的几个女孩都没有了联系,但是她却好像知道她们的下场一样的想,终于轮到她了。 她再也不敢去厕所,宁愿死死憋着,时间久了,她的身体好似真的被封住了一样,屎尿一类忍过一会就又被身体重新吸收了一样。 渐渐地她产生了一股腐臭的味道,好像是她的胃和肠道重新吸收那些早就发酵了的秽物。加上她不肯出屋,不见任何人,房间里时常充斥着怪味道。 因为不能顺利排泄,她开始接连呕吐,吐出来的东西像是血和脓甚至排泄物的混合,混合着胆汁又腥又丑。有一次她躲在卫生间抱着马桶呕吐,突然那堆污秽之物排山倒海一般地从马桶里涌上来,像是猛地拍打上岸的海浪,呼啸着把她卷在里面,她仿佛整个人置身于酸臭的胃液中,她想找到出口,于是挣扎地睁开眼睛,然而就在睁开的瞬间。她猛地看见一张惨白的脸,正抬起头对她微笑,它的嘴一张一合,从里面爆发出更多的,浓稠的液体,直直地射入李璐怡的眼睛,她几乎瞬间感觉到了眼球的融化。 她在剧痛中发出惨叫,然而一张嘴,那些令人作呕的液体又顺着她的口腔灌入喉咙。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强劲的胃酸腐蚀了 …… 再醒过来之后,她已经在医院了,她晕倒在厕所,衣服前襟和地上都是呕吐物,并且失禁。这次之后,李璐怡便开始神经恍惚,她经常出现幻觉,躲在床上瑟瑟发抖。比起其他女孩的自残,她的较为温和,却致命。她拒绝吃饭,拒绝摄入任何东西,甚至连水也不肯喝。 厌食后,她迅速地瘦下来,且带着一股病态。她的眼圈永远是青紫的,因为消瘦而显得大了一圈的眼睛,整日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她如今瘦骨嶙峋,医生给她打点滴时候找血管都很困难。 虽然她厌食,神经脆弱,疯疯癫癫,但是并没有出现过疯狂自残的行为,因此她的家人和医院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于是这天她突然趁人不备跑出了医院,独自回到了学校。 学校因为这间宿舍闹鬼事情,搞得人心惶惶,尽管学校明令禁止,但是校园里四处都在传有鬼出现。两个正在谈论这个话题的女生被李璐怡匆忙地步伐撞到,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想要埋怨几句的时候,一下子被她如今的模样吓到了。 因为营养不良,她已经瘦的皮包骨,深深地嘬腮,像是一个骷髅头上薄薄地包着一层就块掉下来的皮。头发也所剩无几,像干枯的稻草一样在斑秃一样的头皮上飘荡。她翻着无神的眼睛看着两个女孩,眼珠转动的木讷迟缓,瞳孔翻到上面迟迟下不来,眼白直直地对着人。 两个女孩吓得浑身乱窜,一个腿软地差点摔倒在地,另一个则发出尖锐的惨叫。 李璐怡看着她们,突然嘿嘿地笑出了声,她如今这副模样,配上一副诡异的笑脸,几乎要把人吓死。她从喉咙里呛了半天,才发出声音,她问:“我瘦了吗?我好看吗?”
第31章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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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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