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宰治要说的话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这是一个令人深感窒息的局面。 太宰治心下飞快算计怎样摆脱这样的局面,但很明显的,五条悟并不给他那个机会,他的手被五条悟用不重却难以摆脱的力道攥着。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保持着缄默,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五条悟垂下眉目,蓝瞳仿佛跃过四年空白的光阴,盛装着广阔大海般含笑望着眼前人。 过滤了人世间的一切熙攘,眼底流露出仅一个可见的温柔而又热烈的在意。 五条悟眨了眨眼,想用自己这双被赋予意义的双眼将等待了四年的小男朋友描绘出来。 描绘出那笑眼弯弯璀璨万分。 描绘出那双鸢眸里金芒闪烁的细碎星子。 描绘出那唇角上扬时而猝然吹拂的清风。 可是不行。 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描绘不出他等待了四年的恋人的十分之一美好。 其实,他不是真的找不到人。 五条悟想,成为咒术科的负责人后,他最不缺的就是人脉。 之所以没有执意寻找……五条悟抿了抿唇,是在怕吧,怕吓跑了有点风吹草动便会远远逃开的胆小鬼。 因为太过珍惜了,所以才会怕。 在其他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对谁献出爱意,他肩上的重担也不允许他向谁献出爱意,他也很难想象他会对谁献出爱意。 可是命运让内心满是不安定感的太宰治出现,没有道理、不讲逻辑,他被强烈的吸引着。 他坚信这是命运馈赠的礼物,即便他根本不信命。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那时还是少年的太宰治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而他直到被太宰治明确告知去找天元后,才知晓一切。 “我呢……”五条悟缓缓抬起手,炙热干燥的手掌覆盖在那双含着无意义笑意的鸢眸上,力道不轻不重,像是触碰一团轻飘飘没有重量的棉花。 掌心被微颤的睫毛轻轻扫了一下,五条悟覆在鸢眸上的手掌也跟着轻轻一颤:“在四年前,我们清晨偶遇的当天,忆起了你。” 话音轻轻柔柔地落下,五条悟看见了太宰治的唇紧绷成了一条线。 ……他的小男朋友是在不知所措吗 意识到这一点,五条悟繁杂的情绪一时间归于清静:“你不知道吧?夜斗斩缘后,留给我三个可以恢复有你的记忆的关键词。” 津岛家、津岛修治、太宰治。 “不过,我在得到第二关键词后就全部想起来了呢。”五条悟的话音说不出的得意。 覆在眼睛上的手掌被缓缓移开,太宰治重新见到了光亮,恍若隔世般地眨了眨眼。 透亮的蓝色眼眸,就这样顺势闯入他的目光当中,里面闪烁着的光彩像是雨后天晴,挂在天际的彩虹,很难不引人注目。 沉默片刻,太宰治驾轻就熟地重新拾起笑容:“放心,我会找夜斗算账的。” “……”终于意识到自己把某种程度来说、拯救了他姻缘的夜斗卡密给|卖|了的五条悟,纠结没一秒钟,立刻表忠心道:“行,我和你一起。” 毕竟,细细一想,当初斩缘的不也是夜斗吗?算账什么的没毛病啊。 太宰治一噎:“你的原则呢?” 五条悟抬起下巴,声音像是含着滚烫的沙:“你啊。” 我的原则不就是你吗? 太宰治只觉被完全包裹住的手掌隐隐发烫,他想,比起问眼前人,他更应该问问自己:太宰治你的原则呢? 暗自叹了口气,太宰治挣脱开那只温度炙热的手掌:“比起处理历|史|遗|留问题,相信还是目前的事态更重要吧?” “嘛。”五条悟拿起桌上的墨镜重新戴上:“也是。” 这事处理不好,他就不能和小男朋友好好谈恋爱,确实比较重要。 五条悟想着自顾自肯定地点点头,内心却涌现一股“全世界都在阻止他和小男朋友谈恋爱”的惆怅。 最强做错了什么? 最强只想当个恋爱脑而已啊。 太宰治掠过他,捞起随意丢在|床|上的风衣,他问:“是异能科的人来东京,还是五条先生你去横滨?” 五条悟眨了眨眼说:“去横滨哦。” 太宰治点点头,朝门口走去,握着门把手回头对白发男人笑了笑:“不介意载我一程吧?” “当然不介意。”五条悟走过去,高高大大的身体完全贴在了太宰治背上,伏在他的耳边说:“不过,这回得到的情报,我们可以共享吗?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很有利用价值的。” 闻言,太宰治扯了扯唇角,没有言语,直接拧开了门走出去,理都不理没了倚靠顿时一个踉跄的家伙。 回横滨前,他得先安顿好自家小朋友,最靠谱的选择就是把敦交给七海建人。 太宰治没有和五条悟一块去异能科,约定了时间后,他回到了侦探社:“呦~我回来啦!” 没人理他。 国木田直接吼上去:“你个绷带浪费装置!一天没到,你就打退堂鼓的回来了吗?!啧,有没有点出自了?” 这话对太宰治根本不痛不痒:“所以啦,状况如何?港口|黑|手|党|的人员动向,有留意吗?” 国木田一言难尽,这才过去没一小时吧? “没有。”国木田还是说:“没有留意到那边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这样吗?”太宰治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森先生是合理化的化身,以宛如数字计算般的冷酷掌控战|局,别说真的没什么,就是有,也不是旁人可以轻易探知的。 他倒是有心如四年前那般威胁一下森先生,讨要一下情报,可惜这是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发生第二次的事情。 上一次,他会那样做,一是不喜森先生掺合有关于他的事情;二是那时候他是内务省的监察官,他有底气,实在不行可以将一切推诿给内务省。 “那么在意港口|黑|手|党|动向,是发现什么了吗?”与谢野喝了口咖啡问道,太宰治的能力有目共睹,她不认为那是无端揣测。 “嘛,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太宰治勾了勾唇角,思索半晌,就在他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七海建人? 太宰治眨了眨眼:“呦,怎么了吗?这个时间的话,不是应该带着敦在内务省吗?” 鸢色的瞳仁骤然一紧。 七海建人说:[去往内务省的路上,我们被自称芥川龙之介的黑衣男子袭击了。对方声称:中岛敦被用七十亿悬赏活捉。] ……繁杂的线索,在这一刻清晰的串联起来了。 异能集团千里迢迢来到日|本为的就是中岛敦,之所以盯上侦探社的异能许可证,是为能够在日|本|境|内不受限制的行动。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还在听吗?] “我在听哦。”太宰治回神:“敦君没事吧?” [只是有些被吓到。]七海建人说:[我们已经抵达内务省了。] 太宰治挪开手机轻声问:“社长在吧?” 从太宰治简短的话中,国木田可以确定,中岛敦那边出了问题,他不拖沓的点头说:“在。” “七海先生,袭击敦君的是横滨的|黑|帮|组织的人,只要你们人在内务省就没事哦。转告敦君,我会尽快赶回去。” 太宰治挂断电话,敲响了社长办公室的门。
第28章 好像被拥抱着度过了整个夏天。…… “太宰?”福泽谕吉显然不理解太宰治当天返回横滨的行为。 思索了一下,社长大人好像|操心的老父亲一样,正色道:“咒术科让你和敦为难了吗?” “没有哦。”太宰治笑眯眯地坐到社长对面,直截了当的说:“社长,异能集团是冲着敦君来的,悬赏了七十亿。” “侦探社不惧任何挑战。”福泽谕吉话语坚定。 太宰治笑道:“那是自然。可是我担心,侦探社会腹背受敌。” “怎么说?” 太宰治简言意骇的将已知情报告知给福泽社长。 “希望我的分析没有错。”又或者是有错的? 太宰治垂下眉目:“异能集团冲着敦君而来,但整个事件却是隐藏在暗处的翻云覆雨手、针对咒术师和异能者两方的布局。” 福泽谕吉的眼神瞬间锐|若|利|刃,咒术师和异能者,是目前日|本|境|内规模最大的两方势力,可见背后之人所图之大。 太宰治进一步解释说:“咒术师一方有最强之名的五条悟坐镇,向来一条心。况且,如果我分析不错,那人针对咒术师应该只是试探其实力。” “异能力者这边可不是一条心。单是对上港口|黑|手|党,侦探社的赢面就不大,更不用说还有异能集团[组合]虎视眈眈。” “社长的话……”太宰治顿了顿说:“也很了解森先生吧?” 除非万不得已,森鸥外绝不会与侦探社站在同一战线抵御外敌。 让侦探社和异能集团|斗|争内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那才符合森鸥外的利益观念。 “那么,太宰你的意见呢?”福泽谕吉想,既然太宰已将情报解析至此,想来是有了决断,只等自己做出决定。 太宰治弯下眸子笑道:“暂时转移至东京,与咒术师一方建立合作关系。” 既然五条悟表示很想被利用一下,他又何必客气呢?反正,终究是双赢的事。 “一来,能够将为敦君而来的异能集团引出横滨;二来,可以抹消港|黑|借此机会谋取利益的机会。” 毕竟,侦探社可以集体转移,偌大的港口|黑|手|党|可不行。有异能许可证又如何呢?到底是地|下|组|织,港|黑|若有什么动静,内务省不会放任不管。 他也可以稍微配合下内务省,将港|黑|一些|税|务|问题上报。 再者某名字特别长的好心的俄罗斯人,在横滨搞事的计划也会被破坏大半。 当然——以上是预想中最理想的局面,是否能够顺利还要看结果。 福泽谕吉沉吟片刻:“容我考虑。” “好的。”太宰治起身笑道:“那我先走了哦社长,方才敦君在东京遭到港口|黑|手|党的袭击,现在应该很不安。” 到底是从未真正见识过何为“危险”的小朋友,长这么大最难受的莫过于被冷语对待和饿肚子。 作为幼苗,即便逆境成长,也需要偶尔得到浇水施肥的照料才行。 “好,路上小心。”福泽谕吉说。 “社长若是决定留在横滨,我会带敦君立刻返回。”离开办公室前,太宰治这样表示。 到时无论是何种局面,他都愿意同侦探社共进退。更何况,即便不采用他的计划,有侦探社的大家在,这件事仍旧不至于无法破局。
这么想着,走到楼下的太宰治抬起头向侦探社的那扇窗子看去,然后,轻轻的静静的笑了一下。 他从不认为侦探社是自己的归处,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让他在一片荒凉之中,可以放下心来合上眼睛小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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