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伸手将她被汗浸湿了一点的鬓发拂到耳后,低声对医生道了谢。 年轻的女医生瞬间红了脸,有些局促地端着不锈钢托盘迅速离开了处理室。 铃奈也终于缓了过来,注意到了医生脸上没有被口罩遮住的皮肤透出来的粉色,以及她逃离的背影。 她抬起头来看着佐助的脸,抿着唇把手从佐助手里抽了出来。 见铃奈突然这样一副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样子,佐助有些莫名,以为她是回想起了在藤本家的遭遇,重新抓住了她的手。 “还要吃寿喜烧吗。” 转移话题显然是有用的,铃奈的唇没有再抿起,低着头闷闷地答了一句,“要吃的。” 她已经心心念念要吃这个很久了,当然不会因为腿上受了伤就放弃。 刚答完话,铃奈就被抱了起来,佐助耳边的头发轻轻地拂过她的侧脸,除了甜味以外还带着似有似无的木质香气。 发梢拂过皮肤无疑会带来酥麻的触感,让铃奈的心跳快了一拍。 “……我要自己走,医院人太多了——” “不行。” 佐助的语气很重,甚至嘴角半点弧度都没有,话一说完,薄唇就抿成了一条线,显然是情绪不佳。 他不再说话,甚至没有再低头看铃奈,只是抱着她开门往医院大厅的方向走。 想起之前佐助那副要杀了藤本苍介的样子,铃奈也有些不安,她伸手环住佐助的脖子,像是在安抚他一样靠过去,声音很轻。 “我没事的,佐助,处理伤口其实也没有那么疼的。” 铃奈的头靠在佐助的颈侧,话语声因为极近的距离带上了呼吸的潮湿,让佐助忍不住把她抱紧了一些。 “嗯。” 他的视线在铃奈的脸上一扫而过,眼底的暗色散去了不少。 . 铃奈从衣柜里找出了一身新的连衣裙递给美纱,让她在洗完澡后换掉身上沾了血的衣服。 美纱要比铃奈稍微矮一些,不过连衣裙对身高的要求也没有那么苛刻。 “本来上门吃饭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可以……” 美纱认出了还没有被剪掉的吊牌上那个明显是奢侈品牌的图标,推辞着不愿意接。 “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就当是我的赔礼吧,美纱小姐。”铃奈把裙子塞到美纱手里,“至少现在,请把我当做你的朋友,而不是代理律师。” 美纱的眼底又模糊起来,泪顺着轮廓从下巴砸在连衣裙的布料上,晕开了一朵花。 然后她就被铃奈轻轻地抱住了。 女孩子的怀抱很柔软,带着温暖的甜香,让美纱又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也是在被保护着的。 从没有人在藤本苍介的手下这样护过她—— 身为婆婆的良子每次都只会站得远远的,在苍介发泄够了之后再敷衍地安慰几句,告诉她安分一点,日子还是要过的。 在她实在忍受不了,向父亲寻求帮助的时候,父亲的第一反应却是质疑她在夸大其词。 藤本苍介在和美纱恋爱的时候,的确是表现得文质彬彬,细致周到,美纱也是在婚后一年才发现他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暴力行为。 但和父亲见面的时候,美纱脸上明显是带着伤的,她没想到看到这样的情况,父亲居然还会质疑自己,甚至还告诫她夫妻之间的龃龉是不可避免的,要学会忍耐,不要闹到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美纱也有朋友,在无法得到父亲支持的情况下,她也向朋友倾诉过。 但学生时期的姐妹,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却不会给她任何实质性的建议,甚至会下意识地在美纱面前暗示自己家庭的和睦,从而获取优越感。 她们甚至都做不到像邻居家的太太那样,趁藤本母子不在家的时候,拉着美纱去律师事务所。 美纱想,她应该感谢带她去事务所的这位太太,让她遇到了北原和铃奈。 在上一次接受和解的时候,美纱知道自己大概是让作为代理律师的北原相当失望,所以才会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希望下一次,你是自己推开的事务所的门」这样的话。 她最终还是没有自己推开那扇门,但铃奈却走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并告诉她,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令人绝望的黑夜里,终究还是给她留下了一点光。 美纱伸出手来,缓缓地回应了这个拥抱。她抓着手里的连衣裙,对着铃奈承诺道:“我不会放弃的,铃奈小姐。” 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没有一丝摇摆。 这是她第一次像这样表态,而不是在唯唯诺诺地被铃奈推着往前走。 “我会帮你的。” 铃奈的话里是她一如既往的承诺的语气,她用力抱了美纱一下,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催促道:“快去洗澡吧,美纱小姐,在佐助回来之前我要先把汤锅弄好。” 藤本苍介的那些小动作让铃奈十分的反感,在医院里处理完伤口放松下来之后她就很想清理一番了。 但伤口不能碰水,再加上美纱的小臂上全是血留下的痕迹,无疑需要清洗,所以铃奈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压下想洗澡的冲动,只是换掉了身上报废的连衣裙。 佐助在送他们回来之后便独自一人出门去买食材了。 商场购物佐助是很熟练的,但铃奈还是很担心他是否会挑牛肉。 她在厨房准备着寿喜烧的锅底汤汁,祈祷着佐助不要被超市的「活动」、「促销」,或是包装上的「超高级」标签给骗了。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 「要和我在一起吗」 . 铃奈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简单去浴室洗了个澡。 好在她动作够快,保鲜膜也裹得足够紧,并没有让伤口沾到水。 收拾好自己,并吹干了头发,铃奈这才拿起床上的手机,点开了美纱发来的邮件。 回复了报平安的邮件,并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铃奈放下手机,推开了卧室的门—— 这段时间她和佐助约好,每晚都会在一起看一会儿动画。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即便今天发生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事,她也没打算要失约。 客厅里的佐助靠在沙发上,显然也是刚洗完澡。他没有吹头发,垂下的发梢很湿润,水珠顺着滚下来滴在他的颈窝,然后消失在居家服的领口。 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画面暂停在了699话,鸣人递给佐助木叶护额的那一刻。 护额上的划痕是在终结之谷,十三岁的佐助自己用苦无刻上的没错。 但在佐助自己的记忆里,那条护额是在纲手为他们修补好胸前的洞以后,鸣人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强行走到隔壁的病房里来,塞到他手里的。 并且在这段护额剧情之前,他也并没有…… “头发要吹干才行啊。” 带着点愠意的声音打断了佐助的走神。 铃奈走过来,捞过沙发上的皮卡丘抱枕抱在怀里,坐在了佐助身边。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生气。 小时候的她老是不吹头发,头疼了好几次才涨了记性。忍者的身体虽然要比普通人强韧很多,但也总会有上年纪的那一天。 明显是带着斥责意思的话,却让佐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坐直了身体,对上了铃奈的眼睛。 “铃奈,我有话要跟你说。” 宇智波一族的瞳色,其实跟亚洲人偏棕色的浅黑差异很大,像是黑曜石一般暗到了极致,带着致命的引力。 从两人相遇开始,佐助从没这样直直地看过铃奈。他虽然不善言辞,心思却很细,知道怎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让铃奈感到尴尬和困扰,两个月以来他们的相处也的确是维持着克制的距离。 所以这样的眼神和态度一时让铃奈无措起来,她的视线慌乱地闪躲着,瞄到了茶几上笔记本里的画面—— 那是佐助离开木叶,准备踏上「赎罪之旅」的剧情,即便画面是在树林里,人物也只有佐助和鸣人二人,铃奈还是不免想到了在这之前,佐助曾跟春野樱说出了几乎是像承诺一样的话,甚至还戳了她的额头。
是动画里对于春野樱的内心描写让佐助想到了什么,还是这样的表现让他联想并察觉到了她的心思? 怀里的皮卡丘抱枕因为过度的用力有些变形。 “今天……今天有些太晚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铃奈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逃避,身体回应着思想,便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她把怀里的皮卡丘扔在了沙发上,转身要走。 但手腕马上被握住,迫使她停下了脚步。 害怕伤到她的佐助,最大程度地克制着手上的力道。 铃奈背对着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的热度。 “你喜欢我吗,铃奈?” 这样的问题,佐助曾经指着屏幕里的斑和鸣人问过铃奈,那时候的铃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此刻的她却明显身体僵硬了一下,低着头,嘴唇微微颤抖着,紧闭着牙关。 无论佐助是否察觉了她的心思,又是出于怎样的情况问出的这个问题,铃奈都无法做到,像两人刚相遇时那样,落落大方地告诉佐助—— 「我看了你十年,我当然喜欢你」 因为那时的「喜欢」和现在的「喜欢」,在本质上的意义根本是截然不同。 “我……” 被铃奈强行压制在心底的情绪在一点一点地破土而出,「想要告诉他」这样的冲动几乎就要战胜她的理智,主宰这具身体。 她咬着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曾经一度让她十分难过的「结局」,动摇和彷徨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那我换一个问题——” 佐助见她这样一副样子,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却带上了一点弧度。 如果她像之前一样,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大概就代表着「宇智波佐助」在她心底只是和沙发上的皮卡丘同等的存在—— 但看起来明显不是那样的。 佐助手上用了些力,让铃奈转身站在了他身前,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不想吓到她。 “要和我在一起吗。” 这是一个问句,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只是尽管已经在竭力克制,还是不免带上了几分掩不住的侵略感和独占欲。 明明接触的地方只有手腕和掌心的皮肤,但铃奈却感觉自己被淹没在了一片冬末的松林里,木质的香气融化在最后一场雪里,冷冽却又炙热到让人无法喘息。 “你说什么,佐助……?” 佐助低下了头,额头几乎要和铃奈的相碰。 他陈述了一遍刚才的问句,每个字都很清晰,然后在句子的结尾,带上了铃奈的名字。 “和我在一起,铃奈。” 他已经这样称呼了铃奈两个月,但因为此刻越过了两人刻意维持着的那条线,语气第一次因为直呼名字而显得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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