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没有过来,也算是冥冥之中合了她的意。 她才不想对着他争宠献媚。 可是圣上一向对江家还算重视,为什么忽然在今夜做出这样的事呢?大婚之夜弃皇后于不顾,便是明晃晃地在打江家的脸。 想到这里,江裳兮的心里很是矛盾,觉得自己只顾自己的喜恶,不顾大局,行事如此自私任性,有…… “有愧父母所托?” “谁?”脑海中所想,被一语道破,江裳兮猛然坐起,环顾四周。 “怎么了,小姐?”门口守夜的翠儿听到动静,轻声询问,“什么谁?” “有……有人。” “啊?”翠儿急忙拎着灯进来,仔仔细细地找了半天,却见寝殿内一切如常,连只苍蝇都没有,更别说人了,“您是不是魇着了?” 江裳兮怔住。 翠儿是她从府里带来的贴身侍女,忠心耿耿;有她守在门口,定没有人能进来。 可,是她听错了吗?方才,屋里明明就传来了某个女子的声音,直至耳畔。细细回忆,却又完全想不起来那嗓音究竟是如何的。 “罢了。”她缓声道,“是我魇着了,下去吧。” “小姐,真的不用奴婢去请圣上吗?”翠儿再次询问。 “不用了。” ……江裳兮想自私一回。 这是每个闺中少女都会期待的新婚之夜;她不能为自己做主,没能嫁给自己中意的人,已经拥有很多遗憾了。 她不想,再和姑父圆房。 这一夜,江裳兮沉沉入睡,并未再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只是做了个梦。 梦中,自己以前救下的小狐狸,已然长成了大狐狸,亲昵地在她颈边蹭着,发出清脆的叫声。 它的火红皮毛还是如往常一样油光水滑,艳得几乎要将人的眼睛灼伤,张开嘴巴,轻轻咬着江裳兮的手指,像是在乖巧地讨食。 可惜江裳兮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因为早在几年前,父母就不许她再养着它,说是不合规矩。 而父亲这么说,也只是因为看上了它那一身皮毛,想要扒下来做衣裳。 她怎能让小狐狸受那般苦,只得将它偷偷放生了。 和它玩耍的时光,是江裳兮无趣而又难捱的人生中,唯一称得上快乐的记忆。 弥足珍贵,却又无比短暂。 她好想它。 *** 翌日天还未亮,江裳兮被翠儿唤醒,随即一应侍女鱼贯而入,伺候皇后娘娘梳洗打扮,等候后宫众人前来问安。 经过一晚的时间,圣上并未来她宫里这件事,已经算不上秘密;这些宫女们一向是捧高踩低的,瞧江裳兮的眼神,也便夹杂了几分轻视。 年轻漂亮又如何? 还不是不得宠爱。 侍女翠儿自然看得出来,狠狠地瞪了这些人一眼。 在为江裳兮梳发之际,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姐,昨夜圣上宿在了贵妃娘娘那里。” 贵妃? 江裳兮对后宫各妃是有所了解的,进宫之前便做了准备。 若说贵妃,那自然是生了大皇子和五公主的施贵妃,只是,却早就因身染恶疾,去行宫养病了。 却不知,这贵妃是…… “昨晚刚下谕,将昭媛娘娘抬了贵妃。”翠儿面色很难看,“这贵、淑、贤、德四妃,自是一妃仅有一人;如今施贵妃尚在,却有了另一位贵妃……” 江裳兮也不禁眼神一滞。 真是荒唐。 她是知道这位云昭媛的,乃是附属小国进献之女,入宫不过月余,便得了专宠,惹得圣上夜夜流连忘返;只是没想到程度会如此夸张,以云昭媛的出身,本不该得封如此高位的。 江裳兮本就对圣上没什么感情,此时心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嫉妒的意思,只是,不禁有些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美人?才能惹人如此痴迷。 不过再等一会儿,她便能见到了。 新后初封,各宫嫔妃前来问安,莺莺燕燕的各色美人簇拥而入,同江裳兮行礼,在她的点头示意下,起身入座。 只是皇后下首,离她最近的那一处座椅尚还空着,无人敢坐。 江裳兮将目光投向次之的德妃: “不知是谁还没到?” 一出口,心下却已有了答案。 方才众人已向她自报过姓名,唯少了一人,便是那位云贵妃。 德妃苦笑道:“皇后娘娘,臣妾等哪有那个胆子,在您初封之日便迟来,藐视规矩呢?那自然是专宠的那一位了……” “德妃娘娘这是在说谁呢?” 江裳兮坐在首位,正对着门口,抬眼便见一个火红的身影大步踏入了殿中。 别说宫妃了,寻常的官家小姐都不会嚣张地走路,可这人偏生就踏得肆意,没有一点端庄贤淑的影子。 而今是炎炎夏日,可诸妃因着来觐见皇后,也穿得极为正式而繁琐。 可这人却与众不同,身上仅有薄薄的一件妃色衫裙,紧紧勾勒出玲珑的身段;虽不算暴露,可衣口包裹着纤细白皙的脖颈,只消一眼,便能让人脸红心跳。 江裳兮便是如此。 她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人的长相,便下意识挪开了眼睛。 “云霓见过皇后娘娘。” 那人站在殿中行了一个礼;江裳兮将目光又投过去的时候,只见云霓千娇百媚地起了身,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笑意吟吟地盯着她不放。 她没有梳宫妃该梳的发髻,只是随意用簪子挽了挽,几缕发丝散散地垂在颊侧,更映得肤白胜雪。 的确是……堪称绝色。 江裳兮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烧了起来,可说脱口而出的话,却并非如此: “放肆!” 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真的生气,还是,只是借着发作,来掩盖自己面上不用看也知道的大片红晕。 “你怎敢如此盯着本宫看?真是毫无规矩!” 云霓素来是伶牙俐齿的,众人没少在她那里吃瘪;看到皇后娘娘初来乍到便和她针锋相对,不禁都暗自等着看好戏。 “哦。” 却没料到,云霓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抿起红唇,轻轻地又行了一个礼, “皇后娘娘若是不喜,云霓便不盯着您看了。” 许是因着云霓来自异国,听她说大宁的官话时,总有些奇怪,倒也不是发音有什么不对,只是……莫名觉得有股子生涩之感。 虽然这话仍是不太恭敬,但相较于云霓平时骄纵的态度来说,已算是很难得了,也令众人心生疑窦。 怎么突然就对皇后娘娘服了软呢? 可江裳兮自然不知道这些;在她听来,云霓仍是无礼极了。 只是今日毕竟不宜闹得太过,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既然云霓主动退让,江裳兮也不能不给台阶下。 “……赐座。” *** 江裳兮和众后妃还不熟,除了认认人,倒也没什么话可聊;她自己也把控着时间,不便留她们太久,只过了两炷香,便允众人回宫了。 凤冠上缀了无数颗明珠及宝石,戴在头上沉甸甸的,弄得她不大舒服;甫一起身,便被头上的重物压得险些失去平衡,又因鞋子垫得高,寸步难行。 “翠儿,过来扶我。” 这是江裳兮想说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云霓,扶我。” 她听到自己声音的那一刻,原地呆住了。 这真是自己说出的话么? 云霓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本已到了门口,闻言回首笑弯了眼: “嗯?遵命。” “不。”江裳兮连忙改口,示意云霓别靠近自己,“本宫一时失言,贵妃不必如此。”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连翠儿都能叫错成云霓?! “哦?” 云霓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蹲下了身,大殿内空无一人,那些侍女们也不知去哪儿了,此刻,只余下她们一后一妃。 “那皇后娘娘想说什么?” 她又开始直勾勾地盯着江裳兮看了。 云霓的眼角、下颌都是尖而精致的,偏生唇又艳得如同初放牡丹,衬得眼眸中浅浅的琥珀之色愈发诱人;就连发丝也稍微浅一些,细看之下,竟然透着淡淡的赤色。 不知是脂粉还是什么的香味飘了过来,稍稍一嗅,便心神荡漾。 江裳兮还没来得及脸红,便倏然一阵恍惚,就如同被摄了心神一般,嘴巴不由自主地一张一合,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云霓……” 云霓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在。” “……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对来了来了,个人觉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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