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 作者:花唱 简介: 【百合,架空历史,非双“洁”。Be。】 * 当沉沦的花魁在深夜遇到第一缕阳光,将军为她带来糕点,酒和战马。 不说情话,只道晚霞。 她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也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心,一时间便乱了。 * 大家都认为将军是冷峻的,冷清的。 高贵的眼睛俯视所有景物,并不怎么和人说话。 可将军成为将军之前,也曾是洁白妙年,微扬风发,提起弓剑就是一个飒飒天下。 “回头成一笑——清冷几千春。” * 因为曾被轻贱,所以不敢接受礼物。 “现在你或许还恋慕我的外表。可倘若有一日,我容色衰残,风姿不再,你还爱我吗?” 将军用她的名字回答:“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 * 将军用生命为她换回不敢妄想的自由,给她以万物回春的勇气。她如释重负,无限感激。可当她回头,想要拥抱她的救世主的时候,为她移山填海的人却不见了。 * 将军留下好多话。告诉她去做没有线轴的飞鸟,没有品种的鲜花。 将军说,你有名字,不叫花魁。 我认识你,我记得你。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 将军是位女将军。 * 又是飒爽一个秋。 “有没有那么一段日子,走夜路都不怕黑的啊?” “有,她给我盛大的黄昏。” 春欢 今日一早天空昏暗,浓云密布,色如沉铅。人便言要大雪。不过片时天上微红,有长风吹云,果然厚雪一场。 雪花松软如棉絮搓扯,纷纷扬扬,飘飘而下,恍若天降鹅毛。楚京百姓见之称奇,走路也带上了三分高兴。一日过后,街巷屋瓦上俱挂了雪,柔软,轻盈,好像洁白的羽毛。 大雪于大楚而言是个好兆头,人人都欢喜。因为当朝皇帝皆有一特点:喜祥瑞,奉鬼神,好方术。这祥瑞嘛,就是美丽的吉祥瑞兆从天而降,比如甘霖,彩云,大雪。 君上喜欢的就是民下喜欢的,见了异象都高兴,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辛勤劳苦的肯定。而某一些异象更是被特殊对待,例如大雪。 数年前,正月初一,也是一场大雪。当今皇帝陛下得数丈黄绫于一殿顶吻兽之上,上书祥瑞之言,内云受命于天。今大楚皇帝陛下替天守盛世太平,必得岁岁昌盛,千秋万代。皇帝见此大喜,以为天书降临人间,此乃真龙天命也! 遂命人铺纸排墨,大笔一挥,下诏命定每年正月初一为天正节,朝廷官员可延假至年节第十日,楚京百姓可饮酒七日,前五日不设宵禁。每年的这几日,都是全国上下的庆祝热潮,京城百姓的盛大狂欢。 今日便是天正节的第一日,也是初一,正当贺岁。 时间:冬。 地点:楚京。 人物:且听下回分解。 *** 春欢楼中正当客忙。廊下新声巧笑,廊上按管调弦,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已是黄昏近,笑语喧。酉时早过,楼中宾客如云,座无虚席。堂上红衣女子一曲唱罢,抱琴起身,扬着笑脸盈盈一拜,又赢得满堂喝彩。碎银或整银暴风骤雨般砸向那木制的漆红色戏台子,在台面上敲出一阵阵咚咚的震响。 老鸨听着那一声一声沸反盈天,震天撼地的银子响笑得合不拢嘴,赶忙招呼着接客。楼里摩肩接踵,人头攒动,门口的鸨母亮声高喊道:“姑娘们接客啦!” 夕阳一落,将整座大楼照得金碧辉煌。 这是全楚京现在名气最大的一座楼,内外是完全两副不同的景象。楼外冬寒,楼内春暖,一派春风得意、喜气洋洋之色。 “见客!”门口吆喝着喊堂。 花女抬头一看,见是几位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头几人看着还面熟,立刻上前接待。能在天正节期间的春欢楼占得一席之地的都不是寻常百姓,她见几人衣着光鲜,气势不凡,心中更加仔细不敢怠慢,笑脸泡好茶亲自奉上,点烟摆盘,陪着公子哥们嬉戏弹唱。 “原来是傅公子。公子可是有一阵没来了,奴家还以为公子忘了奴家呢。” 那傅公子哈哈大笑,一手搭了过去:“哎呀,怎么会呢,想你还来不及......” 花女也笑,目光转到他旁边那人脸上,好奇道:“这位公子倒是面生,是傅公子的朋友吗?” 那傅公子大笑着搭上晁燮的肩膀:“来来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晁家公子,晁燮,也不怪你看着面生,他确实没怎么来过。” 花女听见“晁”字,心下悚然一惊,再看晁燮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惊惧。晁燮却仿佛一无所觉,安坐如山,怡然自得地微微笑着。 楼里一派热闹,公子名流品茶听曲,摇头晃脑,逍遥自在。 青楼妓院,是嫖客与小姐之间以金钱交换鱼水之欢的服务交易场所,也称为鱼乐圈。入楼可享受美酒佳肴,音乐歌舞,以及鱼水之欢。这春欢楼便是全京城第一青楼,是文人墨客,官宦世家,富商巨贾乃至平民百姓最常来的娱乐场所。 “哎晁燮,你没见过水霜霜吧?那花魁可是一向的千金难求,我在窦妈妈那儿排了好久都没点到她......怎么,今儿晁哥要不要点她,一睹佳人风采?” 被叫到的那人坐在红漆木椅上,看似慵懒地抬起眼睛,实则目光中藏着一点隐隐的小兴奋,像是也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提议的那人一看他神态便知道他心动了,又怂恿道:“那水霜霜多少人想要,机会难得,不如先下手为快......” 晁燮的父亲是凉州节度使,晁家更是楚京巨贵,以他的背景多半能当场点到水霜霜,到时候他也能近距离一赏美人风华。 台上抱着琵琶的花女正准备弹奏下一首曲子,下面几层楼便安静了下来。这时候晁燮玩味般地轻轻念道:“水、霜、霜。” 他这不大的一声,倒是让周围静谧一瞬。 而后响起更大的喧哗。 不少人开始议论他念的那个名字。 “水霜霜,楚京花魁水霜霜......” “风华绝代水霜霜,倾国倾城水霜霜......”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进话题中来:“诸位仁兄,你们说的这个水霜霜......她是什么来头啊?很有名吗?”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过了几秒,一人笑道:“一看阁下就是个外地人。” 那人衣冠富贵,大约是个商人。他面色稍红,还是坚持问道:“我确不是本地人,这不是正当天正,进京过节嘛。诸位可否与我说说,这水霜霜,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好像大家都对她很感兴趣,竟一齐议论了起来?” “水霜霜,她可是全京城......哦不,全国最有名的花魁啊!” 另一人续道:“全楚京皆知,几年前水左相水松臣获罪下狱,水家抄家,相府的千金大小姐自此辗转勾栏妓院,最终流落到了春欢楼中......想那楚京第一美人,舞若天仙,从前也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相府千金,竟就此成了青楼里的玩物。此事可是轰动朝野,举国皆知......”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啊,我倒是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那水家大小姐如今唤做水霜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她本名叫做水雨月,年少时一舞倾城,冠盖京华名动天下......霜霜是后来她进了春欢楼,窦妈妈给她取的艺名。引的大概是诗经里的那篇《蒹葭》,水一方,白露霜,倒是清冷难言,别具一格。毕竟谁不想要曾经对全京城的男人都不屑一顾的千金大小姐服侍自己呢......” “说到《蒹葭》,诸君可知这水家曾经还出过另一位奇女子,比这水雨月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人插嘴,面上神秘莫测。 “你是说那......” “嘘!”一男子一手抵唇一手指天:“那可是天家的人,你想掉脑袋吗?!” 提的那人也有些懊恼,轻轻自扇了一个嘴巴:“看我,一时竟失了心志......” 有人唏嘘道:“唉,那水霜霜曾经好歹也是多少君子好逑,现如今倒成了京城笑柄......” 这一句立即引来周围人的围歼:“话不能这么说啊,路可是她自己选的,再怎么可惜也比不上人家自己乐意啊?骨子里不还是个千人骑万人乘的下贱货......” “什么就自己选的了,她不是被卖进来的吗?” 另一人讽刺道:“是,她是被卖进来的,她若真是性子刚烈,一早就该自尽明志了,怎么还会活到现在任人羞辱?况且她自己在楼里也肯卖力啊。近几年的评花榜上,您这位高洁傲岸的‘君子好逑’可都是赢得了头牌,占得了花魁的位置呢......” 那人急道:“你这人怎么胡言乱语呢,我何时说她高洁傲岸了?我只是觉得——” 几位一直未发一言的文雅男子皱起眉,出言调解道:“几位莫要动怒,莫要有辱斯文......在座各位哪一个不是名门望族,还望各位慎言......” 说话间,一妇人抱着手炉自外入内。三角眼,吊梢眉,着一身绛紫色的衣袍,外面覆了一件暗红色大氅。春欢楼众人见她纷纷躬身行礼,小姐们也都福了一福,神色俱都甚是恭敬。有个小姑娘刚还和旁边人打打闹闹,见了这人却只有垂头闭口的份儿,因着年龄尚小,还未完全学会掩藏神色,微垂的面上便露出了点畏惧来。 妇人瞧也不瞧小姐们一眼,只握着手炉立在门口,自有手脚麻利的姑娘过去为她除去大氅,小心地收了起来。她不过说了一句“今日外面忒冷”,姑娘们立刻都恭恭敬敬地接过话,嘘寒的嘘寒,问暖的问暖,仿佛怕说晚了就会被拖出去做掉一样。 “妈妈,这是今日的花名册......”阿茶款款地走过来,将手里的簿子奉上。 春欢楼的领头老鸨姓窦,大家也喊她窦妈妈。这窦妈妈就是春欢楼背后实际的掌权者,就算是与春欢楼合作的那家人也要让她三分薄面。这些年来,窦妈妈渐渐将权力往回收,对方许是有了旁的事分神,算是默认了她这一行为,基本不再插手春欢楼内务,只按季收一收分红。 窦妈妈接过名册瞧了两眼,见最顶端落着李香香三个字,满意地笑了一笑。她又往下找,半天没找到目标,于是随口问道:“水霜霜今日竟不在吗?” 阿茶温婉道:“回妈妈,您忘了,您与水姐姐约好了的,姐姐今日休息......” 窦妈妈一双吊梢眉挑了挑,道:“今儿可是天正节,这么大的日子,楼里都忙得腾不出手了,她还要休息?” 阿茶低眉道:“水姐姐今早便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怕是难以露面了。” 窦妈妈把花名册丢了回去,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吊梢眉吊得更高了。 “净会护着她。” 小姐们小心地赔笑道:“有阿香姐姐和阿茶姐姐在呢,妈妈还怕生意不红火吗?阿香姐姐近来可是越来越妩媚了,春欢楼一半的客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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