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头望向方景瑜,慈爱道:“外祖母多给你姐姐,是因为你将来会继承家业,你莫要吃醋才是。” 方景瑜流着泪摇头,“家财都给姐姐,我也不在意的。” 老国公夫人像看天真的孩子一般,摇摇头,“你们回去,外祖母不拦着,是该回去了,只是外祖母有一个要求……” 姐弟俩专注地看向老国公夫人,“外祖母,您说。” 老国公夫人忧虑道:“景瑜还小,不好独自在方家,万一下人欺主年幼,或是发生什么意外,静宁你出嫁了不能时时顾及,所以我的意思是,景瑜还回国公府来,过几年再搬回去。” “我……” 方景瑜想说想跟姐姐在一起,他也喜欢未来姐夫。 老国公夫人摇头,打断他:“虽说侯府是个好人家,可人心难测,若是旁人存了吃绝户的心,你们是后悔莫及。” “平南侯府不会的。” 姐弟俩都不太相信平南侯府会存恶心。 老国公夫人没有说平南侯府的坏话,只道:“平安侯府好那自然再好不过,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国公府始终是你们的外家,不会害你们性命,静娘出嫁了,常回国公府走动,旁人也道你是有倚靠的,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 方静宁觉得外祖母说得极有道理,她虽心里相信许活的人品,可她也清楚,她对平南侯府和许活的了解都有限,并不能完全信任。 国公府不一样,国公府确实不会害方景瑜性命,这些年也从来没苛待他们姐弟。 外祖母句句都是对他们真心实意的爱护。 方静宁想到此,泪又绷不住,扑进外祖母的怀里失声痛哭。 方景瑜也非不知好赖,纵是不舍,仍旧是答应了再回国公府来。 老国公夫人教方静宁哭得亦是鼻眼酸,可再哭下去,都要头疼,便劝着姐弟俩止哭。 待到两人缓过劲儿来,老国公夫人教他们回去休息,“该收拾便收拾起来,明日方家的族人来过,我瞧瞧人,你们便搬回去吧。” 她似是无力,摆摆手。 姐弟俩行了礼,才带着木匣出去。 老国公夫人看着姐弟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给方静宁的那些东西此时看是极多,可换的是方家曾经账上的钱以及将近十年的收益和产出。 老国公夫人一直希望的是他们姐弟永远最亲近的是她这个外祖母,也最亲近国公府,不愿意眼瞅着两人日渐跟国公府离心,可她更不愿意再闹出国公府贪昧遗产、苛待孤儿的恶名。 老国公夫人了解姐弟俩,她知道,即便东窗事发了,他们定然也会顾念与她的情分,选择息事宁人…… 这便够了。 · 方家宅子—— 方家伯府的规制没了,宅门早就换了,不过处处都修整过,焕然一新,显得国公府极用心。 这是方族长等人得知方静宁婚事的前因后果之前所想。 得知之后,一行人皆哑然。 “这……” 方五老爷摇头叹气,“这可真是……” 国公府行事实在是不出他们所料,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忠国公府。 倒是平南侯府……教人意外极了。 方族长眉头紧锁,“依你们看,平南侯府对国公府态度如何?” 方四老爷和方五老爷对视,皆不言。 方景鹤道:“论理,唯一的继承人这样被算计,应是有不满的。” 方族长又问:“那你们说,平南侯府对静宁会是什么态度?” 方四老爷想当然道:“今日咱们不都见到了吗,许世子若对她不重视,也不会特地来接咱们。” 方族长想要的不是这个有目共睹的答案,他极慎重地说:“国公府和侯府若不是一路,咱们该如何自处?” 他们一直往国公府送礼,一来为了方静宁和方景瑜,二来方氏族中在京城的人脉自从方灏去世就断了许多,有也不顶用了,是以才不愿意彻底断了这门姻亲。 原本以为两家结亲,关系应该不错,他们此番进京能多一门人脉。 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儿。 方族长眉头越发松不开,“京中水深,咱们毫无优势,明日去国公府,后日去侯府,得有个章程。” 方四老爷不明白,“要什么章程?” 方五老爷给他解释:“万一真不对付,咱们得想好了跟谁走得近。” “肯定是平南侯府啊。”方四老爷毫不犹豫道,“那是静宁的夫家,再说国公府那作风,咱们也捞不到什么好,这些年还没品出来吗。” 方五老爷对族长赞同道:“我觉得也是,端看两府对咱们的态度,也是平南侯府强些。” 方族长仍然不能下决定,“咱们毕竟不住在这儿,远些近些妨碍不甚大,就是不知道平南侯府是不是想要咱们做些什么,咱们只是出五服的族人,侯府世子亲自来迎,就算是为了静宁,也大可不必……” 方景鹤问:“咱们能做什么?想要钱吗?” 方四老爷不以为意,“供谁不是供,顶用才行。” 方族长摇头,“方灏的家产可还在国公府呢。” 方五老爷惊讶,“族长是说侯府想要国公府吐口?” 方族长道:“家产不拿回来,静宁和景瑜跟他们联系就扯不开,平南侯府得受掣肘,我是族长,出口要顺理成章……” 这才是影响。 推己及人,哪怕那是方家的财产,在别人手里别人也不会愿意轻易松手。 而他们一旦张口,必定要惹国公府不满。 方四老爷听他们一说,苦恼道:“平南侯府世子也没说什么,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方五老爷无奈地看他一眼,“人家怎么会跟我们讲什么,凭白落个觊觎妻子家产的名头。”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方氏一族,有圆滑的,自然也有方四老爷这样性直的。 方四老爷烦躁,“真麻烦!那咱们怎么办?” 决定必须要做,不能两边儿讨好。 方族长道:“明日看看国公府的态度,顺势而为。” 第二日,方氏族人带着备好的厚礼,正要出门,忠国公府便来人告知,今日暂时无法待客。 原来老国公夫人昨日情绪波动太大,今早起来,身子便有些不爽利,头疼的很。 她年纪大了,有点病,阖府都担惊受怕,自然无心待客。 然而方族长等人听了忠国公府下人态度高傲敷衍的一句“老国公夫人身体有恙,不便待客,日后再行知会”,只觉得这是国公府轻视他们。 方四老爷直接在房里暴跳如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其他人脸色也都不好。 偏偏又有平南侯府对比。 他们转过天登平南侯府的门,许活特地又请了假在家中招待,许仲山闲散一些,也在府里的要求下请了假。 侯爷许伯山公务繁忙,今日还有早朝,不在家中,许活见到他们时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侯爷许伯山可是兵部尚书,方家人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而老侯夫人老孟氏、侯夫人文氏、二房夫人郑氏都在正院等他们,和许活一般态度,客气又有礼。 方族长等人越发受宠若惊。 男女分开,方家女眷们和侯府女眷们一处说话,也都是言笑晏晏的,并不因他们身份低微就态度轻慢。 下午,侯爷许伯山也回来,与方家人同席共宴,虽威重寡言,却也算极客气了。 回方宅时,所有人都对平南侯府赞不绝口。 方家人去平南侯府拜见的两日后,终于得已登国公府的门。 忠国公魏高和世子魏璋、二老爷魏志皆不在府中,老国公夫人态度倒是温和,国公夫人小王氏和二夫人娄氏热情却有限。 即便知道有差事不在府里正常,先入为主,方家人心里也不畅快。 如此,还有何犹豫? 方族长在得知姐弟俩明日便要搬回方宅后,郑重其事要求道:“老夫人,静娘如今要成婚,便是已经长大成人,能够自行管家理事,且长姐如母,自该由她照料弟弟,不敢再劳烦国公府,还望国公府能将代持的家产交还给方家。” 国公夫人小王氏和二夫人娄氏顿时不舍,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是来抢东西的一般。 方静宁姐弟亦是惊讶非常。 方静宁从来没管过这些事务,此时族长这般说,她甚至还有些抗拒。 国公夫人小王氏道:“静娘不通俗物,贸然接过去,恐怕要乱套吧?” 娄氏亦道:“我们老夫人说了,景瑜还是在侯府养着,她年纪轻轻初嫁,婆家事儿都够烦扰的了,日后再说吧。” 方家族长夫人翟氏咯咯笑道:“夫人们实在是谦虚,我们这样的人家,姑娘都要学管家的,国公府的娘子们这样好的教养,只会好,如何会差。” 翟氏又看向老国公夫人,夸道:“诶呦,您不知道,那日我们见到静娘,可是惊了又惊,仿佛瞧见了她娘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国公府才能养出这么有气度的娘子。” 老国公夫人不似两个儿媳那般,笑着颔首道:“静娘确实再聪慧不过,方家的家财交还给她料理也是应当,不过如今忙乱,她也分身乏术,我的意思,是等到回门后交接,如何?” 她说得有理有据,也不是不还。 方家人交换了个眼神,并未发觉有什么问题,此事便就这么定了。
第24章 方静宁和方景瑜要搬家了! 两人不舍,也抑制不住地激动。 三个姑娘来方静宁屋子里与她道别,看着她屋里的箱笼一件件地搬出去,神伤不已。 “姐姐搬出去,很快就要嫁人,再回来就只是短暂做客了……” 魏梓月闷闷不乐。 三娘子魏梓芊侧对着她们,暗暗抹眼泪。 大娘子魏梓兰亦是郁郁寡欢。 方静宁眼窝子浅,看到姊妹们如此,一下子又有些想哭,强颜欢笑道:“我不过回家去,到时邀请你们去做客,请外祖母应允,住上些时日,还是与从前一般。” 三个姑娘对视一眼,苦笑,便是有机会能作客,也不似从前那样日日相见。 方静宁如何不知道闺中女子的不自由,沉默下来。 大娘子魏梓兰见状,故作爽朗道:“静娘回家是喜事,你们不是都准备了贺礼吗?快拿出来给她。” 魏梓芊和魏梓月立马收拾心情,着人拿过来。 长幼有序,魏梓兰教她们两个先送。 魏梓月送的是一幅画,她亲手画得,上面是姐妹们一起踢毽子,神情轻快又愉悦,还有老国公夫人和婢女们,还要国公府的百花盛开。 方静宁珍惜地接过来,夸赞:“妹妹画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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