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快地跑到了宁卮身前。 [(阴暗)(扭曲)(尖叫)(嘶吼)(晕倒)以人类现有的自制力尚不足以抵御这种萌物……] 内心很跳跃,但现实中松汛只看见高冷的宁卮嘴角抽搐了两下。 松汛坐到宁卮对面的懒人沙发上,坐姿端坐,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黑色眼瞳里写满清澈。 “我们来聊聊天吧。” 宁卮微微歪着头,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这是人类朋友欸,一个超级萌物,她完全拒绝不了。 完蛋了,嘴角的笑意好像要抑制不住了…… “可以。”安静淡漠的小花大王嘴角下抿,缓缓开口:“你想聊什么” “都可以啊,我们可以聊聊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你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跟我讲。”松汛眨眨眼睛,笑容璀璨。 按照经验,她只要在梦境里待了足够的时间,就可以自动逃出梦境。 [人类朋友好善良!俺越来越喜欢她了……] 松汛:“你的脚好了吗?刚刚踢门的动作超级超级帅!我都满眼冒星星了!” 宁卮平静冰冷地注视她,以一种别人看不透的神情。柔软的淡金色长发垂到了松软名贵的地毯上,她的皮肤似乎相较于上次见面更加苍白了,眼珠宛如透亮的玻璃珠。 [怎么办,好像真的有点头晕目眩了,人类朋友是不是有使人晕眩的魔法] “这个房间的规则是真的,必须要我们都感到满足才可以出去。” 话音将落,宁卮紧张万分地看着松汛,在心里念了几百遍的腹稿终于被她说了出来。 眼前的人类朋友并没有如想象一般对她掷来怀疑的冷漠目光,只是浅浅点了点头,笑得特别可爱,“我知道啦,谢谢你告诉我。” 一瞬间,宁卮感觉心里被莫名的暖意充盈,垂着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声如蚊蚋。 ——她真的很喜欢人类朋友。 她和姐姐宁惏不一样,宁惏所处的空间时常会出现一些有生之物,而她,她的空间里永远都只有冷冰冰的死物或者是形态怪怖的鬼怪。 松汛,是唯一来到这里的生灵。 脑海里正放映着一些过往不太好的回忆时,宁卮注意到人类朋友站起了身。 “我可以坐到你旁边吗?” 松汛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有浅浅的回音荡来,宁卮在对方清凌凌的眼瞳里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宁卮望着她,冷漠脸:“嗯。” 她看起来实在太疏离淡漠了,这让松汛想起了祝泠云,那位冷淡的beta同桌。 祝泠云的心声也会如此活跃吗? 松汛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继续问道:“小卮,你是从小就生活在这么诡异的空间里吗?” “差不多是吧,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在这种奇怪的空间里生活了。”宁卮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开始我还会哭,后面发现哭也解决不了事情,就再也没有哭过了。” “很抱歉,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扯进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松汛愣了愣,然后靠近她,手掌轻柔地拢住她的双手,话音很轻却温润有力,眼神中透露着坚定,“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脱离这里的!” 话落,“吧嗒”一声。 门开了。 几乎是瞬间,松汛恍惚看到有什么东西被打碎,海潮的声音在耳边翻涌。 ……完全是像画大饼一样的承诺,为什么宁卮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感到满足了如果她不能将她从痛苦深渊之中解救,她会更加深陷泥潭吗还是沉溺于失真的遐想? 原来,只要一点垂怜就可以捕捉小兽 第17章 梅茯是一只病弱的、怕冷的鬼。 她讨厌松汛吗? 梅茯是一只病弱的、怕冷的鬼。 她讨厌松汛吗? 这是当然的。 在她死后,她无数次祈祷松汛也不要幸福。 比起看到最好的、最珍贵的玩伴幸福,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忘淡她,她们的故事成为一段模糊而触不可及的回忆,她更渴望更希望松汛痛苦、啜泣与悲伤。这个时候她一定会伸手温柔地为她拭去脸边流下的眼泪,用怜爱无比的口吻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 因为经常生病,梅茯的朋友少得可怜,大家都正是年纪小好动的时候,梅茯隔三差五地就要去医院,一住院就是几个月,原本的好朋友在学校里交了新的好朋友,就不再来找梅茯玩了。 梅茯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状态。 好在梅茯不伤心,她觉得自己不需要朋友,反而觉得那些成日叽叽喳喳的像小鸟一样的朋友很烦。 可母亲却时常想给她找些朋友,她总觉得她太孤单,可怜又寂寞。 “要不我明天请隔壁的小汛来我们家玩一玩”母亲站在窗边,回头问她。 ……才不要,梅茯实在很讨厌松汛,她明明没什么特别之处,却能有那么多的朋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简直是小区里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家长们也很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乖巧又成绩好,是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 小小的松汛和她的朋友们玩着捉迷藏,她藏在树上,但忘了她今天穿着的是橙色的衣服,茂密绿叶间露出的那一角鲜艳的颜色格外明显,她很快就被发现了。 怕母亲伤心,梅茯没明确拒绝,只是说:“以后再说吧。” 这是委婉的推辞,梅茯以为母亲能够懂她,却没想到母亲第二天就把松汛请到了她们家里。 小汛梳着漂亮的头发,脸蛋上扬着灿烂的笑容,一双紫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两眸弯弯地跟她打招呼:“阿茯早上好呀!好久没看见你了。” ……太刺眼了。 黑色的眼睛总是溢着星星,看上去像是被人捉弄也不会生气。在路上遇见她,梅茯基本都当做没看见她,会快步离开,可她每次都要像小蝴蝶似的飞到她的眼前,露出两颗牙齿笑盈盈地叫她的名字。 梅茯讨厌她的骄扬、勇敢和无所畏惧,讨厌她的循规蹈矩与偶尔的离经叛道,她似乎被上天偏爱着,家庭美满、身体健康、一切都顺风顺水。 相比之下她简直是一滩阴沟里的淤泥。 梅茯突然觉得烦躁,握着书的手微微发抖,但母亲还站在小汛身旁望着她,梅茯垂下的眼眸轻轻抬起,平淡地吐出简单的几个字,“好久不见。” 这时小汛就又像往常一样飞过来,梅茯安静看着她的动作。小汛像是怕惊扰她一样,轻声说:“梅阿姨叫我带着你一起玩。” 梅茯怎么看松汛都觉得不顺眼,压根不想理会她。 不过出于无奈,她只能淡淡地点了点头,微微弯起的眼睛透着微不可察的嘲讽,声线清润,“接下来的日子就拜托你了。”顿了顿,轻语唤了她的名字,“小汛。” 这是梅茯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一旁的母亲露出了笑容。 这天之后,小小的松汛几乎变成了她的小尾巴,她走到哪松汛就跟到哪。 当然,这仅限于她在家的时候,不过她怀疑一根筋的松汛只是把“照顾”她当成了一项任务。 如果这是一项任务,满分10,松汛只能得5分,因为在她住院的时候松汛就只来看过她几次,没有每次都来。 如果把时间线延长一点,松汛就只能得0分了,和她失联这么久,爱她的人应该想方设法得到她的联系而不是把她抛之脑后,又去结交那么多的朋友。 究竟戚稚衫是她最好的朋友还是她是呢 她总会忍不住将自己与松汛身边出现的其她人反复对比。 看着她们的言笑晏晏的模样,梅茯忮忌得快要坏掉了。 那些说喜欢她的话都是骗人的吗?不是说把她当成了她最重要的家人吗她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现在怎么还跟别人这么的亲密了?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无关紧要的人勾搭去吧?为什么现在连她送给她的围巾都不带了?丢掉了吗?她们发现的小餐馆现在也可以带别人去吃了吗?这不是她们一起创的游戏吗,怎么可以交无关紧要的人玩?还记得她吗?为什么不来联系她呢?之前真的有把她当成朋友吗吗?是不是一直在说谎?是不是一直在欺骗她?如果真的想她,为什么不来找她?时间确实是个可怕的东西,她也变成无关紧要的人了。 她被松汛这个坏女人抛弃了。 * 松汛觉得梅茯像一截黯淡的、脆弱的青枝,她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肩膀削瘦,侧脸线条柔美,孱弱的眉宇间是病态与丝丝忧愁。 路过梅茯家楼下的时候,小小的松汛都会仰起脸热情地和对方打招呼。 “你好呀——” 梅茯略感诧异地低头,与笑靥如花的小汛四目相对,她顿了几秒,刚装作没看见移开眼,小汛就挥起手来,用大到整个小区都听到的声音再次呼唤她。 “梅茯梅茯,是我呀!” ……该亖的,这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们认识吗。 看出松汛的决心,梅茯只好垂眼,淡淡回应:“嗯。” 就这样一个平平无奇地“嗯”就能让小汛心满意足,她踏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 静站在窗边的梅茯面无表情地凝着她远去的背影,宛如一只雀鸟是那么的轻快。 梅茯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 与她完全相反的是小汛。 小汛对梅茯很感兴趣,也很喜欢她。 梅茯想不明白松汛为什么总是能在茫茫人海里一眼锁定她,就像现在,母亲跟她说小汛就在楼下,她知道母亲的意思,慢吞吞地下楼了然后就悄无声息地坐在大树后,背对着那些嘻嘻哈哈的小孩。 她觉得肯定不会有人发现她的。 但是她错了,下一秒笑吟吟的小汛就跟魔术般出现到她的眼前,像颗金光闪闪的小太阳,“阿茯,你是来找我的吗” 该亖的自来熟,一天不见她跟松汛的关系就拉近了这么多 她可不认“阿茯”这个称呼。 梅茯真是要被松汛给气笑了。 她轻瞥了小汛一眼,额前几缕发丝被冷汗浸湿,她的脸色苍白,眉目间流露几分脆弱,气音微弱,“什么阿茯,我允许你这样叫我了吗?” 小汛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肉眼可见地多了一些无措,她挠挠头,“啊,那你怎么样才会同意呢?” 梅茯被她的愚蠢惊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怎样听不懂人话的家伙。 有细碎的光影落在小汛的眉尾上,眉毛之下是一双亮晶晶的笑眼,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以某种温顺可亲的模样。 梅茯朝小汛勾了勾手指,略欠血色的唇上挂着些笑意,她慢悠悠道:“你过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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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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