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戳了下她,玩笑道,“你这个小财迷,怎么整日里只知道钱钱钱,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年年笑问,“三夫人,是不是很美?我虽然远远见过,但是从未说过话。你知道吗,三夫人可是很有名的美人。” 长欢思索道,“确实很美...不但人美,心也美。”只是那二夫人,就不敢苟同了。想起之前年年曾说二夫人刻薄,果然一点不假。 下午小渚需要打理的不多,长欢便帮着年年一起侍弄花房。 午后过半,花房进来一个身着黄衣的丫鬟。黄衣制服是内院丫鬟才能穿的,且长欢一眼便认出这人是早前跟在谢天书身边的。 那丫鬟颐指气使道,“我们家小姐吩咐,送一盆蝴蝶兰到东院。” 长欢虽不明白为何,但是能看出那谢天书对自己看不顺眼,便同年年道,“你去送吧。” 年年满口答应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只见那丫鬟却道,“小姐吩咐了,要林小暖送。” 长欢没办法,只好选了一盆长势最好的紫色蝴蝶兰,抱着盆跟了去。心道,万事忍为先,可不能让那谢天书因为花的缘故找了茬去。 这是长欢第一次进内院。说是内院,却是院子北部的一大片房舍,因为里面住的都是这谢家的主子们,所以又称内院。 这内院分主院和东西院。主院住的是谢老夫人,东院住着二房谢文风一家,西院住着三房谢白棠和谢天冬。 这东院又分了大大小小几处院落,且院落之间又间隔甚远,中间坐落着负责各房的厨院、浣衣院、仆役院等。长欢跟着丫鬟走过偌长的廊道,七拐八拐算是进了谢天书的院子。 谢天书人品不怎么样,院子布局倒是挺别致。 进门左右皆是花丛簇拥,一道月亮拱门上爬满了藤蔓绿植,进了拱门便是主院,南墙根种了一片绿竹,院内铺满了整块的大理石,左右厢房前也各种了一颗长欢叫不出名的树来,此刻绽放着红色的大团花朵,散发着阵阵馨香。 长欢跟着丫鬟将沉甸甸的蝴蝶兰花抱进了客厅,正欲告退,那丫鬟却道,“你在这等一下。”说着便径自出去了。 长欢见客厅空无一人,略觉不妥,便出了客厅,在院内等候。 不多时,那丫鬟复归,手中拿着一小吊钱,递给了长欢。 长欢接过道,“麻烦姐姐同小姐说声,奴婢谢过小姐赏赐。”说完,行了个蹲礼便出了门去。 大老远见到长欢的身影,年年早在花房外翘首以盼。 长欢从袖口掏出那吊钱,扔给了年年。只因刚才她那么爽快的答应替自己去送花,没有二话。 年年笑得合不拢嘴,道,“小暖,我就说遇见主子们是好事,你看这赏赐,不就有了嘛...”接着又抱着那吊钱感慨道,“啊,为什么不是让我去?!” 长欢见年年这副样子,笑道,“赏赐,送你了。算是我...作为认识你做朋友的礼物,你可欢喜?” 年年忙点了点后,激动的跳了几下,道,“小暖,你对我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年年最好的姐妹。等我以后拿了赏,也一定分你!” 见长欢无奈的笑了笑,年年倒是认真了起来,道,“我说真的,虽然我很喜欢钱,不过我认了你做我年年的姐妹,便是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说到做到的哦。” 长欢接连点点头道,“我信你的,年年。” 距离傍晚还有半个时辰,午后来的那个谢天书的丫鬟复归,身后带了两个小厮来,见到长欢指着她便道,“就是她,偷了小姐的镯子。” 那小厮不由分说,将长欢扭着胳膊便带出了花房,朝东院谢天书的院子走去。 长欢解释道,“什么镯子?我不是小偷,没有偷东西。”可这话边上的人都像没听到一般。 年年在一旁吓呆在当场。她不明白,明明下午才刚得了赏赐,怎么现在就又把人抓了去。可她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外院小丫鬟,即便心有余却力不足。只能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剩下女人遇到困难时唯一的发泄途径,便是嘤嘤哭泣。又怕人看到,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哭。 长欢再次被带来这个别致庭院。只是这次与之前不同,刚进院子便见到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谢天书。 谢天书还是那身装扮,还是细长的眉眼,唯一变了的是,没有了早上见到谢白棠时那副故作的娇憨。那神情,带着鄙夷,还有一丝的幸灾乐祸。 谢天书一手慢慢托着茶杯,一手捏着茶盖慢慢的抚着茶汤,抬眼却是狠厉,道,“说,我的镯子呢?” 长欢正色辩解道,“小姐的镯子,奴婢从未见过。” 谢天书扭头哼笑了一声,道,“还不说实话?下午只有你一人进过这客厅。”说着朝小厮使了个眼色。 只见一个小厮朝着长欢身后膝盖处猛地一蹬,长欢没有预兆的跪在了地上。此刻却觉得这大理石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黄土泥沙地,倒还更好一些。 长欢此刻多想反抗,看着身边拉扯着她的小厮,她可以毫不费力的打倒。三舅、小舅和杨延教出来的功夫,对付这些人,连带谢天书都绰绰有余。 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一想到阿错,一想到百日红,长欢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是了,进逍遥岛之前,就曾设想过,一切没有那么容易。如今没有到鱼死网破的阶段,她不能冒险,也不敢冒险,将这一切努力化为灰烬。 长欢不再多想,抬眼看谢天书,只是直直道,“不是我。” 这一刻,她说的是“我”,而不是“奴婢”。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仿佛早已明了,此刻说什么都无能为力。 谢天书朝身边的一个约四五十岁的老妈子道,“李嬷嬷,该怎么审问,便照着规矩审吧。” 李嬷嬷心有顾忌,面带难色道,“如今老夫人病着,此处也不是戒律院,这时候若把事情闹大,若是让老夫人和三夫人知道了,怪罪下来,奴婢怕小姐为难。” 谢天书怒道,“本小姐教训一个偷东西的丫鬟,有什么好为难的。” 那李嬷嬷一听这话,像是得了圣旨般,走到长欢跟前,使尽全力,啪的就是一个巴掌扇过来。 长欢耳朵嗡的一声作响,若不是双手被两个小厮拉着,怕是要被打倒在地。 长欢使劲眨了几下眼,却只听得那李嬷嬷的话到了耳边,只是嗡嗡如蚊虫般作响。 长欢朦胧抬眼又道,“不是我。”
第24章 动私刑 黄衣丫鬟从屋内搬了椅子出来,谢天书坐下后道,“看来,你的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啊。”说着冲李嬷嬷道,“那就让她清醒清醒,知道自己是谁。” 小厮得了令,提来木桶,将满满一桶冷水从长欢的头顶浇下。 眼下已是深秋,傍晚时分早已凉意岑岑。 林长欢浑身湿透,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头,水顺着脸颊滴到了衣服上,身下一片水渍。 长欢颤抖着身体,头脑倒是借着这凉水清醒万分,思虑着谢天书这般给自己下马威,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前前后后全部想了一遍,却仍是理不出个缘由。 长欢不想得罪了谢天书,让自己的任务难上加难,心里更是明了丢手镯无非是她找的一个借口,便示弱道,“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请小姐指点。” 谢天书在丫鬟的搀扶下,从椅子上起身,恶狠狠凑近长欢耳边低声道,“不要以为你可怜巴巴的看着三婶,一副恨不得她是你亲娘的神情,能瞒得了我...我告诉你,林小暖,即便你的名字中也有一个暖字,可你不是暖暖,不是谢天晴...你只是一个低贱的奴才...” 冰冷麻木了身体,神志却格外的清醒。这一字一句长欢都听在耳中。本是直挺挺跪着的身体,在听到暖暖二字时,却瞬间瘫软在地。 她从未想过从阿错之外的人口中听到暖暖两个字,可是她听得真真切切。 长欢想再次确认,开口道,“暖暖?.....你刚才说暖暖?”眼中写满了疑惑。 谢天书居高临下拉扯着长欢的衣领吼道,“你不是她,不是!她早就死了,你不是。”说完一把将长欢推倒在地。 抓着长欢的两个小厮也被谢天书的表情吓得松开了手。 长欢双手抱头,蜷缩着躺在地上,笑着笑着却哭出了声响,口中喃喃道,“暖暖...怎么会...” 暖暖怎么会是谢白棠的女儿谢天晴...林长欢心如死灰,不知道造化竟可以如此弄人。阿错杀死的暖暖,竟然是谢白棠的女儿,这一切太过巧合。 可她想到了杨延曾说过的,谢存风与明月楼楼主尹天明的一战,筋脉寸断。一切又是那么巧合。 为什么是暖暖?为什么?为什么杀了暖暖的是阿错?她的阿错! 谢天书见长欢这副惧怕的神情,以为自己刚才的那番狠话起了作用,这才满意的坐回椅上,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继续细细品着茶,又一个眼神,着身边的小厮将长欢扶起跪好。 见长欢一脸呆滞,谢天书气也消了大半,微笑着道,“既是知错了,那便在这里好好罚跪一晚。明日一早便撵出府去。”说完便起身回屋,临进门前还不忘叮嘱了一句,“可要跪仔细了。” 李嬷嬷在一旁点头哈腰的赔笑道,“大小姐放心。” 李嬷嬷心里清楚的很,犯不着为一个马上被赶出去的丫鬟,惹得大小姐不满意。便着了一个小厮提着细棍在一旁看着,自己倒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寻了个座。 但见长欢跪的歪了,便是一棍子毫不手软的打在后背。 即便身上有厚厚的秋衣,这一棍子下去,也让长欢闷哼出了声。 在外不见一丝伤痕,却能让人深感皮肉之苦,这手段在大门大户中多用于不听话的丫鬟小厮身上,又怕破了皮相对外让人见了说闲话,落下一个主家刻薄的话柄来。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手段。 林长欢只觉得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清。
长欢想到阿错,此刻也只有阿错能给她撑下去的力量。长欢仿佛忘了周边的人,忘了身上的疼痛,脑中只有阿错。 那个平日里见谁都一副冷冷样子的阿错,那个也曾向往自由,想和自己共度余生和接下来生生世世的阿错。 那个对自己笑的阿错,那个将自己拥抱入怀的阿错,那个曾主动亲吻自己,说“我爱你”的阿错。 长欢喃喃道,“阿错--” 李嬷嬷听见声响,凑近了长欢耳旁,只听到一个错字。 李嬷嬷哼笑道,“错?大小姐的话,即便真是错,在这里也是天理,也是对的!”说完,又冲小厮道,“既然她还不知错,便打到她知错。” 长欢不知道板子又有多少落在身上,只觉得浑身像是麻木了一般。 杨延曾说,痛到极致,便是麻木;爱到极致,便是忘却了自我。 长欢突然想到这句话,苦笑着出了声。 谢白棠心绪不宁的被谢天书和崔艳秋拉着逛着院子,而后午饭没吃什么,便被老妇人派来的人叫去了主院。一直陪着老夫人吃过晚饭,又聊了半盏茶,方才抽了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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