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回神微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着一家人和和睦睦,比什么都重要。” 长欢觉得无趣,又瞧见那片空荡荡的花圃,便同绿竹道,“我想在那花圃上种花,你去叫花房的年年送些花来可好?” 绿竹听此,本担心夫人会怪罪,可又想起大少爷临走时的话,便觉得应该无事,道,“那奴婢差人去说一声。” 长欢又叮嘱道了一声,一定要叫年年来送。 绿竹满口应下。 午后,不多时,年年跟着一个黄衣丫鬟进了门,怀中抱着一捆根部带泥的花过来。 长欢见了,忙迎了上去。 年年放下花,拉住长欢焦急道,“小暖,你怎么在这里?可担心死我了。”说着便哭出了眼泪。 长欢忙哄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小傻瓜,别哭了,待会哭花了脸,等下让夫人见了,要骂你了。” 年年一听这话,这才不哭,道,“你一夜未归,昨晚府里又有了刺客,我还以为...”说着说着,又要哭。 长欢忙问,“刺客?什么刺客?” 年年顾忌的看了眼身侧的绿竹。 长欢见了忙回头道,“绿竹姐姐,麻烦你寻两个小铲子来,再拎一桶水过来吧。” 绿竹颔首行礼,道,“是,小姐。”说完便走了。 年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长欢道,“小姐?小暖你怎么成小姐了?” 长欢略觉为难道,“我也是稀里糊涂的,你先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顿了顿又道,“你说昨夜有刺客?可是真的?”想是昨夜吃了药睡得昏沉,竟不知道还有这刺客一事,难怪夫人一早出门到现在还未归,说不准也在查这事。 年年嘟着嘴道,“是真的,就昨夜,说是就在这西院发现的刺客。后来各处的院子都搜查了一遍,听说也没抓到。” 长欢低头思量着,可能是谁?阿错?杨延?还是谢家的仇家?或是那刺客本就是府中人?可一回想,又觉得刚见过杨延才没几天,应该不是他。若不是杨延,就更不可能是阿错,这两个月未见,她都不知道自己来了江东。 会是谁呢?
第27章 老夫人 待绿竹带着两个小丫鬟,将长欢吩咐的铲子和水都拎了来。长欢同年年和绿竹一道将花圃翻了土,又将那些花,依次种下后,浇了水。 一切完工后,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缕缕流云着色,漫天红霞不尽。 落日余晖洒满花圃,一片盎然,生机再现。 三人看着花圃,再看看彼此脸上的泥巴,轰然笑出了声。 此时只见叶蓉陪在谢白棠身边,缓缓进了院子,便见到那片花圃和那欢笑一堂。 谢白棠住了脚,直呆呆的看向花圃,又看了看长欢,没有上前,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同。 十年了,这个院子,终于又有了鲜花盛开,终于又有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谢白棠喃喃道,“霓虹碧落幻沧桑,芝兰吐芳共尔赏。” 绿竹见夫人来了,忙收起笑,长欢和年年这才发现门口处的谢白棠,也跟着一道上前行礼道,“夫人--” 谢白棠责备道,“绿竹,让你照顾小姐,你怎么能让她又做这些活?” 绿竹刚要开口,长欢忙跪下道,“夫人,这花圃是奴婢自作主张,不关绿竹姐姐的事。” 谢白棠上前将长欢扶起,抓着她的手柔声道,“以后不许自称奴婢了...也不许动不动就下跪...身子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长欢小心抽脱出手,后退了一步拘谨道,“夫人,奴--我已经好多了,多谢夫人关心。” 一旁的叶蓉见长欢这般客气,又见谢白棠的脸上起了一丝的悲伤,忙道,“夫人,到了晚饭时辰了,不如先传饭吧,想来小姐也是饿了。” 谢白棠这才点点头道,“我差点忘了,吩咐厨房上菜吧。”又对着长欢温言道,“饿了吧,我们洗手吃饭。” 年年见状,便告退回了杂役院。长欢看了眼年年,冲她点了点头,心想着得若能寻个机会,定要把年年也弄进内院,她这般喜欢钱,内院的月例想来是不少的。可又一想,若是自己有天得手溜了,又怕事情会牵扯到她。随即不再多想,这事还是容以后再做打算。
前厅桌上,陆续摆满了各式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早有丫鬟在一旁备好了温水、布巾,长欢就着水盆洗了手,又用温布巾抹了把脸,最后擦干手。 又见谢白棠动了筷子,这才开始动筷。长欢奉承着食正不语,只待被问及了才回话。 席间,谢白棠夹了不少菜至长欢碗中,问道,“这些菜,可还合你的口味?” 长欢笑道,“好吃。”接着将碗中的饭菜全吃了干净,独独留了一块牛肉最后在碗中。 谢白棠见了,好奇道,“你不喜欢吃牛肉?” 长欢道,“嗯,我不吃牛肉。”顿了顿又道,“牛每日劳累,不是下地耕作,就是上路拉车,无怨无悔辛苦一生,未曾享福一日,又极通人性,便不忍心吃。” 谢白棠听了,又问,“还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 长欢道,“再有就是香菇,因为小时候吃了肚子疼,以后便再不吃了。除此之外,平常菜肴我都吃,很好养活的。” 谢白棠听罢,同一旁伺候的叶蓉和绿竹道,“都记下,以后牛肉和香菇,让厨房从菜谱上撤了吧。” 长欢一听此言,忙摆手道,“夫人,莫要因了我一人,还弄出这么多事,我过意不去。” 谢白棠道,“我只谢上天,给了我一个重来的机会,让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一旁丫鬟又递了茶,长欢接过含在口中漱了口,又有丫鬟端着盆盂上前,长欢又将茶吐了进去,一切动作轻松娴熟,如同在林府时一般,倒让一旁的叶蓉觉得有些惊讶。 饭毕,谢白棠携长欢进了西偏厅,指着屋内的一应布置道,“你以后就先住这里,待收拾了院子,你再搬。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先将就下。” 长欢看着屋内,有梳妆台,有双人宽的床榻,有桌椅茶具,满意道,“夫人,这里已经很好了。”比起杂役院,自是好了许多。 谢白棠随即拉长欢坐下,叶蓉斟了茶,退守在一旁。 谢白棠拉着长欢的手,一直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 长欢觉得被这么看的有些脸发烫,不安的抽脱了手,为免尴尬,便找话题道,“夫人,那花圃,你见了可还欢喜?” 谢白棠微笑道,“欢喜...自是欢喜...” 长欢试探问道,“那,夫人,得空了,我可否去药园玩?” 谢白棠欣慰道,“你喜欢药园?” 长欢点了点头。她最想要百日红。 谢白棠道,“那改日,我带你去逛逛,那边不比花圃,有许多药碰了会有危险。” 长欢听罢,开心的笑道,“嗯嗯,我听夫人的。” 谢白棠见长欢如此开心,便将长久以来一直想问的问题,问出了口,道,“你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吗?” 长欢立即提升了警戒,摇了摇道,“不记得了。” 谢白棠犹不死心,道,“全部都不记得了吗?” 长欢略有心虚,道,“嗯。六岁以前的都忘了。” 谢白棠关切道,“那你是生在什么样的家里?都有哪些人?对你好不好?” 长欢道,“我家里人都对我很好,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爹娘最是疼我了。他们都懂一些医术,还开了个小药堂,日子也还过得去,我平日里也会帮忙打打杂,种种药草,晒捡药材。空闲了他们会教我读书识字明理。生病了,我爹娘都会悉心照顾...我不喜欢喝药,太苦了。我爹就说,不能吃苦的人福薄,可是每次吃药他还是会做一碗甜汤给我喝。每年过生辰,他们还送我礼物...我还会一点拳脚功夫,所以街上的小伙伴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一直以来,我都过得很开心。” 谢白棠静静听完,喃喃道,“那就好,开心就好......我听外院的满掌事说,你是个孤儿,那你爹娘...” 长欢低头轻声道,“都过世了。”长欢心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天神们勿要当真,这只是林小暖的故事。 谢白棠又问,“那他们生前可曾提及过,你或许不是他们亲生的,是抱养的?” 长欢摇了摇头,道,“不曾。” 谢白棠不经意的几声轻咳,让身后的叶蓉紧张提醒道,“夫人,该歇息了。” 长欢也道,“夫人,你没事吧?”说着将茶往前推了推。 谢白棠神色有些憔悴,依旧笑道,“我没事。” 叶蓉道,“夫人,您昨晚就没有休息好,今日一早又起来忙前忙后,累了一天,这么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 长欢心生愧疚,道,“夫人,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谢白棠只是和颜笑笑,不再说话,她确已疲乏。叶蓉便扶她回了房休息。 清晨醒来,绿竹道,“小姐,你昨晚说梦话了。” 长欢好奇道,“什么话?” 绿竹道,“好像说什么什么错的什么对的,哦,对了,你梦里还在叫什么姐姐...” 长欢惊讶,自己并不记得做了什么梦,更从未记得有什么姐姐值得自己梦中还在记挂的。不过梦境这东西,算不得数,便随之抛却脑后。 时辰尚早,谢白棠还未起身。长欢央求绿竹带她去厨房,亲自下厨做了碗粥,弄了碟小菜。又见厨房新送进一筐雪梨,便又动手熬了一锅梨汤。 外面跑来个小丫鬟道,“夫人起身了。” 绿竹这才端着饭菜,跟着长欢来了客厅。 谢白棠将将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淡蓝色云锦秋装长裙,柔顺丝滑的云锦上现出淡淡的白色花纹,整个人显得既稳重又不至太过呆板。 长欢静静行礼,道,“夫人,早安。” 谢白棠见是长欢一早起了,打心里开心道,“你今日起的这么早,昨晚可是睡好了?” 长欢点头微笑道,“嗯,夫人,我做了点吃的,给您尝尝。” 绿竹将吃食摆上桌后,谢白棠好奇笑道,“你还会做粥?”倒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粥又道,“味道很好...一同用饭吧。” 长欢便陪同用了一碗粥。 叶蓉见谢白棠胃口大开,神情便不再紧绷。 用完了早饭,待喝早茶时,长欢又着绿竹端了梨汤过来,道,“这梨汤最能润肺,适合秋冬饮用。见夫人昨日咳嗽,便熬了些来。夫人,您尝尝......蓉姑姑也喝一碗吧。” 谢白棠心情大好,着了叶蓉落座,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谢白棠带着长欢去了老夫人处,她坐在正厅的梨花木雕花太师椅上悠闲喝茶。身后墙上挂着一幅硕大的有些年头的《海岛烟雨图》,右上面题有两行字:烟云待风来,晴暖归有时。 长欢第一次见到老夫人,便觉得这人头发花白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那双眼睛非但没有一丝的让人觉得老眼昏花,反倒越发的囧囧有神,透漏着睿智。怎么看,都不似那怪人口中说的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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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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