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阑趁机回身后退几步,顺手操起桌上的砚台,用力砸上他的太阳穴。 薄明琛应声倒地。 方芷阑惊魂未定,呼吸上下起伏着,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最后走出门外,大声唤来宫人:“你们看好他,切不可叫他自裁。” 寝殿内,刚从太后宫中请安回来的千缕玉在偌大的屋子里也未见着人,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圈,刚想召出暗卫找人,却见她气喘吁吁回来,额头上还带着层薄汗,双颊绯红。 “跑得这般急做什么?”千缕玉面上的冰雪瞬间融化为春水,一把揽过来人。 “骗我喝血的事,日后再跟你算账。”方芷阑瞪了她一眼,“现在薄明琛发疯要杀了我,你说怎么办吧?” 千缕玉神情略有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伸手从背后揽住方芷阑的细腰,撒娇般道:“我也是担心你呀阿阑,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方芷阑早就知道她是什么德行,并不当真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计较,而是蹙着眉头:“薄明琛这蛊,到底该怎么办?” 杀又杀不得,留着却也是个定时炸弹。 “阿阑果真是与我心有灵犀。”千缕玉继续厚着脸皮再她耳边絮叨,“今日我就是去与母后和皇兄道别的。” “道别?” “本宫打算带你去南疆的部落,找人将这生死蛊解开,不知你可愿意?” 方芷阑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气焰顿时消灭。 以千缕玉的地位,若她要解蛊,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她分明是…… “我知道阿阑在皇宫中拘得慌。”千缕玉道出实情,“阿阑想不想,同我一起赏遍这大魏的万里河 山?” 她一语说到自己心坎上,方芷阑岂有不答应之理。 “那本宫唤人收拾东西?”千缕玉在她颊边落下一吻,又想到什么,“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你我二人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京中,不如趁着这最后几日……” 她话音逐渐变弱,动作却愈发放肆。 方芷阑根本敌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里,二人连房间门都没有出过…… 半后年的南疆。 与偏北的京都不同,虽才二月,此处已是春暖花开,春光鸟语无限温馨。 “阿阑姐。”山村里的木屋前,身着红衣,头戴银饰的小姑娘仰头看向前方身姿曼妙的少女,双眸亮晶晶的,“村里夜举办火把晚会,你去不去?” 说话的小姑娘年纪约莫不到十岁,小脸圆圆的,肌肤呈现出天然而纯朴的黑。 “去!”方芷阑爽快答应,她刚刚打了一套本地人的银饰,不正好戴上试试? “我也去。”身后有人倚门而立,慢悠悠道。 小姑娘又递过手里的木篮:“这是我路上来时踩的蘑菇,送给阿阑姐姐。” 说罢,也不等方芷阑推辞,便活蹦乱跳地跑开了,如一只山里无忧无虑的小鹿。 正好,今天可以添个菜。 方芷阑随手将篮子里的蘑菇放到厨房,千缕玉便又跟过来,黏着她道:“你可不许抛下我一个人,独自出门。” “好好好。”不就是那日自己一个人去村里转了转吗,就要被她念叨得耳朵都要生茧。 方芷阑好气又好笑地看向她:“那套银饰我还没有戴过,你来帮我试试?” 千缕玉止住了话茬。 天黑之后,方芷阑涂抹好口脂,戴着银饰与千缕玉一同出门。 她们来到这个村子里后,找到法子解开了方芷阑身上的生死蛊,二人顺势打算在此地停留一段时间。 这一停,就是数月之久,跟当地人也逐渐熟稔起来。 火光已经熊熊燃烧,几乎亮彻半边天,青年男女们已经围成一个圈且歌且舞。 方芷阑与千缕玉加入其中。 千缕玉无心歌舞,只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她的纯银头饰顶在脑袋上,随着舞蹈的动作,垂在额前耳侧的流苏摇摇晃晃,晃乱人的心神。 当方芷阑笑着朝自己看过来时,千缕玉终于忍耐不住,低头吻上那张自己肖想久矣的唇。 蜂蜜与玫瑰花瓣混合的口脂,带着淡淡的甜。 耳边有人群的欢呼声,这些山里族落的青年人,天性奔放,不讲究什么礼节,纷纷起哄。 方芷阑意念微动,伸手揽住她的脖颈,回以一个更深的吻,心中默默祈祷此刻能够天长地久。 久到她们永远不必承受分离。
第159章 白南柔 “滴——第五个世界已开启。” 方芷阑闻声睁开眼,看见头顶隐约有些熟悉的灯,清晨细蒙蒙的光从窗户缝漏进来,却想不起自己这是在何处。 她动了动,当即感觉到浑身的酸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芷阑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当即意识到自己这是做过什么。 到底哪个杀千刀的…… 她咬牙切齿,却在侧头看见枕边人时,浑身一僵。 向来浅眠的白南柔被这动作吵醒,顺手揽住方芷阑的腰,随即睁开眼。 然后许久的时间里,她的眼皮都再没有眨过一下,浅棕色的瞳仁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人看。 方芷阑也福至心灵,终于想起自己这是在何处。 这不是她刚开始中了药,跟白南柔干柴遇烈火,在酒店渡过的第一个晚上吗? 许是白南柔的眸色太过晦暗不明,方芷阑忍不住有些紧张地瑟缩了下。 谁知她却突然伸出手,轻轻安抚面前的人:“别怕。” 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芷阑一愣,却又想起这个时候二人虽然已经缠绵过一整夜,但的确不知道对方是谁。 没想到时间会突然回到这个节点,她沉吟片刻,老实说出自己的名字。 毕竟自己还要修复当前这个世界,即便白南柔已经不记得她了,方芷阑有些酸涩地想。 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出名字的瞬间,白南柔的瞳孔猛地颤了下,眸底的深意铺天盖地而来。 如惊涛骇浪泛起涌动,却最终归于沉寂,将一切潜藏于海面之下。 方芷阑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何等错误,时间竟然回到当下这一节点,但她把握住机会与白南柔拉近关系总是没错的,于是眼底带着懵懂:“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白南柔。”她唇瓣轻启,带着似有若无的叹息,“我的名字,你要记住了。” 方芷阑点点头,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她动了下:“我该回家了。” “别走!”白南柔语气猝地一紧,伸手揽住她的腰,当掌心触到温柔的实感之后,她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你腰不痛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 方芷阑面上一窘,却还是低低应了声。 好在她果真只是揉腰,并没有做别的动作。 方芷阑却忍着好大的力气,贝齿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细碎哼唧的声音。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白南柔瞳色渐深。 二人一个并没有真的打算离开,一个更舍不得走,直到临近中午,服务台打来电话询问二人是否退房时,她们才从这昏暗的空间中如梦初醒。 “咳。”休息了整个上午,方芷阑早就觉得舒缓了许多,她轻咳一声,“那个…我真的该回家了。” “我送你。”白南柔脱口而出的话毫不犹豫。 方芷阑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她自己也走不动,点头应道:“好呀。” 白南柔眼底闪耀出一抹浅淡笑意,亲手给方芷阑换上衣服,还将自己的外套包裹在她身上,生怕她着凉。 将人放上副驾驶座,白南柔回到自己的位置,系上安全带,刚打算转动方向盘时,她动作一顿,装作不经意问道:“对了,你家在哪儿?” 看来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方芷阑松了口气之余,心头泛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报出方家的地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在自己的记忆中,作为集体的掌权人,白南柔向来雷厉风行,开车也是流畅有速。 而这一次,她的车速却不疾不徐,像是有意放慢般,并且一路上温和地询问起方芷阑家中的事情。 虽是点到为止,却并不冒犯,不知不觉间,方芷阑就差将自己的家底全部和盘托出。 “我的名片。”临到下车时,白南柔递了张一看就做工精细的名片过来,“以后你的公司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找我。” 方芷阑刚要接,白南柔又想到什么,取出笔在名片上再添了一串号码:“你直接打这个号码就行。” 方芷阑郑重其事地道了声谢,心底却五味杂陈。 没想到初次相识,白南柔就如此慷慨,她有些受宠若惊,原本以为自己要花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白南柔亲自将方芷阑送回了家,还热情地同管家打了招呼。 热情得甚至不像是她本人。 之后的日子里,还不等方芷阑联系,她便主动打来电话,说是有意投资方氏集团,并且劝方芷阑带她母亲去国外看医生。 方芷阑眉头一皱,发现不对劲。 她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向来行事不顾前后的方芷阑有些犹豫起来。 若是白南柔记得一切,自己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在将方母送到国外后,方芷阑决定试探一下。 别墅临海,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方芷阑面带疑惑地看向身边的白南柔,终于鼓起勇气:“白小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嗯?”迎着阳光靠在躺椅上看杂志,白南柔神色微动,不过很好地被她掩藏住。 “其实……”方芷阑酝酿了下,“你我二人不过是阴差阳错了一晚上,你为什么就会这样关照我呢?” 白南柔墨镜下的一双眸子闪了闪,她放下手中的杂志,缓缓坐起身:“阴差阳错?难道你是想不认 账?” 明明被睡的人是自己,听她的语气,怎么反倒像是在指责一个始乱终弃的渣女,方芷阑忘了话题怎么会岔到这里,她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我也不会不认账。”白南柔轻飘飘地道,“这些,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补偿。”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方芷阑低头思索。 白南柔将方芷阑照顾得理所应当,就连公司也是她亲手在打理。 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方芷阑本就习惯与她相处,再来一遭,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照顾着照顾着,不知为何,二人就又同居到了曾经的房子里, 直到方母从病床上醒来,她才突然心头咯噔了一下。 怎么办,自己这次不会又被棒打鸳鸯吧? 谁知这一回,是方母先开口,让方芷阑带着白南柔一起到家里吃饭。 还特意吩咐韩嫂做了一桌好汤好菜。 方家的饭桌上,当方芷阑还在心惊胆战之时,李华却已经开口:“我能够这么快好起来,还得多谢白小姐的帮忙,又是帮忙找医生,又是在资金上给方氏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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