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安淡淡勾起嘴角,又拽了拽二皇子因慷慨激昂而掀开的被边,略带哄劝说道,“可每个朝代都需要这样的傻子,不是吗?” “那你也不能当!” 曲哲一度认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是件挺好的事,但现在看来也未必。当你知道一个不好的结果,可是却无力改变时,真的会畏惧命运二字。 如若他不知道薛子安今后会怎样,也许现在能像他一样踌躇满志,畅意未来,但现在,他真的希望薛子安永远只是个巡查队统领。 薛子安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年轻时的大将军意气风发,可此时眼底却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无奈,“有些事也由不得我呀。” 对啊,他的父亲可是开国大将军,他的父亲可是手握龙骥营的国之利器。 薛子安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二皇子的额头,“但你尽管开心快活,以后什么都别怕。” 这句话说得太过柔情,在这静谧的冬夜里,好似耳语钻心,一句便戳在心尖上。屋子里将灭的炭火烧出余温,热到曲哲头脑发昏! “我一个人能开心快活什么?我是想和你一起。”他转身凑过去,刹那间唇与唇触碰... 薛子安只觉天旋地转,浑身汗毛霎时竖成了刺猬!这个吻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如同登时给他施了定身咒。 不敢呼吸,眼前恍惚,只能闻到鼻息间都是二皇子的味道,一点点血腥气,浓重的苦药香,似乎还有些花粉的甜腻味...总之让他满心慌乱! 不对,不对呀!今晚的一切都...都太不对劲了! 冰凉软糯的唇,略带湿滑的舌尖,一点点...攻城略地! “不!”薛子安猛地推开二皇子。 “啊”曲哲捂着伤口,重重摔回床上。 “殿殿下,对不起!”脑子被冲得一片空白,薛子安踉跄着夺门而出。 “子安!” 唇角边余温还在,而薛子安头也没回,曲哲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地上的炭火盆早已熄灭,冬夜的冷风很是刺骨,即便某些人有反应,也不一定是龙阳之好。 “咳咳咳”这下曲哲更睡不着了。 夜风吹在薛子安身上,呼一口气,眼前荡起层薄雾,顺着冷风钻进脖子里,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当燥热散去,理智渐渐回笼,那个吻也变得清晰无比。 他怎么会亲自己?我们俩可都是男人啊! 薛子安一路急行至偏院,方松出口气来。二皇子素来喜欢玩笑、捉弄自己,这个他倒是早就知道,但...今日所做...着实出格! 关上屋门,只有一片月色洒进窗内。黑暗慢慢包裹,仅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和杂乱的心跳。 薛子安心底明了,他对二皇子绝对不是厌烦,而且喜欢与之相处。
喜欢他略显跳脱的性子,喜欢他对待是非的态度,他的洒脱是自己从不曾有的,但这一切喜欢,仅限于是种欣赏,而不是爱慕。 深呼一口气,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也许今晚的一切还都是二皇子的恶作剧,他只是想看到自己局促窘迫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像以往那样。 也许刚刚冲出门时,二皇子正坐在床上笑得拍床板呢。 可温柔的触碰,舌尖颤抖的试探,紧张到破碎的低喘...又真真不似玩笑。 薛子安懊恼的恨不得一头撞晕过去,“罢了,纠结这些又能怎样?” 是与非,玩笑或认真,他终究还是二皇子。就算他要求自己私下唤他阿哲,皇子还是皇子。 而且,即便是非在下,还有人伦在上。 想到这,薛子安认定今晚一切必然是二皇子玩笑,刚刚自己的反应,应该也正中他下怀。 五更鼓起,天都快亮了,薛子安深吸口气,决定不再继续乱想。 曲哲盘腿坐在床上直嘬后槽牙,“啧,我怎么想的?!这下算是玩脱了!薛子安刚刚跑得比兔子都快,现在一定躲起来骂我八辈祖宗呢。” 明天怎么办?日后如何相见?他会不会从今躲着自己? 曲哲将目光挪到屋顶,又漫无目的的游移到脚趾尖。 装傻充愣吧,他不会和一个病人计较的! 这人胜在心大,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便倒头闷睡过去。 薛子安一夜未眠,清早刚准备合眼,方术那边便传来消息,说已经探查到刺客踪迹,不出意外明日便能在小元山附近追上。 他烧掉手里的小纸条,心想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向二皇子禀报。
第20章 惹炸毛 曲哲虽心里打好装傻充愣的主意,而且薛子安也决心认定那晚只是个玩笑,但二人近日里几乎没再见面,即便见面也只是客客气气打个招呼了事。 史莱客这几天出入二皇子房间时没看到薛子安,以为他奉命在外调查,而今日路过别院,却看到他在院子里舞剑。 嗯?这俩人平日如胶似漆,最近这是...他眼珠一转。“薛统领。” 薛子安收了架势,“史先生。” 史莱客笑脸迎上去,“近几月得亏薛统领协助,府内安稳,殿下伤愈,史某不胜感激。” “史先生客气,我也仅是尽了一份绵力,又怎敢领谢?” “唉,史某心中有愧,最近府内事情多,我又遣返了两名下人,照料不周,还望海涵。” 薛子安愣了下,偌大一个皇子府,遣返两名下人无足轻重,可他为何与自己说?“不知是犯了什么过错?” “这二人居然敢背地里诋毁二殿下与薛统领的名声。” 薛子安惊得身子一颤,这话什么意思,他不用想也明白。 史莱客漫不经心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此事,“我已遣返她二人,又将府里这些下人呵斥一番。薛统领若万一听到些什么,千万别往心里去,最近府内事务繁忙,是史某疏于管教了。” 他说完,对薛子安深深施了个礼。 薛子安脑子里此时已乱得七荤八素,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红着脸回了个礼。 史莱客目的已达到,说不通二皇子,我还管不了你薛子安? “薛统领继续练武吧,史某便不过多叨扰了,有事尽管来找我,告辞。” “史先生慢走。”薛子安这几日刚静下的心,被史莱客又搅起波澜。终究是因为愧疚还是刻意透露,谁都不是傻子。 “薛统领,外面有人找。” 这边还没回过神,那边事情又找上门。 他深吸口气,该是方术回来了,便急步跑到门外。只见方术领着两名将士,一身风尘仆仆。“薛统领,人我们已经抓回来,牺牲了三个兄弟。” 薛子安往巷子口看了看,没有槛车。“抓的人呢?” 方术低下头,“我们刚进城就被大理寺的人拦下,犯人被他们带走了。说我们巡查队无权收押罪犯,后续审讯必须交由大理寺。” 人是方术抓的,任命是皇上下的,薛子安为总负责,为何大理寺能够越级押人?这中间是谁在发号施令? “方术。”薛子安抬手耳语,“你去暗中盯着三皇子那边,看看他有何行动。” “是,薛统领!” “另外再派一队人到大理寺门口守着,咱们抓的人,不能让他们随意处置。” “是!”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薛子安转身跑进院内,此事关系到二皇子,先撇开大理寺半路劫走人犯不说,抓到凶手也应知会他才对。 在大事面前,那些摇摆不定的扭捏,显得无足轻重。 薛子安跑到二皇子面前,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凶手已抓到,但是被大理寺带走了。” “什么?!”曲哲一拍桌子,噌得站起身,“走,去大理寺审犯人!” 他的小火气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薛子安一把拉住他手腕,“你身体刚见好,还是别去了。我先去,有什么事回来再告诉你。” “那帮人敢拦方术,你觉得他们能把你放在眼里吗?”曲哲将手抽出来,“我们一起去。” 可让薛子安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说的一起去,是一起坐着他的马车去。 车子一路疾驰,在狭小的车舆内,两人对面而坐,即便现今形势再紧张,也不免让他二人觉得尴尬。 “那个...方术什么时候来找的你啊?”曲哲开始没话找话。 “就在刚刚。” “哦,你说大理寺不会把犯人杀了吧?” “量他们没那么大胆子。” “嗯,也是哈。” 马车跑得急,轮子似乎碾到块石头,曲哲一下被颠了起来。 “小心!”薛子安情急下,一把拉住曲哲的手。 热乎乎的,带着紧张的力道。 曲哲借机揩了揩薛子安手背... “你!”薛子安一下将手抽回,火气直接顶到脑门。 这是什么人啊?!这种时候居然!!!还要脸不要?! “生气了?”曲哲试探着问了一声。 废话!薛子安一扭身,干脆不去理他。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比起那些解释、装傻,其实曲哲心里更想知道这个答案。 薛子安怔了下,讨厌吗?虽然二皇子所为的确出格,但在他靠近时,自己的反应是明显的。在他亲吻时,自己的内心是悸动的。在看到他时,那种暗喜是无法抑制的。 可这种感觉太奇怪,奇怪道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我今晚就会从殿下府内搬出去。” “搬出去?为什么啊?”曲哲立刻急了。 “一来凶手已抓到,殿下安危无虞。二来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出去能方便些。” “啧,你这不就是借口吗?” 薛子安没再言语,马蹄声杂乱,随着车夫一声声急躁的鞭挞,越发乱得似要穿云破石。 纵使曲哲脸皮再厚,纵使他真的豁出来这一身皮囊,眼前薛子安表现,已让他很清楚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他不知该怎么去解释,“那晚是我一时昏了头,子安,对不起。但你若真的厌烦,我以后不再那么做便是了,你能不能别走啊?” “不能。” 曲哲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亲嘴一时爽,可心急喝不到汤啊!“我不靠近你,还不行吗?” 沉默,车轱辘压着石板“咯嘣嘣”直响,一声声如击在心里的鼓。 薛子安抬眸,看到二皇子脸上近乎哀求的期盼,心都跟着揪了一下。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一下子还真说不清。“你是皇子,该知道人言可畏是何意思。” “诶?这话怎么听着像莱客兄说的?”曲哲心里暗骂一声,“是不是他去找过你?” “你别乱猜。” “那是下人说什么被你听到了?” 看来史先生说的果真不假!那二皇子所做也根本不是玩笑!他眉眼一戾,“你既已知道,为何还要那般?” “我...”曲哲满脸委屈,“我不是一下没忍住嘛。” 薛子安气得一甩手,“混账!流氓!” 还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曲哲,而且说得他哑口无言。“行!我混账,我流氓,那你能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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