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生的家乡确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三人游山玩水,喝酒谈天,好不快活,把军中忙碌暂时抛到脑后,仿佛又回到了豪情壮志的少年时光。 一日晚,罗鸿生设宴招待乡亲父老,他的发小唐清也在,唐清面容姣好,皮肤雪白,言行举止婉约大方,是个美丽的江南女子。 罗鸿生忙着招待其他客人,就把唐清推给祁烈他们,让他们照看一下。 唐清坐在祁烈旁,低眉含笑,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祁烈不敢直视她,羞涩地只盯着自己的碗,只偶尔给她夹些她够不着的菜。 两人渐渐放松下来,聊的越来越开,越来顺,偶有笑声回荡。罗鸿生来这桌敬酒的时候看着他们谈笑风生,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客客气气地向大家敬了酒。 那是他们三人最后一次一起出去玩。 祁烈回军营后,还与唐清保持着书信往来,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处了。 黄老将军最后果然举荐了祁烈,他退位以后,祁烈顺利地当上了主将,他提携了李文炎做左副将,罗鸿生还是右副将。 祁烈被授位的那天晚上,他想拉着李文炎和罗鸿去开一坛那海棠树下的女儿红,却只寻着了李文炎,怎么也找不到罗鸿生,只好作罢。 坐了主将没多久,祁烈发现不对劲了,之前玩在一起的兄弟们都开始对他疏远,包括李文炎和罗鸿生,见他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多一句玩笑话。 他不再是无所顾忌,恣意快活的少年郎,主将的担子不轻松,他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常常坐在将军椅上,摸着冰冷的椅子沉思。 一日,祁烈找了李文炎来,李文炎一见他就下跪行礼,祁烈赶紧上前扶起他,犹豫着道:“文炎,为何……与我如此生分了……” 李文炎不敢抬头,沉默了一会,才低低开口:“因为……你是祁将军了……真正的祁将军。” 祁烈一下送开了扶着他的手,踉跄了一下,李文炎赶紧扶住他。
“阿……祁将军没事吧?” 祁烈稳了稳心神,从李文炎手中抽出胳膊,转过身,慢慢向将军椅走去。 “你去吧。”他轻声道。 李文炎走后,空荡的屋内只剩下他一人,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摩挲着扶手,呆呆地看着远方。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啊……” 他唯一的安慰是唐清,唐清依旧和他无话不谈,用她的善解人意和温柔化解了祁烈的苦闷和孤独,不久后,他便和唐清成婚了。 祁烈和唐清成婚那日,也只有李文炎来了,罗鸿生再次不见踪影。 那海棠下的女儿红,依旧没人动过。 再后来,军中开始流言四起,说祁烈的主将之位来路不明,是逼着黄老将军举荐他的,如若不然,便杀了他;还说祁烈的妻子唐清本是和罗鸿生青梅竹马,是被他横刀夺爱抢过来的,各种传言一时被议论纷纷,竟闹的有些军心不稳。 祁烈察觉到整个军营氛围都不太对,隐隐感觉到不安,那时唐清已经怀了孩子,祁烈怕她有危险,于是让李文炎护送她到自己的一处别院清养,还拖了亲信在她身边照顾着。 送走唐清后,传言愈演愈烈,甚至开始有人抗议,要罢了祁烈的官职,说他德不配位。 当时边境不稳,战事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军中又军心不稳,祁烈日日忧思,夜夜难眠。李文炎看着祁烈这样,心中也难受,于是找了郎中,配了安神的药给他,他晚上才终于睡得好些。 可惜,好景不长。 一夜,天无星月,整个夜晚比往常阴沉很多,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也就是这夜,熊熊大火吞噬了祁烈的屋子,本来黑沉的夜被火光映照的通红。 众人好不容易把大火扑灭后,在屋里发现了被活活烧死的祁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新晋榜啦,还是挺开心的~ 所以一开心就双更,啦啦啦,二更在8,9点左右哦~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第17章 道士 李文炎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用手捂着脸,低低地抽噎起来。 池唯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最好就是让他自己发泄情绪,他没多言语,只拍了拍李文炎的肩膀以示安慰,虚妄也走过来,替他倒了一杯热水,随即坐回了位置上。 待李文炎好不容易缓过来,喝了虚妄递给他的热水,才沙哑着继续道:“阿烈走了没多久,边境战事爆发了。” 祁烈死的突然,主将之位一时找不到人接替,战事又急,于是就暂时由右副将罗鸿生带领士兵迎战。 那场仗大获全胜,罗鸿生经此一战,从副将正式升为了主将。 此事说来也奇怪,其实当时罗鸿生有个决策失误,差点就败了,但在紧要关头敌军内部好像出了点问题,最终还是罗鸿生胜了。 “他们都认为阿烈的死是意外。”李文炎道,“甚至有人说……说……阿烈将军之位来路不正,又抢了别人喜欢的人,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可我知道,阿烈绝不是这样的人!” “你怀疑他是被人害死的?”池唯容问道。 “是……”李文炎迟疑着,“我……我……我怀疑……我怀疑是……是……” “罗鸿生。”虚妄替他说了。 “唉!”李文炎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怀疑鸿生不好,但是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李文炎是后升的新副将,祁烈出了事,将军府基本就由罗鸿生做主,查探的人也是罗鸿生派去的,查探结果说,火灾应该是祁烈夜里起来不小心碰翻了烛灯所致。 李文炎当时就起了疑,以他对祁烈的了解,祁烈为人一向稳重,轻易不会做出这么不小心的事,且就算他这次没注意手挥到了,碰翻了烛灯而已,当场用点水很快浇灭了,祁烈身体壮硕,又不是不能动了,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火灾? 除非,他真的不能动了…… 李文炎因为心中有疑问,在房子翻新之前,特意去查探过,他发现,房子的外围烧毁很严重,如果祁烈是从房里打翻了烛灯引起的火,外部的损毁程度为何比内部更严重?倒像是外围也被人点了火。 但除了怀疑之外,李文炎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祁烈是被人所害的证据,只是他发现罗鸿生与他更加疏远了,甚至怕见他,一般有事说事,说完就各回各处,不再多做任何交流,好像他们从没玩在一起似的。 祁烈死后,罗鸿生特意请了道士来超度他,说他死得痛苦,要送他好走。之后罗鸿生坐上主将没多久,那怨念就缠上了他。他开始不断地往将军府请道士,但无一人有解决之法。 某日,罗鸿生又把为当初祁烈超度的道士请来,那道士神神秘秘地摆了一圈阵法后,对众人说,祁烈死于非命,不肯投胎,冤魂还停留在屋内不肯离去,他对于自己的死不能接受,也不能听人说起,谁说了就会找谁报复,让所有人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关于祁烈的事,也不要再靠近那间屋子,大家都不想惹是生非,是以众人在那之后对祁烈的事都缄口不言,对祁烈曾居住的屋子也退避三舍。 “你现在对我们说这些,不怕那道士说的报复?”虚妄问道。 “我才不怕!阿烈他不会报复我的!”李文炎有些激动,“再说,那道士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怎么说?”池唯容道。 “那天我无意间听见一个消息。”李文炎回忆着。 那天李文炎去街上买东西,听到有人讨论说,以前每天都会来街上摆摊的一个道士好几天没来了,李文炎一听,这不是前两天罗鸿生刚刚请来除祟的道士吗?李文炎心觉不对,于是打听了此道士的住处寻了过去,到地一看,早已人去楼空。 李文炎疑虑更重,私下开始查起了罗鸿生所有请过的道士的去向,他震惊地发现,只要被罗鸿生请过的道士,全都离开了原来的地方,渺无音讯了! 在李文炎查到这些不久后,罗鸿生请了池家来,这次李文炎异常小心,时时刻刻盯着罗鸿生和池家众人,是以刚刚在将军府看见了池家与罗鸿生反目。 “其实我早就想找个来驱祟的道士说明一切,好让他们帮忙找出真相了。”李文炎道,“只是,我一直没找到可信之人,我怕真相还没查出来,我自己先出事了,倒不是我怕死,我是怕我死了,这些事情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阿烈就永远成了枉死的冤魂!”李文炎双目通红,眼里悲伤和怒意交加,他沉默了好一会,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才稍缓一些。 “还好,我等到了你们!”李文炎看着虚妄和池唯容,眼里有希望的光,“你们一不为金钱折腰,二不惧鸿生的那些邪魔歪道,是可托付之人!阿烈惨死的真相就仰仗你们了!” 李文炎说着,又要给池唯容和虚妄下跪行礼,池唯容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李副将不必多礼。”池唯容语气平淡却坚定,“今日就算李副将不委托,我们也定会找出真相,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李文炎退后两步,还是对他们郑重地行了个礼:“文炎在此谢过各位公子!” 李文炎为虚妄和池唯容分别安排了两间房,此时他们正在池唯容房里议事。 “他说的有几分可信?”虚妄摇着熏风。 “八、九分。”池唯容端坐在榻上,“言语可以骗人,情绪骗不了人。” 虚妄道:“如果李文炎说的都是真的,这祁烈可真是个人物。” “是个人物。”池唯容轻点扶手,“所以,遭人嫉恨。” 虚妄合上扇子,道:“他的魂魄,会在那井里吗?” “未知。”池唯容道,“可能性很大,看看寻雅他们的调查结果。” “他们还没回信吗?” “没有这么快,如果真有这种连我们都没听过术法,恐非正道,难查。” 虚妄用熏风一下一下敲手心,道:“罗鸿生一个不修仙的普通人,哪找来这么多邪魔歪道的东西?”他叹息了一下,又道:“当年豪情壮志的少年郎,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池唯容微垂眸,道:“清斯濯缨,浊斯濯足,人心难测,邪念易起难灭。” 虚妄嗤笑道:“他这心性,不修魔道可惜了。” 池唯容点头:“确实。” “阿唯……”虚妄忽然坐正了些,迟疑着开口,“你说,怎样才算是堕入魔道啊?” 池唯容抬眼看他:“心之所向。” 虚妄若有所思,没再回话。 “折腾了大半夜……”池唯容看了他一眼,随即柔声道,“去歇息吧。” 虚妄点点头起身,不自在地挠挠头,道:“那、那我就先走了。” 池唯容浅笑:“走就走,结巴什么?” 虚妄假模假样地转开脸:“你……不留留我?” 池唯容走到他身边,用余光瞟着他:“这么想和我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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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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