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倩知跟我们说的！呜呜呜呜……她说，你们调监控了，监控里根本找不到是谁发了谣言帖，但愿……你现在的身份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而是你们许家的千金大小姐，学校无论如何也要给你们一个交代，为，为了解决问题，学校一定会找个替罪羊……”
“我们不能做替罪羊！”乔诗哭嚎起来，“凭什么要我们背黑锅？凭什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所以，也是许倩知让你们请病假回家的？”
“是，她说只要我们不在学校，学校打电话来一律回答不知道，跟我们没关系，言语上没有漏洞的话，学校就无法强行把罪名安在我们身上。”乔诗的哭声逐渐弱了，她说：“但愿同学，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真的不是我们做的，你放过我们吧……我求求你了！”
除了杨暮，但愿还没哄过其他女孩子，除了一句干巴巴的“别哭”之外，她就啥也说不出来了。
“当天的信息技术课上，你们俩有没有离开过电脑边？”乔诗情绪稳定了些，但愿把重点放在解决问题上。
“有。”乔诗吸了吸鼻子，“大概距离下课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趟卫生间，但是时间很短，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很短是多久？”晏声声音的出现总能把乔诗吓得一抖。
她有点不敢说话。
“那一层楼的女厕所就在信息技术室1的隔壁，如果你们不是在厕所里化妆的话，三到五分钟。”但愿分析道。
乔诗默认了，同时也感觉心里直打鼓。
她知道，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不够编辑那条长贴的，更别提还要登录社交账号，将手机里的照片上传到电脑。
除了她们俩，没有第三个嫌疑人。
乔诗又开始哭了起来。
不过这次很克制。
“别哭了，不是你们做的也不会强行推到你们身上，明天可以回来上课了。”但愿说完，挂了电话。
“要不要把两个班的同学都叫来问一遍，看着他们俩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有没有人动过那台电脑？”李萌提议。
晏声“啧”了声，“行不通，两个班的人混在一起太杂了，班与班之间也还有不认识的人，就算看见了也说不清楚。”
但愿别陷入沉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第二日，同一个微机室里，乔诗和她袒护着的同学已经回来上课了，她们认为那台电脑不详，这次换了台靠窗的。
一个抹黑思中的帖子盖起了高楼。
而这个帖子的发出地，就是靠窗这台电脑的IP地址。
第61章 061 快了快了～
这一次的帖子与上一个内容有所不同。
上一个目标明确, 以攻击抹黑但愿为主，这一个则是一段视频，打了码的。
上方简单地配了文字：来看看思中人眼中的思中。
视频里脸上打了马赛克的女生穿了一件灰色长款羽绒服, 看样子应该是某品牌唐老鸭联名款, 后背的唐老鸭图案看得清清楚楚, 声音也已经经过处理，听起来失真到已有些尖锐刺耳了。
“思中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教学质量没教学质量, 要升学率也没有升学率，学校内部的教学设施也已经用了很多年，早就老化了，不知道就这种垃圾地方怎么配得上这么高的学费的。”
“学校里老师的师德师风也有很大的问题, 什么校级啊，国家级的竞赛参加的一直是那几名同学，外人看到的可能就是他们比较优秀, 其实呢？不过是因为这几个人背景强大，校长那条哈巴狗不得不好好巴结着呗！”
这时视频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同样是经过处理的，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这两道声音来自不同的人。
“那X小姐你呢？我听说你的家庭背景也不简单啊。”
小姐前面那个字做了消声处理。
“你说我吗？”女生语气轻蔑, “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因为我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呀！每次什么演讲大赛, 全国性的实验大赛等等，校长都会亲自来找我去参加，那卑躬屈膝的模样看起来都巴不得跪下来给我擦鞋，烦死了！”
“哇！听说在你们学校就读的学生非富即贵，大多是皇亲国戚，这是真的吗？”
“别人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才进入非富即贵之列没多长时间呵呵……”
“哈哈哈哈……”
对话就断在这里, 两个人的交谈有点像电视台的采访，又有点像两个普通朋友之间的交流。
一般而言，一个本校学生说自己的母校有多不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从谈话内容来看，视频中的另一人应该不是本校学生。
母校就是一个自己可以说他千般万般不好，别人半个字都诋毁不得的地方。
所以，和一个非本校学生将自己的母校诋毁成这样，还用那样的言语形容自己学校的校长，这不是一个有素质的高中生能做出来的事。
这段视频很快流传开来，不消两日，整个学校都传遍了，甚至连很多外校都听到了风声。
陈斌当然也看到了，他既感到不可置信也觉得气愤至极。
从视频里那名女生穿的衣服来看，她极有可能就是但愿。
最明显的一点是，最近他确实经常把但愿叫到办公室，单独把一些大赛的报名表交给她，鼓励她积极参与。
原来自己这样，在她心里就是一条哈巴狗吗？！
即使已感到难以遏制的愤怒，陈斌还是决定不能轻举妄动。
一是他确实得罪不起许家和日益发展壮大的但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努力冷静下来后，从内心里觉得但愿不是这样的孩子。
如果她真是贪慕这些虚名的人，早就跟着许家的豪车回了大房子，而不是一边瞒着但家那边，一边努力在学校里做着各种各样的兼职，而后把这些兼职赚来的费用用来下一个季度的校服或者交上下一学期的教材费。
陈斌调查过，即便是已经被证明身上流淌着许家的血液，但愿自从离开许家，在没有往那里拿过一分钱。
这样一个勤勤恳恳努力又专注的学生，陈斌不相信视频里那个言语讥讽，素质低下的人和她会是同一个人。
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事情查清楚！
……
课间操时间，李萌拿着手机，坐在但愿前桌，返身拧过来，把手机放在了他们的桌面上，晏烨见他们靠在一起，很快也靠过来凑热闹，四个人脑袋抵着脑袋把整个视频看完了。
“这个女生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李萌仰着脑袋，冥思苦想。
晏声和晏烨神色有几分凝重，也没有说话。
但愿则是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唐老鸭点名款羽绒服，同样一句话都没说。
不只是衣服，这段对话里，“被采访”女生的最后一句话暗示意味极强。
最近这段时间才被跻身非富即贵之列的人不多。
从大众的眼光看来，这明显的一个，就是但愿。
平平无奇的一个普通中学生，因为许氏集团的一场记者招待会，瞬间飞上枝头，变成了许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大小姐。
前头的流言事件尚未解决干净，接着就来了这一波。
此事无疑真正地将事情推向了高潮。
“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晏烨眯起了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视线从上到下将但愿扫描了个遍，“小愿同学，对方连你今天要穿哪件衣服都已经算好了。”
晏声极为烦躁地骂了句脏话。
“等老子逮到这个人非要弄死他不可！操！有什么事不能明着来！净搞这些歪门邪道栽赃嫁祸的傻逼点子，妈的！”
但愿说：“人我可能知道是谁，只是这证据怕是有些难找。”
“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其一，乔诗她们离开电脑的时间很短，从监控上来看，甚至连三分钟都不足，这点时间完全不够发送一条那么长，还带图片的帖子，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愿继续说：“其二，刚刚这段视频里的人脸上的马赛克能不能去得掉？视频里的人声可不可以还原？”
“最后最关键的一点是，有哪些人碰过那两台电脑，以及，我们怎么证明她碰过。”
这是关键证据，只要能证明许倩知是除了乔诗两人外唯一碰过那台电脑的人，事情就好办了。
“不能扫描电脑键盘上的指纹吗？”晏烨提问。
“能，但学校里一天有十几节信息技术课程，全校学生的指纹都有可能留在上面。”但愿说。
“只要找到视频原文件，视频里的声音和马赛克都可以处理。”晏声眉头紧蹙，“原文件只有剪辑这视频的人有。”
三个人陷入困境。
“叮咚”一声，但愿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她拿起来觑了眼，舒然瞪大的双眼中满溢惊喜。
“康曲言给我发了张照片。”
她把手机展示在两人面前。
照片中，许倩知正趴在靠窗的那台电脑屏幕前。
【但她待的时间不长，我打了秒表，只有三十三秒。】康曲言说：【我试了一下，仅仅只是上传那条视频就用了五十秒。】
也就是说，三十三秒钟的时间完全不够发布那条视频。
晏声起身就走，气势汹汹的模样看着就吓人。
晏烨跟上，这种事情他一向很感兴趣，无论是为兄弟的老婆讨回公道还是单纯的看热闹，都少不了他。
但愿作为当事人，自然更要跟上。
这时，从冥思苦想中挣脱出来的李萌终于想明白了那件无比眼熟的羽绒服来自哪里，一个拳头砸进掌心里。
“嫂子！你身上穿的衣服难道不是限量款吗？为什么别人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一直在旁边偷偷听着的众人：“……”
和上一次一样，这一次在监控录像里同样找不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嫌疑人已经完全掌握了监控摄像头的旋转规律，并能够准确掌握出现盲区的时机以及范围。
“你为什么会在那间信息技术室里？”晏声面露警惕，“你怎么知道嫌疑人今天会再次做完，你和她一伙的吧？”
康曲言无视他，看着但愿简明扼要地回答了问题，“这节课老师临时请假，让我过来帮他看一节课。”
他走到但愿身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小愿，我前段时间就提醒过你，要留意许倩知。”
晏声正要好好教育他正确的呼唤自己的女朋友的名字，却被但愿打断。
“发布这条消息的平台有定时发布的功能吗？”
“没有。”康曲言摇头，“这和发邮件不一样，没有定时发布的按钮，都是现写现发。”
那许倩知到底是用怎样的方法在三十几秒的时间内发布了一条需要五十几秒才能上传的视频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但愿到了晚上。
夜里，她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小时都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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