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洲含笑走近,视线瞥向禾秀手上的食盒, 了然地点点头。 本是闻着香味寻来东厨的,现下看来这颇让人垂涎的肉香味原是从这儿飘出来的。 “妹妹从哪处弄来的美食?闻着甚是不一般。” 一听这话,陶容心中顿时美滋滋的, 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没什么啦,不过是我随意烤了只鸡罢了。” 她做的?陶元洲表情显然有些诧异, 不过还未及他开口,陶容便忽而想起一事,小声地“啊”了声。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喏, 这是沈姑娘让我给你的。” 幸而她没将信放回去,不然又得多跑一趟。 陶元洲垂眸,最先入眼的却不是那封黄纸书信,而是那条坠着小小流珠的手链。 微光下泛着淡色金光,似会流动般,莹润的珠子中隐约显出殷红的一点芯子,霎是好看,将小姑娘的面色衬得愈发白皙动人。 陶元洲微怔了会,大明国饰品多为手镯,手链却少有,京师的镂月阁许能买到,只是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质地的珠子。 见他一直盯着那条手链,陶容心口紧了紧,怕他看出什么来,便忙将那信塞进他的怀里便收回手,捋了捋袖口,将那链子遮住。 陶元洲很快收了思绪,笑了笑将信收回袖里,温声道:“多谢。” 陶容有些赧,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大惊小怪:“二哥哥这么客气作甚,举手之劳而已。” 陶元洲笑了笑,未说什么。 陶容记着屋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人呢,见此便道了别。 待三人走远了后,陶容放慢了些步子,心中有些讶然,哥哥同沈书娉很熟吗?她适才不过就提了句“沈姑娘”,他连问都没问便将信收了,想来应是不一般的友人。 半炷香过后,陶容到了自己苑里,将叫花鸡撕了一半递给馋了多时的禾秀,让她同青枝分了去,然后再三嘱咐别进里屋打扰她吃鸡,这才端着食盘进了闺房。 甫一进屋,陶容未出声,先探头望了望,空气中的丝丝沉香熏人,安静地没有一点声响。 “什么嘛,耍本姑娘呢!” 从屏风后绕了一圈回来的陶容确定了没人后,气恼地将食盘“嘭”的一声沉沉置在檀木圆桌上。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凳上,不满地嘟囔着:“这狗男人下回再敢翻进来,我定要将他狗腿烤了去” 这么想着,她只能闷闷转过身,准备独自享受美食。 轻风从未关紧的小窗中盈入室内,卷着薄纱帐帘微微晃荡,隐约显出里头的一缕墨色。 陶容的动作滞住,盯着帐帘眨巴着眼,她离开前好像没有拉帘子? 心里隐约知道了怎么回事,她叹了声,认命地踱步过去,一把掀开薄帘,阖眼扶额道: “程子曜,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赖在我床上?羞耻二字知道怎么写么” 微风轻扬起她耳边的乌发,无人回应,陶容蹙着眉睁眼。 身穿墨色衣袍的人正面向她侧躺着,眼眸紧阖,许是男人身量高大,她一女子的床榻于他委实是有些挤了,高大的身子有些蜷缩的姿态。 陶容愣愣地看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瞧他似是睡熟了,凌厉的五官此刻显得柔和了些许,眉间微拢,似有些不安稳,额上也沁出几滴汗来。 陶容抿了抿唇,偏头望了眼桌上荷叶包裹着的美味叫花鸡,又瞧了瞧塌上熟睡的某人,最后只得叹了声,没再喊他,愤愤地转身过去。 她先是将窗户打开透风,又找了快干净软帕来。 陶容侧身坐于榻上,用软帕替他细细拭去额上的汗,嘴唇微撅着,心中嘟囔着: 他倒睡得像头死猪似的,得亏碰上她这样善良又不计较的人,不然定趁他睡着时灭口去了。 男人俊逸的五官凌厉,面容稍显疲惫。 陶容心里不饶人地抱怨着他,手上动作却反其道而行之,流连在他面上的动作都放柔了许多。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男人轻动,眉间拢起的弧度平缓了些许,高挺的鼻梁下,冰凉的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 陶容收回软帕,坐在他身旁,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出的冷冽气息,也不知是怎的,她竟有些看痴了。 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她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圆润粉嫩的指尖轻轻触及到他深邃的眉骨处,流连着往下,划过高挺的鼻梁,鼻尖,再至那一片狠狠欺负过她的薄唇。 陶容眸光微闪,抿着唇,心中微微悸动。 好看,是真的好看呐,梦魇中的少年阴冷又病态,她没见过那样的人,可如若是这个男人,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忽而,一道沉沉的低吼声传来,陶容似惊醒般,眸色一瞬间变得清明。 她蹙着眉将耳朵凑过去,这声音很轻,似是从喉中发出的颤声,犹如小兽般低沉呜咽。 男人似乎梦中更加不安了,好看的薄唇愈发抿紧,呼吸也渐沉,刚拭去汗珠的额上竟又沁出薄薄的一层来。 他今日分明好好的,此刻怎么睡得如此深迷,陶容咬了咬唇,心里有些担心。
他不会生病了吧? 这么想着,她的手又探向男人的额头,想看看他是否发热了。 肌肤相触,温度不高,甚至还有些偏凉。 陶容蹙眉,想试图叫醒他,轻声唤了几次也未果。 不过好在他呼吸逐渐平稳,大约是适才做了什么噩梦,陶容见此也放下心来,像他这样的官职,平日里想必也是事务缠身,许是累坏了。 今日且就让他在她这休息一会吧。 这么想着,陶容便欲起身,她的叫花鸡都要凉了都。 屁股刚一离了软乎乎的床,手臂便被一道大力一把扯住,陶容吓得惊呼了声,人倒向床榻。 一瞬间的晃眼之后,她对上了一双泛着道道腥色涟漪的黑眸。 漂亮,病态,阴冷而固执。 陶容瞪大了双眸,心中砰砰直跳,她想她想起来了,梦里的那个少年
第63章 . 娶你 我便千里红妆,娶你做我永世良人 乌莓/书 “容儿” 也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 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沙哑,眸中不似平常的无波无澜。 陶容盯着他忽而睁开的双眼,晦暗的眸中隐隐闪过猩红的暗光, 不知为何,她心头萦绕起丝丝惧意。 此刻的男人分明不正常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陶容的手腕被他桎梏,困在高大的身躯旁, 男人垂下的一缕墨发落至榻上, 力道渐沉。 陶容眼睫颤了颤, 移开视线, 转而盯着他的那缕发梢, 轻咽了咽口水: “你你醒了啊?” 不对!她想问的不是这个。 陶容垂眸轻咬了下唇, 觉得自己方才突来的猜测委实离谱了些, 于是没再问。 小姑娘不自觉地蜷着身子, 另只手呈抵抗的姿态置于他们身躯之间, 她在害怕 程子曜察觉到了,眼底闪过一丝暗光,那抹腥色也随之褪去, 黑眸很快变得清明。 陶容还是没敢看他,觉得手腕吃疼,便默默尝试着动了动。 程子曜眸色冷沉下来, 松开了她,轻微的窸窣声响过后, 他支起身子,一手撑额,依旧是面对着她。 不过此刻显然没了适才的那些异样,视线变得冷冽又逼人:“害怕我?” 铺洒在床榻上的乌发被他捻起, 修长的指尖缱绻地轻绕着。 因为是从下至上地看他,男人的身量显得更加高大,冷冽的气息紧困着她,相较之下,她显然弱了一丢丢。 说实话,她的确有些不敢动。 “害怕?没有啊,我怎么会怕你呢?” 陶容睁着杏眼直摇着头,软软的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脑中的画面如按了播放键似的,一幕幕地上演,她呼吸有些不稳。 程子曜眸光微颤,收回手,嘴角牵起一抹淡笑,漫不经心道:“容儿方才摸我的脸是想作何?” 冷沉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戏谑。 陶容愣住,暗自琢磨了会,下一秒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他怎么知道?这狗男人不会以为她趁他睡着的时候占他便宜吧! “你!你你” 陶容瞪圆了眼,指着他不知说些什么好,哪里还记得适才自己还在柔柔弱弱地发抖呢。 程子曜瞧她炸毛的模样,觉得好笑,眉梢轻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陶容如被踩了尾巴般,恼得都磕巴了:“怎怎么,就允许你摸不允许我摸?!” 话音甫落,她登时反应过来,盯了他一瞬便立时垂了眸,耳尖悄悄爬上粉红来。 她能将自己嘴缝上吗 程子曜倒是愣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不动声色地划过她因呼吸而起伏的某处,薄纱上的一朵桃瓣娇艳异常。 呼吸些许重,他暗哑道:“不喜欢?” 闻言陶容脑子嗡得一声,倏地抬头,想到今日马车上自己青涩的反.应,红晕登时从面颊蔓延至脖颈。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继续下去了 陶容咬了咬唇,无视他微变的眸色,动作利索地下了床,状似随意道:“不是饿了吗?喏,本姑娘亲自给你做的。” 程子曜眉尾微挑,没再说什么,行至檀木桌前坐下。 饿是真的,今日下了朝后他便未食过,这么一折腾,桌上的叫花鸡上散的热气都微弱了许多。 陶容只食了个程子曜递来的鸡腿便吃不下了,剩下的大半被他吃得干干净净,程子曜吃得快,但一分一毫都未显粗鲁,反而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 陶容瞧着桌上的一摞骨头,清了清嗓子预备赶人了,垂眸之间,一抹流光划过眼眸,她视线落在那串手链上。 应该是件贵重玩意,她抚了抚那莹润的珠子,还是开口:“这串手链是送我的吗?” 程子曜掀起眼看她,神色淡淡地点头:“嗯。” 语气倒是无波无澜的。 “那那是为何?” 程子曜已起身缓步走来,视线落在那张略显不安的小脸上,眸光沉沉,陶容不由得又磕巴起来。 “容儿觉得呢?应该是为何?” 冷沉的嗓音此刻如磨砺了的石子般硬沉,透着丝丝磁性的哑。 她好像记得,大明国的男子似是喜欢送予心上人手镯?若那女子接受,便是表意甘愿被圈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陶容一步步后退,不敢直视他的沉沉目光,慌乱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我怎么会知道,谁知晓你安得什么心” 愈到后面,声音愈发弱下来。 腰窝撞到一处阻挡的物什,微微疼,陶容轻蹙眉,男人逼近至面前不过一步的距离,他身量高大,她只得抬头凝他。 身后是降香黄檀木制的梳妆台,退无可退,陶容只得手往后撑着桌面,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身体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男人冷冽的气息已然侵袭至全身,程子曜低头凝着她,眸光此刻竟显得有些温柔。 陶容怔愣间,他已倾身压下,有力的手臂揽住小姑娘柔软的腰肢,稍一使力,便轻轻松松将人提起放置在梳妆台上,一手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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