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不纳的翅膀更显得华贵一些,比帕拉迪的白色部分多很多。他抱起紫蜥,朝界门飞过去。安然看见帕拉迪些许得意的表情,看来翅膀是他们这个种族的骄傲。他们是该骄傲,这比别的什么魔法啦、能力啦、本领啦,神奇多了。 “安然,你得帮我担一些力量。我恐怕抱不动你。”帕拉迪说。 “好的。你教我。”安然按照她的意思把胳膊放在她的肩膀上,就好像两个伤员在互相搀扶的样子。然后帕拉迪也起飞了。 安然的内心充满了激动,她居然在飞!不管她有什么已开发或者未开发的能力,飞行肯定不在她的菜单上。她眼看着那道巨大的门越来越近,似乎她的内心也越来越渴望回归。 界门的距离比安然预计的要远很多。在茫茫的、平静的大海之中很难有参照物测算距离。海面在夕阳最后一点余辉下显出深沉的黑灰色,天空的四周也灰蒙蒙的,似乎已经隐进的海里。飞抵界门的时候安然看清了界门,比她以为的还要壮大。他们穿过去就像跳蚤飞到大衣镜上似的。 “再见了。”安然在心中默念道。 她向人类的世界说再见,带着喜悦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第七章 初次接触(1) 更新时间2010-3-27 17:33:12 字数:1616
门的另一面,正在日出。他们落在了一片古老的森林里。这森林安然觉得见过。周围全都是深绿色的老树,枝繁叶茂,有百米高,阳光很勉强才能穿过枝叶投射下来,还被割成束状,参差其中。空气里很潮湿,脚下软软的,全是由落叶和腐土组成。没有草类植物,有的只是盘绕在树上的藤和地面齐膝高的荆棘,还有安然不熟悉的植物。偶尔一只小松鼠窜到树上,不见了。林子里有什么动物的声音在回荡,听上去是鸟居多,不时也会听见某种大型动物的咆哮声,毛骨悚然,也衬得林子里诡异极了。 “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不要乱碰东西,不要踩着荆棘。”松不纳背起紫蜥,走在了前面。由于他说话的时候很明显地放低了音量,安然也就恍惚间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她用疑虑的眼光去看帕拉迪,后者悄悄地告诉她:“这里是巴德拉盖尔森林,我们也叫它巫妖森林,我们只是在森林的边缘。这里和普通的林子不一样,有些凶险。要是有别的办法谁也不会想踏进这里的,相信我。但是界门在这。” 这时候他们走出了林子,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射下来,似乎还带着些温馨的气息,令人沉醉。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回到家了一样——她喜欢这里,她已经感到有自由充盈在周围的空气里。 松不纳停下脚步,说:“阿伽姆站在城楼上。” “他怎么回来了?”帕拉迪紧张地问,“城内出了什么事?” 安然没看见什么城门和城楼,难道传说中的加尔城是隐身的?他们在紧张什么呢? “我先回去看看,安全了你再带她进城。”他把紫蜥交给帕拉迪,“安然,你能和我先进城吗?我们得确保城内对她来说安全的。”他指了指还在睡着的紫蜥。安然短暂地考量了一下,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她有责任不让紫蜥离危险太近。最后,她认为她可以相信帕拉迪。“照顾好她,将军。”安然说。她和松不纳先走了。 加尔城完全超出了安然的想象,顺便说一句,加尔城不是隐身的,只是安然不清楚松不纳有多好的视力。她之前想过欧洲中世界的城堡,也想过中国古代的城池,但都不是。现在加尔城的城墙就立在她眼前,青灰色的墙体,简直和森林里的老树一样高。而且她还仅仅能看见城墙很小的一部分,不知道它究竟延伸到哪里。而且,没有城门。虽然鹰族人能飞,但是一座城却不设城门还是怪异了些。 松不纳取下他右臂上带着的弩,在上面搭上一支箭,箭尾部还有一根白色羽毛。他稍微用力,白羽箭就朝城墙上射过去了。这在安然看来可算是个技术活,城墙太高了。 一开始,安然以为自己在等待中产生了幻觉:城墙上出现了裂缝。完整的城墙上从地面开始出现裂缝——这是相对于庞大的城墙系统而言的——那道缝隙从地面向上行走,迅速地在城墙上画出一个矩形的城门轮廓。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巨大的大刀在城墙上切割的一样。切割好了之后,城门以它自己的中轴为轴心朝里外旋转,发出轰然的岩石摩擦的巨响。从两边开出了两个扇形,两队穿着战甲的军人列着整齐的队伍从两个扇形跑出来。两队军装打扮的人表情严肃,他们在松不纳面前齐刷刷地单膝跪下去,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和松不纳身高差不多,可能要高一点,目光冷酷锋利。安然毫无预兆地对上了他的目光,头皮都麻了。这个人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尽管如此,安然还是没有移开目光。 “怎么是你守城?”松不纳问这个人。 “贵族叛乱了。”他把目光从安然那里移开。 松不纳眯起眼睛,“什么理由?” 安然忽然兴奋异常:有战争,还有叛乱。 那个人嘴唇卷曲,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米斯罗的血统。” “你在这里等帕拉迪。我要回去召集一个会议。” “恐怕不行,松不纳。尤开拉培堡和新邦已经宣布脱离统治。” “这时候城内还会安全吗?”安然插进来问,她可不希望紫蜥在不安全的情况下进城。那个人的目光再次转向她,说:“这里是祝福之地,除非松不纳下令放火烧城,否则没有比这里再安全的地方了。满意吗,占卜者?”安然觉得“占卜者”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意味深长,另外他说的时候还有点抑扬顿挫。 “那好,阿伽姆。”松不纳说,“你和我们进去,留一队战士等将军。我需要知道现在的情势。” 叫阿伽姆的那个人把松不纳的旨意安排下去,随同进了城。
第七章 初次接触(2) 更新时间2010-3-27 17:37:52 字数:2030
安然跟在这两个人后面,她的后面还跟了一个小分队。他们进入城内,城门就又合上了,城墙变回了一个完整的整体。城门里面还有一道门,两道门之间有很大一片空地,就像回形建筑中间的天井。他们没有进入内城门,而是走进一扇很隐蔽的普通门里,门里是黑暗狭窄的隧道,勉强能并排走过三个人。士兵们没有跟进来,他每三个交错开在里面走。石壁上有火渠,门关上之后火渠里迅速燃起了黄白色的火焰,照亮了脚下和眼前。 三个人的鞋跟踩在地上,发出错落有致的走步声。安然听着前面两人关于叛乱的交流。 “现在城内的情况怎么样?”松不纳问。 “基本稳定。”阿伽姆回答,“对外戒严,对内宵禁。叛乱恐怕是蓄谋已久的,‘皇室的血脉已经断了,祝福到了尽头’。” “愚蠢至极!”松不纳很冷静地说,“除非我们被狼族推翻,否则统治权只能在皇室手中,他们不会捞到一点好处!” “哦,那不一定。你听说过摄政王吗?”安然插进来说道,“如果皇室血脉断了,你们的国家就要灭亡吗?” “我懂她的意思。”阿伽姆对松不纳说,“恐怕这也是老贵族的目的,替代皇室摄政。这想法有点投机的成分,但是很有效用。至少他们也清楚皇室的地位不能取代。” 松不纳沉吟了一会儿,“前线的战事怎么样了?” “还算不上战事。”阿伽姆说,“狼族正在集结兵力,这就需要一些时间。边境只需要防范突袭,阿莱宁现在在那里。城内的驻军已经越过火口山了,两天之内就能到达魔拉莫斯,由奈斯恒统帅。” “一会儿能让我看看地图吗?”安然问。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阿伽姆反问。 “没有。或许会有,但不是现在。我只是想看看。”这纯粹是安然骨子里对战争的热爱,她怎么能说出来呢? “我们这里没有地图,所有的地形都被我们熟知于心。很抱歉。”松不纳说。 “我有。”阿伽姆说着,瞅了松不纳一眼。松不纳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松不纳仿佛退却了。任谁都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不和谐。安然看了很开心,因为有人挑战松不纳的权威而开心。但是这个阿伽姆是谁呢?他有什么资本来挑战鹰皇? 出了暗街,太阳已经升高了许多。安然看见了一个简单而庄严的建筑物,正面是长方形,有四层拱形的窗户,而建筑本身却有六七层楼那么高。还是石质的墙体,和界门的颜色和质感都很相近。门上有一个卍的符号。安然从围场外面一直盯着门上的这个符号。阿伽姆发现了这一点,他问她:“你见过这个符号?” “那个世界也有,但是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善良一个是邪恶。” “那是太阳的象征。”阿伽姆说,“光明的背面就是黑暗。无论善良还是邪恶,没有太阳都不能生存。” “阿伽姆对我们的世界总有独到的理解。”松不纳不带感情地说,好像在讽刺,又不太像。他抬起手来,还没有碰到门的时候,门自己就朝里开了。皇宫内有些空旷,眼前是一段走廊,前面好像有一个大厅。 安然想这里应该算作是皇宫了吧?阿伽姆带着她由楼梯上了二楼,松不纳独自沿着走廊向西边那扇门去了。 他们进了二楼的其中一扇门。这里让安然有点目瞪口呆的元素——简直是一个军备仓库。墙上挂满了各种武器,衣柜里是各种各样的皮衣,但大多是黑色,旁边还有一个柜子放着各种靴子。她觉得她走进了一个古代的军备仓库,她从墙上取下一把弩,比之前松不纳用的那只要大许多。她稍微用些力气就能拉开,弩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劲。她把弩挂好,再取下一把弓,也很轻易就拉开了。“这些东西能伤人吗?”她禁不住这样问。 “不能。”阿伽姆说着,从衣柜后面拉出来一排架子,上面插满了刀和剑。“这些能。” 安然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觉得这有点可笑。她笑了。 “你对我们的武器都不屑一顾吗?”阿伽姆又从另一个柜子后面拉出来一排架子,全是枪械,他扔给安然一把,说,“你朝我开枪试试。” 安然想了一下,决定不朝他的要害开枪。她扣了扳机,子弹飞了出去,但是在阿伽姆肩膀一寸远的地方停住了,然后掉到地上。 “你觉得如何?”阿伽姆略带得意地问她。“只有近身武器才能伤人。需要用你的力量把长剑插进敌人的心脏,或者把他的头割下来,但是这些都依托拿剑人的能量。” “听上去不太像一般意义上的魔法。” “魔法这个词不存在。只不过是每个世界的自然法则不同罢了,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阿伽姆示意安然过去,看一幅壁画,“你仔细看这幅画。” 安然疑惑地盯着那幅画,起先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幅描绘森林和阳光的画,渐渐地,画色变浅、融化了,随后形成了一幅地图。在阿伽姆的帮助下,安然弄清了哪里是哪里,地形以及森林种类和危险动物的出没地带。她会说和能听懂,却看不懂挪偰文,地图上的标注都是阿伽姆读给她听的。安然很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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