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会找到办法让你回到原来的样子的!”安然说道。伊尔丝点点头 “母亲,谢谢你。本来我们只是希望她能少受点痛苦,根本没有奢望她会……恢复。” “少受点苦恐怕是不可能了,”莫思梅塔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她还有三分之二的皮肤没有上药呢!” 安然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灰头发灰眼睛的女人,年龄不算大,可能没有米斯罗大。她见安然盯着她,就对安然说:“占卜者小姐,我认为你不适合在这看着我给她上药。” “我不会再那么大惊小怪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药师放下她的药箱,把盖子打开,里面全都是一小罐一小罐的。“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我的心里压力很大。” “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预言伊尔丝小姐会恢复如初,而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就这样,安然被轰了出去,米斯罗对她苦笑一下。这个药师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安然会房间打算好好睡一觉。 没想到松不纳在她的房间里,他正倚在她的躺椅上看着一本书。 “你在看什么?”安然问他。她虽然能听懂这里的语言,但是不认识这里的文字。 “你不认识挪偰文吗?”松不纳放下书,说道,“我在看《神话传说与预言》,我想知道关于占卜者的传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安然咂咂嘴,“你应该看《烧伤怎么治愈》。”她走到衣柜那里,准备给自己找一间睡衣换上。松不纳闪到她身后,把手伸进衣柜里,很快地在里面找出一条草绿色的睡裙,“那就穿这件吧。”安然觉得很好笑,她怎么也不能把之前的松不纳和现在的松不纳捏到一起去,他给自己找睡衣?她回头看看他,他的表情居然是轻快。啊,天哪,他哪根筋搭错了吗?她接过衣服,去浴室里换。在不那么着急的时候,安然还是习惯人类的穿衣方式。当然,穿皮衣是一个例外,皮衣的十字搭扣太多,她嫌麻烦。所以,脱皮衣的时候她也嫌麻烦。她集中精神,皮衣马上就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旁边的架子上,然后她把睡裙用“手”套在了身上。 “你知道吗?我能透视。”在安然出来的时候,松不纳戏谑地说。 “你知道吗?我还是喜欢那个严肃的你。”安然冷冷地说。想不到松不纳的神色变了,“我在冰冷之中跋涉了很久都找不到自我。”安然的内心随之一颤。她走过去拥抱着他,“我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要是我能代替你承受多好!” “安然,你就是我的太阳。”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安然身体一僵,她又想起了阿伽姆,他现在是不是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呢?松不纳也感受到了她瞬间的变化,他知道她又想起了阿伽姆,但是没有问。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安然抱到床上,“好好休息,安然。” “我不想让你走。” “那我给你唱催眠曲,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如果我半夜的时候醒了呢?”其实她半夜从来没醒过。 松不纳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些yu望是难以平息的,安然。我不想做出什么让你觉得两难的事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让我无地自容。我觉得我配不上你的这份宽容。”阿伽姆。阿伽姆。阿伽姆。 “你是我生命里的奇迹,安然,只要能让我看着你的脸这就是命运的恩赐了。我不奢望更多。” 安然的心里又是一紧,阿伽姆。阿伽姆。阿伽姆。“那七百年前是什么把我们分开的呢?” “是命运。”他简短地说,“安然,你该睡了,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这样下去不行。”松不纳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眼睛,“晚安。有时间我会把所有的事情讲给你听的。现在你需要睡觉。”安然顺从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梦见了紫蜥。 紫蜥站在一片静谧的森林里,周围没有风也没有一丝空气的流动,没有声音,阳光也是静止的。安然看见她很意外,但随即也不那么意外了。紫蜥就是来找她的,她在这里等她很久了。安然走近她,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美丽。她们互相看着对方,她笑一下,她也笑一下,她再笑一下,她也再笑一下。最后紫蜥转了转眼睛。 “你还好吗?”安然问。 “这是我要问你的。安然,你还好吗?”她们并肩走在了照片林子里,没有脚步声。 “我当然很好啊!只是你不在,我的生命很难达到原来的平衡。” “我不打算为这件事情道歉。但是安然,对不起。” “你不是说不打算说道歉吗?”安然看着她的侧脸问。 紫蜥也扭过头来看着她,眼睛里全都是愧疚,说:“我本以为把你从前的记忆销毁会让你更快乐,但是显然我错了。我不知道我们对松不纳的感情会那么深,会建立在记忆之外。” “不,紫蜥,你没有错。我很高兴我还能对他有感觉,这简直是奇迹。” “但是现在的你……怎么抉择呢?你同时爱着两个人。” “哦,哦。”安然语塞了,她一直躲着不去考虑这个问题,就算紫蜥问了出来,她也没有办法回答。 “你看,我还是给你造成了困扰。”她带着很浓的歉意,这是安然所不愿看到的。 “那我们反过来想,如果你把记忆还给了我,又会发生什么呢?我会陷入困境吗?还是我会不再爱阿伽姆?” 这次紫蜥语塞了。她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了。” “没有关系。我会找到办法的。现在我只希望对阿伽姆的伤害不要那么深。” “你很在意这一点?” “当然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 紫蜥叹息着说:“命运的轮盘再一次转动了。” “什么意思?” 紫蜥没有回答,“我该走了,安然。” “这么快?” “你那里已经快日出了。时间并不是总对等的。” “那你是在哪里?” “我在你的心上。再见,安然。” “是不是我睡着的时候你就会出现?” “不是,我不会再出现了。” “为什么?” “命运的轮盘已经转动……”紫蜥走了。安然惊醒过来,外面的天空已经是灰蒙蒙的,就快天亮了。 躺了一会儿,确定她刚刚不仅是在做梦。但是紫蜥是来告诉她什么呢?难道仅仅只是想道歉吗?哦,那可不是紫蜥的个性。除了为占卜者重生而死亡之外,紫蜥可从来没有这么善解人意过。而她这么做,安然不感确定她是完全为了自己——她是为了松不纳,松不纳需要占卜者为他效力。那么,松不纳对自己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她还是能感应到他在她的心上。这不应该怀疑。那紫蜥是来……?话说,紫蜥是怎么会出现在她梦里的呢?她不是已经死去并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了吗?这究竟是做梦还是……? 安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不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以前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因为对于任何人和事来说,她都是局外人。现在她要考虑很多事情:米斯罗,是她的孩子,这是她在内心深处能够挖掘到的感情;然后是松不纳,这两个人在她的心上沉甸甸的;然后是阿伽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就像静脉里的血一样,很安静地游走了整个身体,最终回到心上。 “母亲,我能进来么?”米斯罗没有敲门,他站在门外问道。 安然从床上坐起来,让他进来了。米斯罗很憔悴,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米斯罗不知道被丢弃到哪了,总之在他脸上找不到原来的神采飞扬。 “伊尔丝怎么样了?”安然问。 米斯罗坐到她身边,盘起腿,“她刚睡下,筋疲力尽了。昨天晚上药师特别凶狠,她昏过去好几次。” “被我的预言激的么?”安然心想这个药师真是太小心眼了。 “我是这么猜的。” “我有点不相信那就是预言,感觉太轻率了。” “难道还要沐浴更衣斋戒七天再预言未来吗?”米斯罗眨着眼睛说,“对于有占卜能力的人来说,可以随时随地看见未来,只要有能镜面反光的东西就行。” “这么简单?”安然总觉得未来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毕竟那是一个人的命运被展现在眼前。 “就这么简单。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未来,能看见未来的人也看不见自己的未来。而且,”他顿了一下,“预言未来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轨迹,所以大多数鹰族人认为预知未来是一件邪恶的事。” “所以这就是伊尔丝被绑在火刑柱的理由?”安然眯起了眼睛,她抓着米斯罗的肩膀问,“他们认为她不够善良就要烧死她?”
第十七章 希望(1) 更新时间2010-4-9 12:22:46 字数:2511
“这是原因之一。妈妈,我是加尔鹰族唯一一个没有翅膀的人。对于鹰族来说,能够飞翔是最基本的能力,而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是被诅咒的人;而伊尔丝又是鹰族里唯一一个有占卜能力的人,这也被认为是邪恶的事情。你看就算她的颜色比皇室还浅,但是人们完全不去注意这一点。” “所以他们就这么草率地给你钉上标签了?” “是,我们被认为是带来毁灭的人。如果我继承皇位,鹰族的末日就降临了。” “这多么荒唐啊!怎么还会有人相信呢?” “如果你一直生活在我们中间,你就会理解的,母亲。” “那然后呢?”安然追问,“你放弃继承权,要阿伽姆继承皇位吗?还是我得再生一个第二子?” 米斯罗很惊讶,“你知道了?” 想起阿伽姆,安然心中掠过一阵紧张,米斯罗还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或者说变故。“是,我知道了。是松不纳告诉我的。我总觉得这里的习俗把简单是事情复杂化了,我们都是人——从广义上来讲——人和人当然会有区别了。有没有翅膀又能怎么样呢?能不能看见未来又能怎么样呢?凭什么说这就是邪恶的、被诅咒了?” “预知未来,的确不是什么好事。”米斯罗艰难地说,“命运的轨迹不是只有一条。就好比说昨天,你从水杯里看见的未来是伊尔丝无数个未来中的一个,可能会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 “那究竟会不会发生呢?我看见的到底是不是她的未来?” “是她的未来,是你召唤出的她的未来。现在它是伊尔丝确定的未来,一定会发生。”
安然蒙了。米斯罗接着给她解释,“这是自然法则的一部分,命运不是只有一条轨迹,但是有预知能力的人会召唤出发生机会最大的那个未来的影像,或者,妈妈,我认为你看见的未来掺进了你的期许。这些用伊尔丝的话说就是:‘未来其实有许多条不确定的轨迹,而预言家偏偏要找出迹象来框住一个人的未来,这个人本来可以是另外一个生命轨迹,被人干扰之后,或许就只会走进那条既定的命运轨迹。无论幸与不幸都永远挣扎不出这个诅咒。所以看见一个人的未来,和诅咒一个人没有什么区别。’昨天我和伊尔丝考虑很久才决定请你帮我们占卜未来,幸运的是,我们的未来很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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