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蜥又仔细看了看这幅素描,挠了挠下巴,说:“是很像哪座欧洲的大教堂。但是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水晶呢?应该都是十字架。” “水晶应该是黑色的。”安然想想又加上一句。 “黑水晶?”紫蜥重复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我想起来件事,安然。”她用眼角看着安然,还拧着眉毛。给安然看毛了,“怎么了?” “你没发现你这两年没有什么变化吗?” 安然紧皱着眉头,“真的吗?”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紫蜥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没有一丝改变。我是说,你的外表没有什么变化,年龄上的。” 安然有点蒙。 紫蜥继续解释,“你看我,我在成长。就是这个,但是你没有。你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安然摸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说,“我今天早上好像没洗脸。”然后这两个人就发出了一个爆破音,笑出声了。弄得好多同学都回头看她们两个,还都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安然立即绷起脸,把一些人给吓回去了。 “嗯嗯。”紫蜥清清嗓子,表示要继续话题,“我说正经的呢。你没发现你外表上什么变化都没有吗?” 其实安然想过,她有大部分时间来想这些问题,并且要说起来的话,她比紫蜥细心多了。“那你看我像多大呢?”她反问。 这问题把紫蜥难住了。她反复想了一会儿,又反复端详安然。 “再看要收票钱了!”安然说。 弄得紫蜥又扑哧地笑出来,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大声。 “怎么说呢,你看着也就二十岁,皮肤什么的很年轻。但是气质上,眼神什么的,看着不像二十岁。” “那我该多大?” “我说不好,你让人看不出年龄。” “嗯,我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巫婆。” 说完两个人又笑了起来。但是安然心里涩涩的,她究竟多大了呢?有时候,记忆的空白很深,像一个很深很黑的隧道。
第三章 醒来(3) 更新时间2010-3-23 19:14:22 字数:1471
紫蜥很突然地病了一个月。 要说也不是多大的病,就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时候睡着,有时候醒着但是不太精神。自从安然醒来已经好几次了,一次比一次昏睡的时间长。安然几乎把自己搬到了段家,大部分时间守在紫蜥房间里。当然也会经常和段先生见面,这是最别扭的部分。段先生总是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着她,而且总是努力掩藏起自己的情绪,安然又偏偏知道他在掩藏的大概内容。自己的焦虑和段先生的焦虑叠加,还有段妈妈的,这种成倍增长,都快要让她爆炸了。 这天清晨,安然照例开车到了紫蜥家。刚一下车,就看见段先生站在门口等她。 “伯父,”安然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段先生点点头,“我想和你谈谈,孩子。” “好的伯父。”她恭敬地回答。 “请跟我来。” 安然跟着段先生到了书房,进去之后段先生先让她坐下,自己却对着窗户站着。 起先谁也没说话,空气中有细微的波动,伴随两个人的呼吸。而后,段先生转过来,淡然地看着安然。 “孩子,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原本只是一个想法,现在我却不得不说出来。你能理解吗?” 安然虔诚地点点头,段先生接下去说:“我想清楚地表达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也许会有唐突的地方,我希望你能谅解。作为一个父亲,我快要心力交瘁了。而这些,我又决不能让她的妈妈知道。或许有一天,她会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但我希望那一天晚一些到来。因为我也同样不愿意去面对。” 安然发现无话可说,就又点点头。 “我总有一种直觉,我觉得我就要失去紫蜥了。在你醒来之前,我算出她的命运会有一个转折—是躲不开的转折,之后她所有的未来都消失了。” 安然攥紧了双手。 段先生注意到了这一点,“孩子,我们都爱你,她更爱你。她生病,好像生命正在有形地耗损。这种耗损是以一种替换形式存在的,上次她病好之后,就能预见未来。” “然后呢?”安然问。 段先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这次她又生病,也许不是什么病,是一种直观的耗损形式。我认为,她会滋长出什么特别的能力出来。” “而生命就会更加稀释。”安然耳语般地说。 段先生点头,“是,我想是这样。最后,她也许会死。但是,如果我假设的这种替换成立,那么她以生命为代价而换来的那些能力······何去何从呢?总该是有一个载体的。”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两个人对视。段先生垂了垂眼帘,又转过去看窗外。安然认为自己该出去了,于是她从书房出来,拐进了紫蜥的房间。 伯母在她的房间里,正和女儿聊天,安然愣头愣脑地,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紫蜥在笑,脸上全是温婉的笑容,段伯母看上去还有些慈祥。 “安然!”她笑得更开心了,段伯母看见了安然,也热气洋溢地来打招呼。“小安,你来啦!”这时候段先生走进来,招呼段妈妈说,“走吧。” 段伯母好像很舍不得离开,不过还是被段先生拽走了。临走时,段先生对紫蜥说:“吃饭的时候再叫你们。”同时很深地看了安然一眼。 窗外的阳光很明媚,已经是盛夏。 紫蜥这次醒来,精神很好,不是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看来的彻底地脱离昏迷了。她脸色虽然还有一些苍白,不过眼睛里满是光泽,笑得也很恬静。她朝安然招招手,那双眼睛简直熠熠生辉。 安然走过去坐在床上,看着她,她也看着安然。她抿嘴笑了一下,安然也笑了一下。她再笑一下,安然也再笑一下。 安然伸出两只手,在她脸上搓了搓,又搓了搓。然后她抱住紫蜥说,“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不会的,梦再怎么好,我也得接受现实。”紫蜥一本正经地说。安然完全被欣喜占据了,没有注意到紫蜥眼里的不同。
第四章 战士的坚持(1) 更新时间2010-3-24 12:44:29 字数:2523
阿伽姆回到了加尔,却迟迟不去见松不纳。松不纳正忙着对付狼族,也没有在意他是不是回来了。 战事起来了。狼族发现了巫妖族消失的秘密,不过松不纳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消息封锁了两年,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吧。最近这一个月里狼族在边境大量增兵,鹰族边境也开始紧张起来,城内的驻军和联军也已经向边境开拔了。这样一来,狼族入侵的消息也在加尔城传开,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去神殿的人多了起来,松不纳再也不能去那里冥想。后来他又找到了另一个绝佳的地方。 阿伽姆离开加尔到了魔拉莫斯要塞。这是一座完全的军事城市,当初建城就是为了战争需要,眼下城内驻守的军人达到饱和状态,而诸城开来的军队还在路上。 第一将军正在和苏美尔将军研究一张地图,阿伽姆走了进来。帕拉迪很是惊讶,“呀!你怎么回来了,阿伽姆?” 苏美尔站起来,向阿伽姆致军礼然后退出房间。阿伽姆看着她出了房间,转回脸看着帕拉迪。“前线怎么样了?”他这听不出语气的问句还真是让将军讨厌。 “还没打起来呢,不过快了。” 阿伽姆点点头,走过去坐在苏美尔刚才坐到那张椅子上,他拉过那张地图仔细看了一会儿。“这不是边境的地图。”他说。 “是狼族腹地的。我们军队里有一个人远视力比陛下还棒!我想绕到他们后面来一个夹击。” “想法很好,实施不了。”阿伽姆挠着下巴说,“这里显示狼族腹地以沼泽为主,不适合作战,军队容易陷进去。” “是啊!我们研究完也是这个结果。”帕拉迪凝视着他说,“你憔悴了。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一样的结果。”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攥成拳头,关节发白。 帕拉迪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想法很好,实施不了。 “哪出了问题?”帕拉迪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也就是那只正在攥拳头的手。 “很多。根源却在一个人身上。” “谁?陛下?” “是别人。”阿伽姆把手抽出来,目光也随着垂了下去。 帕拉迪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了。 阿伽姆在要塞停留了几天,帮助布置了城防和战略。然后再次回到了加尔城。他穿行在傍晚的加尔街上,在这从喧嚣到寂静的过度时刻,感觉到人们莫名的张惶,也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矛盾。然而他不是当权者,不能做任何决定,这样的拖延,也是毫无意义的。 他回到皇宫,看见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仿佛他不曾离开过。松不纳不在书房,他又去他的卧室和藏书室,通常他能去的地方阿伽姆都找过了。最后他放弃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扯下了一根翅尖羽——它可以用作传话笔。 传话笔是鹰族用来紧急或者远距离传话用的,他们的翅尖羽毛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就是可以随意在什么上(包括空气)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同时在心里把想说的话说出来,那个指定的人就能听见你想说的内容。很方便,缺点是翅尖那根羽毛拔下来很疼,长出来又很慢。 阿伽姆在眼前划拉两笔,我在找你。松不纳很迅速地回答了他,你回来了。我在北塔楼。然后阿伽姆松开手,任那根羽毛自己飘走。 松不纳一个人在天文塔上,靠着垛墙坐在垛口上,一条腿晃荡在外面。他本来是在考虑关于战争的事情,知道阿伽姆回来了之后,就开始胡乱地想着一些事情。想念像一个缓慢氧化的过程,它一直在默默地进行,表面上没有任何迹象,但不代表不存在。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有质的变化,有些还会着火。阿伽姆在他的心情上,起了些催化剂的作用。现在回忆和想念翻江倒海地涌出来,但他还是尽力克制这种激动的情绪。 在他走神的空档,眼前的月光被一个黑黢黢的影子挡住了。 阿伽姆落在他眼前的垛墙上,鞋跟碰触石壁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显得极其傲慢和轻蔑。松不纳仰着头看着他,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有那么一会儿,谁也不说话。寂静的黑夜里,有点诡异。过了一会儿,阿伽姆从垛墙上面跳下来,走到离松不纳最远的那个点,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天很黑,他的脸又隐在垛墙的暗影下,所以松不纳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还是放弃吧,松不纳。”阿伽姆说这话的时候是没带语气的,却比浇一盆凉水还让松不纳精神。“怎么了?”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因为……”阿伽姆不禁想问自己,他在乎的是什么?他理了理他的思绪接着说,“因为她不一定会跟你回来,也不一定会帮助我们,更有可能比狼族灭亡我们还要快。”但这些其实都不是他心中的那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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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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