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的白鹭楼近在眼前,却渐渐糊成了一块块光斑,凌吱强撑着酸软的膝盖朝光亮挪步,脚下却如同踩进棉花堆毫无实感可言。 他像个醉醺醺的酒鬼踉跄数步,未等人撞到他,自己先一头栽在了地上,湿透的鬓发贴在酡红脸颊,一阵风拂过,他就能同枝上梨花般抖了又抖。 “公子还好吗?”路过的小相公以为凌吱喝多了,赶忙上手去扶,手刚触到腋下就被那股湿烫的汗气蒸了手,“公子这是没完事就出来了?” “别碰我!”干涸的喉咙发出丝丝拉拉的声响,凌吱眼前早已重影不知多少,更别提看清来人,本能地以大袖掸去小相公的搀扶,提气撑起半身。 “公子莫要逞强,长乐香后劲儿凶着呢。”看清凌吱手汗呈落雨之势,好心的小相公多了句嘴:“公子若是不满意先前那位,大可以再换个顺眼的继续,何必与身子过不去呢?还是让我……” “不必了。” 彼时白鹭楼内,佟虎同样以这三个字拒绝小相公剥好递到嘴边的葡萄。 脱了个干净的葡萄原本就溜手,佟虎一挡,那透着亮的葡萄连肉带汁从佟虎绣着天灯的衣襟滚落,洇出一道粘腻的湿痕。 佟虎登时起身扫落膝上葡萄,眉头凝着七分不悦,他居高临下地瞪视吓坏了的小相公,眼见白里透红的娇媚脸蛋唰地褪去颜色。 “公子我不是有意的。”小相公忙不迭掏出手帕,比划了半天也没敢上手,可怜巴巴道:“公子……” 掐算着时间差不多过去有三刻了,佟虎急着去琵琶湖,无暇与不想干的人纠缠,甩下一句“罢了”,拂袖离去。 “等等——” 凌吱一把抓住罗里吧嗦的小相公,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手劲之大,吱嘎一声扯碎了小相公的衣衫。 小相公被凌吱扯了个趔趄,晃晃悠悠竟也坐了个屁墩,眼中金星刚散,凌吱的嘴唇便凑到了耳边。 小相公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公子误会了,我只负责迎宾,不做其他的。” “没误会,你别动。”凌吱话音都是飘的,他扽下小相公的衣料,又去扯自己衣衫,手在怀里胡乱摸了一通。 “公子您真误会了。”衣衫不整的小相公护住自己赶忙起身,又被凌吱重重拽回原地,“公子,我相貌普通别再污了您的眼。” 此时周围已聚集了不少看戏之人,莺歌燕舞看腻了,露天表演新鲜得很,所有人都跟商量好似的,默不作声地围观着。 正当众人以为下一秒凌吱会兽性大发推倒小相公时,凌吱哆哆嗦嗦的右手抠出了怀里的火折子。 咬下盖子,凌吱鼓起腮帮子吹亮了那点光,借着小相公的身躯避开了徜徉的晚风,火苗点燃衣料,凌吱竭尽全力地将燎火的衣料丢向白鹭楼,众人见状如鸟兽扑剌剌散开…… 佟虎听闻不远处乱哄哄的一阵骚动,不等他斜觑热闹,一片烧成飞灰的衣料缓缓落在面前。 顺着人群望去,只见他视如珍宝的小东西,侧卧在青砖之上。 心脏近乎脱落,佟虎快步奔至凌吱身侧才松掉了半口气,起码乍看,凌吱身上未添新伤。 蹲身捧起掉落在地的宝贝,不料凌吱反应极大,惊慌地吼了声别碰我,猛地将他推开。 看不清来人的脸,甚至凶人的视线都是歪的,凌吱里衣的领口已完全被汗水打湿,滚烫的皮肤像是久泡温泉,眸中覆了层不堪一击的水雾。 他嘴里翻来覆去地咕哝着什么,泪豆溢出眼眶堆在眼角与鼻根间的小窝。 佟虎瞥见凌吱的腿似是在小幅度厮/磨,迅速脱下外袍罩住凌吱的隐私。 “我的吱宝宝这是发/情了?” 将人重新抱回怀里,佟虎摸了摸凌吱光洁的后颈,才想起凌吱不是omega,没有腺体…… 耳垂细软的绒毛被佟虎微凉的指尖碰触到,凌吱一个激灵,流泻出部分折磨,脸蛋识羞般添了一抹绯红之色。 精疲力竭地游回了安全的长河,那种陡然放松的眩晕很难让凌吱踏实,他警惕地绕手到佟虎颈后,指腹摸索着那个不太明显的凸出腺体。 担心手感有误,凌吱不放心的又确定了一遍,“你叫我什么?” 勾起凌吱小腿,佟虎起身瞥了眼怀中的“睁眼瞎”,重复道:“我的吱宝宝长大了,都知道馋男人了。” 凌吱这回听得真切,满目疲态地啐了句“滚蛋”,充血的眼珠在心安的促使下不知不觉掩与浓睫。 当他再度恢复些意识,只觉身体招了虫子,奇痒无比。 “嘘,别动。” 单手抬起凌吱蠕动的腰,佟虎三两下除去湿透的亵/裤,凌吱奶呼呼的体香熏得他耳根鼓热,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尽早脱离“苦海”。 皮肤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凌吱羞耻地蜷成螺状,又耐不住药性擒着佟虎往需求上按,撒泼打滚地提诉求:“我要在你上面,我的还没用过呢……” 黏腻的咸腥蹭得佟虎眼鼻口皆是,他倒不是嫌弃凌吱的味道,但他可以肯定没有一个alpha能忍受这么过分的omega。 佟虎别开脸,抓过凌吱里衣将脸上浊迹抹去,好脾气的回道:“吱宝宝说得好像我的用过似的。” 听出佟虎不乐意,凌吱激恼地直蹬腿,扭身将脑袋塞进了整齐叠放在墙边的锦被中,赌气道:“我不管,那你让我憋死吧。”
佟虎盯着耍大驴的光腚娃娃做起了思想斗争,alpha被omega上闻所未闻,这与他天性相悖,而且凌吱有掌控意识,该扼杀在摇篮里才是。 可转念一想,凌吱并非真的omega,若他强行扭转凌吱的想法,与施/暴有什么分别? 让着凌吱一回,他心里真的过不去那个坎吗? 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绝对。 佟虎纠结了好半天,最终以叹气收尾,没办法,他舍不得凌吱遭罪。 揪出快闷死在锦被内戗毛戗刺的脑袋,大度的alpha摘除了自尊心,先一步做出退让,“别憋坏了,让你用一次。” 凌吱眼巴巴地看着佟虎,其实也看不太清,只猜那张冷脸糅杂着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不情不愿,隔着肚皮都能听见小心眼里强调的那声,“仅此一次。” “那你叫好听点儿。” 凌吱一边要求,一边火急火燎地扯佟虎衣领,吻上锁骨时,鼻血滴了上去,他憋得太久,感觉都伤肾了。 …… 一连过去数个三刻,赵万里都没在琵琶湖等到凌吱和佟虎,情急之下他又将白鹭楼与玄鹤楼逛了一遍,依然没摸到人影。 万般思量,只好厚着脸皮再度去请镇抚使汪厉,哪知这次汪厉直接给他闭门羹吃,用一个下人就把他打发了。 除了折回乐鹭居,死守琵琶湖,赵万里别无它法,总不能带六扇门的兄弟围了乐鹭居吧?里面的客人指不定多少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赵万里望湖兴叹,愁得眼角都耷拉了,正当他焦虑得直砸大腿时,湖面倒映的人影煞是眼熟,一扭头,苦寻近两个时辰的小眷侣好模好样地站在他面前,搂得那叫一个紧。 肚里那股邪风霎时吹得他嘴歪眼斜,大手猛地一叉腰,赵万里指着凌吱鼻子怒骂,“小犊子,你他娘的长心了吗?啊!知道我找了你们多久吗?” “还有你!”赵万里向来不跟佟虎叽歪,这回也不得不说道说道了,“插科打诨,儿戏吗?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你进六……” “老赵!”凌吱再怎么提高嗓门,嗓音也是秋风扫落叶的沙沙哑声,“话分场合,别说过了。” 鸟藏林,鱼隐水,得知佟虎是在无名楼开了一间包房,他大大方方浪叫了一个多时辰,嗓子难免被喊废。 若非突然想起赵万里,他也不会毅然舍弃余欢未尽的恬适麻溜儿爬起寻人。 谁成想赵万里对他这点儿信任都没有,真够让人心寒的。 “赵捕快误会了,小耗崽子撞上竹梦出了意外,具体咱们回去说吧。”知道赵万里也是心急,佟虎没计较,抱着凌吱往乐鹭居大门走。 赵万里听了解释,分贝哗啦降了下来,“碰,碰上竹梦了?没受伤吧?腿怎么回事?” 凌吱当然不会亲口承认绞缠间情不自胜地换了八百种姿势腿被干/软了,刚要用迷香打发了赵万里的好奇心,就被迎面的匆匆身影堵了回去。 来人是多日未见的汪厉,他一身便服,眉目凝忧,仰着脸问佟虎,“你没受伤吧?”
第28章 你到现在还要瞒我? 赵万里见到汪厉也是一惊,仿佛先前那一鼻子灰碰了个寂寞,这也太反复无常了。 汪厉左下颌角那一处血痂还未掉,是上次在佟虎家被佟虎伤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非佟虎不可,是信息素的百分之九十七契合度,还是羡慕凌吱羡慕到快疯了。 他无法放弃,他和佟虎才是一路人。 “我没事,你回去吧。” 绕开汪厉,佟虎偷瞄了眼凌吱,凌吱额角的湿发已经干得七七八八,颊上晕着的旖旎妃色被风吹散,像个瓷白的娃娃。 不说他已经在凌吱身上尝到甜头,哪怕还没有,他也不会考虑汪厉,是omega又能怎么样?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安全感。 他与凌吱的感情在长达八年的时光里早已长成了一棵树,更别提土壤之下盘根错节的默契与信任了。 被轻视的汪厉沉了口气,松开袖中的拳头折身挡在佟虎面前,“和他们搅在一起你会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佟虎怔怔地看着汪厉,未发一言,像是盛夏时节喝了一杯温水,五脏六腑闷闷的。 其实在他打算踏入六扇门前,霍许已经把暗中统计的死亡穿越者人数报给了他,他既然做足了吊死在凌吱这棵树上的心理准备,其它的危险因素都不重要。 但显然凌吱不是,他被晴天霹雳轰得浑身一震,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震惊的眼皮掀起来,开口时嘴唇都哆嗦了。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凌吱表情呆呆地,甚至说完话嘴都忘记合上。 抢在佟虎组织语言的间隙,汪厉接过凌吱的疑问,冷语答道:“就是说你会无形中害死他。” “我没问你——” 歇斯底里地喝止多嘴的omega,凌吱跃出佟虎的臂弯,紧紧薅住缄默不语的衣领,写在脸上的“提心吊胆”墨迹还没干透。 以吞咽缓解喉咙的肿痛,凌吱红着眼问:“你跟我说,为什么会死?” 佟虎拨开挂在凌吱睫毛上的碎发,像是护着一簇遇风的烛火,生怕它灭了,他放柔声线解释:“只是依概率猜测,会不会发生还是个未知数,你不用这么担心。” 凌吱情绪难平地摇了摇头,眉头拧得微颤,“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在回避什么?” 看不惯佟虎自欺欺人,即使会引火烧身,汪厉还是在火堆上浇了桶热油,“这个概率有多大你不打算告诉他?他知道你们正在做的事情对你而言如同撞枪口吗?”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7 首页 上一页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