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祎摇头,这人的心结是她那徒弟的死,自然是要规避此事,但问题在于,于她而言,这件事的错因究竟为何? 林九嫣轻声道:“是无情。” 一瞬间,越祎仿佛有种被窥破道法的错觉。 是了,若这宫主认为她那徒儿最大的错因不是遇人不淑,而是不该动情,选下一任继承之人时自然会找无情之人。 所以自己的无情道才会得到传承的认可。 林九嫣嗤笑道:“谁能想到,这云雨宫中的弟子一个个的都是私情未了,就这么一个要求,生生卡了三百年,才等到你。” 越祎有些心虚,她不是云雨宫的弟子,若是她想等到符合要求的,可能还要再卡个几百年吧。 “我也知晓云雨宫的弟子们修炼之心不稳,那件事之后,我就定下了宫规,所有弟子不可妄动私情,合欢功法修练至第七重之前,不许随意出宫;达到第七重的弟子,出去也须记录在册。护宫阵法也略改了一下,传讯与传送阵一律不许,以保证所有人在宫内安心修炼。” 越祎了然,原来如此。 也难怪会想出掳人进来充当弟子的法子。 按照宫规修炼到第七重,少说也要有几百年,性子早被磨平了。 幸亏他们三人能碰在一起,还破开了阵法,不然等到被允许出宫之时,外面怕是已然变了模样。 林九嫣的残魂已经很虚弱了,又给越祎讲了许多事,想到最重要的事情,指尖一点越祎额头,一道功法出现在越祎的识海之中。 即将消散之际,看了一眼越祎体内的情况,疑惑道:“奇怪,元阴竟然没有泄尽。” 越祎心头一跳。 “这四个元阳倒是有意思,绕在你这土系灵根附近,还有些像五灵根,”林九嫣笑道,“你这炉鼎和双修对象的能力不行啊,少说都有四个了,还散不尽元阴,不如换了吧,本是快活之事,何必委屈自己。” 越祎还在思考林九嫣前半句话,猝不及防听到后面的,因与云雨宫弟子相熟久了,一下就明白了林九嫣的意思。 这误会可就大了。 “其实……” 林九嫣来不及听越祎的解释,打断道:“我马上就要走了,看你这元阳没有融合,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越祎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力量闯入识海,在体内拼命拉扯。 越祎的头上渗出冷汗。 易容和隐匿的法术在此处都不能施展,林九嫣看到的肯定是她体内最真实的情况。 她能理解残魂虚弱,会看错也正常。 但她真的是五灵根啊! 此前因破五行阵,土之灵力被打回了体内,她旧伤未愈,土灵根看起来引人注目了些,被以为是土系单灵根;至于林九嫣口中的四个“元阳”,应该是她另外的四个灵根。 这股力量是要助她把灵根当元阳吸收了吗? 会出人命的! 越祎勉强压下/体内打成一团的力量,总觉得林九嫣给出的灵力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让她的丹田处微微发热。 在云雨宫中多有不便,未免暴露她修炼的路子,还是将异样压了下去。 但她清楚,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花含烟在禁地之外等得焦急。 按理说,入宫百年方可来拜禁地,除非是修炼之心已然稳固,对云雨宫的忠心比修炼之心还稳固,才能提前入内。 若非此次焚煞门一行,花含烟看到越祎如此坚定,也不会提前带她来。 谁料这人一进门就得了传承的认可。 她已经吩咐守在禁地门前的弟子,去叫了云雨宫身居要职的弟子们一同来此。 于是,越祎一出来,就见面前哗啦啦跪下来一片,衣着统一的弟子们齐声高喊:“参见宫主!” 越祎退了两步。 花含烟适时解释道:“姐姐不知,这是我们云雨宫不成文的规定,得到传承认可的人,即为新一任宫主。” 越祎心道这云雨宫行事也太草率了。 “姐姐的脸?”花含烟凑近了,发现越祎的脸依旧是之前那般,并无损伤。 越祎出来之前隐藏了境界和体内的情况,也想好了说辞:“传承之力给医好了。” 花含烟露出笑意,如此就太好了。 之后,越祎推拒不得,只能接下了云雨宫的事务。 此前因传承一直无人,花含烟只能代为处理云雨宫的杂事,如今落得清闲,不由叹道:“我第一次见到姐姐,就觉得面善可亲。” 想到再也不用操心云雨宫里里外外的事,她看到越祎就更觉得面善可亲了。 又过了几日,花含烟因事要出云雨宫,越祎知晓自己也到了离开之时。 她已经看完了识海中的功法,至于那股力量,蛰伏在体内始终是个隐患,等出去寻个僻静之所,好好梳理一下。 于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长信,放入花含烟的居所,又与守在南门的弟子打了声招呼,佯作出去散心。 长信有两部分,一是传承的功法,二是她修改的宫规。 传承的功法也是一部合欢功法,但与云雨宫弟子修的功法路数不同,且多了第十重,威力与天阶功法相当。 这功法颇有些邪性,越祎将它刻在玉简上之后,指尖的火焰跳跃又熄灭,有一种想要彻底毁掉的冲动。 直到思及自己本就不是云雨宫之人,如今却要断了人家的传承,如何能做这种事? 也是这时,才顿时醒悟。 这功法有异! 她竟险些被它影响了心智,生出了独占的心思。 难怪这功法不会同时被第二人掌握,唯有上一个接受传承的人殒命,才会想着予以他人。 越祎在信中将功法删改了一番,只留下了双修之法,将采补之法废除了。 炉鼎的存在本就不合理,因修士的贪欲,不知有多少炉鼎被采补至死。 修炼此法的人未有飞升者,究其原因,与其说是林九嫣口中的“杀孽”重,更可能是采补炉鼎折损他人的命数,易生心魔。 如今人人修这传承的天阶功法,不必采补,也能有之前的修炼速度。 修改的宫规有三条,其一,散去炉鼎,严禁采补;其二,只可招收弟子,严禁掳人,并将不愿留在云雨宫的弟子放走;其三,弟子要避宫主名讳,不可提及,不可画像。 最后又留了些勉励花含烟的话,让她继续代为处理宫中事务,自己去云游一番,不日即可相见。
第16章 秘境开启 越祎从云雨宫出来,回了自己在求如山脚下的住处,又给句尘传迅报了平安。 刚把消息送出去,就感到指环微热。 越祎以为是魔修的传讯符,等了一会却未见它飘出来投下虚影,仔细看去竟是追踪符。 坚今的真身出现在她面前。 坚今一反常态,似乎有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很是沉默了一会,才道:“坚明?” 越祎:“……” 公开处刑。 “你为何会同云雨宫扯上关系?” 越祎讲了如何被抓,怕给那三人招来麻烦便只字未提,只说是自己偶然跑出来,云雨宫的弟子追得紧,情急之下画了个假传送阵糊弄过去。 “我没想到云雨宫真的会去要人,又联系不上魔尊,情急之下,自作主张,去了焚煞门。因怕真名传出去,提前暴露了细作身份,坏了魔尊大计,才编了个假名字。” 坚今听着越祎的解释,当真是有理有据,还十分谦卑,让人挑不出错处。 嘴角带起温和的笑意,在越祎对面坐下,道:“所以你是以我焚煞门作挡箭牌,又借本座之势混入了我门中,还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好大的胆子啊。” 倒也是真的聪明。 坚今忽然想到一事,道:“你在云雨宫待了多久?” “几个月。” 坚今逐渐收起笑容。 “他们可有给你什么炉鼎?你有没有碰他们?” 越祎心中升起一丝不悦,她兢兢业业地当棋子,此番能脱险,还没有暴露身份,已经尽到了自己应尽之责,这人却揪住这些有的没的,想要插手她的私事。 没有听到回答,坚今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道:“越祎!本座在问你。” 越祎倒也不惧,语气不卑不亢,委婉地提醒他管得太宽了:“纵是迫不得已,尝了几个送上门的小甜点,于魔尊的大业也无碍吧?” 坚今扣住越祎的手腕,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焚煞门的人,和他们云雨宫不是一路。那些个炉鼎你想玩就玩了,既已离开,就断了联系。” 越祎见他眼睛看不见还能抓得这么准,看来平日里没少招惹小姑娘,又听到他的话,有种被侵犯到领地的感觉,挣开手腕,道:“魔尊还是先管好自己那群莺莺燕燕吧,你可知我为何会跟着云雨宫的人走?骗过云雨宫的人,再从焚煞门脱身,岂不是更为妥当?但当时的情形却是,我若不跟着云雨宫的人让他们护住我,怕是命都要丢在焚煞门。” 坚今一愣:“什么莺莺燕燕?” 他何曾沾过情爱,身边又何曾有过什么人? 越祎从来不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凭什么要因为这魔修的情债而让她受累,本就该他自己去处理。 于是也不隐瞒,道:“那二长老的女儿,她当日要做什么事,你回去一查便知。” 坚今想说自己同她没什么关系,但想到越祎那堆不知名的炉鼎,有些气恼。也不再解释,只待回去查问一番,当下起身便要走。 “魔尊且慢。” 坚今心道,她若是低一下头,要他原谅她也不是不可以,那些炉鼎也能勉强…… “那‘帝女泪’的消息,魔尊忘了给了。” 坚今:“……” 这女人倒也不必如此尽职尽责! 坚今留下一张图谱,甩袖离去。 越祎摇摇头,这魔修还真是喜怒无常,她本着在其位谋其职的原则,提醒一声,到底是为他办事。 结果这人还与她置气。 之后接到句尘的消息,说这几日秘境将开,自己有事缠身,倘若没能赶到,让她先进秘境。 越祎便收拾了一下放在客栈的东西,将秘境中可能会用到的物件放入指环空间。 闲下来想梳理一下那股力量,它在越祎体内待得久了,像生了灵智一般,学会了躲藏,越祎如何都抓不住它。 最初是想把它逼出体内,耗费了许多力气也没成,越祎只能转换思路,从中引出了一缕炼化为自己的灵力,再吸收掉。
越祎看到修为凝实了一些,却如同那日一样隐约感到丹田微热,且骨头酸软,只好停手。 今后有的是功夫与它慢慢耗,时不时炼化一些,积少成多,总有耗尽之日。 小秘境开启之时,正是凌晨,天色未亮。 越祎听到宗门的传召,瞬间惊醒,召出飞剑跟上队伍,与众人一同停在半山腰。 已经有许多人等在此处,都是成群结队,偶尔有几个人与人群相隔而立,想来是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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