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并不想泄露“无名氏”的身份! 这几日她心中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 世人眼中,镇南王用兵如神却武功平平,却不知他就是行踪神秘武功绝顶的无名氏。 这自然是他刻意隐瞒的结果。 之所以这么做,以他的心机绝对有他的理由。何况他身份特殊,这个秘密恐怕与今上有关。 可这般惊天的秘密他为什么就敢透露给她?在她面前毫不遮掩,就如现在般…… 虽然她确实也会守口如瓶! 不过她也是倒霉,竟然撞到了他手上,被他要挟,成了他身前的盾,手中的刀。 说到底,这个险象环生的“贴身保镖”就是个炮灰罢了。 正心思百转间,耳畔传来那人淡淡声色:“不妨一试。” 她眉眼顿然舒展,嘴角绽开笑容,放慢脚步转头看着那人确认:“可以吗?” 那人缓缓颔首,语带调侃:“摔下来了别哭。” 刚绽开的笑容一瞬僵在嘴角,她极快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脚底加快追上黑马。 “它叫墨星。”身后传来染了笑意的声音。 他话音未落,蔺烨然就看见那道苗条的身影飘然落在了墨星身上。 墨星乍然身上多了一人,又不是它的主子,顿时怒火勃发,仰首长嘶一声,四足发力,向着旷野疾驰而去。 看着马背上手握缰绳被墨星甩得颠来倒去,如风中残叶的身影,林子平不由担心:“王爷,秦……爷……” 墨星是域外宝马,神骏非凡,一生只认一主,连他兄弟二人喂养多年都只能摸摸它,从来不让除了王爷之外的人骑,没想到王爷竟然让秦姑娘去试了。 “无妨,摔不到她。”话虽如此说,蔺烨然却脚底倏然加快,向着那渐成小点的一人一马的方向如离弦之箭般追去。 林子平兄弟俩面面相觑了须臾,长鞭在空中一扬,发出一声清脆的空响,骏马得了号令,速度变快,也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墨星毕竟是千里宝马,尤其是发怒期间,脚程岂是人能比的。蔺烨然追了一盏茶功夫,心底渐生悔意。 本想着那妮子轻功天下无敌,纵然墨星难训,凭她的身手也可以过一过瘾。 何况,她是他心上之人,墨星早晚也要认了她这个主…… 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墨星的野性,如今这旷野之上竟然踪影不见,不知道小妮子是不是真的摔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忽然仰首,口中发出一声长啸,这啸声清越激扬,穿云破雾,绵延不绝。 啸声方落,旷野与天际交接处,一匹黑马长鬃飞扬,四蹄生风,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息到了他面前,而它身上摇摇摆摆狼狈不堪地趴坐着一人,牢牢抱住墨星的脖子。 见他站在原地,那人放开一手急切喊道:“快让开,这家伙我控制……” “啊——”一声惊呼从她口中溢出。原来是墨星乘她手放开的一瞬,前蹄腾空,就要将她摔下马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苍鹰展翅,飞身而起,跃上马背,将那人即将滚落马背的身子牢牢困在怀内。 而墨星瞬息安静,放下马蹄,缓缓往前走去。 心扑通扑通地,像是要跳出胸膛,惊魂未定的秦晓霜被那人搂在怀里,竟然一瞬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急促地喘着气老老实实地靠在那人宽阔的胸膛之前。 慌乱中,她仿佛也听到了那人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一点都不慢,与她一般,响彻天地。 还有那人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安慰:“不怕,不怕,我在呢。” 似乎还有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抚过她的头发。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妖孽方才是救了她,可这厮除了以第二神偷的身份与她见面时姿势稍低,而后就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 哪里会这般安慰她,那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里,还有心疼…… 尚不清晰的意识乍然惊醒,她猛地侧头往身后那人望去。 那人嘴角含着一丝调侃笑意,明亮的双眸促狭凝着她:“哭了?我提醒过了,摔了别哭。” 果然是误听,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她飞快地拍开此刻松松揽在她腰间的强壮有力的那只手,冷哼一声:“眼疾需早治,你哪只眼看到小爷我哭了?” 腿一跨,侧身下了马,朝远处奔来的马车急掠而去。 不骑那破马了,马车多舒服,多宽敞,可以横着躺,竖着躺……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
第22章 结果她也没能躺成。 她怒气冲冲向马车冲过去之时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正要去取些刘婶给她备好的干粮填填肚,却听林子平笑道:“秦爷,先等等,不急着走,我们在此处歇歇。”他赶着马车在河边空旷处停下,又从马车底部抽出一个大箱子。 林子安也下了马,跟他哥哥两人一起将箱子放到溪边。两人一人搬来石头,一人在旁边抱来干草。 秦晓霜也是在江湖流浪久了的,自然知道这是要就地垒灶生火做饭。 她不好意思地凑上前去:“我……我不会做饭,我能做些什么?” 她说的是大实话,她于厨艺一项就是个大白痴。她义父毫无厨艺可言,刚开始父女俩饥一顿饱一顿,后来多了两个师兄,她大师兄秦风厨艺颇为不错,将煮饭一事都包了。 再后来日子好过了些,又多了刘叔刘婶,她就更派不上用场了。 林子平打开箱子,笑道:“秦爷无需动手,等着便是。” 只见打开的箱子内一侧整齐地码着锅碗瓢盆,另一侧放着米和各种肉食蔬菜,还有冰块保鲜着。 “今日就委屈秦爷了,我们抄了近路,这一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可打尖的地方,最快也要明日近午才有人家……”他一边拿出锅具放到灶上一边解释。 “哎呀,我没那么娇气,又不是没吃过苦。”秦晓霜在灶前蹲下,“我小时候被拐子拐走过,后来逃出来到处流浪,连饭都吃不上呢,若不是我爹捡了我,我早就没命了。” 林子平心有戚戚地看了一眼她,他兄弟俩也曾以乞讨为生,同命相怜,一时之间对秦晓霜又多了一层亲近之意。 “我来烧火吧。”秦晓霜主动请缨。 林子安拿着菜和肉去洗了,林子平看起来是那掌勺的,大家都在忙,她总不能真的舔着脸啥事不干,毕竟她不是那个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嗯?那厮去哪儿了? 她伸长脖子四周扫了一眼,不见蔺烨然,也不见墨星。 “秦爷……”林子平正要婉拒,但看她一脸殷殷之色,明显是想帮忙,若是拒了她说不定还伤了她的心,“也好,你如果累了,就让我来。” “好好好。”秦晓霜一迭声地应着,拿起火折子点了干草烧水。 干草一点即燃,她找了块石头垫在臀下坐着,专心一致地司火。干草枯枝在石灶中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袅袅炊烟升腾而起。 只是秋风无序,一伙儿东一伙儿西,一伙儿南一伙儿北,她换了数个方向依然被熏得两眼通红,眼泪直流。 林子平兄弟俩劝她歇息,她却执意不肯,生怕被人看成废物。 正眯缝着眼,忽听得得马蹄声从背后遥遥传来,她转身望去,只见一人一马从天际飞奔而来。
人着黑衣,马是黑马。衣袂飘飘,马鬃飞扬。 秋阳下,骑马之人的面目越来越清晰,不知是不是策马奔驰的缘故,少了平常的妖孽,英气勃发,像一只驰骋草原的漂亮猎豹。 身高腿长,线条精壮,毛发顺亮……真叫是一个漂亮。她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刹那间,那人就到了马车附近,一个漂亮至极的飞身下马,同时将手上一个大袋子扔给林子安道:“处理一下。” “好嘞。”林子安跃起接过,眉开眼笑地拎着袋子去溪边了。 那人目光转了一圈,落在秦晓霜脸上,双手抱臂倚在马车边,嘴角挑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怎么,这是准备唱戏么?” 秦晓霜愣了愣,还未等她摸清他这句话的意思,一阵风又往这个方向吹来,将那浓烟直吹进她愣张的眼睛。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咳着跳起。 “秦……”站在两步之外的林子平吓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脚就要碰到那锅滚水…… 天啊—— 他还来不及扑上前去,就见眼前黑影一闪。 锅好好的,下面的火也还在好端端烧着。 秦爷也好好的,嗯,似乎不大好,被自家王爷揽住纤腰,推着往溪边上游去了,边走边被训:“谁让你去烧火的?若是方才烫伤了腿,我……还……还……去不去吴苏了?” 林子平缩了缩头,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因为要维护秦爷那颗脆弱易碎的小心灵让她干活了,这若是再惹出什么事来,自己狗命难保。 秦晓霜一边咳一边抹泪还要听着训,却又腾不出嘴来骂回去,只能用那双通红的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那双刚被熏得通红的眼还蓄着泪意,水光潋滟,又凶又可怜的模样,让人心酥软到了极点,恨不得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好好地安慰,好好地疼。 可刚才若是他不在场,那后果不堪设想,那锅热水……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唉,以后还是让她远离厨房吧。 “去洗个脸,今日这一带都无人,你无需易容。”蔺烨然嘴角嫌弃,“你自己去溪水那里照照,这副模样……哎哟……” 他忽地一声低低惨叫,俯下身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腿。 秦晓霜得意地抬了抬脸,这一脚踢得真是太解气了。再次拍掉蔺烨然环绕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往溪边去了。 等她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中看到自己的脸,忍不住同样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张脸此刻真是不忍直视。 头发因为先前在马背上被甩来甩去,早已凌乱不堪,脸上的易容物被泪水抹过,此刻斑斑点点,还有一道道不小心抹在脸上的黑灰。 总之精彩纷呈,难怪蔺烨然方才调侃她说像唱戏的。 她气恼地伸手搅了搅水,将难看的倒影搅散。 今日诸事不宜!倒霉! 也不对!她细细地想,似乎从遇到蔺烨然起就这么倒霉了。 想她以往虽然易容也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哪像今日这么狼狈,还险些被开水烫了脚。 唔,虽然刚才多亏了他……呸,要不是这厮长得那般妖孽,我何至于看迷了眼,恍了神? 都是他的错!妖孽妖孽妖孽…… 心里暗暗地骂着,蹲在溪边,捧了溪水认认真真地洗起脸来。 蔺烨然坐在距她不远的一块石头上,凤眸微眯。 从这个角度,他正好可以看到她脸上的易容之物慢慢褪落,而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一寸寸露了出来。 肌肤白嫩如凝脂,眉眼精致如琢如磨,即便是最好的丹青圣手也画不出她的容颜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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