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虽沾了些皇亲,但陆怀瑜身份地位太过特别,若是这事最后败露了,陆怀瑜一定要深究,他根本不确定他爹能不能保住他……但是,他又没有真的动那人,更何况陆怀瑜再怎么喜欢他他也只是个娈宠,想来他总不能为一个娈宠为难他…… 李怀志在这胡思乱想,心里七上八下,是以没有看前路,便一下子撞到他爹背上。 他捂着额头正要说什么,就见他爹转过身,指着他满脸阴狠:“你跟我来!” 李府书房。 “你跟我仔细说,那日你带回的那人到底是什么回事?!那人的尸体你有无处理好?!”门一关上,李忠廉便阴着脸指着李怀志喝问道。 “尸……尸体?”李怀志抖着身子,道:“爹,我…我没…” “我还能不了解你是什么德行么?!”李忠廉歇斯底里猛地上前,李怀志被他脸上表情吓得后退一步,他便继续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瞒我?那人伤了你你能让他活着出我们府门?!” 李怀志被这么一吓便猛地跪下,低着头呐呐道:“处…处理好了。” 若是他爹知道那人没死还跑了,只会更生气,说不定还会动家法来罚他,他现在只能顺着他爹说处理好了,之后他只要私底下派人将这个谎变成真的,便再无后顾之忧。 李忠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那人是死是活他都有处理办法,若是死了,尸体只要处理干净,便与他们没有关系,毕竟死人不会说话;若是活着,现下只要不活在他们府里,陆怀瑜在他们府上找不到人,那便与他们也无关系——陆怀瑜再怎么喜欢那人,那人也只不过是个娈宠罢了,管那娈宠说什么,他们只要咬死不认,陆怀瑜也不能为一个娈宠闹得太大,那样他面上也不好看。 那人要是现在活着,他也不会傻到去杀人灭口,若是做得不干净,被陆玦逮到,那便是在陆玦眼皮子底下沾人命,是上赶着去给陆玦送把柄。 那人活也好死也好,只要面上他们撇得干干净净,只要之后不与那人扯上关系,这关便是过了。 李忠廉觉得过了一关,面色也有所缓和,又道:“你跟我仔仔细细说,一个细节都不许放过,你是怎样遇到那人的?那人又是个怎样的人?” 李怀志咽了口唾沫,便仔仔细细将那日的事情与他爹说了。 “你说那人穿着粗布麻衣,右眼眶还有被人打的痕迹?”听对方说完,李忠廉若有所思道。 “是。” “呵,”李忠廉脸上露出一个混着不屑和彻底放了心的笑,道:“我还当陆怀瑜有多在乎那个小白脸,想来是那人逃了出来陆怀瑜觉得面上无光才到苔县抓人的。哼,什么陆郎怀璧什么世家子弟楷模,不过又是个金玉其外的罢了。” 接着他又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怀志道:“你,明日去南风馆也好哪里也好,挑些人回来,最好挑些与那人长得相像的人。挑回来就送进陆怀瑜的院子。” “是。爹,我知道了。”李怀志依旧低着头道。 …… 陆玦负手站在院中,白壁似的面上满是冷意。那县令主动请他入府,他就知道谢乔肯定不在府中,他根本没指望在这里找到谢乔,但这里有谢乔的线索。 这一日他明着暗着问遍了这里的下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与他说什么,想来是那县令使了手段。 理智上,他了解谢乔,他知道谢乔之所以会进这府门,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谢乔不可能被这样的人随便拿捏。可情感上,一日不找到谢乔,他便一日放不下心。他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体会到这样深这样绵延不绝的担心和思念,无数个“万一”像漩涡一般紧紧揪着他的心脏,他第一次无法冷静自持,他的心里、脑海里、就连流淌着的血液里,全部都是谢乔的影子。 但是必须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思考,才能找到谢乔。 只要是人,便会有弱点,这里这么多下人,钱财也好威胁也罢,总有能撬开嘴的。 …… 李怀志带着几个穿着轻薄的少年往陆玦的院子走去,那些少年大都体态轻盈,脚腕上系着银铃铛,走起路来叮铃作响,他们都低着头,跟着李怀志往前走着,不敢出声。 只是里面有一人,身材高壮,面上系着面纱,此人眼神虽木讷,眼睛却极好看。这些人是直接从南风馆乘着马车到了县令府,李怀志在府门前接人时见着那人虽觉得奇怪,但见那人有双好眼睛,也只当是南风馆的老板挑了些口味不同的过来罢了,他也没多想,只是提前厉声交代好后带着人往里走罢了。 他走在最前头,于是便没有注意到,那人在一个拐弯后便不见了踪影。 李怀志一进陆玦院子,便见对方正负手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什么。这人生得是好看,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但是一想到这人身份,再对上对方那寒星似的眼睛,他便一分心思都不敢起了。陛下近臣、大盛将军、金陵陆家,随便拎一个出来,就能碾死他…… 他面上带了谄媚的笑,连近陆玦身都不敢,只在几步外站定,道:“陆大人,我知道您丢了那人,心里着急,我虽不知您丢的那人是怎样绝色,但您这一个人,也不能没人陪,我啊,找了些人来,当然比不上那人,但您若有看上的,就先凑活着让他们陪陪您?” 说完朝身后一招手:“你们还不都过来见过我们陆大人!” 陆玦转过身,面上黑得吓人:“滚出去。” 李怀志和那群少年便被这声音里的冷意惊得愣住了。 于是陆玦又平平板板重复一声:“滚出去。” 这人,竟将他的乔儿当成娈宠。这人,竟这样侮辱他的乔儿。这人该死。 李怀志被陆玦眼里清楚又浓烈的杀意和戾气吓得一激灵,便颤着声道:“这……这就滚……”说罢便屁滚尿流地出了院子,他带来的那群少年连忙跟上。 “啊!!!” 李怀志刚出陆玦院子,便同陆玦一起听到一声含着恐惧和惊惶的女子尖叫。他瞳孔一缩——那声音是从他爹的院子传来的,不知为何他的心脏开始砰砰跳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升腾起,他连忙往那个院子赶去。 陆玦在院内听到声音,眉头便微微皱起来,想了一瞬,他便也往那出声的方向大步走去。 …… 李怀志先进了他爹的院子,一进屋子,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啊!爹……” 他一见眼前的场景,便吓得立刻软倒在地上,恨不得立刻厥过去。 腥红的血流了满地,李忠廉倒在血泊里,他面上已糊满了血,眼睛鼻子耳朵全被人或挖走或割下,已经辨认不出本来面目;他的身体自胸腔至腰腹处被人开了个大洞,肠子肝脏从那血洞里流了出来,流了满地,甚至还冒着热气。 一个丫鬟瘫在血泊里,面色发白,浑身发颤,刚刚那声惊叫便是她发出的。 李怀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他又想上前去看看他爹,一见那尸体的样子,便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陆玦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瞳孔一缩,便上前查验尸体。这人身上还有热气,想是刚刚咽了气。下手的人应该极恨他,先是割了他的五官,再去剖身上的口子,身上剖了口子,那人却不动他的脏器。这人是血慢慢流尽活活疼死的。这人嘴里被塞了布巾,疼也喊不出来,是以死透了才被发现。 既然人刚死,那下手的人便不会走远。陆玦想了想便站起来,往屋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被瘫在地上的李怀志抓住衣角,那人抬起满是涕泗的脸,哀求道:“陆……陆大人,厉鬼来…来索命了,您,您救救我……” 陆玦皱着眉将那人踢开,便出了院子,他迅速看过院子的地形和小路,便立刻往一个方向赶去。
果然,在一条小路旁的一片小树林,一个高壮的身影正大步往一个方向走去。陆玦提起步子,便追上了那人,他拔出剑,压在那人的肩膀上:“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便不客气了。” 那人停了步子,并未转过身,只是喉咙里溢出几声嘶哑低沉又怪异的笑,似厉鬼的低吼:“你是那狗官的爪牙?你有这样好的本事,又为何为那狗官卖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奉上~可以猜猜看谁是表面的boss谁又是幕后的boss哈哈哈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比心~ (看昨天的章节发现一些错字,我改一下哈)
第30章 陆玦闻言面色不变,也不回答,压在对方肩上的剑也不收回。 那人感受到自己肩上的力道,自知不是对手,便道:“我劝你放了我,你若是不放,这里日后便要变成一座死城了。” 这话说得诡谲又荒诞,陆玦眉头下意识微皱,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与这番话和谢乔有关,这念头完全没什么可依之据,甚至可以称得上莫名其妙,但既然生了这念头,他便不打算放这人走。 于是他便开了口:“我可以放你,但不是现在。”至少,要弄明白这人话里之事的来龙去脉。 那人听了这话以为陆玦根本不会放人,便握着拳猛然转了身往陆玦脸上招呼,陆玦怕伤及那人性命,及时收了剑又躲过了那一拳,他上手卡住那人臂膀,用着巧劲儿将那人翻到了地上。 那人倒在地上粗粗喘着气,他拼了命挣扎着想要起来,陆玦手臂卡在那人脖子上,他盯着那人眼睛,冷声道:“我说过,我可以放你,但不是现在。你若真的想走,最好听话。” 那人的挣扎顿了下,他这才在月色下看清了陆玦的脸和眼睛,他缓缓道:“你不是那狗官的人。”这人一身清贵,气质磊然纯净,那狗官身边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陆玦感觉到对方完全放弃了挣扎,这才松开手。那人站起来,果然不再逃跑。陆玦便道:“这里确实隐蔽,你先在此地等我,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办完事,我便回来找你。” 那人木讷的眼睛流露出微微的惊讶:“你不怕我再逃?” 陆玦挑眉看他一眼:“我能抓你第一次,便能抓你第二次,你大可试试看。” 说完陆玦便转身往出事的院子方向大步走去。现下这府里大乱,他便正好可以大大方方去寻谢乔的消息。李忠廉一死,要撬开李怀志的嘴便再简单不过了。 陆玦料的不错,李忠廉一死,府里上上下下乱作一团,府门大开,丫鬟家丁们进进出出,也不知在做什么。陆玦见到了全不在意,他又回到了出事的院子。 这个院子里已经跑得一个人都没有了,李忠廉的尸体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满地的血因着时间原因已然开始泛着黑色。李怀志依然瘫在地上,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他爹一死,家里的顶梁柱已然塌了,他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报官都没法报,毕竟他爹就是那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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